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一下。
那个唇型说的是,“别……”
时间静止了一秒,有一条鲫鱼从我和他之间游过。
下一个瞬间就是我和他四唇相对。
虽然我嘴里的氧气也剩得不多了,但是他显然已经快哏屁了。所以我这个纯爷们的男人自然要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说实话我很不想承认是因为那个无助的“别”字让我动容。可能这长发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吧……
我把嘴里仅剩的氧气全渡到了耀啻的口中,估计还能支撑个十几秒……
我开始用匕首去割那个水草。
朋友们,这个水草可不是咱们想象中的那种像海带一样的水草哦~这个水草可是非常变态的那种水草哦~就是怎么割也割不断的那种非常非常变态的水草哦~
我已经快要闭不住气了,我开始疯狂的割那坚韧无比的水草。一边割一边用手拼命的拧。连手被划伤了都没有感觉。只看着血水瞬间把周围都染红了。
在我马上就要感觉自己快不行了的时候,那倒霉玩意终于被我弄断了,我拼尽了我剩余的最后一丝气息,拉着耀啻向水面冲去。
……
阳光刺眼,这是一个山涧。
很高。
我们幸运的掉进了一条大河里。
在水中的一瞬间,我以为我这次真的会玩完了。
我从来没觉得能呼吸是一件这么美妙的事情。
我仰躺在岸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虚弱的回头看我身边的那头猪。
探探鼻子……谢天谢地……还有气儿。
稍稍恢复了一点以后我立刻爬了起来,开始给耀啻压水。每压一下,水就像喷泉一样被他从口中吐出来一些……
……
约20分钟后……
水依然向喷泉一样的被他吐出来……
这头猪究竟喝进了多少水啊!!
都吐了20分钟了!还吐不完!
终于,我气愤的猛烈一压,一个大号喷泉从耀啻口中喷出。持续2秒有余。
喷泉结束后,耀啻一阵剧烈的咳嗽,终于能够进行自由顺畅的大口呼吸了。
我也累瘫了……
这时我才注意耀啻的胸前都被鲜血浸透了。
老子的血。
手心的刺痛这时候才传了过来。
“你……咳咳……受……咳……伤了……?”
一个半死的声音传来。
“你能别像个肺痨病人似的吗?”
我人虽虚,但嘴仍贱。
一阵沉默……
耀啻可不像盈天那么识逗……
他不说话了我也懒得找话说,我还没缓过来呢~
我就在那想,我到底是太倒霉还是太幸运。如果说我总是能大难不死这确实很幸运……但是……我凭什么就总是遇到大难呢……
并且一次比一次糟糕。
我正在那冥想着,就听到旁边嘶拉一声。
我扭头。
耀啻把自己袖子上的纱料撕下了一块。看样子力气恢复些了,可喜可贺。
“把血止一下吧……想我耀啻……咳咳……居然也能有今日的般狼狈……哼……世间事果不可预料……尤其是……遇见你之后。”
耀啻说完这番话以后把目光转向了我。
这段话翻译成白话呢~就是说,“老子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一天儿,自从碰着你之后就他妈一直没好事。”
我在心中这样翻译道。
“噗~”
我忽然一抬头,没忍住一下喷了出来。
耀啻的表情十分的严肃认真,但是他头发上还缠着张牙舞爪的水草看起来十分滑稽。就像是给圣诞老人拉雪橇的驯鹿似的~
“喂,其实是鹿精吧?”
我一边哈哈大笑,一边问那家伙。
“你在辱我?”
“你太敏感啦~噗噗~噗~”
由于耀啻不识逗,我估计他也无法发现我幽默的本质,所以,我自己一边忍笑忍到内伤,一边还要体现出正经的态度……真的好辛苦~
终于等我笑够了,我伸手仔细的帮他把缠在头发上的水草拿掉。全过程中,我没有损伤到他的一根头发。
能让我莫子畏承担起责任的人,我定会让他毫发无伤。
最后一根摘掉的时候,我忽然感受到了异样的视线。我下意识的低头,却发现其实耀啻并没有在看我。
只是忽然发现离的好近。他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长发就在我的手中掬着。
感觉到心猿意马了的时候,我赶紧退后了几尺。
“咳……那个……咳咳……我好象也有点呛水……”
我一边假意的咳嗽一边调整沙哑的嗓音。
“你为何没有断我的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耀啻没有以往的那么犀利和傲慢了,总感觉他柔和了很多。并且也没有以往那么冰冷。
“因为我善良呗。”
我有深意的说。
“这与良善何干?”
他不解的问。
“我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我善良啊~”
“可是若是你断了我的发不是更容易得救吗?”
“呵呵……面对一个性命都快丢了都不在乎却在乎自己头发的人,我若是没有救到他的头发只救了他的人,那算救他吗?”
“我……不懂……”
“你不懂的多了,人确实是一种有原则的生物。但是人更是一种有感情的生物。我若是按原则走,可以不顾你的感受只救你的命,我这样的行为不会受到指责,也叫做见义勇为。但是,从感情上讲,人会有贪心的想法。人的贪婪不仅仅只体现在物质。我希望你活着,这不足够,我还希望你能快乐的活着,所以我会爆发超常的力量……试图两全。”
说到后面……我忽然有点尴尬了……我这算是……在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你对我有感情吗?”
“我……举例子而已啦!当然像我这样什么也不因为就能完全舍己为人的人也是存在的啦!不讨论这个问题!天快黑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和大家汇合才行。”
我也休息够了,一个翻身,爬了起来,顺便拧了一下衣摆,挤出了一大滩水。
我不想和耀啻讨论这样艰深的问题,总觉得说着说着就会把自己绕进去。
耀啻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我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他,忽然发现他那张被夕阳残辉映照着的侧脸有着说不出的寂寞和……哀伤。
就像是寻找着样东西却寻了几世都没有寻到一样。
“看什么?”
他突然头都没回的问我。
“谁看了?”
我熟练的脱口而出。
“这河……好静。”
他继续头不回的说。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我们掉下来的这片水。
我就觉得有什么古怪,原来就古怪在这里。
这水安静的有点不象话……我心中忽然涌起了一阵诗意~那~是闻一多前辈的名诗……“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但是这诗的后边我准备改几句:“难以想象啊!这样的~水里~竟然~还能有~那么~变态的……水草……”
“宁静……河。”
耀啻突然说了句听起来还挺有诗意的名字。不过这明显不是河吧?
“名字倒是不错,不过这很显然是一个湖吧?你见过这么憋屈的河吗?连半个‘哗哗’声都没有。”
我反驳。
“不是我说的,那岩石上刻着的名字。”
耀啻抬手一指,我看见了一块明显人为摆设的大石头。
“没字啊~”
我看了半天,也没看见‘宁静河’这三个字。就看见上面弯弯曲曲的几条和黑墨残手笔有得一拼的鬼画符。
“你不会说是那几个弯儿吧?”
我问。
“那是蛮文。记载在兽甲上的就是这种文字。”
耀啻这家伙真讨厌,一句话总要卖八个关子……都么落魄了还不忘炫耀一下自己认识鬼画符,果然刚才那个忧伤的侧脸是我落水后产生的幻觉……
不过,有水就有人家……这是野外求生第一条~
而且,这条河既然有人题名,就证明一定和我们要找的东西有什么联系。说不定沿着它走上去,会有什么线索。
但是首先还是要先和大家汇合才行。
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了,必须要赶快动身了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扭伤
“莫子畏!”
当白霄从猛然想起自己神力暂失的时候,莫子畏已经冲了过来又扑了出去,而扑出去的位置却赫然是悬崖。
白霄一声呼喊没有压制住的出口。随后又看见了似乎慢了莫子畏一步的耀啻也跟着扑崖而下。
“霄快闪开!又有巨石下来了!”
还未回神的白霄在盈天的喊声下匆忙纵身一滚,躲开了轰然而落的巨石。以白霄的人类身份来说,20几年的宫廷皇子身份,身手还是有的,只是不能比之神力而以。
“快离开这里!”
红越燃大吼一声。
只见无数大小不一的石球从山峰滚滚而来,霎时间,黄土漫天。
盈天纵身揽过了幻雪,红越燃一把拽走了跪在悬崖边失神的黑墨残,白霄拉着似乎吓的呆住了的西一子,团团载着紫獠与小绿,全都开始在巨石的追逐下狂奔。
“转到里面去!”
红越燃指出明确路线。
大家集体转进了分叉的右路里。
说也奇怪,就在大家进去的一刹那,外面的巨石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似的停止了前进,并且将路口牢牢的封死。
“好不入流的陷阱。”
红越燃冷笑了一声后说。
“陷阱?你指那些巨石?”
紫獠从虎背上跃下,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后问道。
“我们定是触到了什么机关。”
盈天沉思着说。
“是……是岩蛊……”
西一子似乎还心有余悸的样子接道。
“岩蛊?”
幻雪轻声的问。
“是一种特殊的蛊虫,将它们放置在巨石岩块中,再操纵里面的蛊虫,就可随自己的心意操纵岩石……可是!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里有这个机关的……况且,岩石是靠蛊虫推动的,要想操纵那么大的一块巨石,恐怕需要上千条岩蛊,曾经我听说过,岩蛊是非常稀少的……怎么可能……”
西一子语气里既惊疑又不解。
而另一方,有两个人始终都一言不发的望着被封路口的方向。
一个是深深自责中的白霄。一个是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也在深深自责的黑墨残。
“我要去找子畏。”
黑墨残这样说道。
“我也去。”
这声附和过后,不仅其他人,就连被附和的黑墨残都有些诧异。
白霄竟然丢下大局没有管……而提出了这样不像他的提议。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莫子畏说的那棵树那里集合。”
红越燃冷静的说。眼神非常的坚定,像是非常肯定一个结果。
“那种家伙……死不了的。”
盈天弯了下嘴角,转身往红越燃的方向走去。
“团团,绿儿,走吧~子畏才没那么容易就死呢~他要敢死我饶不了他!”
虽然不知道紫獠的自信来自哪里,但是他的态度却让一直处于失去冷静状态下的白霄顿时醒悟。
自己是怎么了?难道对他的担心已经超越了对他的信任吗?他不会有事的……
黑墨残不为任何人所动。他向来固执。
直到幻雪说了一句话。
“你们不用担心的,虽然我们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但是这个崖下面一定有河流……因为,我嗅到水的味道了……以前眼睛看不见,很多时候我也会靠味道……所以,不会有错的。”
“真的吗……雪?”
黑墨残似是对幻雪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在幻雪说完这句话后,所有人的心中几乎都松口气。
“就算没有水他也一定会掉到什么正好出现在那的奇怪东西上,与其于担心那个死不了的怪物,还不如担心一下耀啻比较好。”
盈天话语中不难听出浓郁的经验之感。
“耀啻……他……不会水的。”
经过盈天的提点,白霄才忽然记起,不仅落下去的还有耀啻,并且耀啻还不喑水性。
“子畏会水。”
黑墨残只闷闷的说了一句,就也不再坚持了。因为他忽然也觉得,那个家伙看来是肯定死不了了。
“喂,盈天,子畏会水,你我霄都知道没错,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在孪湖的时候莫子畏炫耀过自己的游泳技术,可是之后都没机会碰到能游水的地方,黑墨残是如何知道的?
紫獠不禁和盈天小声的嘀咕着。
而黑墨残自然也没有义务告知他们,莫子畏这家伙在墨清池里游过泳这样私人秘密的事了……
……
夕阳沉落的速度似乎比看起来的样子快得多,明明刚才还能看见整个的太阳,瞬间就只剩下半个了。
“喂,我们不能再拖了,要是没问题的话,赶紧起身吧。”
我对那个我已经催了第三遍但是仍然没有移动迹象的耀啻说道。
估计这家伙是有点虚脱……也难为他了,差点溺死在水里。所以我虽然嘴上一直在说时间很赶,但是也没强行就要他起身,只是坐在岸边用小石子在那打水漂玩。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叫这家伙生活那么不能自理,之后又过度依赖神力,现在傻眼了吧……可是按说以耀啻的身体素质来看,也不至于会虚成这样啊……没理由都休息了这么久还缓不过来啊。
又等了一会。天色已经由黄转青了。
不知道霄他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不过虽然他们神力暂时用不出来,但是有盈天和红越燃在我还是很放心的。至少人家红越燃没有神力的时候也能徒手打死大狗熊……
可怜的熊……
我不禁稍微缅怀一下。
但愿他们能记得我说的话,到那棵巨树底下集合……千万不要乱找一通,到时候麻烦更多。
“你也差不多了吧?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一想到上面的那几个,我开始有点焦躁了,终于忍不住,走到了一直背对着我像打坐复原似的耀啻身边。
我一拉他的胳膊,耀啻忽然嘶的一声痛呼出来。
我一惊,忙低下头查看,结果吓了我一跳。
耀啻面色苍白,额上布满细汗,一只手紧握着左脚的踝骨,看起来十分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