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鹏飞不答,只是有些急切,又有些笨拙的亲吻着,他的呼吸渐渐的粗重,带着一丝喘息,含混道:“阿涉,我想你……”
贾涉伸手,想要推开顾鹏飞,他曲起腿,剧烈的挣扎起来,大腿却碰到了顾鹏飞身上某个已经坚硬如铁的东西。
贾涉怒道:“顾鹏飞,你不要……你……你放开!!”
那句呵斥,却因为声音不高,尾音颤动,带着一丝情欲的味道,勾魂摄魄。顾鹏飞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他猛然伸手,将贾涉身上的披风一把扯开,白皙而匀称的身体呈现在面前,有些凌乱的长发散落在肩头,马车压在青石板地上,偶尔震动。
顾鹏飞按住贾涉的腰,不顾对方的挣扎,用自己的腿将对方的大腿分开,想要将自己身上有些涨的发疼的东西狠狠的捅进去。
贾涉用力的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钳制下挣出,啪的一声清响,打在顾鹏飞的脸上。
一个耳光扇出去,两人都是一愣。
贾涉愤然怒斥:“姓顾的,想不到你原来是这种人!!”
顾鹏飞捂着自己的脸,呆呆的看着贾涉,他视力极好,清楚的看见对方的乳头上沾着自己的涎液,粉红色的小点被自己吮的红肿,而贾涉的脸上不知何时染了一层红晕,含怒的眼中蒙着一层迷离的色彩。
贾涉见顾鹏飞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胸上,心中更怒,他将披风拉好,厉声喝道:“停车!!”
马车却并不停下,径直往前走去。贾涉怒视着顾鹏飞,近乎咆哮:“停车!!”
顾鹏飞慌忙命马车听到一处偏僻的小巷,贾涉二话不说跳下车去,顾鹏飞追出,贾涉回头,脸上怒意未消,身上都在颤抖,他盯着满脸惶恐的顾鹏飞,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给我听清楚,老子以前的确很烂,但是不代表可以随便被人上!”
顾鹏飞赶上前去,想要拉住贾涉,贾涉冷笑了一声,道:“顾鹏飞,我当你是朋友,是正人君子,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
顾鹏飞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揪住了一般,他拦住贾涉的去路,慌忙的辩解:“阿涉,不是……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有意的……”
贾涉寒了脸:“原来都一样!从今往后,你我一刀两断!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会再去找你!”
顾鹏飞急的双眼通红,手都在发颤:“阿涉,我错了,是我不对!我不是想要对你无礼,我该死……”
贾涉扭头就走,顾鹏飞拦住去路,贾涉再转身,顾鹏飞再拦。
贾涉怒斥:“让开!”
顾鹏飞道:“你……你这样怎么回去,你连鞋子都没穿,我送你回去……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贾涉冷笑:“你当我是什么?!小馆?娈童?”
顾鹏飞手忙脚乱,想要去拉住贾涉,却又不敢,只是连声道:“你误会了,阿涉,你别走,你听我说……你至少要让我送你回去!”
贾涉朝顾鹏飞身后看去,呵的笑了一声,挑眉道:“不用了,你不是说我行为不端,大街上走着都能碰见奸夫么?果然又碰见了!”
顾鹏飞一回头,却看见令狐春水骑着马的身影出现在街口。
贾涉叫道:“春水,快过来!”
令狐春水策马而至,他看看贾涉,又看看顾鹏飞,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贾涉朝令狐春水伸出手:“送我回去!”
令狐春水将贾涉拉上马背,在贾涉上马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贾涉里面什么都没穿,心中怀疑之极。
顾鹏飞拦住令狐春水的马,神色焦急,语无伦次:“阿涉,你听我说,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想的……你……”
贾涉对令狐春水喝道:“还不走?你这个侍卫还要不要当了?”
令狐春水调转马头,一抖马缰,马儿在街道上飞跑起来,贾涉咬着唇,脸色阴沉。
令狐春水偶尔回头,看见顾鹏飞追在后面,低声问道:“涉涉,他还在后面跟着,要不你听听他到底说些什么……”
贾涉怒道:“甩掉他!骑马你都不会吗?!”
令狐春水双腿夹紧马肚,带着贾涉飞奔而去,顾鹏飞追至巷口,外面的街道颇为热闹,人来人往,令狐春水带着贾涉,转瞬就消失在黑夜中,无法再追。
顾鹏飞懊恼的快要死掉了,他一拳砸在巷口的墙壁上,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
驾车的车夫小心翼翼的看着顾鹏飞,也不敢多话。
顾鹏飞在巷中站了多时,最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跳上马车,垂头丧气的道:“回去吧!”
车夫架着马车,穿过小巷,来到顾鹏飞的府邸前,顾鹏飞有些失魂落魄的朝自己家中走去,却不想没走出两步,忽然瞧见李凤娘正等在自己家门口。
顾鹏飞脑子里满是贾涉的事情,根本没反应过来李凤娘是来找自己的,直到他出一段距离,才猛然听到李凤娘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顾将军??顾将军!!”
顾鹏飞抬头,有些茫然的看向不知何时跟着自己一起进门的李凤娘,问道:“李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李凤娘脸上微红,小声道:“我刚刚说的事情,将军觉得怎么样?”
顾鹏飞根本不知道李凤娘跟自己说了什么,他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李凤娘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挺起胸膛,道:“你愿不愿意娶我?”
顾鹏飞耳朵中虽然听到了李凤娘的这句话,但是脑袋中浮现的完全是贾涉的影子,他根本不能准确的辨别李凤娘到底在说什么。
李凤娘见顾鹏飞不说话,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顾将军是愿意?”
顾鹏飞在琢磨怎么去熄灭贾涉的怒火,又怎么跟他解释今天自己做出的事情。
李凤娘看见顾鹏飞还是不说话,心中更加焦急,颤声道:“你……不愿意?”
顾鹏飞的眉毛拧到了一起,心中暗自责怪自己一定是太久没碰过女人,居然对着好友发春,现在闹到两人关系难以弥补的地步。
李凤娘见顾鹏飞全然无动于衷,急的都快哭了:“顾将军,顾将军你倒是说句话啊!!”
顾鹏飞抬头,茫然道:“什么?对不起,李姑娘,我现在心里乱的很,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李凤娘见顾鹏飞心事重重,对自己又全然没有任何兴趣,若是平时,她根本不会来自取其辱,但她这些天被逼到没有办法,此刻顾鹏飞心不在焉她也顾不得了,大声道:“顾将军,我问你愿不愿意娶我为妻!!”
顾鹏飞这次总算是听清楚了,吓了一跳,却又看见李凤娘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不解的问道:“李姑娘,你怎么了?”
李凤娘再也忍不住,抽噎道:“顾将军,算我求你了,你就当帮帮忙,娶我好不好?你要是喜欢别人,我不会拦着你,你想要纳妾的话,我也不会吃醋嫉妒……”
顾鹏飞奇道:“李姑娘,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别哭,有话慢慢说!要是我能帮你,一定帮!”
李凤娘止住泪,看向顾鹏飞,哽咽道:“不,我没有事情,我喜欢你,你现在就去向我爹求亲,他一定……”
顾鹏飞打断李凤娘的话,有些为难的道:“李姑娘,这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李凤娘拉住顾鹏飞手,恳求道:“但是你终究是要娶妻的,你……”
顾鹏飞不露痕迹的将自己的手抽开,摇头道:“姑娘厚爱,顾某感激不尽,但是……但是在下从未想过续弦之事。况且姑娘二八年华,容貌既美,武艺又高,我实在不敢妄想。”
李凤娘低了头,她今日前来,已经是鼓足了勇气,做最后一击。此刻亲耳听到对方拒绝,再也说不出话来。
顾鹏飞道:“天色不早了,姑娘还呆在我这里,未免有损清名。这样吧,我送你回去,好么?”
李凤娘点了点头,随着顾鹏飞一起走出府去。
两人心中满是心事,顾鹏飞更是思绪纷杂,直到路过李府门口,顾鹏飞都尚未意识到自己已经将人送到,还在往前走。
李凤娘止住脚步,对顾鹏飞道:“顾将军,我……我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你陪我说会儿话好么?”
顾鹏飞恍然未闻,依旧朝前走去。
李凤娘看着顾鹏飞的背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低声喃喃:“这真的是我的命么?是我的命么……”
直到周围都再无旁人,夜色已深,顾鹏飞猛然抬头之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觉走到贾涉门口,连李凤娘什么时候离去的他都不知道。
他呆呆的抬起头,看见贾府大门紧闭,里面一丝光线也未曾透出,他数次抬起手,想要敲开贾涉的大门,却心中又隐隐的害怕,他呆呆的站在门口,直到东方发白,才叹了一口气,转身而去。
顾鹏飞原路返回,路过李文德府前的时候,竟有些诧异的发现李府中挂满了红绸红花,门口的两个石狮子上都挂着红色的假花,似乎是要办喜事一般,顾鹏飞心中微微诧异,也没有多想,此刻天色已亮,他也来不及回到自己家中歇息,径直朝着龙卫军的军营走去。
却没想一入军营,便有一名太监等在那里,顾鹏飞觉得那名太监十分眼生,却见那名太监上前,对顾鹏飞笑道:“顾将军,请随奴婢走一趟,官家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将军!”
顾鹏飞不疑有它,跟着那名太监离开。
48、阴谋
顾鹏飞不疑有它,跟着那名太监离开。
龙卫军的驻地在皇宫背后,顾鹏飞跟着那太监,见太监并不从南门入宫,心中有些诧异,问道:“这位公公,不是说陛下召见么?”
那太监微微一笑:“是官家有些事情想问问将军,但并没有说召见,将军请随我来!”
那太监领着顾鹏飞,路过皇城,来到皇城面前的御街上。
由于朝中官员在皇城中办公,重要机构都设置在此,故靠近皇城的御街都是写买吃的铺子,以方便官员中午进餐。那太监在一家店铺前停下,对顾鹏飞道:“顾将军,你买点东西吃吧!”
顾鹏飞从晚上到现在滴水未沾,半粒米也没进肚,却丝毫不觉得饿,全然没有半点心思吃东西,他摇了摇头,道:“末将不饿,公公还请带路吧!”他甚至连皇帝找自己是问什么事情都没心思询问。
却正在此时,顾鹏飞瞧见街头走来一个身穿赭红色官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贾涉。贾涉的家住的离皇宫进,走几步就到了,并不需要骑马,他昨天回去后便睡下了,今早醒来,正准备去上朝,带了令狐春水一起上路,却不料在路上碰见顾鹏飞。
贾涉脚下一滞,顾鹏飞和他隔街相望。御街上的行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不多时便将两人的视线隔断。
令狐春水亦见到了顾鹏飞,他回头又看看贾涉的情况,心中一千个一万个想问一问,到底昨天两人发生了什么,却最终只是拍了拍贾涉的肩膀:“贾大人,今天是五日大朝,不要去迟了!”
贾涉咬着唇,转头而去,来到红漆叉子处,令狐春水便不能再往里面走了。
贾涉整了整衣衫,从正门入宫,正巧遇到赵德也在此刻进宫,两人并肩而行。
赵德冷笑道:“贾枢密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嘛!”
贾涉恨不得将赵德大卸八块,但是周围同僚甚多,又是在宫门处,他面对赵德的挑衅,也只是笑了一笑:“殿下看起来好像有些焦头烂额的样子,下官还真是替殿下担心啊!”
赵德亦笑道:“那小王就祝贾大人天天心情都这么好!”
贾涉一甩袖子,不再理会赵德,踏入大朝会用的麟德殿。南朝皇帝除节假日外,每日坐殿视朝,平时都是留下宰执奏事,隔五日便有一次大朝会,百官聚集,却并不能说什么事情,只是人人向皇帝跪拜问好而已。
贾涉按照班次站好,他是枢密副使,站在他前面的就是枢密使兼国子监祭酒马天翼,在他身后的是户部的官员。
贾涉四下里瞄了一圈,只见殿中四壁立着皇帝的禁卫军,持着礼器,文善,胡业勤,赵京中和屠万都在其中,左丞相丁大佑则站在最前面,他身边的是副相吴潜,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来了,却独独没有见到顾鹏飞。
贾涉心中有些疑惑,自己明明看见顾鹏飞了,怎么他却没来?
众人站立不久,皇帝赵理明便到了,五日朝会纯属形式,重要的机密事情并不会在这里商议,赵理明显然也无心上朝,众人朝皇帝跪拜行礼过后,便匆匆的散了。
贾涉与文善来到礼部,却见烈匕图的使者郝经早已等在那里,昨日郝经已经见过皇帝,今日是专程来商议和谈的具体细节。
郝经一见贾涉,便笑道:“贾枢密,我们又见面了!”
贾涉正在低头看文善整理出来的具体和议内容,头也不太的道:“怎么,烈匕图死了没有?”
郝经也不生气,只是道:“四王爷已经率军抵达开平府!”
贾涉将和议暂且放下,敲着桌面,对郝经道:“我听说他情况不怎么妙啊,他的弟弟哈里格已经在草原称汗,也得到了五位亲王的支持!这和议什么的,恐怕是不太靠谱吧!”
郝经摸着自己的胡子,道:“下官临走的时候,四王爷正在准备称汗一事,算算时间,应该就在这两日了!”
文善有些意外:“鞑靼国有了两位大汗?这可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
郝经道:“真正的可汗只有一个!下官临行前,四王子再三嘱咐下官,说务必让下官转达王爷对于天水朝的和议诚意!”
贾涉笑道:“诚意不是说说的,是靠银子来的,他银子准备好了没有?什么时候送过来?”
郝经道:“下官前来,正是为了此事。当日山崖盟誓,其它几项都已经做到,只是这议和款项恐怕要拖延一段时日了!”
贾涉猛然变色,怒道:“烈匕图他什么意思?”
郝经赔笑道:“贾枢密息怒,四王爷的情况也不容乐观。王爷的部队仅有二十多万,鄂州一役又死伤不少。而哈里格却有足足八十万草原骑兵……”
贾涉哼了一声,道:“就知道烈匕图玩儿不了多久了,就这样他还敢称汗?”
郝经上前一步,对贾涉低声道:“四王爷一直把贾枢密当做朋友,特意派下官前来,带了些礼物……”
贾涉打断郝经的话,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烈匕图又来这一套?上次他整的我差点玩完,他那点破东西我不稀罕,你回去跟烈匕图说,赶快给钱,不给钱什么都不用谈!”
郝经看着贾涉,欲言又止,贾涉已经挥手命人将郝经轰了出去。
待礼部小厅中再无一人,只剩下文善的时候,贾涉才看向文善,问道:“若水兄,你说,我该不该帮烈匕图说话?”
文善想了想,道:“烈匕图所拥有的是从燕京到汴京的大片土地,哈里格却远在草原。两人都是野心勃勃,却一强一弱,现在鞑靼呈两虎相争之势,烈匕图灭哈里格难,哈里格灭烈匕图却是容易!”
贾涉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照目前情势来看,烈匕图灭掉哈里格,至少需要五六年;要是我们在背后捅烈匕图一刀,估计快则一年,长则两年,烈匕图就可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