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你就这么一个人走了我以后怎么找你?你能照顾好自己吗?我想来想去都不行啊!”
“我以前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虽然没有你陪在我的身边会有些不习惯,但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我不希望我成为你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的绊脚石。”
“我从没这么想过……”
“我知道,你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可我会自责,我希望你幸福。快回去吧,我们就此别过,都不准回头。还有,也不准哭!”
“那我们什么时候还会再见?”
“有缘自会再见的……,我们别离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所以没什么好难过的。小花,一定要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幸福,我走了。”
“公子!!”
“说好的不准回头的,不准哭。”
“公子……”小花目送着他修长的背影渐渐的在雪林中走远,坚定的脚步毫不停滞。小花擦干了眼中的泪水转身,然后与他走向相反的方向,彼此间的距离渐渐拉远。在她看不见的脚落,沈砚修停下了脚步回头不舍的看着她小小的背影,泪流了两行。
沈砚修走到山下的一个小村子里暮色已深,村子很安静,到处一片漆黑,看到不烛火,他敲了敲几家农舍,没有人应答,虽说村子不大但也不算太小,这些人都去哪里了?怎么一个人影也找不到。
突然他看到一个黑影在前面闪过,沈砚修心下一紧跟了上去。那人在一处独木桥上顿住了脚步,他回头看向沈砚修,然后愣住。
“你是什么人?这个村子里的村民都去哪里了?”
那人在黑暗中看得不太清楚,而且他的声音有意压低了些许,“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难道我不该怀疑你吗?深更半夜你出现在这里不会是跟我一样只想借个宿吧?”
“如果我说是呢?”那人低声而温和的笑了,“曾经我们还同借宿在一个屋檐下同一张床上呢!呵呵……”
沈砚修不怀好意的挑起嘴角笑道:“说得这么暖昧,好似我跟你很熟啊?”说到这里沈砚修猛然顿住,轻蹙着眉头想了想,惊讶的问道:“你是……夏候宠?”
“你终于想起来我是谁了!”夏候宠轻叹道:“找你可真是不容易。”
“找我?”
“对!有两个人要找你。一个是皇上,另一个就是我。而我来找你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因为皇上的命令,第二个是我自己想见你。从皇上口中得知你还活着的消息让我激动得一直到现在。我手下的人追踪了好几个月,可是到这里便断了消息,偏巧这里的村民被苍宇帝手下的军队全部带走了,我来此一来打探一下情况,看看这里还有没有人,二来希望能够想办法将那些村民给救出来。真是天意,让我在此与你相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看来这缘一字真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听完沈砚修忍不住笑了,“久别重逢,真是值得庆祝。咱们找间客栈喝上两杯,夏候兄以为如何?”
“砚修,你真是变了!”他更喜欢现在的沈砚修,时间磨去了少年时的尖锐和冷漠,他变得更加内敛圆滑,平易近人了。“呐,先说好,不醉不归!”
“当然,一醉方休!”言罢,两道身影一同飞身快速的朝流云城赶去
第一五二章
虽天才刚黑下来,但流云城此刻已是很安静了,在这混乱的时局百姓们都难自保,一切显得死气沉沉。好不容易找了一间还未关门的客栈,他们要了一间上好的厢房,叫了几盅热好的杏花酒和几碟小吃,便痛快的聊了起来。
“仿佛还在昨昔,可如今经流年已过数十载,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夏候宠不由的感叹万千,“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你去哪里了?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果真是正确的,沈砚修没有那么容易就死了。”
“我?”沈砚修失笑,“好像没什么好说的,总之我还活着。你呢?”
“自你失踪之后我便云游四海浪迹江湖了,大漠的黄沙,西域的古城,东洋的樱花,北海极乐界我都去了,兜兜转转了一圈我两手空空的又回到了这里,值得庆幸的是我又遇见了你。为我们的重逢,干了!”说罢夏候宠一饮而尽。
“我敬你。”沈砚修敬了他一杯酒,饮下,“你说……萧政找我?”
“嗯,北国大战后接连天灾,洪水过后又是温疫,苍宇国因温疫死了近有一万多个人,苍皇当机立断的连放了几把火连烧了几座城才止住了疫情。现在温疫迅速的在北国漫延开来,连御医都感染死了好几个,没有办法止住,又无法学苍皇那般狠心的将他们与外界隔绝一把火烧个干净,所以只能将你找回去请你帮忙能否找到止住温疫的办法。”
“依你所说的状况来看,应该是‘水疫’。”沈砚修想了想道:“能否有效的控制疫情得看现今感染的情况,而且你们必须尽快的划出疫区以避免更多人感染,稳住民心。”
夏候宠认可的点了点头,“我们将那些村民迎救出来后就回北国吧。”
沈砚修叹道:“没用的。”就是因为他们那批城民的逃跑才给这个村庄带来了灾难,为了给上面交差,他们必须重新抓人来充数。救下这一批村民还是会有另一批人来代替,又有什么用呢?“我们阻止不了他。”
“看来苍宇国维持不了多久,苍皇热衷的是战争,带领千军万马打天下的睿智狡诈倒是无人能敌,可论起治国之道……真是百姓的悲哀!听说苍皇到处抓壮丁来充军扩展自己的军队,和修建峰火台,打造兵器,朝堂之上亲小人远贤臣,奏折在御书房里堆成了小山他从不批阅,忠言逆耳是听不进去了。”
沈砚修冗长的叹了口气,这道是司徒峥的作风!“我也不过是一介草民,倒也管不上这些。”
“几百年也才出这么一个暴君,绝对的暴君!一点也不顾百姓的死活,在他的眼里征战天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真是让人发指!”
沈砚修也不回应,只是径自饮着杯中的浊酒,喝到近天明,他们睡了几个时辰,近午时沈砚修与夏候宠骑着快马朝北国飞奔而去。
三日后他们到达了北国,沈砚修被带进皇宫再次见到了萧政。再见萧政时,只觉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憔悴,鬓角竟点点斑驳。旧地重逢,只有无尽的感伤。萧政见到沈砚修很是高兴与激动的迎了上去,紧按住他的双肩,“砚修,我好怕你不愿再回来面对我。”
“什么该不该面对的,对你我来说都过去了。”沈砚修说得风清云淡转移了话题,“此次前来我是来尽一个做大夫该尽的责任,带我去疫区吧!”
“你要亲自去吗?”萧政轻蹙着眉头道:“那里很危险,随时都会被感染,我不能让你亲自前去。”
“你真以为我不怕死吗?我想这世上每一个人都不想死,他们都想好好的活下去,不是我要去,是我迫不得已必须去和他们一起面对,才能挺过这次难关。带我去疫区。”说罢沈砚修漠然的挥开抓住他肩头的双手,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出了御书房。
萧政怔忡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这个人原来离自己这么的远。他不可能再回头的,他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回头。
他们来到疫区,夏候宠坚决的要与他一起进去,沈砚修给他服用了一些草药,再给他腰间挂上了一个特制的香囊才点头让他跟他进入了疫区……
“主人,终于有沈公子的消息了,他现在到了北国。”宇文冰走进寝宫回禀道。帅戚丢下手中的兵书走上前冷声问道:“他去北国做甚?现在和谁在一起?做什么?一一给本尊道来!”
“是!”宇文冰恭敬道:“是萧政找沈公子回北国,现在与一个叫夏候宠的人在疫区照顾那些得了温疫的城民们。”
帅戚双眼烧起两团炉火,磨牙狠声道:“看来他是旧情难忘,好了伤疤忘了疼!萧政把他卖了,他还反过来为他卖命!本尊在他的眼里连根萧政的手指头都比不上!很好,本尊会让他后悔的!你去派人将公子仲带到皇宫来,本尊要与萧政做比买卖!”
现在该是利用管仲的时候了!宇文冰领命正要退下去,帅戚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了他,“将杨惜若和孩子一并接回来,沈砚修,好戏现在才刚开始!你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第一五三章
度日如年的管仲成日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他被禁足在这若大的府邸已经快两个月了,司徒峥自那日后便没了消息。司徒峥的夫人在他来后没多久便生了一个男婴,但是司徒峥至今也未回来过。
管仲百般聊赖的四处转悠着,突然前方一片桃林吸引了他所有的眼光,桃林包围着一处碧玉的湖,湖中央是一座精美的水上阁楼,现在又正值桃花盛开时节,北风一吹枝头零落的桃花如蝶般满天飞舞洒满了湖面。他不由自主的走上浮桥来到了这座水上阁楼,走进去一看才发现真的是美伦美幻,虽然阁楼不算很大,但足矣让两个人过得惬意而舒心。
阁楼里似是很久未有人居住了,这么美的地方居然一直空着,怪可惜的。管仲如是想,向阁楼深处走去。阁楼的有三处厢房,一处主卧室。未经过主人允许擅自闯入让管仲有些怯意,只消看了两眼便正准备走出来,才刚走了两步,却听到那处主卧室传来一阵‘嗡鸣’声,像是铁器强烈震动的声音,管仲疑惑的顿住了脚步,想了想,还是经不住好奇心的使然走了进去。
这一瞧让他傻了眼,只见精美的案桌上架着一把银白色的三尺宝剑,宝剑像是感受到什么力量似的,震动得越来越强烈,似是要挣脱木架,果不其然,宝剑竟然真的冉冉而上,发出银白色的强光飘浮在半空,管仲突然间觉得他能够读懂这把剑的剑魂。它在呼唤他!他慢慢朝它走近,伸出手,宝剑转动着剑身自动的落到了管仲的手中。管仲激动的抚着剑身有种莫明的熟悉和亲切感,让他第一次对宝剑爱不释手,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他才放回了原来的木架上。他知道像这种宝剑就算有无数的金银财宝也买不到,拥有剑魂的宝剑全天下屈指可数的也就那么两三把。在放下宝剑的一刹那,墙上的画像引起了他的注意。
当看清楚画上的两个人时他怔住了,画上的白衣男子竟与他有九成相似,而另一个分明是现在的司徒峥!“为何会这样?若我是湮情那司徒峥岂不是帅戚?帅戚和湮情前世姻缘约定今生,可是今生却都已心有所属,命运弄人吗?还是这段情本身就不被上天允许?”管仲心情沉重的退后了两步,然后转身毫不留恋的大步离开了。他此刻非常清楚自己的心,不管他前世是不是湮情,爱的人是不是帅戚,但是湮情已经死了,帅戚也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管仲与司徒峥!
两日后司徒峥终于派人来接他了,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总算是可以离开这个寂静得让人心慌的大院子。与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夫人和在襁褓中的孩子。
杨惜若与他共坐在马车里,他总感觉她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自己,让管仲心里总感觉不太舒服,她在看他的时候眼神充满了敌意,也不知为了哪般?这些日子他和她根本连说上两句话都不到。他也没有什地方得罪了她,更没有与她的丈夫发生过什么不可告人的密秘。
又一次迎上她不善的眼神,管仲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夫人为何这样看着我?”
杨惜若冷笑,从上而下像是打量一件瑕疵品一般不屑的打量着他,“因为你和大爷的男宠长得有三四分相似,你成了别人的替人还全不自知,我真替你感到可悲。”
管仲笑得风轻云淡,“我不是谁的替身,他爱谁跟我更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想夫人定是有所误会了。”说到与某人几分相似,管仲好奇的问道:“对了,夫人说的男宠究竟是谁?”
“他?”杨惜若嗤之以鼻,“一个下贱到骨子里除了勾引男人之外一无是处的废物!你也有兴趣知道吗?”
“看来夫人对他是深恶痛疾。我还真想知道是怎样的人能让夫人痛恨到这种程度。”
“他叫沈砚修,说不定你和他相识,毕竟你们长得相似。”
管仲脸色苍白,沈砚修?那个一直被人在私底下不断传说议论的男子么?他不是死了?看他一副惊惶失措的模样杨惜若冷声道:“果然是相识的吧?你们是血亲?呵,那可就有趣了。他是不是跟你有过结,看你这副天都要塌下来的模样!”
“不,我并未见过他,只是听许多人提起过罢了。”所有人都说他们外貌有几分相似,他真想看看这个沈砚修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为何这些人都甘愿为他掏心掏肺念念不忘。之后他与杨惜若没有再说过一句话,马车一直平稳的向前行驶着,坐了好几天的马车后终于停了下来,杨惜若掀天车帘往外瞧了瞧,顿时大惊,“这……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是皇宫,难道你不知道吗?”管仲有些疑惑的说道,莫非司徒峥所作所为这个女人一无所知?看来她在司徒峥的心底的份量也不过尔尔罢了。司徒峥天性凉薄之人,爱上他的人会很累,而这个女人也不过是他的附属品,想起你了便来看看,想不起来就将你丢在一旁,不理不睬。杨惜若一脸震惊,她无措的摇了摇头,“大爷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怎会住到皇宫里?不会是……”
“夫人还是别乱想了,见到他自然就知道了。”
马车没多久停了下来,下人将他们扶下马车,杨惜若便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蝴蝶和宇文冰,“大爷现在在何处?”
“娘娘,这里没有大爷,小太子交给奴婢吧。”
“太……太子?”杨惜若猛然看向怀中正在酣睡的小家伙有些激动,“这……我……我的孩子你们叫他什么?”
“他是未来苍宇国的继承者,太子无忧。”蝴蝶一字一句的解释道,无忧这个名字当然非帅戚想出来的,他绝对没有这个闲情逸志。无忧是蝴蝶想破了头才想出来这么个所有人都点头赞同的名字。
宇文冰将他们带到钦星殿,当见到阔别已久的帅戚时,杨惜若只是痴痴的看着他忘记了反应,蝴蝶将孩子抱到帅戚面前,帅戚只是看了孩子两眼,并不热忠自己做了父亲的事。
管仲行了礼,“拜见苍皇。”杨惜若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收回了视线行了礼,天呐!这是在做梦吗?自己的丈夫突然间变成了万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她刚出生的孩子成了太子,那她岂不是未来的皇后?
“免了。”帅戚烦闷的挥了下长袖,“该退下的都退下!只留公子仲一人。”
“是。”蝴蝶扶过杨惜若,与宇文冰一同退了下去,离去时杨惜若狠狠的看了管仲一眼,这些男宠真碍事,再美的男人也终究是男人,她就不信斗不过他!
“说吧,你最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管仲待他们都退下去后开门见山的问道。帅戚上前抬起他精至尖俏的下巴,笑得暖昧,“你心里已经没有我了,而我的心里也不再有你的存在,我说过我要的是另一个人,你呢,要的是那只草包北皇,我成全你,但你也要成全我。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所以我们做个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