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兽养成(出书版 下部)下 BY 恩顾

作者:  录入:10-21

五分钟后,值班医生赶来,段杀已经乖乖地躺在床上安静下来了,夏威愕然:“和哥哥,你什么时候武艺这么高强,怎么搞定段大队长的?”

段和比出一个“嘘”的手势。

段杀在打手机,刚才那一番闹腾耗尽了气力,他的脸色惨白得像死人,额头上布满密密的一层冷汗,神情却异常高兴,傻呵呵地扬着嘴角。

手机那一头的人说:“给我每天练习微笑,要不泰然看着你的死人脸长大,得造成多恶劣的影响啊!”

“……”

“死啦?怎么不应?”

段杀艰难地应了声:“嗯。”

几个医生和护士手忙脚乱地掀掉薄被,剪开段杀腹部上被血弄脏的绷带,段和弯腰提醒道:“你想哑巴啊?别发出声音。”

柏为屿讪讪地摸摸鼻子,“不许说话,听到了就‘啵’一声。”

段杀听话地“啵”了声。

医生和护士抬头看他,莫名其妙:伤口都崩了,多痛啊!他还有心情冲手机抛飞吻?

柏为屿爆笑:“哇哈哈~~那什么声音?跟放屁似的!”

段杀:“……”

“对了!警告你,把烟戒了,泰然支气管和肺都不好,一点二手烟都不能沾。”

“啵。”

“阿嘎嘎嘎~~你又放屁!”

段杀:“……”

“好啦,不玩你了,好好养伤,我要登机了。”

“啵。”

“听医生的话,多吃多喝多锻炼,等我回来可要好胳膊好腿的,否则残废了……哼,你本来就没一个优点,敢残废我就不要你了。”

段杀合上眼睛,放下手机后他就虚脱了,周身上下钻心的伤痛让他感到很幸福,昨天医生给他打了止痛针,他浑浑噩噩地觉得一切只是一场梦,而此时此刻浑身的痛感让他冷汗淋漓,痛得直打哆嗦,总算能清醒地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柏为屿真真切切地要和他复合了!他情不自禁微微地笑,在医生拎起血淋淋的纱布时,露出一脸的陶醉。

夏威抱头蜷缩到段和身后:“阿娜达,你哥好吓人!”

段和一手捂脸,一手捂邱正夏的眼睛,痛苦地扭过头去:“我从小就觉得他没有痛感神经!太血腥了,小孩子不要看。”

警方经过缜密侦查,一举摧毁犯案多起的持枪抢劫金铺的犯罪团伙,追缴黄金首饰数十公斤,四名歹徒在与警方激烈搏斗中逃脱,警方迅速分头堵截,将之全部抓获。刑警三队全体表现英勇,记集体一等功;队长段杀在抓捕过程中身负三枪,被歹徒用玻璃碎片捅伤腹部,经抢救脱离生命危险,记个人一等功;协助办案的扫黄组组长吕中盛在追击中身负一枪,击伤一名持枪歹徒,记个人一等功。

李英俊叉腰大笑:“哇哈哈哈,隔壁那倒霉催的中了三枪,肚皮还破了一大口子才立一等功,你中一枪也是一等攻,多划算啊!”

段杀的邻居兼同事——扫黄组组长吕中盛虽然只中一枪,但子弹穿透了肺部,要不是抢救及时就窒息而亡了,他悲哀地看着李英俊:“你很高兴?”

李英俊脸色一变:“我高兴个屁!你扫你的黄,管什么闲事啊你?”

吕中盛气息奄奄地说:“我在金铺旁边的夜总会突击检查,看到他们抓人,总不能抱手看戏吧?”

“你就站在一边看戏怎样?他们还能拉你去堵枪口不成?”李英俊毫无逻辑地答非所问:“狗拿耗子!”

吕中盛虚弱地咳嗽几声:“李英俊,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吗?”

李英俊竖中指:“说好话顶鸟用?可以吃啊?老子伺候了你这么多天,你他妈给老子说过好话了吗?”

吕中盛颓丧地侧过身去不理他了。

李英俊浑身炸毛:“老子上班忙的要死,下班还要买菜做饭给你送来,像我这么帅这么精英这么有钱的男人下班本该去逛夜店泡帅哥,偏偏要绕着你这伤残破警察转,你有脸生气?”

“……”

“唉哈?还真敢给老子生气啊?老子走了,你喝西北风去吧!”

“……”

李英俊拎上刚带来的饭盒抬脚往外走:“我真走了!你有种别来追!”

“……”

“我真走了啊!”

“……”

“我走了你别后悔啊!”

“……”

“喂!我!真!的!走!了!啊——”

“……”

李英俊拍门而去。

吕中盛眯眼睡觉。

十五分钟后,李英俊又回来了,蔫了吧唧地绕回床边探头去看他:“真生气了?”

“……”吕中盛假装睡着了。

李英俊变出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凑到他的鼻底:“喂,英雄,送你一朵花。”

吕中盛瞥一眼,总算开了金口:“捡的?”

“什么捡的?医院门口有个小男孩在卖花,还卖的很贵呢!三十块一朵。”

吕中盛叹气:“昨天你不还嫌花太多香到臭,雇人把满屋的花都丢到后面那栋楼的垃圾堆去了吗?

“别人送的能和我一样吗?”李英俊把花插在他胸前的口袋上,悻悻道:“别生气了,起来吃饭,做了你爱吃的蟹黄鱼籽。”

吕中盛转过身,揽住李英俊,在他的唇角上吻了一下。

住院部的院子里,一大一小两个神汉蹲在长椅上数钱:“二百八十五,二百九十……”

大神汉亲了一口小神汉:“三百!正夏好厉害!”

一张阴森森的脸出现在他们身后:“哪来的这么多零钞?”

小神汉捏着赚来的钞票撒欢儿扑过来邀功:“和哥哥,你看你看,否和干爹去垃圾堆里捡花花,半天卖呐三百块哦~”

段和阴测测地看向夏威:“……”

夏威惊悚地摆手:“正夏,别,别说了……”

邱正夏抖着钞票,缺了门牙的嘴说话漏风:“否有钱买黑妞了,让柏素素给我把她快递过乃~”

段和拳头握得格格响:“……”

夏威哀声求饶:“和哥哥,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求你看在我肚子里有你的骨肉的份上……呀灭跌呀灭跌——”

第八十三章:开馆

段和深谙柏为屿的命门,一句“泰然哭着要爸爸”,就毫无悬念地把柏为屿从夜总会的多功能娱乐包厢里拽了出来。柏为屿一晚吃喝玩乐,杀遍全场,此时赌博正赌到兴头上,接到电话忙撒下纸牌,灰溜溜地告别一群狐朋狗友,临走前勒令杨师弟留下代他喝个不醉不归。

段和到夜总会楼下,接上他二话不说往医院的方向开。

柏为屿连喝了两口矿泉水,嗅嗅身上的酒味,唉声叹气地说:“一身臭酒味,小妞又要骂我了……唉,这是去哪?”

“去医院呗。”段和理所当然。

柏为屿发急:“娘希匹的,快给我回头,我要回去哄泰然!”

段和耸肩:“我骗你的,泰然和正夏玩着玩着就睡着了,根本没哭。”

“我飞天霹雳靠!”柏为屿泼妇般扑上去抓段和的脸皮:“送我回夜总会!老子手气正好呢!”

段和使出一招白鹤晾翅挡开他的狗爪子,“你去看看他吧,他肯定急得抓狂了。”

“都几点了!明天看会死啊?”

“会啊,我会死。”段和好声好气地哄骗道:“你就可怜可怜我哥吧,他今天没见到你都快急死了,你去和他说几句话花不了几分钟的,我再送你回夜总会继续赌。”

柏为屿想想也对,于是老实下来:“这还差不多。”

段杀被医生和护士拉回病房去呆着,等到深夜,料定柏为屿今天是不会来看他了,不由疑神疑鬼地将柏为屿回来却不来找他的理由想出无数个,每个理由都让他悲从中来,心慌得坐立难安,就这么挨到了半夜三更,睡不着也得躺到床上去挺尸,心里计划着明天一大早出门去找柏为屿好好问清楚,再一想,气愤地一捶床:得先去搞一套正常的衣服,那该死的弟弟真是害死他了!

那该死的弟弟偏在这时发来短信:礼物给你送来了,你别打我哈!

段杀正是一头雾水,房门十分应景地打开,一个人贼头贼脑地探了进来。

走廊昏黄的光线从门上的玻璃小窗口漏进屋里些许,段杀一骨碌坐了起来,在黑暗中凝视着那个人,隐约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他伸出手去,张口唤了声:“为屿?”

柏为屿合上门,背着光站在门边,半天没有动静。

段杀站起来,三步两步走过去,低头闻闻对方脸上的气息,他欢喜得几乎理智失控,又唤:“柏为屿?”

柏为屿这才开了腔:“你的声音真难听。”

紧接着,是一个火热急切的拥抱,段杀的肩膀有些疼,不过没敢哼,害怕一哼就会失去这个拥抱。他们都不小了,不再斗嘴吵闹,也不再扭捏羞涩,他想吻吻柏为屿的嘴唇,却担心对方会抗拒,只能犹犹豫豫地吻了额头又吻鼻梁,嗓音发颤:“不会再走了吧?”

“嗯。”

“原谅我了?”

柏为屿回答:“没。”

段杀惶然求道:“原谅我吧?”

柏为屿想也没想:“不。”

段杀心慌慌:“你答应我复合试试的。”

“是啊,”柏为屿撇撇嘴:“不过以前的事你别指望我原谅,你最好少给我提,再提我就翻脸。”

段杀忙捉起柏为屿的手,吻了吻指腹,笨嘴笨舌地应和道:“好好好,我不提。”

柏为屿摸摸他的脑袋,忍不住发笑,“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怎么不出院呢?”

“段和不让。”段杀的口气很委屈,他剃了一头像劳改犯一样的寸头,短发扎手的很,额前还带着一层热汗。

柏为屿了然地点点头:“也是,你一人在家吃方便面,不如住在医院里吃食堂。”

段杀很认真地吻着他的指尖,小声说:“我明天就出院,我们一起回家吧。”

柏为屿想起那个小套房,目光有些茫然,当年他是多想在那个小狗窝里安稳下来细水长流地过日子啊!后来他去了泰北的小村子,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法适应当地的吃住,水土不服大病了一场,既不敢告诉妈妈,也不好意思和国内的朋友诉苦。那段日子太难熬了,语言不通身体不好,孤独又艰辛,他常坐在小学门口的木头台阶上,看村里人匆匆地从家里来,匆匆地往家里去,不由自主回想自己曾经有过的那个小家,有多少怀念就有多少悲伤,对段杀这个人恨得咬牙切齿,但想起两个人开心缠绵的往事,却禁不住潮湿了眼眶。

段杀惴惴不安地追问:“为屿?回家吧?好不好?”

柏为屿不置可否,笑问:“你有没有听我的话每天练习微笑?”

段杀当然没有去做那么蠢的事,可是怕惹柏为屿不高兴,忙撒谎道:“有啊有啊。”

“那笑一个给爷看看。”

段杀僵硬地牵起嘴角。

“笑得太难看了,继续练习。”柏为屿说完这话,凑上去吻住了段杀的嘴唇。

段杀用尽了力气抱紧他,转身把他放倒进单座沙发,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唇舌相贴,久违了五年的热血澎湃一瞬间点燃了。五年来他们之间只有分离和想念,这个吻意味着不会再分离,不会再想念,宣布他们能重新开始,好好相爱,段杀没法形容自己的欣喜若狂,慌乱得不知该作何承诺,只得在换气的间隙笨拙地说几个含糊不清的字,就又粘上了对方的嘴唇。

正吻得热火朝天,柏为屿一如既往地煞风景,挣脱开抹抹嘴巴嘀咕道:“段和在楼下等呢,我走了。”

段杀干瞪眼:“去哪啊?”

柏为屿整整衣服,“去赌博。”

段杀一分钟也不想和他分开,拽着他可怜巴巴地求道:“别走。”

“鼻涕虫,你别粘!”柏为屿不由分说地站起来:“老子今天手气正好呢。”

段杀只恨不能把这翘首企盼五年的人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二十四小时不分离,要是以前早就使出强权手段了,但现在他不敢忤逆柏为屿的意图,纵然一颗心犹如丢进沸水里滚了几滚,也只能千不甘万不愿地任由柏为屿拍拍他的脸,吊儿郎当地走了。

手中怀里舌尖的温度都还在,人走了,病房里一下子降温十度,段杀躺回床上发愣,莫名归罪于那个该死的弟弟,给他送来欢喜又立刻带走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十几分钟后,柏为屿回来了,没说话,先比了两个中指。

“怎么了?”段杀精神抖擞地坐了起来。

柏为屿杀气腾腾:“段和跑了!这么晚,害我打不到计程车!你说你弟贱不贱?”

段杀面无表情,连连点头,毫无人性地表示自己弟弟确实很贱,心里情不自禁地傻笑。

刚才那满腔的激情冷却了,柏为屿躺下窝在段杀身边,自言自语:“下飞机后就没一分钟休息,让我睡睡。”

段杀换个较为舒服的姿势,侧身揽着柏为屿,没一刻老实,一会儿嗅嗅他的气息,一会儿吻吻他唇角,一会儿又伸手探进他的T恤里摸了后背又摸腰,精力充沛万分,像多动症儿童对着一个硕大的果冻,想吃舍不得吃,想咬又无从下口。

“别粘!”柏为屿不胜其扰,胡乱在他脸上抓了一把,“小空叫我明天一定要出席漆艺馆开馆剪彩呢,这都几点了?我要睡觉!”

段杀乖乖住了手,紧了紧手臂抱紧一些。

柏为屿闭着眼睛,遗憾地叹气:“难得我今天所向披靡,还想赢一大把钱呢,段和那个贱人!喂!鼻涕虫。”

“唉。”

“你一定要替我打他!”

“好。”段杀的口气那叫一个坚定不移!

“阿嚏!”段和揉揉鼻子:哪个贱人在骂我?

隔日,漆艺馆开馆,早上八点开始就有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进出忙碌布置,各单位赠送的花篮从门口向两侧排得望不到边,另有上百个升空气球挂着贺词条幅绕博物院外围一圈,大红鞭炮密密匝匝地码在石狮子脚下。到了十点多,文化圈的名人已汇聚一堂,到场的媒体人纷纷有秩序地到门外的工作人员处换取入场证,馆内人声鼎沸,会客厅两端通往楼上的楼梯以仿古镂花门廊拦截住来宾,对外大展厅的红漆木门更是严严实实地紧闭着。

柏为屿在医院一觉睡到十点多,来不及多打理,直接在厕所用冷水洗把脸,顶着鸡窝头,穿着皱巴巴的T恤就打个计程车赶来了,到博物院门口一看,被那排场唬了一大跳,莫名地怯场,正想打退堂鼓,杨小空电话来了,开口便问:“你在哪?”

“我……”柏为屿抓耳挠腮。

杨小空追问:“还没来?”

推书 20234-11-27 :烈焰焚情(第一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