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挑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好啊,那今晚就让我服侍峥少爷,不知峥少爷有无能奈将我侍候舒服?”轻挑的话语带着无尽的魅惑。司徒峥有些接不住招,“我不喜欢你叫我少爷,叫我……峥弟,好像你似曾如此叫过我?”
“峥……弟?”管仲水漾的眸子疑惑的看向司徒峥,“你记性这么差?老是记混乱么?我从未如此叫过你,以后,我便叫你峥儿吧。”
司徒峥脸色有些发白,失魂落魄的带着落寞的语气道:“我又记错了?”
管仲带着复杂的神情看了他一眼,径自走向屏风后。
第六十章
两人挤在狭小的浴桶中却各自沉默起来。司徒峥仿佛总沉侵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连看也没有看管仲一眼。管仲捧过他的脸将他的头扭了过来,有些不满的问道:“难道我不好看么?为何你连看也不看我一眼?”
司徒峥这才打量起管仲,水润的眼眸有些迷蒙,桃红色的唇泛着诱人的光泽,肤如凝脂般的光滑白皙,这样的肌肤比女人的还要更胜几分。不识情欲的司徒峥张着嘴再也移不开视线,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脸,“你是谁?”
管仲怔忡的看着他良久,才站起身擦干了身上的水珠披上衣杉上床躺下了。没多久司徒峥沐浴完躺在了外侧。两人睁着眼看着顶上的白色纱帐了无睡意。
“你一定在找什么人吧?你在找谁?跟我很像吗?你喜欢着那个人吧!”管仲轻声询问道像是低呐自语。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究意是怎么了。心是悬着的,看不到也寻不着,我要的是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司徒峥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伤感,管仲从身后环住了他。细碎的吻着他的颈侧,“即然不清楚又何必去想,何必去寻!”
细碎的吻一直从脖颈慢慢滑下,留下一道长长的湿痕,司徒峥只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抱住了管仲。管仲抓过他的手摁在胸前沙哑的说道:“吻我,就像我吻你一样。”
司徒峥没有多想翻身将管仲压在身下轻轻的吻着他光滑细腻的肌肤……次日醒来管仲与司徒峥一家人共同用过早膳便去了书房开始了这一天的课程。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齐家,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管仲依旧如常般自顾自的教着,也不管司徒峥是否有在听。
司徒峥扒在桌上看着管仲发呆良久才道:“仲,你以前都去过什么地方?世界是不是很大天地是不是很广?天涯是否真如世人所说的很寂寞?”
“你的小脑袋里想些什么东西呢?”管仲失笑的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答道:“虽然我这几年一直在外飘泊,但是我并没有去过太多的地方。以前……我一直与我师傅相伴在与世隔绝的山谷里……”说到这里管仲眼中闪过浓浓的沧桑和悲凉。
“与世隔绝?”司徒峥一下子对他的过去有些好奇起来。但管仲仿佛不想提及那些过往立马转移了话题,“你可知道江湖中被称为武林至尊的那个人?”
“武林至尊?他是谁?一定很厉害!他是不是真能如传说中的飞涯走壁,水面飘浮?”
管仲失笑,“何止是厉害。这一百五十年来还无人能够超越他,虽然他死了一百五十年,但是他的传奇却依旧在江湖流传,也许就这么一直流传下去。”
“那个人是谁?”司徒峥极奇兴奋的追问着,十五岁的少年满腔热血,最向往的不过是这些倚剑江湖,豪气干云。
“这个人叫帅戚。帅戚帅戚,人如其名,是个俊美而潇洒的男子。他自小便对武学有着不可多得的天份,在二十岁的时候创下了只有十三招的刀法,每一刀霸气无比,所向披靡。那十三刀是所有武林中人的噩梦,所有的武林中人敬他,怕他,如神邸般的仰望着他。我师傅刑烈……不管前世今生还是来生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超越帅戚!”说到这里管仲嘲讽一笑,“可是他从未超越过帅戚,不管是爱情还是武学上!都从未真正的赢过他!你知道帅戚是怎么死的吗?”
司徒峥的心从未如此沉痛过,他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些会有这种切肤的痛楚,“他……他是怎么死的?”
“是为情而死。他爱上了一个无心无情的男人,那个男人叫湮情,湮情是魔教的护法,他奉命接近帅戚只为破解帅戚的那十三刀。湮情生性狡滑自私又残暴嗜血……”
“这样的一个人帅戚怎么会爱上他?”
“爱上了哪分得清是与非?若真分得清楚帅戚就不会为了他负了他的女人背弃了他的同盟好友,甚至为了保护湮情他在一个时辰内杀了一千个江湖高手,那场大屠杀彻底的毁掉了帅戚的整个人生。”
第六十一章
“那后来呢?湮情感动了么?”司徒峥有些激动的问道,管仲冗长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帅戚最后死在了湮情的剑下……”
“那个湮情真狠心!”司徒峥恨恨的说道。管仲眼神深沉得看不到底紧了紧拳头,良久才道:“湮情是狠心,其实他是个身世很可怜之人。从小在血腥中成长,看惯了人生间的生生死死,没有得到过情感的人怎知什么是情感?唯有帅戚真正的惜他,疼他,爱他。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为帅戚殉情……唉!”
司徒峥一下子怔在当场,心中顿时伤感万分,“也许……湮情也爱着帅戚,只是他不知道罢了。”似是想到什么司徒峥又问道:“一百五十年前的事情,仲你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管仲猛然抬头看向司徒峥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忘了吧,这只是个故事,究竟是真是假其实谁也不知道。”
管仲今天走得早了些,伴晚时分鹅毛大雪又开始下了起来。司徒峥用完晚膳就躺下了,但是他并没有睡着,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床顶上的纱缦失了神。帅戚的故事一直在他的心底盘旋不去,帅戚这样的人竟会为了湮情放弃一切,甚至是为了他甘愿成为一个万人唾弃的刽子手。情至深处真的能够有如此强大的魅力么?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明明看不见摸不着,世人却总是为了它伤神绝望。他和管仲做那种事情是爱吗?管仲又是怎么想的呢?他爱他吗?他呢?也爱着他吗?不知不觉间司徒峥入了梦,梦中,那一片桃花摇曳的仙境,长身玉立的青年背对着他轻轻的吹响了手中的玉箫,他突然间觉得一直悬着的心变得十分踏实,迷茫之中终于找到了人生的重心。他欢快的走向他,那人突然回过头来对着他笑了,那是张倾国倾城的脸,他轻柔的叫他,“峥弟……”
“仲!别再离开我了,我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啊!”可是那道白色的身影却在空中漫漫消失最终随风而散,他怎么也找不到他,他哭得很伤心,满园的桃花碎了一地,可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仲!仲!不要走!我求你了!仲!!”
司徒峥哭着从梦中醒了过来,泪水浸湿了梦枕,天刚破晓。“管……仲!”他轻呐着这个名字,将脸埋进了双掌。强迫着自己别再去想这个梦。
这一天管仲没有来,第二天管仲仍旧没有来,第三天管仲还是没有来,第四天,司徒峥开始焦虑不安,楚天机却赶来给他上课了。
他见到楚天机第一问话便问道:“管先生去哪了?为何他突然间消失了?若是要走,为何连一句话也不肯留下!”司徒峥的话语中不难听出怨气和焦急。
楚天机冗长的叹了口气,才道:“管仲恐怕是没法来了。他被宫中的人带走了。”
“宫中?”司徒峥瞪大了眼睛不解的问道:“管先生为何会被宫里的人带走?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楚天机悲痛的摇了摇头,“恐是回不来了。皇上贴下皇榜,凡是穿着白杉会吹箫的年青公子一律被捉进了宫里逐各给皇上吹曲子,吹得好便有赏,吹得不好都拉出去砍了。现下为此死了很多人,皇城又不知多了好多冤魂啊!”
司徒峥紧闭着唇,脸色苍白,双拳紧握,血沿着被指甲刺破的手掌滴了下来。“真的……回不来了吗?他还是离开我了,他还是离开了。为什么?为什么!”司徒峥痛苦的闭上眼,两行泪水沿着白净的脸颊滑落,“都是萧政!这个该死的昏君!!”
“天啊,少爷,这话可千万不能乱说!”楚天机吓得赶紧捂住了司徒峥的嘴,司徒峥双眼杀气重重布着血丝,他挥开楚天机的手恨恨的咬牙切齿道:“我偏要说!萧政身为一国之君他却不理朝政,任北国被白禹,南国瓜分,民间哀声怨道,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他可恨!不理朝政也罢,他却醉生梦死只顾自己快活,殃及百姓,乱杀无辜,他该死!今日他夺我所爱,有朝一日我必灭他江山!”
“住口!”司徒峰怒斥的声音从院门前传来,司徒峰铁青着脸大步流星的走上前狠狠的给了司徒峥一个耳光,“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亏你说得出口!你是嫌命太长了!峥儿啊峥儿!你这种性子迟早会闯下大祸!今日为父打你的这个耳光是让你记住,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你也不小了,该知轻重,该识大体了!”
司徒峥咬了咬牙,横抹掉嘴角的血丝,他看了他父亲一眼甩袖将自己关进了房间。司徒峰踉跄的退了一步,司徒峥的眼神竟让他从脚底一直冷到心底。只有一种感觉——可怕!
第六十二章
晚膳司徒峥赌气没有出来用膳。宋宁儿有些怨怼的说道:“你也知道峥儿的这个脾气了,你怎么能打他?他这么大你连根手指都没动过他,今日却下了这么重的手,峰哥,要不你去叫叫峥儿出来用膳?”
“什么?”司徒峰脸色有些难堪,摔下筷子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给儿子低头认错?!慈母多败儿,都是你宠坏了他!”司徒峰冷哼一声腾身而起走了出去。
桃苑外停着一辆十分豪华的马车,只见宫里的总管公公李剑从马车里走了出来,随身而行的小太监赶紧上前搀扶,这李剑现在可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有时候一些事情求李剑甚至比求皇帝还有用。
前拥后护的走进了缤桃苑,沈琪已早早的站在门口来迎接李剑,丰盛的八仙桌上沈琪与李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未了,沈琪终于转入了正题,“公公这么给沈某薄面,沈某感激不尽,来人啊!将已准备的礼品拿过来。”
没多久下人便端着金丝宝盒走了上来,小心翼翼的端正的放到了李剑面前。沈琪笑得下色,赶紧起身替李剑打开了宝盒,李剑看到宝盒中的玉如意一下子双眼就闪闪发亮起来,翘着兰花指笑得很得瑟,“呵呵呵,哎呀,咱家见过不少的奇珍异宝,这个玉如意却是难得的珍品,珍品!咱家喜欢得紧!”
“小小敬意请公公笑纳。”沈琪依旧端着狐狸般的笑容问道:“公公可听说过司徒家?”李剑眉一挑,“当然听过,司徒家富可敌国,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个千真万确,沈某可以保证。沈家比起司徒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像这块玉如意对司徒家而言那根本不足为贵。凤毛麟角的稀奇玩意儿多了去了。”
“是呀!这么多的财富可真让人向往,不过……你和咱家说这些做甚?看得着吃不着有什么用?”
“小的可以让公公即看得着又吃得着,只是不知公公是否愿意去做?”沈琪带着诱导的语气说道。李剑听得心痒难奈,赶紧问道:“快快道来!”沈琪笑得开怀:“公公请付耳过来。”沈琪在李剑耳边低语了好一会儿才见李剑拍着大腿大笑的连声说了几个好字。“就照你说的去做。到时候咱家也定不会亏待你的。”沈琪装模作样的连连哈腰道谢。
晚上宋宁儿端了一碗鸡汤送到了司徒峥的房间,只见司徒峥正扒在桌上眼睛瞪得很大迷茫的不知在看什么。宋宁儿蹙着眉头将汤轻轻的放到了他的面前。“峥儿?峥儿??”
叫了两声司徒峥才慢慢转过头来看向宋宁儿,“娘,你怎么来了?”宋宁儿长长的叹了口气,“你都没用晚膳,娘担心你。你爹其实跟你一个性子,他打你是不对,可他也是你爹。要不你给你爹示个弱你爹就什么也不计较了。”
司徒峥没好气的站起身仰身躺在了床上,闷闷的说道:“我又没错!为何要给他示弱?!”宋宁儿也没有再劝他,她明白司徒峥有多固执。只是说道:“你们父子是不是非等到不得已的时候才肯低头?峥儿,能做一家人要有多深的缘分啊!”尔后宋宁儿交待了几句便走出了房间。
司徒峥没想过要向父亲认错底头,没想到过了这一晚这辈子却再也没有机会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第二日快用晚膳时分,宋宁儿还正想着给峥儿做些他爱吃的送去,而司徒峰正在书房内与商会里的会员议事。会议一散突然从门外涌进一批官兵将他们围住。只见李公公李剑手拿圣旨抬头挺胸的读道:“皇上有旨!司徒峰等人欺上犯下,欲意谋反,奉旨揖拿!”
“等等!”司徒峰怒气的走上前道:“你们无凭无证凭什么捉人?我司徒峰行得正坐得端!谋了什么反了什么?!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呵呵,要证据是吧?来人啊,给我搜,一个角落也不要放过!”一声令下官兵开始四处搜了起来,不消一会儿便有人将一张血书递给了李剑,“公公,小的在司徒峰的书房找到了谋反的名册。和一些计划,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司徒峰确有谋反之心。”
“好你个司徒峰,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来人,将他们拿下,一个也不要放过,若是抗旨杀无赦!”
第六十三章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李剑一声令下官兵们纷拥而上,司徒峰等人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林越苏河虽然也被扣押,但是武功不弱,正要罢脱钳制冲上前救司徒峰时,司徒峰心下一紧连连暗中始了几个眼色,在押着经过林越苏河身边时,司徒峰猛然冲向押着林越和苏河的官兵,夺过武器就向李剑刺过去边吼道:“林越,苏河,别管我们,救峥儿!!”
林越和苏河一脸悲痛,咬牙别过脸没有多想便赶去后院。在他们杀出一条血路时司徒峰的惨叫震痛了他们的耳膜,可是他们却连头也不能回。
赶到后院,只见宋宁儿已倒在了血泊之中,却没有见到司徒峥的身影。林越和苏河奔上前,宋宁儿憋着最后一口气将手中的钥匙郑重的交到他们的手中,断断续续的说,“峥……峥儿,交给你们了!……带他走,去……去找沈……沈家!”
“夫人!”林越和苏河狠下心抛下宋宁儿的尸首来到房间一个隐密的小侧室打开里面的一个檀木柜子,只见司徒峥满身是汗卷缩在这个小小的柜子里,林越和苏河叫他的时候司徒峥都脸色发白的没有缓过来。他们不再多想背过司徒峥飞身离开了司徒府,将一片惨烈的嘶杀之声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