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酒肆老板X蠢奴才,大概是别扭攻X弱受
PS:小受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了,但也不是很严重,比傻子强点,比正常人弱点。
大概就是老板觉得奴才很蠢很好玩儿,然后没事就欺负他,在欺负的过程中喜欢上了奴才,但是奴才却不知道神马叫喜欢……然后老板就纠结了,展开一些列剧情后,HE
内容标签: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墨琛,萧白(三儿) ┃ 配角:萧嘉齐,银光等…… ┃ 其它:酒肆老板,别扭攻,弱受,奴才受
第一章
大年初四,地白风色寒。
萧墨琛推开门就被屋外天寒地冻的鬼天气激得一颤。他搓搓手掌,呵了一口气,下人银光立刻送上黑狐裘袍子、围脖和帽子替他裹上、带上。
“爷,这么冷的天就别往店子里跑了。”
萧墨琛双手交叉拽了拽袍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道:“若是店子倒了,谁给你发工钱?”
不等银光回话,萧墨琛低着头加紧脚步往正门走去,昨天白天大雪飘了一天,他便没去店里,今天再不去,帐积得多了,算起来就不方便了。
萧墨琛惦记着店里,还不忘抱怨着寒冷的天气,没有注意到一道灰影正巧从正门外冲了进来。
两人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力使萧墨琛后退一步,灰影却摔倒在地,就连怀里抱着的东西也滚了出来。
一个纸袋掉地,从里面滚出几个包子,其中一个甚至滚到了萧墨琛的脚边。
萧墨琛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待他站稳身形,向前一看。
坐在地上的那人看上去大约十二三岁,穿得是府里最低等奴才的灰衣,过大的衣衫使他精瘦矮小的身体显得更加瘦小,像是个发育不良的孩子。
灰衣奴才一骨碌爬起来,还未站稳,就又弯下腰,忙不迭地追赶着滚到远处的包子,好不容易追上了,捡起包子吹了吹,拂去上面粘着的灰尘,再去追另一个。
当他捡起滚得最远的包子,一数,喜悦的小脸立刻耷拉下来,四处张望的,最后的笑容定格在萧墨琛脚边,萧墨琛还未反应过来,那灰衣奴才已经跑到他跟前,拾起丢失的包子。
管家一时愣住,直到灰衣奴才把包子装进纸袋里宝贝的抱紧,方才反应过来,一脚踹在灰衣奴才的肚子上,把人踢翻。
灰衣奴才抱紧纸袋,被凶神恶煞的管家吓得不敢起身,蜷成一团坐在地上,迷茫而委屈地仰视着管家问道:“为、为什么踢我?”
管家气绝,凶狠狠道:“王八羔子,你撞到了爷,还不快点儿道歉!”
灰衣奴才转过头,仔细地盯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半截鼻子的萧墨琛看了许久,愕然地反问道:“他、他是爷?”
管家怒气冲冲地扬起手扇这个不长眼的蠢奴才一巴掌。
萧墨琛眯着眼,看那被打的奴才仍是一脸呆滞,惨白的小脸显得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更加无辜。
萧墨琛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灰衣奴才有副好皮囊,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么一看,倒看出些头绪来。
萧墨琛对这个奴才有些印象,约莫是年前买回来的。
那日萧墨琛从店里出来,远远的便看到一个瘦小的、脸色惨白的男孩儿缩成一团跪在树下,渴望地望着路过的行人,行人却避他千里,只因为他身前躺着一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
萧墨琛向来怕冷,冬天从不愿在街上多逗留,只是看到男孩的窘境,猛然回忆起自己双亲刚去世的那段日子。
萧墨琛是萧家的独子,那一年他也不过十七,只比这孩子大几岁,为了解决萧家酒楼暂时的困境,他也曾只穿一件单衣奔走于寒冷腊月的街道上,那种痛彻心扉的刺痛,是常人所不能体会的,更何况还要忍受旁人的冷眼与或者根本的无视?
当萧墨琛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在男孩儿面前了。
“卖身?”
男孩儿已经跪了快一个时辰了,这是第一个跟他说话的人,寒冷刺骨的天气让他抬头的动作变得迟缓,单薄的外衫不足以保暖,就连最红润的嘴唇也失了血色,他哆哆嗦嗦地道:“是、是的。”
“卖多少?”
男孩儿一愣,显然是被萧墨琛问住了,他想了想道:“不、不知道。”他从没买过,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萧墨琛不禁失笑,古往今来,恐怕只有他遇上过出来卖身,却不知怎么卖的人吧。
跟旁边伺候的人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带着男孩儿安葬好死者,再回府签卖身契,萧墨琛便匆匆地钻进了马车。
萧墨琛原以为他是因为寒冷才说话打颤,没想到再次见到亦是如此,竟是个结巴,“喂,小结巴,连爷都不认识?”
“我、我不是结、结巴!”一句结结巴巴的话,把大家都逗乐,按着那小奴才的性子,本该缩起肩膀默不吭声,所有的自卑和难受都憋在心里,此番也不知怎地,竟然大气胆子,生气地大吼道,“爷才不长你那样呢。”
奈何小奴才人小声音也小,咋呼时,没有一丝一毫的震慑力,倒有点儿像不高兴被主人抱,却被强行抱在怀里的炸毛小猫挥动爪子时伴随的喵喵叫。
这话说得倒不结巴,萧墨琛眉头微挑,反问道:“那你说爷长什么模样?”
小奴才嘴巴张了又阖,阖了又张,几番下来,仍旧一个字没蹦出来。
萧墨琛见他眉头纠结在一起,心里不耐烦,本就冷得厉害了,偏生碰到个蠢奴才,连个话都答不好,让自己饱受寒风侵袭之苦。
“蠢奴才,说话啊!”
小奴才被他吓得一抖,脑子里好不容易聚齐的几个词又都没了,只好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包子。
萧墨琛“噌”的一下就怒了,该死的蠢奴才,爷把你记得清楚,你倒忘得一干二净,一下也顾不得冷不冷了,使劲一扯,围脖应声而落。
这一去一看可不得了,小奴才彻底愣住,眼前的人不是爷,还能是谁?
大伙见小奴才哑口无言的痴呆模样,又都嘲笑起来。
平白无故闹了两出笑话,小奴才心底的自卑感再次开始作祟,紧了紧怀里的包子想要逃回宅子里。
想逃?
没门!
萧墨琛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把人丢进等候多时的马车里。
马车里先前被下人放了暖炉,车门一打开,一股暖气迎面扑来。
萧墨琛嘴里咕哝着早该进来说了,当着小奴才的面解开袍子、摘去帽子,冷冷地命令道:“看清楚了,蠢奴才!下回再敢忘,爷就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狠毒的言辞,又一次将小奴才吓个半死,条件反射的抱紧怀里的东西,迟迟没有回应。
萧墨琛见小奴才宝贝死那袋包子,手一伸,想要取过来尝一尝。
可小奴才紧紧地抱住包子,缩在车厢的另一头猛摇头,跟着可怜巴巴声音就从那张没有太多血色的嘴巴里跑了出来。
“这、这是我买的……”
萧墨琛两眼一翻,再次恶声恶气道:“你的人、你的工钱都是我!凭什么一个包子我都吃不得?”
小奴才犹豫再三,把萧墨琛的话颠过来倒过去研究了好几遍,最后,在萧墨琛快要喷出火焰的双目的注视下,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似的取出一个包子,依依不舍地把剩下的几个,连着袋子一起递给了萧墨琛。
这样才乖。
怒气转为笑容,萧墨琛心情大好,打开纸袋子颠了颠,挑了个还冒着热气的塞进嘴里,三两口就吃完了一个。
包子不过是最普通的馅儿,一点儿肉丁都没有,上面还粘着少许灰尘,因为凉了,它的皮甚至开始发硬。
萧墨琛瞧着小奴才边小口小口地啃,剩下半个捧在手心里,舔着嘴角舍不得吃,时不时的抬起眼睛偷窥自己。
破包子,又不是山珍海味,至于么?
萧墨琛嗤笑一声,把剩下的又还给小奴才,见那小奴才欣喜若狂的模样,心里暖洋洋的。
马车在不知不觉中抵达南桥门大街。
萧墨琛套上袍子,举起帽子的手顿了一下,瞥了眼盯着他瞧,有些怕自己的小奴才,手一转把帽子卡在他的头上道:“包子钱,回府等我。”然后跳下马车,让车夫带小奴才回府。
至于让小奴才等自己做什么,萧墨琛也不清楚,只是当时觉得顺口,随便说了一句,进了店里才为自己的话感到好笑。
马车掉头,小奴才方才想起娘说过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况且爷的帽子比包子值钱的多,他掀开车窗,大大的帽子遮住视线,他两手扶住帽缘往上一顶,只见青色的幌子阔有数尺,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悬挂在路边随风飘荡,强风飏起幌子,方才见到酒肆的名号——萧家酒楼,而萧墨琛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视线里。
那四个字是小奴才唯一认得的几个,只因在萧家看得多了,难免好奇几个字怎么念,仔细的学了之后,才知道买他回来的爷,正是这萧家酒楼的老板。
小奴才缩回身体坐回马车上,摸了摸又软又舒服的帽子,忍不住拿脸蹭了蹭,他从没摸过这么好的东西,却满心惦记的是把帽子还给萧墨琛。
第二章
萧墨琛结算完酒肆这几日的账目,回到府邸刚好三更。
看门的见萧墨琛回来了,先是弯腰行礼,然后扯着破锣嗓子道:“爷回来了!”
一溜排油灯全部应声亮了起来,烧水的下人赶紧烧水,好让爷洗了早些入睡,银光点亮主屋的油灯,没注意脚下,刚出门就被绊个正着。
“你怎么还在这儿?”银光不大,刚十七岁,性子里的任性还没退去,平白无故被人绊了一跤,屁股跌得生疼,顾不得爷马上就过来,揉着屁股,瞧准了门前的黑影照踢不顾。
被踢的人也不叫痛,闷哼了一声,抱着脚缩成一小团,贴紧门框坐着,像是要把自己隐藏在黑夜中似的。
银光因为他在装可怜,想要教训这个灰衣奴才一下。
萧墨琛过来时,刚好见到银光再起抬起脚,朝着黑暗里的一团黑影踢去,他喝了一声道:“银光,你在做什么?”
银光吓了一跳,腿一偏,只扫过那团黑影的衣角,跟着跑到萧墨琛跟前抱怨道:“爷,这奴才晚饭后就抱着爷的帽子站在门口,说要等爷回来把帽子还给爷,不定是他在哪儿捡到的,我让他给我,待爷回来了再转交给爷,谁知他就是赖着不肯走,定是想讨几个赏钱。”
“不、不是!是爷让我等他的。”小奴才扶着门框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踱过来,不知道是坐得久了,活动不便,还是被银光给踢恨了。
借着月光,萧墨琛发现那张小脸又是一片毫无血色的白,一共见过他几回啊?每回都是惨兮兮的模样,这个蠢奴才究竟懂不懂照顾自己?若是让外人看了,还不以为他堂堂萧家酒楼的老板是个虐待下人的坏蛋。
好好的,一股怨气就冒了出来,萧墨琛瞪着小奴才道:“你,进来,银光,让厨房里做些暖身的夜宵送来。”
小奴才一听“厨房”二字,跨出去的脚转了方向,跟着银光往厨房方向走去,气得萧墨琛脸色发青,破口大骂道:“蠢奴才,找死啊!你是想被抽筋,还是想被扒皮?”
“没、没有……”萧墨琛的咒骂让小奴才又惊又怕,缩了缩肩膀,让自己变得再渺小一些,仿佛这样就可以把自己藏起来,“我要去厨房洗碗。”
“让你过来,谁让你洗碗?”
小奴才嗫嚅道:“不洗碗,范大娘会骂。”
萧墨琛开始没听明白,仔细一想,小奴才应该是分在厨房里干活,难怪银光说他晚饭后才过来,估计是等洗好了碗筷才敢过来的,可眼下,萧墨琛留他,哪个没脑子的敢让他去洗碗,这个蠢奴才真就不是一般的蠢。
“过来,等下让银光跟厨房里的说一声就行了。”
小奴才心有余悸地往厨房方向看了几眼,才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萧墨琛身后,萧墨琛满意地点点头,蠢是蠢了点儿,不过够听话。
进屋后,小奴才也只是靠着门站,动都不敢动,生怕碰坏了什么东西,爷的那些个物件可是卖了他都赔不起的。
萧墨琛让他走近点儿,小奴才才小心地走到屋子中间,但那双四处乱看的眼睛里掩不住的是惊奇。
萧墨琛正在低头喝茶,忽而听到一阵惊呼,再一瞧,目瞪口呆的小奴才像是见到什么极为震惊的东西,两手捧在嘴边,竟然不敢前进了。
萧墨琛顺着看去,不过是自己养的一只雪貂,那又懒又好吃的东西蜷成一团,头冲着屁股在笼子里呼呼大睡。
白白的团状物跟皮肤雪白的小奴才倒有几分神似,只是一人一畜生的待遇差距甚远,萧墨琛放在茶杯,有些不满,这该死的畜生竟然比小奴才过得逍遥自在。
“那、那是什么……”半响小奴才才结结巴巴地指着笼子问,真是迟钝的厉害。
“雪貂。”
小奴才的表情依旧呆滞,萧墨琛估摸他从未听过这个词,便跟他解释道,“就是只畜生,跟狗儿、猫儿一样。”
“它比阿黄好看。”
“阿黄?”
“阿黄是张大爷家的大黄狗,最喜欢汪汪叫,看门可厉害了!”小奴才的言语中透着炫耀,神采奕奕的模样,萧墨琛第一回见到。
萧墨琛猛然有种自己养的东西被别人比下去的怪异心理,暗自嘀咕着又不是你家养的,有什么好高兴的,再说,看门的狗指不定是什么杂种狗呢。
面相上仍旧从容自得,萧墨琛端起茶杯掠了掠茶叶道:“这畜生也不赖,用他的皮毛制的衣物,少说也得上百两。”
小奴才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在家乡曾经救过一只小狐狸,那时他以为是小狗,后来娘说是狐狸,他看了半天还是觉得像狗,除了尾巴上的毛多了点儿,分明就是只狗嘛。于是,受伤的小狐狸就被他当做狗来养。娘说狐狸是被猎人刺伤的,因为猎人要扒了狐狸的皮,小奴才问娘为什么要他的皮,当时娘的回答与萧墨琛一样。所以等狐狸的伤口好了,小奴才立刻放了它,让它躲进森林,再也不要被抓住。
“为什么我们自己有皮,还要抢走他们的?”小奴才回头对着萧墨琛怔怔地发问。
萧墨琛被他问的一愣,躲开炙热的目光,他同小奴才一样,都是吃过苦的人,只是现在的他高高在上,竟也残害起那些小生命来。
萧墨琛顿时觉得羞愧,却又不想让小奴才发现,便不自觉地拔高嗓音道:“又不是我要拔了他的皮!你若喜欢它,我就把他送给你。”
小奴才摇摇头,那么值钱的东西他不能要,“我、我能摸、摸摸他么?”小奴才换了一个要求。
紧张的时候小奴才总会无意识的结巴起来,萧墨琛因为这个发现而得意的挑起眉梢,道:“可以。”
小奴才立刻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看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看上去依旧可爱。他踮起脚尖,轻手轻脚的走到雪貂跟前。
呸!蠢东西,能摸到那畜生至于那么高兴么?
萧墨琛瞬间不开心了,刚好银光端着夜宵进来,于是萧墨琛改口道:“回来。”
小奴才刚举起手,又失望的落下,黯然地垂下眼睫让萧墨琛格外得意,欺负人的快感无法言语。
送来的夜宵只有一碗,萧墨琛瞪了平时精明的跟猴精似的银光一眼,让他放下夜宵出去候着,银光挑衅地刮了小奴才一眼,别以为捡到爷的帽子,装装可怜就能时来运转,爷若是真的感谢他,才不会不责备故意准备一碗夜宵的自己!
萧墨琛端起夜宵吹了吹,示意小奴才过来。
小奴才习惯性地低着头走路,在距离萧墨琛老远的地方停下,唯唯诺诺的模样与之前形成巨大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