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困流 中——夜弦辰歌

因为缺少温暖，所以即便是一点微光也要拼尽全力地去抓住。以至于太着急，才不懂得什么是正确的相处方式。

想着这些，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叶籽把车开进院子里，找了位置停下，然后下车。

屋子里的人听见外面的动静，从里面伸出头来问道：“吃晚饭了没？我刚做完，你要不要也吃点？”

叶籽抬头，朝他摆摆手道：“我吃过了，谢谢。”

唐行摸了摸脑袋，笑着说：“不用客气啦，那你快点进屋来吧，外面冷……”边说着边把头缩了回去。

对于这个有点害羞又文静的男人，叶籽一点也不讨厌。似乎从阳天那里听说过他的事，他朋友由于家里的原因去国外结婚了，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说等他三年，三年之后来给他个交待，他就真的傻傻地在这等。

叶籽无奈地笑了笑，不知是在笑唐行，还是在笑自己。

从屋门进去，左拐直接上了二楼，很快就来到最西边的房间门口。

为了不打扰他的休息，唐行把房间的灯换成了昏黄的台灯，这样到了晚上就可以一直开着。叶籽这时看到的便是一张被昏黄的灯光映的有些模糊的脸，一瞬间恍惚的错觉，让他以为这是个完美的幻境。而床上的少年，是由于自己太寂寞而想象出的存在。

几秒钟后叶籽推开门，幻境立刻破灭，他伸出手能清晰地触摸到少年微凉的皮肤。和很多唯美的画面里描述的一样，叶籽低下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随后他去浴室洗了澡，穿上唐行为他细心准备的睡衣，拉开被子躺了上去，把少年捞进怀里。之后便是细碎的吻落在他的脖颈上，手里则是他纤细温软的腰。

“为什么总想着逃呢？嗯？”叶籽轻咬他的耳垂，夏继南的身体随着轻轻抖了一下，虽然睡着，可被这样的对待，潜意识里也会有感觉。

“你会把我逼疯的，你明明喜欢我的，对不对？”叶籽使坏心眼地又咬了一下，夏继南身子跟着扭了扭。

这样的缠绵，一点细微的动作就会耐不住，叶籽下身已经微微抬头，“来，帮我灭火……”夏继南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拉到胸口，叶籽的吻也已经来到他的两点处……

吻慢慢地来到小腹，夏继南被吻过的地方泛着粉红的颜色，别提多诱人了……叶籽如果还能再把持住，那就不是正常的男人。

病号服被很快地脱下来，叶籽身上的睡衣也已经脱的七七八八。坏心眼地吻上夏继南也微微抬头的地方，来来回回地舔噬，让夏继南很快就受不了地释放出来。

“这么快……那轮到我了……”叶籽拿沾着精液的手指往他后面探去，他知道他不能乱动，所以他的动作极尽温柔。细致地开拓，耐心地舔吻……直到那个地方能完全地接纳他，他才义无返顾地将自己送了进去，那样紧致的吸附，那样的有安全感……

叶籽啃咬着他的大腿根部，留下一朵朵暧昧不明的痕迹，这样的占有，以及这样渴望的合而为一。

全是他的，身下的这个人全是他的。谁也不能从他怀里抢走，连夏继南自己也不可以。

激情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叶籽帮他清理好再回来床上，早已是深夜。他最近睡眠不是太好，但抱着怀里的人，安了心，再加上白天的疲惫，很快入睡。

直到半夜，叶籽才明显地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对劲。夏继南烦乱不安地往他怀里蹭来蹭去，呼吸急促，叶籽本来睡的就不是太沉，被这样一折腾，他顿时清醒过来，顺手按亮了床头的小台灯。

昏黄的灯光把房间里照耀的恍惚不清，叶籽以为他只是做梦，要不就是伤口太疼，俯下身子把他捞进怀里抱紧软声安慰：“乖，忍一下就好了，乖，我陪着你呢，有什么不痛快的，咱们醒了再说好不好？”叶籽又吻了吻他的额头，过烫的皮肤让他再度审视起怀里的人。这才发现，他脸色红的不大正常，叶籽这才着急起来，把夏继南往床上放好，披上衣服就去找唐行。

因为太过紧张，他忘记了房间里有会传声系统，只要按一下铃便会有人进来的。

“咚咚咚……”唐行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迷迷糊糊地问道：“谁啊？”

叶籽从来都是个极有礼貌的人，可这种情况他太担心夏继南，所以别的事根本顾不上。“唐先生，他好像不舒服，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一阵细碎的声音后，唐行打开了房门，对站在门口的人道：“没关系，带我去看看吧。”

楼道里的灯到晚间的时候，亮着的都是一些相对昏黄一些的，这是唐行的吩咐。所以此刻前后而行的两人，像在穿过某个狭长的过道一般，影影绰绰。

他们很快来到夏继南所在的房间，为了能更清楚地检查，进门时唐行把屋子里的大灯打亮，房间立即被强光充斥，有如白昼。

夏继南面色潮红，呼吸不稳地在床上不安地翻来覆去，叶籽锁紧眉头看着唐行对他来回地查看。

“怎么样？”叶籽见唐行站在床前若有所思地不说话了，才担心地问道。

“……”唐行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看到叶籽担心的神情，他想了想才说道：“还不大确定，去做个检查吧，本来注射了安定剂不该出现这种反应的，过敏的话也不会这个时候才有症状。”说着唤来几个值夜班的护士，把夏继南转到检查室去。

见一行人出去，叶籽并没有着急跟过去，不知是刚才太紧张还是别的什么，他觉得头有些晕眩。扶着抽痛的太阳穴，自己帮自己倒了杯水，从衣服里摸出药来，往手里倒了几粒便吞了下去。

他坐在沙发上深呼吸，想快些让这样的感觉过去。那些吞进去的药物也不像以前那般见效，过了几分钟，他情绪才慢慢地缓过来。此时的他身体里面就像潜伏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点一点把他的意识全部吞没，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来上一次毁天灭地的反噬，他控制不住，一如控制不住越爱越欲霸不能的心情。

等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唐行的心里咯噔一下，血液里面竟含冰毒成分！前因后果立刻明了，唐行难以相信，竟会用这么拙劣卑鄙的手段！

“检查完了，没什么事吧？”叶籽走到门口时就看到唐行手里拿着检验单，有些担心地问道。

“叶……先生，他被人注射了冰毒……看血液的情况，注射量还不小，你知道是谁……我……对不起。”这种情况让他找不到合适的话说，唐行低下了头，在心里怪罪自己的疏乎。

“什么……？”叶籽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他手心握的死紧，里面全是冷汗，可能是刚吃下去的药起了作用，他心里竟然没有应有的强烈的情绪。

“他被人强制性地注射了毒品，因为注射的量多，身体承受不住毒品的冲击，才会出现刚才那样亢奋的反应。”唐行又从医学的角度详细解释了一遍，看着叶籽并无变化的心情，唐行突然觉得心被针扎了似的疼。自己的爷爷这样对待自己的爱人，这真是件让人绝望的事。

“是吗？……那麻烦唐先生了，这么晚还打扰你休息，好了，做完检查了吧？我能把他抱回去了么？”看着独自躺在各种仪器下的瘦弱身躯，叶籽唯一的念头，只是想尽快地抱他离开。

“……可以的，已经好了。叶先生，你……”唐行看着叶籽抱着夏继南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

这个男人，或者刚二十出头的青年，到底在内心里承受着什么？在得知爱人被伤害时，他那样温和的表情，到底用多大的勇气才能压制住？

空旷的楼道里响起了叶籽离开的脚步声，只是听着就让人心里发酸。蓦地，唐行又想起了某个人离开的早晨，也曾是那样刻骨铭心的疼。那种情绪，他想他是能理解的。

叶籽进门时就把门口的灯关上了，房间里立即陷入一片昏黄的暗哑之中。他走到床边把手里的人仔细地放在床上，随后搂住了他，把英俊的脸深深地埋入他的脖颈之中喃喃说着：“阿南，你看我多没用是不是？小含她都那样了，你现在又是这样……”

这样脆弱的不能在人前出现的自己，却可以安心地暴露在他面前。叶籽伸出手扣住他纤细的腰，没想到的人，有双手也缓缓地放在自己的腰上。

叶籽猛然一动，震惊地看着怀里的人，原来，他并没醒，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67.该怎样握着你的手

他又认真地瞧了瞧怀里的人，眼睛闭着，微薄的嘴唇也紧紧闭合着，叶籽摸了摸他的脸，对方就这样安静地任他随意摆弄。叶籽找到他的手然后紧紧地握住，十指交缠的握法此刻也不能让他心安。

毒品……爷爷，你真的这么狠心么？叶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他不敢相信自己从小最亲近的人竟然在几天之内伤害了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

叶籽低下头吻了吻夏继南的脸，然后在他耳边喃喃：“我不会容忍他这样伤害你的，阿南。”

唐行在检查室呆立了很久，他在想处理这种事的方法，可是想来想去，再加上这几年的行医经验，就只想到了两种方法：一是强制性戒毒，二是再给他服用毒品，暂时抵抗毒瘾痛苦的侵蚀。还没等他下个决定，背后就有双手搭在了肩膀上，他转过身就看见了阳天那张吊儿郎当的脸，正挂着一惯的笑容看着自己。

唐行有些不舒服地推开了他的手，皱着眉头问道：“又出什么事了？”唐行还以为他是玩的太过，又来请自己去当上门免费医生。

阳天看着他那副正儿八经的表情，越发的想逗弄他，手挑上了他的下巴笑嘻嘻地说：“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么？嘿嘿，唐小羊，我想你了~~~~”由于唐行的性格比较温，阳天开玩笑时总爱叫他唐小羊。

“啪！”唐行把他的手又一次的推开，这次用的力道比上次可大多了。阳天则见怪不怪地继续耍他的厚脸皮功夫：“喂，大半夜不睡觉，又想你前夫了？还是你真的对叶籽来了兴趣？拜托，你比人家大那么多……”

“……”唐行无语中，认识这么久，他始终学不会如何跟眼前的男人周旋。大概这就是自己最大的弱点吧，脸皮总是厚不起来。当初是，现在也是。

“生气了？喂，说出来，大不了我帮你去跟他说嘛。”阳天继续自个找乐，一点也不管面前的人脸色已经气得发青。

“你有空在这废话，还不如去看看房间里的那两人。”

“他俩怎么了？有你在，还用我担心嘛~~来，跟哥说，你要什么样的男人，哥给你去找。”阳天越发的嬉皮笑脸起来。

“那个孩子被注射了冰毒，你现在应该想想下面该怎么做了。刚刚你那个朋友平静的有些不正常，你现在也应该去关心一下，不该在这里跟我耍嘴皮子功夫。”唐行再也没空陪他玩，一口气把这些说出来，然后成功地看到阳天的脸色从轻松到严肃的全部过程。

唐行说完这句话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阳天的脸绷了起来，唐行抬脚刚要走，就被阳天给拉住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上午，叶家老爷子派人过来的，大概是支开了叶籽，我有发短信叫他过来，可是始终没有反应。”唐行把当时的情况又跟阳天重复了一遍，心里却担心着等夏继南醒来以后要怎么办，他身上还带着伤，如果持续亢奋的话，伤口很难愈合。

“啧啧……老头子还真是狠……连自己的孙子都不放过，这下可有戏看了……”说这句话时阳天笑的极阴，让身边的唐行忍不住侧目。

“对了，现在他们在哪？病房？”

“嗯。”

“那我过去看看，你惨了，没得睡了，赶紧想办法吧。”阳天幸灾乐祸地说着，然后从唐行身边过去，朝夏继南所在的房间走了去。

那脑袋在门外闪了几下就被叶籽看到了，他放开怀里的人从床上下来去开了门。

阳天看到一脸疲惫的叶籽，平时喜欢说的玩笑话哽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来，好大会才蹦出了一句：“下手了？”

叶籽点点头，从阳天的角度看过去，叶籽呈现出的是介于男生和男人之间的轮廓，有些无助，有些迷茫，原来他还是没有学会男人的狠厉，不然也不会每次都处在被动的状态。

“唉……”阳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生在你们家还真是累，当年，我见你的时候也只有八岁吧？那么小，就被送去师父那里……”

“不对，你记错了，那年我是七岁。”叶籽的语气依旧听不出波澜，就像那些事与他无关一般。

“哦，那是我记错了，现在打算怎么办？”阳天从口袋里拿出烟来点上，顺手递给叶籽一支：“抽不抽？”

叶籽接过来，借着他手里的火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把烟气全部吸入肺里，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药物作用，神经放松了一些。

阳天倚在墙上看着他没说话，认识了十几年，看着他从个小孩子成长到现在，说不担心他是假的。

良久后才是阳天打破平静：“你确定你真的是爱上了他？”

叶籽沉默，把烟蒂丢到地上踩灭。

“真的值得你跟老头子彻底闹翻么？”见还没有回答，阳天眯起了眼睛不知是跟他说还是跟自己说：“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爱情都他妈的是扯淡，只有小年轻才把他当回事，什么天长地久非你不可，全他妈的放屁！”

与他激动的情绪相比，此时的叶籽仿若古潭静水，好大会才慢悠悠地说道：“不只是爱情这么简单，你不明白那种感觉的，两个相近的人相互吸引的感觉，几乎相近的谁也不能踏进谁的生活，我们是一类人。”

“哼……”阳天嗤之以鼻，脸上露出的讥讽的神色，叶籽瞄了一眼，然后问他：“还有没有烟，再给我根。”

阳天把烟递到他手里，又帮他点上。叶籽修长的手指夹烟的姿式极其漂亮，落在眼里，却是一股股化不开的寂寞。想拼命得到温情，却又不知道如何去争取的寂寞。那里身体里面最深处的东西，是长年累月堆积而成的渴望，不只是一见钟情这样简单。

可是这样的情绪一旦得不到回应，便会变得更加疯狂，从另一个方面讲，他的做法和自己的爷爷又有什么区别呢？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原来血脉相连这种话不只是说说的。

“想什么呢？”阳天看着走神的叶籽问道。

“没，这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不是你让我来的么？”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暂时应该会是安全的，谢谢。”叶籽说完丝毫不顾脸色越来越差的阳天，转身关上门进屋去了。

“操！”阳天朝着关上的门狠狠骂了一句，气急败坏地走了，他也只有在叶籽这里才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叶籽又回到床上，在外面站了那么久，身上早就凉透了，被窝就显得特别的暖，以至于让他有种错觉，只有抱着怀里的人才能更容易靠近温暖。

都是成长过程中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缺陷的人，这便是一开始他们不能拒绝彼此的原因吧？

夜很长，路也很长，一步比一步艰难，同样的，每天都会追问活着的理由，但最后才发现，那么多次的追问里，只有一句才是最真实的，那就是：你想要什么？又有多少人能听到心底最真实的呼喊呢？各种伤害的理由，各种受伤后的自我愈合，渐渐的都忘记了，如何去靠近自己心生好感的人，于是更紧的拥抱也稀释不了心底的空虚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