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折不受 下——白衣若雪

作者:白衣若雪  录入:11-30

林颜青不置一词,谢臣心里也没有什么感觉,他对这个人除了厌恶就是恶心,恶心到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他这张脸真的是侮辱薛云泽。

谢臣淡淡的开了口:“薛总不必如此,我们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薛云翰虽然因他冷淡的话伤心可是他还要听听林颜青的话,林颜青就更不愿看他了,他只是笑着对于廉说:“既然市长如此为国为民,我林颜青自当放下个人恩怨。”林颜青转身看薛云翰:“还请薛总以后误踏进我林府半步,倘若薛总违背,我说的话也可以当做屁话!”

薛云翰虽然被他的话噎着了,可是心里松下一口气,虽然自己不受待见可是毕竟命是保住了。剩下的时间薛云翰知道自己应该走了,可是他又舍不得,于是磨磨蹭蹭等到了人家的午饭,林颜青自然是要请于廉的,看他如此厚脸皮冷笑了声没关他,吩咐陈妈摆宴,就当看不见他。

薛云翰确实当了透明人,宴会上陈妈不给他布菜,林颜青只招呼于廉自然一点都不会看他,于是薛云翰自己吃的噎人。他百般无聊就看谢臣。谢臣拿着勺子喝汤,他的饭是陈妈专门做的,参汤。加一小碗熟烂的面条,他拿着勺子都有些吃力,积攒好久才泼泼洒洒的送到口里,他看样还不会用筷子,因为林颜青细细的喂他,给他把他能吃的菜送到他勺子里,谢臣就慢腾腾一勺一勺的吃,林颜青也不急,一点一点把鱼刺给他挑出来,等他吃完上一口让他喝口汤再吃点雪鱼,这个鱼谢臣可以吃,鱼肉雪白,温软清香好消化。

看林颜青如此费心,于廉笑道:“不急,慢点吃。”谢臣抬头朝他笑笑:“让你见笑了,我这手不大利索。”于廉忙摇头:“唉,别说这么见外的话,好好养着,我还等着看你的画展呢。” 谢臣笑笑:“谢谢市长,我不能陪你喝酒了,实在是抱歉。”市长摆摆手:“好了,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的。”

林颜青举起杯子跟市长干杯:“于兄,我陪你喝。” 两个人喝的杯光筹措的,薛云翰就看谢臣吃饭。谢臣手很笨拙可是他又不屈不饶的拿着雪亮的瓷勺,不像是吃饭而像是跟勺子做斗争。细长的指头使劲捏着勺子柄,手背就朝向了薛云翰,那一道伤疤格外的明显。薛云翰心里难得生出了点怜惜之情,他给谢臣夹了一筷子菜,这是薛云翰最喜欢的一道菜,东坡肘子,陈妈做的很地道,浓郁的香气,薛云翰夹了一块自以为最好的肉放进了谢臣的盘里。

谢臣被这突入起来的肉吓了一跳,勺子里的汤泼出来了点,谢臣看向了这块肉的主人,薛云翰朝他笑笑:“你只喝汤吃不饱的。”林颜青捏着酒杯的手都出青筋了,薛云翰尴尬的朝他笑笑:“我只是想帮他夹夹菜。”林颜青冷冷的看着他:“薛总费心了。只可惜谢臣不能吃肉。让你白忙活了。”薛云翰愣了一下:“为什么不能吃肉。”

林颜青放下了杯子,他真的怕在自己失手摔碎在他脸上,有于廉在他不好摔在他脸上!林颜青狠狠的看着他:“这都拜薛总所赐,薛总难道忘了!”他不想提这些事的,可是心里恨得要命,谢臣一点肉都不能吃了,他的胃受不了了!

薛云翰看了看谢臣的清汤挂面又看了他平静到无波的面孔终于低下了头:“对不起。”

谢臣拍拍林颜青的手:“好了我没事。我喝汤就好了。”

林颜青手都气的发抖,谢臣握着他的手,林颜青心情平复点了,反过来拍拍他的手:“恩,把这汤喝了上楼去休息吧。”

谢臣点点头:“恩。”于廉也笑着让他去休息,谢臣在这里有如导火线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这俩人之间的矛盾。所以于廉看他上楼了也松了一口气。剩下的时间薛云翰就一直沉默着,他没有想到他对谢臣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人生最大的乐趣,吃肉就这么没了,从此之后只能喝汤吃面条。他在这一刻心里才生出了巨大的后悔与愧疚。

把这两个人弄走了后,林颜青上楼看谢臣,谢臣果然睡觉了。屋子里温度有点高,他把被子又踢开了,黑绸缎睡裤下露出玲珑的脚腕跟玲珑的脚,林颜青握着送进了被子里。谢臣怕痒,被他这一握醒了,迷迷糊糊的看他:“他们走了吗?”

林颜青点点头:“恩,走了。”谢臣打了个哈欠:“哪你上来睡觉。”林颜青看他迷糊的样笑笑:“好,我这就上来。”林颜青过然脱了外衣,换上了跟他一样的睡衣,躺下了。谢臣搂着他的腰把腿往他身上一担接着就睡,睡的很香。林颜青把他额前的头发拨开亲了亲,谢臣往他怀里蹭蹭还是要睡觉。林颜青把被子拉拉搂着他闭上眼睛,谢臣不在意薛云翰,转眼把他给忘了,这让林颜青心里舒服点了,谢臣不难受就好。那个人渣真是该死。林颜青心里恨极。不能亲手杀了他是他的心病。他不能只顾着自己,要为周毅考虑,于廉说的条件已经是很宽松了,很好了,于所有的人都很好,可是于谢臣不好,他每每看到谢臣心里就有愧,他连给他报仇都报不了。

林颜青心里很难受,谢臣睡的迷糊,毫不在意,他只是抱着林颜青蹭蹭,大腿压他腰间很舒服的蹭来蹭去,林颜青最后被他蹭的哭笑不得。谢臣八爪鱼一样的搂着他,搂的林颜青一点脾气都没了,林颜青看他睡的也差不多了,搂着他一个翻身把他压身下了,睡衣一点一点的解开了,啃咬舔舐进都进了一半了,谢臣终于愿意醒了,他搂着林颜青的脖子在他身下扭动情难自禁。两个人舒服了一番,林颜青搂着他细细密密的亲,谢臣尚有力气跟他讲话:“……先停下……停下……停下……我有话说……”

林颜青捧着他扭来扭曲的脸怒:“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谢臣翻白眼:“你越来越粗俗!”

林颜青狠狠的亲他:“你敢嫌弃我!”

半响后谢臣终于被允许可以放屁了,谢臣晕晕乎乎的忘了初衷,只是说:“这样很舒服。”林颜青笑:“被我亲很舒服?”谢臣反应慢:“恩,这样过就很舒服。”林颜青心里乐了,被承认床上魅力是每个男人最大的奉承了吧。

谢臣后知后觉的又加了句:“林颜青,这样的日子很舒服。”林颜青哦了声:“什么日子?”谢臣笑:“不用提心吊胆,什么事都说开了的日子很舒服。”看到林颜青脸黑,谢臣赶紧解释:“我真的愿意这样跟你过,不用再理会那些人。不用欠别人的,我们就这样过好了。”

林颜青知道他什么意思,他不想欠周毅的,于廉此次来解决了他的难题,他愿意让薛云翰继续活着。

林颜青看了他一会叹口气:“好吧,我也不管他了,我只跟你好好过日子。”谢臣点头:“恩。”

第一百五十六章

画林阁重新开业那一天很隆重,与谢臣的画展同一天举办,市长亲自剪彩,各大名人画家纷纷捧场,萧瑜叶梵鼎力加盟,可以说是三大画家联合布展,名声非常的响亮,林颜青已经为这次的画展宣传了进半年,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里举行的,谢臣的手已经完全好了。一个大师终于彻彻底底的诞生了。

这天开幕式很忙很红,陈剑跟任宣忙得脚不离地,接待一个又一个的人,陈管家在旁边记着客人的礼单,林颜青跟谢臣带着叶梵跟萧瑜站在画林阁楼前跟一个个前来的人握手,手握的都快麻木了,市长大人终于来了,他的到来掀起了小段的高峰,林颜青跟萧瑜笑着把他迎进了楼里,留任宣陈剑叶梵陪谢臣迎接其他的客人。

薛云翰是带着杨澜来的,礼物果然又是一套紫毫笔,陈剑接了杨澜手里的礼物,薛云翰就一直伸着手等谢臣握,谢臣避开了,薛云翰固执的伸着,挡住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任宣忍着恶心握住了他的手,使劲的咬着牙把他狠狠的掐了一顿,薛云翰万万没想到这个弱不禁风的任宣如此有力气,嘴角裂了下抽出了手,再去看谢臣时,谢臣已经去迎别人了,他的弟弟,薛云泽。

薛云泽手里是一幅画,油画。他跟慕辰一起来的,谢臣看到他们俩来忙迎了过去:“云泽,慕辰你们过来了,快请进。”慕辰把这幅画递给了他,谢臣展开看了一眼,低着头说了声:“谢谢,我很喜欢。”那一副《无暇》,原来是送给他的。

薛云泽笑笑:“谢臣,恭喜你,终于办画展了。我也很高兴。我盼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着能跟你一起半个画展的。”

谢臣看着他又看看慕辰笑笑:“如果你没有意见,这幅画挂在我的画展里,就当是我们一起办画展吧。哪个,反正我的画展也很多人参展,有萧瑜的,有叶梵的,有……”他说的这么多,是怕慕辰心里不舒服,慕辰看着他莞尔一笑:“挂吧,我也一直想看师兄你们两个人的画展,今天借你的光一起吧。”

薛云泽嘴角动了好几动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眼里几乎有了水雾,他想了半天你终于说了一个字:“好。”

任宣已经把他的画去装裱了,装裱油画的木质框是现成的,他跟谢臣两个人最近在研究油画,所以画林阁里面很现成。

谢臣亲在带着慕辰跟云泽往展厅走,画林阁第三层的客厅打通了,非常的宽阔,装潢是栖云广告装的,大气浩然。上面的画很齐全,慕辰伴着薛云泽一幅一幅的看,甚至有谢臣以前的画作,在齐老哪里的画作,云泽摸着这一幅幅画感概万千,谢臣站他身边笑笑:“这是我们以前画的,呵呵。”薛云泽也笑了,他们以前画画的时候多好的,清晰的像是从没有过去过。

任宣把油画装裱好了,两米长80厘米高,任宣征得了林颜青的同意把他挂在了大厅正中间,安静的画面上两只小鸭子旁若无人的嬉戏。谢臣看着这幅画笑了笑,心里释然了。

林颜青站在他身侧:“什么感觉。”谢臣笑了笑:“很好。”林颜青揽了揽他的腰咬牙切齿:“只许挂一天,明天就给我撤下来。”谢臣抿着嘴笑:“好,就一天。”

林颜青掐了一把他的腰吩咐他不要乱走,等会中午吃饭,他接着去接待市长,陪市长大人参观画展,陪那些见风使舵的名人们寒暄去了,谢臣点头,他跟叶梵任宣照看着画展,跟无数来称赞他的人握手。今天实在是太忙了,来的人太多了。几个人也是忙得晕头转向,谢臣脸都快笑僵了,跟任宣说:“我去洗洗脸。清醒清醒。”任宣忙着点头:“去吧。”

谢臣在二楼洗手间洗了把脸,抬头的时候就看见薛云翰站在门口看他。谢臣顿了下接着就往外走,薛云翰拦住了他,谢臣看他:“薛总这是干什么!”

“我有话跟你讲。”谢臣笑了声:“我上次跟薛总说的很清楚了,我想薛总跟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谢臣的表情太平淡,细长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上调,有一点林老板的不屑一顾,薛云翰眼睛稍稍眯起来了,这让他的眼睛双眼皮看的更加的深刻,眼角的皱眉清晰点了,他比薛云泽大10岁,已经是快40岁了,因为保养得体看起来还是人模狗样的。

谢臣冷笑了声绕过他的手臂,他真的是一眼都不想看这个人。薛云翰当然不可能让他走,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单独的机会,怎么会让他走,他拽着的肩膀把他压在了门上,门被撞得嘭的一声,谢臣骤然的反抗,声音不自觉的尖锐了:“薛云翰!你干什么!”

薛云翰贴着他把他使劲压在门板上,听得见他急促的喘息,平静不屑的表情被打破了,他果然是怕自己的,这个认知让薛云翰心情好点了。他使劲反剪了谢臣反抗的双手,死死的压在了门上。

谢臣几乎要疯了:“你到底要干什么!”他真的很怕薛云翰,怕薛云翰此刻这个表情,一看见他手就疼,他真的觉得自己的手疼了,薛云翰觉出他手抖,慢慢放松了对他手上的禁锢,他看着谢臣没有动但也没有逾越,只是紧紧的贴着他。谢臣撇开了脸:“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话。”

薛云翰看着他嘴角扯了下:“我来给你贺喜,真心恭贺你画展大获成功。”

谢臣哧笑了一声:“这就是恭贺的方式!”他使劲挣自己的手,他手上劲不多,被薛云翰死死的握着,谢臣挣了一会没有睁开眯着眼睛看薛云翰:“这就是薛总的真心!薛总看我手恢复了心里不舒服了是吧,那你要毁毁的快一点,这里不是薛总的地盘,薛总还是早点下手的好!”

薛云翰被他这一双眼睛盯着心里渐渐的生出火来,他使劲把谢臣的手抓起来塞进了他的衣服里,谢臣被他这个举动气着了,他使劲的往外挣,薛云翰咬着牙按住了,他几近的悲戚的说:“谢臣,你摸摸我的身上,可有一块好地方!”他拉着谢臣的手一点一点往下移,移到胸口的地方:“你摸摸这里!这是用烙铁活活烙出来的!” 谢臣的手抖了下,薛云翰死死的摁着,谢臣没有办法不去碰触这块伤疤,他的手很敏锐,这块伤疤有半个巴掌大,四周是一条一条紧巴巴的褶皱,里面却是平滑的,这是烙铁烙出来的。薛云翰觉出谢臣的手抖看着他笑了声:“谢臣,我那个时候很疼啊。疼的晕过去了。”

谢臣闭上了眼睛死死的咬着牙:“你活该!”

薛云翰看着他笑:“是,是我活该!我伤了你是我活该,是我应该得到的惩罚,所以那个时候我没有恨你。”谢臣睁开眼睛:“那你放开我。”薛云翰摇头:“谢臣,你原谅我吧。我是对不起你,我是伤害了你,可是我也受到惩罚了。”谢臣仰头笑了声:“薛总,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会去恨你,自然你也不用求我原谅你。”

薛云翰摩挲着他的手,这让谢臣心里生出了战栗,他几乎是恶狠狠的抽出手来,薛云翰没有再去抓他,他只是苦笑:“谢臣,你不能把所有的错误推在我一个人身上,我父亲做错的事你不能算到我的头上!而且,这些年林颜青也没有少打压我,你还跟他一起打压我,我被你们两个这些年逼的很惨。”薛云翰看着谢臣的表情有点悲伤了,于是他接着继续苦情戏:“所以谢臣,我那天那么不理智也是情难自禁!”谢臣听到这里猛的推开了他:“住口,不要再说了!”

薛云翰没有想到他是这个反应,还想去拉扯他,谢臣一个巴掌狠狠的摔在了他的脸上,力道很结实,所以声音带着质感的浑厚。薛云翰从没有被人这么打过,被他打的愣愣的,一手摸着脸反应不过来,谢臣看着他眼睛通红:“薛云翰!我看着你就恶心,请你不要再用那些话恶心我了。”

薛云翰脸上的五指印渐渐的起来了,他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谢臣!”他只是眼睛冷了,可是没有动手。谢臣想挑衅他,想看他的反应,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放下了不再想着去害他,于是越发的冷笑:“薛总,我谢臣以前对你忍让是因为我以为我亏欠你,可是,从今以后我都不欠你的。从今以后是你欠我的!当然你也可以当不欠我的,我再跟你说一遍,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海水!”

薛云翰看了他一会慢慢放开脸上的手,五指印起来了,谢臣心里暗爽。薛云翰最终说了一句:“这次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然后就走了。谢臣慢慢靠在墙上,冰凉的墙壁让他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他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他一直想打他,看着他那一副嘴脸他就想打他。现在终于打了,终于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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