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沈砚修沈公子在吗?”夏候宠手捧宝盒萧洒的跨下马背向看门的老伯问道。老伯抬眼看向来人,只见来人风尘仆仆仿佛去了远方才刚回来,虽有些狼狈却仍旧高贵优雅。
老伯点了点头,“请这位公子稍等片刻,我去向我家大少爷禀报。没多久老伯快速的走了出来陪着笑道:“我们大少爷现在有贵客,不方便再见其他的客人,还请公子改日再来。”说罢转身关上了门。
“贵客?”夏候宠想了想将马牵到一旁并未离去,他想先等那‘贵客’离去再去见砚修。
桃苑凉亭内萧梵一脸不安的看向对面不动声色饮茶的沈砚修问道:“那幅画究竟有何不同之处?若是……若是罗伦认为我在耍他,那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三皇子别担心,这幅画自有它的妙处。这还得从我小时候在逐云谷的时候说起,那时候我跟着师父也就是三皇子的外公学习书画,在采药之时我发现逐云谷里的矿石物产相当的丰富,这些矿石研磨成粉与水或火发生不同的反映,有些加热或是用水浸泡会变色,有些干掉后会无色透明,于是我将这些东西制成画丹青的墨水,没想到收获到了惊喜的效果。”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你送给罗伦的那幅牡丹花前美人展颜图也是用那些特制的墨水画成的?”
“没错,解开这幅画的密其实很容易,只要在水与火的作用下……”于是沈砚修将这画的秘密详细的一一告知了萧梵
萧梵知到这个秘密后心中确实十分激动,他突然间发现这个世界如此之大,还有很多是他从未接触也从未了解的东西,而眼前这个人之所以能够运筹帷幄洞察一切一定知别人所不知,能别人所不能。
萧梵得知秘密后没有多作停留快速的离开了沈家。夏候宠目送着三皇子离开从暗处走了出来,神色一禀,心中有一种隐隐不安和猜测,“何时三皇子和砚修走得如此亲近了?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有交集的地方,到底是怎么相识的?若是三皇子有夺位之心,仅仅拥有一个沈砚修就已足够了,我该不该告诉二皇子?”夏候宠猛然摇了摇头,“我在想什么?就算砚修与三皇子站在同一战线……我也绝对不会伤害砚修!”想到此处夏候宠便释然牵着马儿离开了。
第二十二章
罗国太子已来了二日,半月后便会与静雪回到罗国,而他怎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芷恙送到罗国太子的身边呢?叹了口气,折下枝头那粉红的桃花微微失神。风起天澜,满天的花瓣飞舞随风飘落至小池,望着那覆盖了一层在水面上的桃花沈砚修不由得叹道,“春水印着桃花,别样的红,美得那么凄然。”
“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司徒峥走到了他的面前,“我叫了你好几遍你都没发觉!”沈砚修回过神来看着精神抖擞的司徒峥浅浅的笑了,“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了?”是呀,他这几天总是忙着三皇子的事情,竟然忽略了司徒峥,他都有好几日没有见过他了罢。
“你是不是把我忘了?我若不来看你,你就不会主动去我家找我?”司徒峥微有不满,将藏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沈砚修忍俊不禁,“好大的纸鸳!难不成你想约我放纸鸳?”
“有何不可吗?”司徒峥说得理所当然,沈砚修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头,“我都十七岁了还玩这个,被人瞧见了还不笑话?”
“这你可就不明白了吧,只要是能让人快乐的事,不管年纪还是什么事情都不是问题,别人的想法你管做甚?你又不认识他们,与你又何干?”
沈砚修猛然震住,怔忡的看着司徒峥,良久,终是点了点头,“我从未放过纸鸳,你教我吧。”
“那好说,叫我一声师父我铁定倾囊相授。”司徒峥抬高下巴说得很是得意,沈砚修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的好师父,请您教徒儿放纸鸳吧!这样行吗?”
司徒峥面上一红,清了清嗓门,装模做样道:“那……那就走吧!”
两人来到郊外,司徒峥很快的就把纸鸳放了起来,手中那线越放越长,然后他将手中的线交给了沈砚修,“可得抓住了,别让它被风吹走了。”
手中的线牵住那越飞越远的纸鸳,沈砚修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的人生就像这纸鸳,不管走得多远,站得多高,那根无形的线始终存在,他何时才能为自己活下去?
失神中,手中那线挣脱了他,纸鸳越飞越远最终不见,司徒峥惋惜得连连叹气,“这么好的纸鸳就这么没了……”沈砚修十分歉意道:“是我不好,可这断线的纸鸳再也寻不回了,以后我再给你做个更好的吧。”
司徒峥听到这里这才打起精神来,“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忘了哦。”
“不会忘。”沈砚修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咱们回去吧。”
第二日皇城内不论贩夫走卒还是高官巨贾纷纷都如蜂蜜闻到花密般朝栖凤楼赶去,一大早若大的栖凤楼就已挤不进人了。
“听说罗国太子在此悬赏,若是能解开堂中央那悬挂的那幅牡丹花前少女展颜图就能得万两白银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是罗国太子岂能有虚言,只是不知这幅画究竟有何妙处?连小花都没一朵,那画上的美人还苦着张脸,难不成真的能让这画活过来吗?”
“我们估且看看……”
眼看都过了一个上午,罗伦轻叹着摇了摇头,“看来这幅画的秘密只能等三皇子来解开了。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人能够解开这迷底,连我也不能。”
另一边厢房内,太子等得有些不奈烦了,“我看这事八成没戏,依丞相之见这三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恐怕只是无聊的哗众取宠罢了,最终也会不了了之,本太子就不信这画还能活过来不成。”
“太子,咱们还是看看再说吧。先不说这画,单看三皇子的举动恐怕他也有夺位之意,虽说他无权无势,但他若能拉拢罗国太子罗伦就另当别论了,不能小瞧了他!”
“真是笑话,这三皇子本太子还从未放在眼里过,他再怎么耍尽心机,这地龙也成不了真龙!这皇位非我莫属,若是将来我当上了皇帝一定不会忘记丞相大人的提拔和爱护。”
“哈哈哈,那老臣可就等着那一天到来了。”丞相刘参之爽朗的笑道:“到时候再将冉儿接回来一同享受这荣华富贵,到时候可都拖太子的鸿福啊!”
“那一天定不会等太久了。”……
他们这番话哪知被坐在隔壁的萧政听得一清二楚,萧政忍不住喷出一口上好的铁观音仰天大笑了几声,对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大冰山贴身侍卫说道:“风行,这就叫白日做梦!”
“主子说得是。”
“他孰不知天下第一楼最大的情报网早就投靠我这边了,真想看看他们知道真相后的表情是怎样,一定大快人心,风行,你是不是也很期待?”
“主子说得是。”
“风行啊风行,你一年四季顶着一张冰山脸就不感到无聊吗?来,笑一个给本皇子看看。”于是风行皮笑肉不笑了,惨不忍睹,萧政立马将脸转开,“别笑了,你想让我做噩梦?这三弟还是不能小瞧了,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什么时候他的心机和沉府变得如此深了?莫非他还真的长心智了不成!”
“想必有军师在背后操控着。”风行一板一眼的说道,萧政笑道:“看来风行你也长心智了。不错!”
风行的脸一阵抽搐,也不知他主子这话是褒还是贬。
突然楼下一阵骚动,萧政等人好奇的往楼下看去,但是人太多了什么也看不到。“这些人怎突然如此激动起来了?风行……你去看看。”
风行领命退了出去,不久门再次被推开,“二皇子,看来您已来多时了。”夏候宠微微欠了欠了身,萧政忙热情的请他入坐。“我要你做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二皇子放心,那群山贼已成功归顺您了,韩翎儿正在招集更多的江湖人士组织兵队,我想再过不久一支全新的实力惊人的兵队就要出世了,想必您的实力又大大增加了不少,其他两位皇子到时候想要与您争锋……是一点胜算也没有。”
“两位皇子?哼!”萧政嗤之以鼻,“我的对手只有太子,三皇子……不管他在背地里搞会么鬼都成不了什么气候。”
“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三皇子孤身一人奋战可以不在意,可若是沈砚修在帮他那就另当别论了,他虽不太了解沈砚修但从他种种事迹来看他知道这个人远远没有他的外表那么简单。
萧政疑惑的看向他,“是你多疑了?还是你知道些什么事情了?不然你不会说这么没有根据的话。”
夏候宠的心猛然抖了两抖,赶紧说道:“是二皇子想太多了,只是有些事有些人我们都不能小瞧了。若是到时候出现了批露……”
萧政点了点头优雅的端起了茶杯没有再说话。风行打探完后回来禀报道:“二皇子……只是有一个绝色的美人而矣。”
“绝色美人?”萧政来了兴趣,“到底有多美?不过我向来不太敢恭维风行的你眼光……不若你给本皇子弄进来瞧瞧?”
风行脸上一红,“这恐怕……那姑娘是好人家的姑娘,突然让我给带进来……”突然风行话峰一转,“二皇子,您看,从窗口往外瞧去便可见那位姑娘!”
萧政和夏候宠听及此都纷纷伸长脖子朝风行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一看夏候宠愣了半晌没回过神来,那穿白衣的少年公子不正是沈砚修么?他旁边那位绝世美人是谁呢?
萧政仿佛被勾了魂魄般痴迷的呐呐自语,“绝世美人……几年不见他出落得倒是更有气质了。这回本皇子不会让你再逃跑了!”
第二十三章
萧政站了起来说道:“我现在去会会美人,你们在这里等我不要跟来。”萧政说罢便朝门外走去,风行十分不放心,那张冰山脸差不多皱在了一起,“二皇子,外面人龙混杂,还是让小的跟着您吧!”
“你跟来做甚?我与美人花前月下你像块冰块一样杵在旁边岂不是大煞风景?再说我萧政自己都无法自保何以保全天下?”那话说得中气十足不再理会风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芷恙,到时间了,你去解开那幅牡丹花前美人展颜图。”沈砚修淡定自若道:“一切小心行事,见到罗伦想办法让他注意到你。”
“是,公子,那芷恙就去了。”衢芷恙刚走,沈砚修便远远看到那一袭华丽紫色的身影朝自己步步逼近,沈砚修的心露掉了一拍,不多加思索掉头就扎进人堆朝门外挤去。他为何朝自己走了过来?莫非他认出他来了?只是事已过了四年之久他为何还记得他?
萧政看到沈砚修突然掉头就走立马追了上去,“还想跑?没那么容易,这次说什么也不会让你翻出我的五指山!”
喘着气一直挤出了栖凤楼,沈砚修往后看了看,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没有追上来。
“你在看什么?在看我吗?”一道久违的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他前方响起,沈砚修浑身一震扭头看向前方那张笑得好不得意的脸,“啊,你是在想怎么跑到你前面去了?我可是为了追上你从窗口跳下来的。几年不见你还是跑得跟兔子一样溜啊!呵呵……”
沈砚修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淡定自若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想必这位公子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那你跑什么?”萧政的脸变得阴骘,语气陡然冷了下来,“四年前在云雾山……我还清楚的记得你,我以为你也跟我一样清楚的记得我!”
“你凭什么说我跑是为了逃离你?我是突然想起家中有事正要赶回去。麻烦你别挡路!”沈砚修有些小小的失控,萧政笑得好不无赖,“我想请你喝茶!”
“我现在要回去!”沈砚修皱着眉坚持的说,“我现在想要请你喝茶!”萧政也坚持的说,两人僵持着。
沈砚修没好气道:“让开!”萧政拦在他面前,“我偏不让!我就想不明白,你明明还记得我为什么非得装做不认识的样子?为什么?来,跟哥哥说说……”
“记得能如何?不记得又能如何?”沈砚修抬头一瞬不瞬的盯着萧政,“你回答不上来,那么你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何意义?我也不明白你那所谓的执着。”
“这……”萧政迷茫了,看着沈砚修收回了视线,在与他错身而过时,他猛然拉住了他,“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就是不想让你再消失,我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每天能够看看你……因为你是如此特别。”
“对不起,这位公子!”沈砚修甩开他的手,“我不是宠物,告辞了!”
“等等!喂!就算要走好歹也告知我你的名字!你因该还记得我的名字吧?我叫萧政!”萧政跟在后面追了一段路,可是那人却如初般走得那样干脆利落,终究是不肯回头再看他一眼。
“主子!”风行追了出来,萧政看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说道:“你给我悄悄的跟着他,察清楚他的名字和来历!”
“是……”风行虽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多问悄悄的跟了上去,失去武功的沈砚修敏锐力大大减弱,所以风行跟踪他他毫不知情。
“那女人要做什么?”罗伦看着突然走到画前的少女,只见少女叫人帮忙弄来的烧得正旺的火盆,罗伦大惊,“这女人不会是想把这幅画给烧掉吧!”说罢带人冲出了厢房。
衢芷恙再命人弄来了一盆水,正准备将画放在火盆在烤时,一只有力的大手猛然用力的将她往后一拉,她惊叫一声失去重心跌进一个结实宽阔的胸膛。
她抬头瞧去,脸红了红,这人生得俊美绝伦,贵气逼人,一双虎目正盯着她一瞬不瞬的看,那眼神让衢芷恙出了一身的冷汗,“你……你快放开我!”
罗伦没好气的放开了她,“你这无知的女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说她无知?!这男人是怎么回事,一见面就说他无知?“我看是你肤浅才是!”
“你说什么?我肤浅?!”天杀的!!这女人是没长眼还是怎么回事?第一次被女人小瞧了,让罗伦为之气结,“女人就该好好的相夫教子,出来抛头露面还穿得花枝招展的招摇过市实在有违良家女人的三从四德!”
“你!!”
“我?我什么?还不走?”罗伦挑了挑眉冷哼一声高傲扭过头去,一副送客的样子,衢芷恙原本就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小家碧玉,被罗伦这一说彻底的激怒了,“这里是你家吗?你让我走我就走那显得多没面子!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罗伦指着她想骂又显得失了身份,想打……不,打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