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太慌张 下——空梦

作者:空梦  录入:11-28

看著他无血色的脸和那掉下的泪,姜航觉得他的心再次心如刀割,但他还是强忍住心疼,一字一句地对商凌说:“你……你……你……你……”

他想放狠话,想说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的这种会刺得商凌全身都疼的狠话,但在第四个“你”字出口後,他无法再说出一个字,他狠烈地咬住嘴唇,把嘴唇交得全是血,再出崩溃痛哭失声。

他这一哭,心肠柔软的秦天天哭得都已经昏倒,姜虎抱住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看他儿子一眼。

他怕再看一眼,他得心疼死。

这时眼看商凌心跳完全紊乱,关凌只能掐住姜航的下巴,并对商凌命令著说:“他乱了,你别跟著他乱。”

商凌唯关凌之命是从,听了闭了眼,大力地喘著气。

医生跟著护士这时已经全进来了,关凌想去扶姜航站起来,但他无力,这时商应容已经过去拉了姜航起来,并拉到了关凌的面前,关凌这时才有力气轻轻地姜航说:“你别乱,你这孩子,这时候别添乱,你要是出事了,你让他怎麽办?”

无人看到关凌这时脸色已经全无血色,姜航也没力气发现,他只怔怔地看著医生引导著商凌平复心跳,茫然到不知所措。

关凌悄悄地倒在了商应容的怀里,他疲惫地闭了闭眼,觉得自己真是累到了极点。

他这一生,自己撑了自己一辈子,到今天,他才知道他已经没有再撑的力气了。

就算商应容不是他能靠的那个人,他也只能靠了。

在他眼前的,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第九章

整整半年,商淩与姜航都是呆在医院。

姜航在商淩清醒不到一天後就彻底昏了这去,经过抢救又救回条小命,与商淩呆在同一病房接受治疗。

商应容没再让关淩上班,一手包揽了公司所有的事。

关淩闲着,没事就往医院走。

商淩怕他,关淩说的话他都听;姜航是尊重他,对他也言听计从。

於是但凡关淩吩咐的,让他们吃什麽干什麽,这两人从没违逆过,也不敢违逆。

关淩看着是家长们里脾气最好,也最讲道理的,其实那也真正是“看着”而已,这些老人们里,就连说一不二的商应容的话都可以偶尔一两次当作耳朵风,可以听而不闻,但关淩的最好是别,这老人家有得是办法让你哭,哭的时候你还得注意形象,不能丢他的人。

也就因为这样,商淩想亲姜航都得偷偷的,关淩先是放话了,就他们这身体,这一两年还是别有性生活的好,实在是那根子不听话了,用手撸撸就好。

关淩放话的时候是说得那个叫神态自然,两人只好点头应下。

回头关淩又逮到商淩偷亲姜航,又再放话,“也少吻点,医生忙,没那麽有空老抢救你们,少给他们添点麻烦他们也感激你们。”

於是商淩连吻姜航都不敢当着关淩吻了,平时实在想亲亲姜航,都要勘察下周围环境,看关淩有没有在四周出没。

在关淩的强制看管下,更在医生们竭尽全力的医治下,半年後,商淩和姜航总算是出了医院。

他们是不可能回山里的家里去住,因为姜虎不放心,姜虎想把儿子们接回家去,但姜航想了想,把眼睛看向了关淩。

关淩嘴角抽了抽,如他们的愿,接了他们回他和商应容的住处。

姜虎如此也就放了心,有关淩在,他放心得很。

他最近在全力追捕余凶,其它的人全部抓捕归案,还剩一人逃至了国外,姜虎不再打算再次放虎归山,这次他亲自带队追捕,以绝後患。

姜航不回姜家也是因为秦天天的家人最近也住院了,他要去照顾他们,他们要是再回家,会把秦天天累倒。

至於关淩会不会累倒,不在他们这两个小的思索范围之内,因为关淩现在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个独裁的暴君,哪怕时时带着笑他也是个暴君——对於一个时时对他们吆喝的暴君,他们把自己送上门供他奴役已经是命苦了,就不再作孽地替暴君考虑他的心情了。

出院这天,一家人送了他们到了别墅,姜航拉商淩的手下了车,秦天天笑咪咪地在旁边跟着他们,姜虎把要给儿子们的东西拿下,不假保镖之手,而是亲自搬到房子里。

在前院给他的花草浇水的关淩看了他们一眼,姜航连接拉商淩过去,叫了声他:“爸。”

自不再叫关叔之後,姜航一直叫关淩“爸”了,所有人都接受了他这个称呼,都没觉得有什麽讶异。

商淩在姜航叫了几次後,又别别扭扭叫了几次“爸”,而不是像以往那样的“小爸爸”,叫多了几次後就坦然了,叫关淩的时候自然得像是他就这麽叫了几十年。

关淩打量了两小的,看他们气色不错,用鼻子嗯了一声,“进去吃饭吧。”

商淩他们进去,餐桌旁腰间带着素色围裙的商应容正在一丝不苟地摆盘,见到他们,朝他们点了点头,随即转过头就走了。

姜航在他背後喊了句:“谢谢爸爸。”

他叫得大声,商应容回过头,朝他点了点头,脸尽管还是冷冷的,但看着其实还好。

姜航随即拉了商淩过去坐,正要动手的时候,被商淩打了下手,轻声地说:“去洗手,要是被知道了,晚饭都没得吃。”

“哪有这麽惨。”姜航郁闷,但却起身拉了拉商淩的椅子让他站起,带着他去洗手间。

到了洗手间,只有他们两人,商淩才说:“小爸爸定的规矩,虽然是为爸爸定的,但咱们住在这,还是守他的规矩的好。”

“为爸爸定的?”姜航挑了下眉,挤出洗手液,仔细地为商淩洗着。

商淩站着没动,任由姜航动作,嘴里则乖乖地解释,“嗯,他找爸爸的茬,找茬定的。”

“嗯……”

“他心情不好就不许爸爸吃饭……”商淩说到这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现在好了一点没有,以後要是再发生,你就当没看见。”

姜航笑,英挺的眉间的笑意让他看起来英俊逼人,“我又不傻。”

商淩看到他笑就迷了双眼,探头看了看关上的门,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忍住诱惑地把唇探到了姜航的唇间轻轻贴上,引得姜航轻笑不已。

姜虎最近也白了不少头发,饭桌上关淩纳闷地问秦天天,“他怎麽还不退休……”

“报告打上去了,上面不给批。”秦天天也叹气。

“哪个上面?”关淩挑眉。

“他堂叔,”秦天天细心地挑着给姜虎吃的鱼的鱼刺,边跟关淩说,“你看这次事情解决完,要不要再报一次?”

“姜虎你想不想退啊?”关淩无视商应容塞到他碗里的已经挑好的鱼,探过点头问坐秦天天旁边的姜虎。

“再过两年吧,等姜权上来再说。”姜虎想退,但无奈他在部队退役进入警察系统的侄子姜权得再经过两年的磨练才能算是半接手他的位置。

姜权上来,以後姜航行事也方便些,关淩一听就知道姜虎得再熬两年,只能对秦天天说:“看着他点,别让他太拼命。”

秦天天叹了口气,点了下头。

“我没事。”姜虎摇头,塞了一口菜到秦天天的口里,“成天叹气都叹成小老头了。”

秦天天自姜航出事後就一直睡不好,事情查出後是姜虎的老对头干的,并且,姜虎的老对头不仅一个,姜虎一出门,他都不知道他这老伴还回不回得来,再加上他自家老爹生病的事,他最近真是心力交瘁得很,叹气也就比以往叹得更多一点。

“唉……”秦天天咽了姜虎塞口里的菜,轻叹了一口气,但又扬起笑,和关淩说:“我也是样想的,这次我不能跟着他去国外,他们部门管得严,出入境不方便……”

关淩笑,“你想跟着去?”

“胡闹!”关淩一说,姜虎在旁就瞪了眼。

“我又没跟你说话……”秦天天不快地看了姜虎一眼,继续脸对着关淩,“我也是这麽想的,我照顾了他大半辈子,知道怎样不碍事,跟在他身边吧,至少让他三餐定时,睡觉也能按时点……”

关淩笑,点头说:“也是,你去吧,我帮你打点。”

他一说,姜虎却火了,“关淩,别管我的家务事。”

关淩没看姜虎,只是嘴角扯了个似笑非笑的笑。

姜虎只看了一眼,就认栽了。

关淩也不是多管闲事,而是他自家这位太会怎麽求关淩了。

长辈们谈事,姜航带着商淩在饭桌上闷不吭声地吃着饭。

筷子路过商淩爱吃的豆鼓鸡丁时,给商淩已经夹了六块的姜航犹豫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关淩,见他没看向他们,於是筷子立马又快又准地向第七块伸手……

“吃多了不好。”哪想,筷子刚碰到盘中,关淩那边就头也没回地说了这麽一句。

顿时,自家老爸和天叔,还有商淩他亲爸就把眼睛全看向了他。

姜航笑笑,神态自若地把筷子移走,夹了块水煮冬瓜放到了商淩碗里。

商淩默默地夹起吃着,面色如姜航一样神态自若。

他们表现得如此自然,长辈们就又把眼光移走了,而商淩这时把一只手放下,放在了姜航放在他腿上的手的上面。

“宝宝乖。”姜航未能给商淩清淡良久的口舌造点口福,只能在他耳边安慰道。

商淩听了不由微笑,朝姜航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

商应容五十岁後就不练散打了,而是改打太极,姜航来了之後,他们家後花园里早上就两个打太极的了。

关淩是练练瑜伽,商淩本来想跟着他学,但被关淩指着去了後花园,加入了耍太极的队伍。

商淩时不时跟着姜航练太极,倒是会这个,他想跟着关淩一起运动也是想和关淩在一起的时间多点,只是关淩可不太喜欢这种“时间多点”,他现在一天到晚难得清静,做个运动还要跟着个商淩,他怕他心情不一好,一冲动,就把俩倒霉孩子踢回姜家。

而且商淩这身体,没个三四年根本调养不好,打打太极还好,跟他练瑜伽也是找死,要是不小心一口气岔了道,就凭他现在这身体,可能救得救不回。

见商淩示好失败回到身边,姜航倒是松了一大口气。

商淩在他身边,有他看着,他才放心。

倒不是不相信关淩照顾不好商淩,而是这人吧,受了重挫後,总是有点创伤後遗症的,而表现在他身上就是商淩不在他身边他就有那麽点紧张。

也因此他也总算知道了这麽多年商淩为什麽老怕他死了,感同身受之後才明白後面藏着多少忐忑不安。

商淩和姜航如同连体儿,两人去洗手间都要一道去,在医院关淩倒不觉得这有什麽,到家後,观察了几天,觉得这两个都快三十的人都这麽幼稚,觉得不妥,於是在这次两人又要一道去洗手间时开了冷静开了口:“一个一个去。”

姜航听了愣了,商淩则低了低头,“哦”了一声,显得有点可怜。

“爸……”姜航哭笑不得看向这个都要管的关淩。

关淩瞥他,似笑非笑地说:“我还想着要给你们分床睡呢,怎麽?”

他威胁得这麽赤裸裸,姜航只能认输,摇了摇头,摸了摸商淩的头发和耳朵,温柔地对他说:“那我先去了?”

商淩点头,朝他笑了一下,但对上关淩的眼睛後就又赶紧收了回笑。

“爸……”姜航无奈地叫了关淩一声,起身走了。

他进了洗手间,关淩慢吞吞地朝商淩开了口,“往後还有一辈子,你以後还要掌管公司,他也有他的事,这样能腻一辈子吗?”

商淩轻轻地摇了摇头,还是不太敢看关淩。

“关上门随便你们怎麽样,在外面就要表现成熟点,你们又不是无牵无绊的人,商家是你的,姜家他是必不可缺少的,你们都有你们的责任,我们也不可能活得过你们,以後你们自己的世界只能靠你们自己撑着,你也别想着为了他可以不要容广,那是不可能的事,商应容在你爷爷面前可以发了重誓的,答应了他要把容广交到他孙子手里。”关淩想到这,想起了变态的商老爷子的那些遗嘱,嘴角挑起了嘲讽的笑。

商应容坐在一旁看文件,听到了也眉眼不动,随便关淩怎麽说。

其实商淩不要容广他也无所谓,但关淩这个人吧,容广有他的一半,这人要是不交到商淩手里,关淩估计在坟里都不安宁,他为之奋斗大半辈子的容广要是平白被别人得了,那就是等於是践踏了他这几十年的努力,要是这结果,关淩估计死了还会被气得活过来,并再也舍不得死。

说起传承这事,其实他现在并不太在意,反倒是关淩要在意得多了。

他连他死後的不动产都要过给何鑫,他名下所属的每件东西也都安排出了归宿,这样一个表面看似大方大气的人,如果不是跟在他身边一辈子,谁能知道他计较到了何种地步?

商应容无动於衷,商淩却得老实听着。

他确实可以为姜航不要容广,但他同时也清楚明白,没有容广,他也施展不出多大的能耐,也就不配与姜航并肩而行。

姜航还是要回法院的,过几年他就是法官,以後再过几年就是最高法院的法官,位置站得那麽高的人,如果没有适当的权势站在他背後,姜航的路又何其凶险?

商淩永远都不会让姜航站在他的前面替他挡风遮雨,哪怕经过之前的事情,也改不了他要与姜航并肩前行的决定。

他知道关淩的这翻话也只是敲打他们,他们可以如胶似漆,但也得适度。

所以尽管知道以後得有所收敛,心里有种失望的感觉,但商淩还是听在了心里。

这时姜航洗手归来,看到老实乖乖的商淩,不禁笑了,坐他身边凑过头吻了吻他的脸颊了,“好了,现在你自己去。”

商淩走了两步,姜航就笑着开了口,“爸,现在临到我了吧?”

面对跟他一样狡猾的姜航,关淩笑容不变,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眨眨眼,“该说的都说了,问商淩去。”

“您就真不教训我几句?”姜航把水杯放关淩手里,颇为殷勤地看着他。

“懒得教训你,反正我管着商淩就好,你的话归你爸管,不干我的事。”

“您这主意打的……”提到那个把他当命的亲爸,姜航无奈了,他那爸在他面前跟在外面的威风凛凛不同,他爸要是劝他什麽了,能拖着他天叔来哭给他看,有时候无赖得三岁小孩都不如。

“嗯,所以最近还是养成点好习惯,”一看姜航无奈,关淩心情就好了,拍拍姜航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年纪不小了,要知道注意场合,受伤不是借口,为了长远的事,凡事要注意分寸。”

对於无论处理什麽事情都能掐中人要害的关淩,姜航只能再次认输,回头晚上和商淩睡觉的时候两人就谈了谈以後的事,在外的表现也做了个规划。

虽然说他们都有些无奈,但也知道关淩是为他们好,他拉着他们往最好的路上走,他们又不是在不识好歹的年纪,自然知道关淩的心意。

对何暖阳来说,关淩那个过於顾前瞻後的脑子只要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其实在何暖阳眼里,关淩满身的缺点,但谁叫关淩是他朋友,他肯定是无论什麽都偏着关淩的,这虽然有点不太讲道理,但这世间道理那麽多他也不可能全讲过来,而朋友只有知心的那麽一个,他肯定得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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