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又说:“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画林阁会慢慢的人丁奚落。我们也会换个地方,这个地方不租了。任宣说的话虽不好听,可是说的是实话,这不是攀高枝而是现实。你现在画已经有了名气了,就要埋没了,找个好的地方好好发展吧。”
叶梵还是摇头:“我不走。我不走。”陈剑叹了口气:“哪你想怎么办呢?”
叶梵问他:“谢大哥呢?他要去哪。”任宣笑了声:“你还记着他啊。他当然养老去了。”
叶梵啊了声:“养老?”
任宣你点头:“恩,他跟林总养老去了。”
叶梵更不解了:“去哪养老了?”
任宣哼了声:“去了唐先生的私人博物馆,准备后半生在哪里养老了。”这两个人倒是逍遥去了,甩手掌柜啊。
叶梵眼睛亮了下:“唐先生?唐景云先生。私人博物馆!”
任宣看他的亮眼睛嗤笑了声:“怎么你也要去养老?”
叶梵看着他笑笑:“哪你们去哪?”
任宣看着远处大师一样的笑了笑:“我也去养老,我都三十岁了,给别人写了一辈子评论,自己却连本书都没有出。实在是浪费了半生。”叶梵跟陈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叶梵疑惑的问陈剑:“陈总,你呢?”陈剑笑笑:“还能去哪?画林阁并没有倒,我继续撑下去。等到有转机的那天。”叶梵也笑:“哪我也跟你们一起。”陈剑笑笑:“叶梵,真的不用。这个过程也许很长时间。我有林总发工资,可是你呢?你不画画是不行的。”叶梵笑了笑:“我有钱啊。去年挣了300万。我也继续画画啊。我这几个月都在外面走,也没有画几幅,我想开阔一下眼界,跟萧瑜萧大师一样,多练练笔。”
任宣这次点头:“你这个想法不白痴了。画家就是要天南海北的走,走的多了,笔也就磨出来了。愿意放下名利去磨练,你前程似锦。”叶梵有点受宠若惊了:“任总……谢谢……”
任宣白了他一眼:“我没有夸你,我是实话实说。”叶梵还是笑笑:“我愿意听实话。”任宣见打击不了他笑了声:“好了,不说你了,陈剑,我们收摊吧。走,叶梵,我们去见谢臣!”
叶梵眉眼一笑:“真的?”任宣笑:“当然真的啊。他现在可是在唐景云的私人博物馆里面啊。”
谢臣此刻确实是在唐景云的博物馆里,唐景云可怜林颜青买了地皮却没钱盖房子,于是把他的博物馆批了几个屋给了他,林颜青这些天找人收拾了出来,要摆放他的瓷器。
唐景云给谢臣也批了一间办公室,就是画室,非常大的画室,大大的窗户直面湖波,风景非常的优美,谢臣正在窗前给林颜青写他的瓷器名,要给他的瓷器屋弄个正经名,本来唐景云给他起了很多名的,每一个都是那什么的,唐景云自然不会安好心给他齐名,每一个都很俗,最后林颜青生气了,就叫:青琛。
于是谢臣再给他写,写了一幅又一副,林颜青就站在旁边看。谢臣写一张他就给放地上等着晾干,谢臣写了一张又一张最后问他:“还不够吗?没有一个你喜欢的吗?”林颜青看着他:“你写了一遍又一遍就没有什么想法吗?”谢臣看着自己写的,写的挺好的啊,谢臣不解的看着他:“有什么问题吗?”林颜青嘴角抽了下:“这个名,这个名,有什么不同吗?”
谢臣又看了一遍:“有什么不同吗?”林颜青脸彻底的黑了。他看似心平气和的坐在了椅子上,谢臣又写了一会终于发现他心情不好,端给他的茶他一口也不喝,一本书翻了半天停在那一页上,于是谢臣终于良心发现,蹲在他身前,摇他的手:“怎么了?你是不是头疼?”林颜青黑着脸径自看他的书,谢臣想不明白,以为他又心疼他的画林阁了,于是想安慰安慰他,刚想拉他,就听见外面任宣他们来了,谢臣高兴了,拉他起来:“任宣来了,叶梵也来了!陈剑也来了!唐馆长领他们进来了。”他想任宣来气氛就好了,自己是个闷葫芦不知道怎么哄他。来个别人好啊,林颜青成天的跟他待在一起,也不出去,肯定闷坏了!
林颜青看到他的员工来了,也不好使性子了,于是顺着谢臣的手站了起来。叶梵等人过来了,看到谢臣写了一个屋子的字,兴高采烈的看了一会,连连说好。林颜青来了兴趣,问他:“这两个字哪里好。”叶梵没有辜负他的期望:“青琛,青山常在,琛润如玉。给瓷器用确实好名字。而且这个名字还有林总你的字在里面啊。”
唐景云跟个狐狸似的在旁边拿着把扇子冷哼。他就看不惯林颜青这种闷骚的,一肚子坏水,专门等着人自己往里钻。
林颜青听他哼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意见?”唐景云闲闲的摇扇子:“不敢当,林总的大名凡人要避讳啊!”
林颜青哼了一声不看他了,他喜欢叶梵说话,叶梵针对这两个字研究开了:“琛字吗,好字。如玉如卿。唉,谢大哥你要是用这个字就好了,附和你的人。”谢臣终于瞟了一眼林颜青,原来他让自己写这半天,不厌其烦的问自己是这个意思。
这是陈剑笑了:“你谢大哥就是这个名字啊。”叶梵啊了一声:“真的?”陈剑笑:“真的,他的身份证上还是这个名字,他的身份证你没有见过吧。”
叶梵看着谢臣不解的问:“谢大哥,哪你怎么跟我介绍说是臣民的臣呢?这个琛字多好啊,跟林总放一起多好啊。”他无意中把最后一句点亮了。任宣笑了一声,谢臣脸都红了,当然他脸黑看不出来,而林颜青沉稳如水更是波澜不惊,所以叶梵还没有看出两人的关系,径自说道:“谢大哥,你以后就用这个名了,多好。”谢臣还没有吭声,林颜青替他作答了:“恩,你以后就用这个名。”谢臣大大方方的答了一声:“好。微臣遵旨。”林颜青瞟了他一眼:“什么样子!”
唐景云看两个人打情骂俏浑身起皮疙瘩,这些天这两个人腻歪在他这里,林老板这么大年纪了脸皮越发的厚,每天赖在人家身边画画,把好好的孩子都教坏了。谢臣这个软骨头的事事顺着他,把他惯的越发的得意。
看到唐景云不舒服了,林颜青心里舒服了,招呼他们去吃饭:“唐馆长不仅画好,而且请的一个好厨子,你们今天来有口福了。是不是唐馆长?”唐景云气的要命,可是为了维持他面和心慈的形象是好点头:“哪里,哪里,几位如果不嫌弃就在鄙人舍下用膳。”
任宣自然不嫌弃连连点头:“哪谢谢唐馆长了。我们不嫌弃。”唐馆长黑着一张白脸领他们去湖边的亭子里坐。他现在聘请任宣给他编辑书画,所以还是很需要他的。
几个人吃了一顿和谐的饭,席间叶梵不懂事的又问:“林总,我们的画林阁就真的要关门了吗?”
陈剑咳了声,林颜青笑了笑:“不是关门,而是休整。”叶梵问:“休整?”
林颜青笑笑:“恩休整。这个局势你也看见了,薛云翰如日中天,就等我跟他硬碰硬呢,我偏不跟他计较。我们要避其锋芒,韬光养晦,养精蓄锐。等机会来临的时候东山再起。”叶梵崇拜的点头:“恩,高,这个果然好。”
谢臣无语的继续吃饭,林颜青说的很好听,每天晚上跟他闹,说他什么都没有了。说他心灰意冷要跟他过隐居世外的生活,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事……只闹到他说要陪他一生一世才行。
叶梵现在看谢臣过的很好,看林颜青也精神不错,远没有报纸上的那么惨放心了,听唐景云说要给谢臣办画展,叶梵立马想留下来,谢臣笑着拒绝了,这个时候开什么画展啊,名声已经是毁了,他不想连累叶梵,叶梵急切的要表达他的诚意,谢臣最后说:“叶梵,你好好画,等你的名声高到可以俯视众人时,搞到可以不在乎众人的诋毁时,哪我就真的需要你了,需要你拉我一把,可是现在不行,你的名声刚刚开始,会被我拖垮啊。那样我们以后都别想有翻身的机会了。”
他把话说的这么清晰,叶梵也没有办法了,只好答应好好画,等他三年,三年之后一定回来跟他合开画展。
送走了众人,林颜青跟他回屋,握着他的手有些抱歉:“谢臣你的画展我先欠着。以后一定补给你。”谢臣笑了笑:“你知道我不在意那个画展。现在这样就好了,能这样,天天,跟你在一起就好了。”一句情话让他说的断断续续。林颜青站在他身边,看见他耳根泛红了,林颜青笑笑:“好。我也愿意这样跟你过一辈子,隐居世外,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谢臣点头:“恩。”林颜青看着桌上铺的一副画,谢臣上午画的,画的外面的湖泊,湖波浩瀚,亭子悠然,是一副极好的水墨,可惜湖泊亭子间添上了两个人,两个男人手拉手并肩站着,这是他在他的画上画的,林老板平生不会画画,所以画的歪歪扭扭,谢臣没办法给他修正了一下,现在勉强能看了。
林颜青握着他的左手在这幅画上提诗:愿同尘与灰,白首不相离。恩诗也是凑在一起的,可是意外的搭调。谢臣看着这幅画笑,果然是一副意外搭调的画。他跟林颜青就想这幅画,很意外的相遇,很意外的搭调。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这一场风波闹完了,湖面看似又平静了,当然湖面太深,底下的波涛如何汹涌,无人得知。林颜青靠在亭子里的围栏上往湖面上撒鱼食,他扔一把,金鱼就露出头来争着抢着的夺,林颜青就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么的一点鱼食那么多的鱼抢,简直要抢破头了。这场景挺搞笑,他越发的往湖里撒鱼食。
唐景云在旁边摇着扇子说他:“你少撒点,别把我的鱼撑着。”林颜青笑笑:“没事,撑不着。你没看他们都饿的抢啊。我这鱼食可是跟谢臣特意去买的。你的鱼喜欢吃。”唐景云啪的一声扣下了扇子:“放屁,你以为鱼是你啊,吃顿饭挑剔的跟太上皇似的。”林颜青大怒:“谁太上皇!”唐景云看着他嘿嘿笑:“你现在可不是太上皇!整天子除了喂鱼就是浇花,这日子真是幸福啊。”林颜青哼了声:“我喜欢这样的日子。”唐景云看着他:“真的假的啊?”林颜青又撒了一把鱼食:“真的。”唐景云觉得不可思议:“真的?你不是一直都跟拼命三郎死的,怎么现在受了这么多大的委屈竟然愿意息事宁人了?不像是你的为人啊。”
林颜青看着远处笑笑:“你不懂,我真的是想这样过日子。”
唐景云看了看对面,谢臣正分花拂柳的端着一大盘葡萄往这走,唐景云笑了笑:“我看谢臣倒是喜欢这样过。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林颜青点头:“是啊,他高兴我就高兴。只要他愿意过这样的生活,我就可以这样陪着他,什么事都不管。”
唐景云看着湖底:“那你这湖底的瓷器不要了?”林颜青笑笑:“看着就好。”
唐景云又问:“你既然已经知道你的敌人是谁了,既然已经知道上次炸毁你地下窑厂的人是谁了,还能忍的下去吗?”林颜青在太阳光下不经意的眯了下眼睛,然后说:“能。”唐景云嗤笑了一声:“你宰相肚里能撑船!薛云翰毁了你的官窑长,毁了你的地下瓷器厂,这一次差点把你跟谢臣送进牢狱,你,你也能忍,真是有肚量!”
林颜青冷笑了声:“我不忍又什么办法,他跟新来的市长勾结到一块了,我有什么办法!”
唐景云哼了声:“他哪里是跟市长有交情啊!他不过是攀了慕家这个高枝罢了!”林颜青冷笑:“能攀上也是能耐,慕家的高枝还不就是他的!”
唐景云有些奇怪:“没有想到于廉竟然能跟慕秋池是忘年之交,这真叫人跌破眼镜啊。”
林颜青笑了声:“你等着看吧。慕秋池没有什么心机,可是他的儿子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一次攀上新市长那就更加的厉害了,他窥视薛云翰的薛云阁很久了,薛云翰估计也不好过了。”
唐景云看了他一眼:“那你就坐等观花?”林颜青笑笑:“我不坐着能怎么办?我的画林阁毁了,入不了慕少爷的眼啊!”
唐景云看着他笑:“你真是个老狐狸!”林颜青笑笑:“不敢当。我这也是被逼出来了。谁也不是愿意急流勇退的,只是我这些年明白了一个道理,满盈而溢,盛极则衰。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唐景云也笑笑:“是啊,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没有谁永远都是胜利的,你能想开就好。我怕你个小心眼的想不开。”
林颜青眯着眼看他:“你说谁小心眼!”唐景云看着谢臣已经过来了有底气了:“说的就是你。”唐景云说完这句话飞快的站了起来,飞一样奔到谢臣边上,扯着谢臣的袖子站了一圈,林颜青打不到他气得要命,跟谢臣喊:“谢臣你闪开!别护着他!他刚才骂我!”谢臣端着葡萄很郁闷:“我没有护着他,是他拽着我!”林颜青又喊:“那好,你帮我拽着他。”唐景云大骂:“林颜青,你以为谢臣跟你一样是个小心眼啊!”
谢臣一听这句话知道什么情况了,于是他拽住了唐景云的胳膊:“好的。你快来,我抓住了!”唐景云终于愣住了,被林颜青踹了一脚后清醒大骂谢臣:“谢臣,你就跟他过吧!”唐景云摔着袖子走了。谢臣望着他冷汗直冒,别的事他都可以不管,可是小心眼是坚决不可以说林颜青的,要是他今天不帮他出气,他真的会小心眼的气上一天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林颜青端过他手里的盘子拉他坐下:“不要管他,他活该!”谢臣点点头:“恩,你吃葡萄吧。”林颜青笑着问他:“你在这里无聊不,我们出去玩几天?”谢臣问他:“你想去哪玩啊?”林颜青笑:“问你呢!”谢臣想想:“敦煌!”林颜青点头:“好,就去敦煌。那晚上回去让陈剑订机票。”谢臣想了想:“等等,十一快到了,我们等十月一去,我们带着林夕。”谢臣没有看见林颜青的脸黑继续说:“任宣跟陈剑也叫着,叶梵也还没有走。我们正好组个团一起!”
谢臣说完了,看着林颜青越来越黑的脸干笑:“要不,我们,光我们俩去有什么意思啊!”林颜青终于生气了,转过身不理他了,又开始往湖里撒鱼食。谢臣哭笑不得看着他:“我们一起啊,我是说我们是一直在一起的啊。就算有他们在,我们不也是一块吗,就是添了些人,再说人多了热闹啊。”谢臣结结巴巴的说了很多,林颜青背对着他翘起了嘴角,他终于承认他们两个人是一起的了。林颜青高兴归高兴,还是背对着他撒了一把又一把的鱼食,谢臣终于站起来拉他的袖子:“好了,别生气了。下一次,我们两个人一起去。恩谁也不带!”林颜青故作大度的点头:“好,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谢臣点头:“好。”他想十月一啊。薛云阁一定是最威风的时候,而他们的画林阁就是最凋零的时刻,他们还是不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