说罢又从我手里把烟灰缸夺下来:“你看你多傻。你是不是脑子里面想着,如果把我杀了,到时候,死无对证,你可以随便找个理由给你妈说。你以为,我就只有那几张照片,小北,小时候多聪明的孩子,怎么就变傻了?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有你的把柄。”
边说边将我拉到沙发上坐下,手臂搭在我肩膀上,感觉特别暧昧,这种气氛,让我胃疼。
他说:“其实也是无意的。那次云朵刚好在你念研究生的那座城市工作,那天又碰巧和你在一个夜场里面。然后就看到你搂着男人很尽情的接吻,很陶醉。哈,后来我就派人跟踪你,果然,得到不少的东西。你说,这是天助我呢,还是天要亡你?”
我第一次在徐世鸣面前那么卑微。即便小时候被他叫来许多人将我堵在巷子路打,我也没屈服过一声。
他把我的脑袋搬着对着他。突然笑:“说实话,女人我玩了不少,也玩腻了,还不知道男人是怎样一种感觉。要不,你教教我?或许,我开心了,会放了你也不一定。”
我站起来要走,被他一把抓住:“照片什么的都是小儿科了,我还有更劲爆的,你想不想看。”
还未等我骂出口,他冲上来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和他打了起来,从包房出来,我一口气跑回家。豆豆见我吓了一跳,那时候,我衣衫不整,破了脸。
她翻来医药箱给我上药:“怎么回事?”
我喘气:“打架。徐世鸣。”
豆豆说:“他来找你了?”
我摇头:“是我去找他的。”药水滴在伤口处,特别疼。
豆豆又问:“他呢?”
我说:“不知道,被我打在地上了。我跑了,不晓得。”
豆豆说:“他威胁你什么?”
我说:“我在公司全部的股份。”
豆豆摇头:“你不能给。他那种人,拿住把柄威胁你,你给了,一不好给妈交代,二,他说不定还会继续威胁你做其他的事情。他恨的不是你一个,还有妈。”
我想逃,带着我豆豆,我妈和易南,逃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逃到一个没人找到的地方。我一直以为我是个不算笨的人,至少别人遇到事情我会很冷静很沉着的去处理。可是,当自己遇到事的时候,却没法处理。
很后悔,后悔为何当时那么放纵自己。
后来听说徐世鸣被人打伤住院。我以为他会有什么手段,没想到,一连一个月还是一点动静的没有。我妈说过,徐世鸣这种人注定是要成事的,因为他比平常人心狠。
蓝天和严薛扯了结婚证,没办酒,请了几个好朋友聚聚。说是二婚就不办了。
我有点事耽搁了下,和豆豆去的时候,已经开始吃饭了。一推门就看到田益加蹲在沙发上给昀儿喂饭吃,远远看去,确实是一副慈父的模样。
李林和蓝天拼酒,喝得满脸通红。看着我来,远远招呼我过去喝。田益加听到叫我,回头看了我一眼,又扭过头继续喂昀儿饭吃。
豆豆整个人挂在我胳膊上,朝他们笑了笑。我走过去坐在李林身边,他端了喝水的那种杯子给我,里面满满的一杯酒:“来迟了,该罚。”
我连连点头说好,抬着杯子给蓝天说:“新婚快乐。”一仰头全部喝了下去。
田益加喂饱昀儿,开门叫了个兄弟进来,抱着昀儿出去和他说话去了。他一走,蓝天小声说道:“听说有人出钱要做田益加,这些天,都出了好几次事了。”
李林说:“可不是,前段时间。诶,就是市中心有辆车被烧嘛。烧的就是他的车。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
第17章
我安静的听着他们说,一句话也没插。底下握着豆豆的手下意识的用了下力。
李林说:“蓝天,你和他走得近,劝劝,那些事别做了。我们毕竟是一块出来的。前些日子局里面让我调查他的事,我推了,自家兄弟,我总是不好亲手送进去的。”
蓝天点头:“嘿,我结婚你说这些干嘛,喝酒喝酒。”
喝了两圈,田益加抱着昀儿进来。田益加教他:“给大家说再见。”
小家伙挥了挥肉嘟嘟的小手:“叔叔阿姨再见。”
蓝天招手:“儿子,过来亲一个。”
田益加抱着昀儿过来,昀儿在蓝天脸上啄了下:“干爹再见。”
田益加把昀儿交给刚才和他说话的那男的,坐下来要和我们喝酒。蓝天说:“就你现在这身体,喝点茶水得了,不喝酒了。”
田益加笑:“没事,高兴,喝一小点还是能喝的。”
我觉得他们对话有点问题,憋了会儿开口:“怎么不能喝了?”
蓝天看了我一眼,笑:“对啊,这事你不知道。前年的时候这家会喝酒出来遇到仇家,被揍了一顿,被半尺长的钢刀捅了进去。伤了肺,差点没命。后来酒也不能喝了,烟也不能抽了,可造孽了。”
我手心一滩汗。田益加笑:“早就没事了。”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倒酒,一小酒杯:“难得四个人能聚在一块。我自己身体自己清楚,没事的。”
豆豆看了眼我看了眼田益加,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去隔壁看他们打麻将。”站起来给大家说了声到隔壁去了。
蓝天本来就没请什么人,麻将摆上,喝酒的少了。最后就剩下我们四个坐哪儿喝酒聊天。
划拳喝酒,我拳风特别不顺,一直输,一直喝。加上一进门就一口气喝了那么多白的,脑袋开始有点晕。田益加一直坐在我对面,我每次抬头看他,总是和他眼神相遇,然后他又会假装若无其事的把头扭开。
过了会,估摸着他见我一直输,就说:“这样吧,我给小北划。他喝。”
李林和蓝天喝得差不多了,摇头晃脑说好啊好啊,南北站吧。于是我和田益加一边,他们两个一边。田益加加进来之后我们这边拳风还是不顺,我还是一个劲的喝,后来田益加着急了,要给我抢酒喝,我没给,喝了之后,胃里面一阵翻滚。跌跌撞撞着跑厕所去了。
我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暗地的,把晚上的吃的都差不多吐了出来。难受得很。
有人给我拍背,我摆了摆手,还没开口,又吐了一大堆,吐到后面找不到吐的就一个劲干呕。吐够之后,旁边递了杯水过来给我,我漱口吐掉,准备说谢。回头一看,是田益加。
他皱眉:“别喝了。”
我勉强站起来,差点摔倒,他伸手扶我。我软趴趴倒他怀里去了。当时脑袋特别昏,指着他傻笑:“你说,我怎么就忘不了你呢?”
田益加猛的将我推进厕所的隔间,啪的把门关上,搂着我,吻了上来。我挽着他的脖子,回应着,吻着吻着,两个人都哭了。
分开后,我又笑又哭,用力擦干脸上的泪:“你看我们两个傻逼,那么大的男人了还哭成这样。你也不怕昀儿看到笑他爸是个爱哭鬼。”
我瘫坐在马桶盖上。田益加伏在我膝盖,蹩着眉不停的叹气。
我哭够了问他:“你怎么把小雪弄走了?”
他说:“我差点死的时候,昏迷着一直喊你。还未等我出院,她就走了。”
我心律不齐,跳动的特别厉害。想起徐世鸣的事,脑袋一热,脱口而出:“带我走吧。”
他拉着我的手,走出去,走得很快,出了饭店之后,开始跑。黑夜中,风从耳边吹过,他拉着我的手跑在我前面。我想,那样子肯定很傻,一个瘸子拉着一个排骨穿越黑暗。如果就这样一直跑下去,会不会看到希望和终点?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天亮了,就要面对现实。
我和田益加一夜缠绵。被昀儿的哭声吵醒。
我看着他去抱昀儿,想起昨夜荒唐,不由的笑。他问我笑什么,我说:“要是他们问我们去哪儿了,你怎么回答?”
田益加哄着昀儿,没说话。
我穿上衣服,捏了捏昀儿的脸,走了。
我妈特别生气,以为我在外面鬼混去了,让豆豆一个人回家。豆豆说:“妈你别气,小北哥昨天喝醉了,在外面睡的,我知道的。”
我妈说:“看看,多好的媳妇。你要是给我弄丢了,我到哪儿找去。”
豆豆悄悄对我说:“没事,现在你也有个坚强的挡箭牌,想去就去吧。我知道你还惦记着他。”
我笑了笑没说话。换了身衣服去公司。
路上接到徐世鸣的电话。他说:“亲爱的弟弟啊,你就把哥哥打成这个样子你也不问上两句?”
我说:“我没什么好和你说的。”
他说:“你等着我发条彩信过来给你。”
挂了电话不过一分钟我收到彩信。照片上是两个奔跑着的男人。徐世鸣又打电话过来:“啧啧啧,在外面玩就算了,回来也不晓得检点。你说,在哪儿见个面?”
我说随便,他报了个酒店的房间号过来。
我打电话给我妈随便扯了个理由,去酒店找他。他脑袋还包着绷带,见我来,让开道让我进去:“你下手还真不轻,你瞅瞅,还包着呢。”
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笑:“我想怎么样你清楚得很。我要你全部的股份。”
我说:“如果我不呢?”
他说:“我会把你的照片和带子寄给你妈妈或者说,找个人把你心上人做了。”他靠着墙,嘴里叼着烟:“反正他本身底子就不干净,这种人,一天不晓得要死好多个。”
我说:“你敢。”
他笑:“我为什么不敢。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甩几万块出去要那些亡命徒要个人的命,你信不信排着队的来。还有,我听说你妈因为操劳过度,心脏不太好,你说要是她经不住刺激,怎么办?”
我咬牙:“卑鄙。”
他走近我,挑逗的用手指勾着的下巴:“我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我还记得古人有句古话叫做兵不厌诈。我想,你懂得哈。”
我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说道:“你不许伤害我妈和田益加。”
他笑:“这么说,你答应了?”
我点头。他伸手将我抱住,我猛的将他推开:“你想做什么?”
完结
他说:“我想收点利息。”话音刚落,从屏风后面出来两个彪形大汉,我认得,那是他贴身带的保镖。我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两人摁住,一个死死的捂住我的嘴,另一个开始撕我的衣服。
我挣扎着,结果是肚子被狠狠的砸了两拳。疼得我直冒汗。声音都发不出来。
身后一阵钻心疼痛,被人强行进入。我咬唇,血腥味进入口腔中。徐世鸣趴在我背上,一边动一边说:“我要让你切身体会到这种疼是谁带给你的。只有身上疼了,你才能永远记得。叫啊,叫啊,当年你们母子带给我和我妈的疼,比这个痛上百倍,千倍。我说过,我会让你连本带利还给我的。哈哈。”
我茫然着,麻木着。
一个玩物,被人狠狠的摧残。想哭,哭不出来。内心一阵一阵的自责,那种自责像是身心清白的少妇做了对不起丈夫的事一样。这些年,我从未被除了田益加的人进入,自尊心,彻底被践踏。
徐世鸣发泄完之后将我扔在床上,朝我吐了口唾沫:“杂种就是杂种。脏死了。”
他领着人走掉。空阔的房间只剩下我一人,这儿的装修豪华、大气……冰冷。我趴在床上,赤裸着身子,累了,想睡,真想一睡不起。
醒来发现雪白的床单上全是血。确实很脏。
豆豆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回家吃饭。我说好。冲冲洗了澡,尽可能的让自己走路的姿势看起来很正常。
那晚,我让豆豆抱着我。
我紧紧地贴着她,想要寻找一种安全。她似乎感觉发生了什么,加大抱我的力度。她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不要说话,就这样抱着我,一会儿就好。”
我和徐世鸣签订了合同,将我在公司所有股份全部转到他的名下。当他领着律师将合同文件甩在我妈面前的时。我站在他身后,看着我妈惊讶的眼神。
她走到我面前问我为什么。
我说:“这本身就不是我的。”
她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在我脸上。一点都不疼。
然后她把徐世鸣从办公室赶出去,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十分吓人。她用几乎虚脱的力气说:“你是我儿子啊。怎么可以这样。”
整个人就在我面前直直的倒了下去,咚的一声,特别清晰。
我扑过去抱她,喊人叫救护车。大家手忙脚乱的帮着抬我妈出去。到大门口我看到徐世鸣还站在门外,他冲着我笑,他说:“你看,才只是这样你妈就不行了,要是被他知道事情全部真相,你猜,她会如何?”
我妈到医院直接挂氧气。昏迷了两天,我守在她身边,一直不敢合眼。
第三天醒来后,第一眼看到我,说:“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我咚的跪在我妈面前,不停的认错。我妈把脑袋别过去,看着窗外的景色,丝毫不回头看我。易南叹气:“小北,你究竟是为什么啊?”
豆豆站在我背后,一直沉默,是啊,为什么呢?我只不过是用一件错事去隐藏另一件更错的事情罢了。
豆豆和我搬了出去。在小区里面租了套房子。易南说,在我妈气没消之前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每天早上豆豆回去照顾我妈,然后回家给我做饭。下午出去逛街什么的。有时候回来吃饭,有时候不吃。
我妈气得特别厉害,她在公司宣布,既然我已经没了公司的股份我就没资格在公司工作。
徐世鸣每个星期至少给我打两个电话,每次去指定的酒店房间。他说:“你要是不想你妈直接气死过去,你就给我忍着。”
我从一开始的挣扎,到毫无反应。
一个人,当内心完全脆弱之后,他就已经不算是个人了。就像我,不再是易小北,而是……继父儿子的玩物?这是怎样一种好笑的改变。
田益加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没接。任由它响停了。不敢接。
蓝天和我见过几次。他和徐世鸣有业务上来往,从他口中大概听到些关于我妈和公司的消息。蓝天给我说,我把股份转让给徐世鸣之后,加上他和他妈的股份,和我妈在公司的股份刚好就一样了,很多地方,他牵制着我妈,反正,公司挺不好的。
蓝天说:“小北你别怪我,我手底下也养着不少人,我也是为了生存才和徐世鸣做生意的。”
我说:“我知道,不怪你。你也得养家糊口。”
他说:“你缺钱只管开口。”
我说:“我吃不了多少,花不了什么钱。再说,我还有点钱。不乱用的话,还是够用一辈子的。”
田益加终还是在小区门口把我堵住。我看到他,尽然意料之中的平静。
他堵着我去路,将我拽到车上。说:“你那天不是问我,如果他们问道我们去哪儿了,我怎么说么?我现在可不可以回答你,我想说的是,我一直和你在一起。”
他边说边摸索找东西:“前段时间小雪回来过。她要带走昀儿,不过她给我留下了这个。”说完把手里的东西递到我面前,是个绿色的本本,离婚证。我拿在手里看着,田益加继续说:“我想好了,这些年,我虽然没有最辉煌的时候辉煌,可是还是有些积蓄。我以为那些年不见你会把你忘记,可是,现在才发现我一直都错了。我带你走,到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领养一个孩子,就那么过一辈子好不好?”他看着我,眼神里面充满期待,更多的是小心翼翼,又补充道:“我有勇气带你走了。只是,不晓得还晚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