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气晕了啊?”
宫卓良费力的把乔应泽扶到床上,看着他脸色惨白双眼紧闭的样子一阵着急,又不敢叫人进来,只能一边给他抚胸口顺气一边掐人中,心里懊恼的不行,明知道这小子身体不好,自己咋就这么冲动了呢?
……好在刚刚他们俩声音都不大,没有惊动外面守着的人,只是不知道她们会等到几点,自己今晚有没有抹黑落跑的可能性啊!
07.还是娘子惹的祸
“乔应泽!乔应泽你醒醒,你这用不用吃什么药啊?你说说话啊!”
宫卓良见乔应泽知道疼的扭脸躲开自己的手,便费力搂着他的头让他靠着自己怀里,另一只手继续抚他的胸口帮着顺气。
“……”
乔应泽刚刚是一时羞愤激动,再加上起的猛了才晕的,现在虽然醒了也是浑身发软使不出一点劲,只能靠在宫卓良的怀里喘息,却是别扭的转过头不再看他。
乔应泽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不过尽管心里气恼,天性善良的他却没有发作宫卓良的想法,只是难以面对他而已。
“你真的没事吗?有什么话就说啊。”
宫卓良见他的呼吸慢慢平稳了,自己也总算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腿上的疼痛,便一边皱着眉揉腿,一边不太放心的追问了两声。
“……”
乔应泽扭头扫了宫卓良的腿一眼,却又马上转了回去,依旧抿着唇不出声,安静的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有火也别向着我发啊,这又不是我的错,我也是受害者,就因为是庶出,自小过的连奴才都不如,还被当做女孩给嫁了,呜……”
见乔应泽只是生闷气却没有对自己发脾气,宫卓良暗道这小子果然本性善,索性先发制人的装哭起来,为了逼真还偷偷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顿时疼的他眼泪汪汪的。
“你、你别哭啊。”
乔应泽被宫卓良的眼泪吓了一跳,勉强坐起身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他心里也明白骗婚的是宫家,眼前的这个小男孩是被他们舍弃的牺牲品,所以并没有记恨他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之前实丢脸至极,才会想要逃离避开他。
但现在宫卓良这么可怜兮兮的一哭,乔应泽马上就心软了,再加上之前对他的印象就极好,所以眼下竟是有些心生怜惜起来。
“他们对你心存不良,我是不想害了你才告诉你真相的,现在你想怎么处理我也管不着,既然你不领我情,反正我的人生已经毁了,留着这条命也没什么意思,你要是真恨我就赔给你好了,呜呜……”
乔应泽态度一软化,宫卓良倒是装的更来劲了,见乔应泽想扶自己肩膀又不太敢的样子,宫卓良主动偎在了他的怀里,嘴上委委屈屈的哽咽着,脸上却浮现了一丝得意的笑,配上他那张伪娘味道十足的小脸,还真有些妖孽的感觉……当然,这个词宫卓良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他会说那是睿智啊睿智!
“没有,这事不怨你,别哭了,我不会伤害你的。”
乔应泽轻拥着宫卓良瘦小的身躯,不由得想起他和自己是拜过堂、喝过交杯酒的,两人结在一起的发还摆在那里呢,他是自己大红花轿抬进门的嫡妻,这已是事实,自己又岂能忍心弃他于不顾?
“真的吗?那咱们该怎么办呢?”
有了乔应泽的保证宫卓良就安心了,他揉揉眼睛让它们能更红一点,然后仰起脸故作不安的看着他,心想请不要大意的报复宫家去吧,至于我这个路人甲就更好处理了,随便按个夭折的名头然后私放了就可以嘛!
“刚才……你很紧张我的病情吗?”
乔应泽并没有直接回答宫卓良的问题,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脸,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了他刚刚撞疼的腿上。
“当然啊。”
这话宫卓良可是回答的理直气壮,刚才要不是他反应快,乔应泽那么一摔不定还得怎么伤呢,看他多好啊。
“这是天意吧……既然如此,那我还是那句话,娘子,若你心中有我,我此生便绝不负你。”
乔应泽默然了半响,忽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像是看开了什么一样,脸上又泛起了温柔的笑意,一边说还一边摸了摸宫卓良的脸。
他只是想要有个人陪自己走一程而已,既然老太爷安排了这样的一个人给他,那么他就顺其自然吧。
“……哈?”
宫卓良一听这话傻眼了,嘴巴动了动只发出了一声迟疑的颤音,有点跟不上眼前这位的思路,他为啥米还叫自己娘子啊?
“你我既能拜得天地,就是今生有缘,如今木已成舟,我们便好好做一对夫妻吧。”
乔应泽心中已经有了决定,看着宫卓良便不再觉得尴尬,甚至比之前还要轻松。
“为什么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这样一位翩翩佳公子,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怎么能屈就我着这么个男人呢?你的子嗣你的家族要怎么办?”
宫卓良完全不能理解乔应泽的大脑回路,明知道是错了要撞墙的,怎么还要一条路走到黑呢?
再说木已成舟怎么了,你完全可以拆了重建啊,怎么这么不知道变通呢。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本就不知还能活多久,若不是祖母执意定亲,说不定已经无牵无挂的去了,如今这样硬撑过来,就是怕害了人家姑娘,想着至少给她留下个孩子傍身……如今换了是你,我倒是没有这层顾虑了。”
将宫卓良的手握在自己手里,乔应泽有些失神的诉说着,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听得懂,他已经憋的太久了,只想把心事好好的跟人说说,这些话他是绝对不敢跟家里人说的,本就是个只会祸害东西的病秧子,再这样自怨自艾的只会更让人瞧不上。
“就算我去了,你是男人离开这个家也能好好生活,我知道要你扮作女子是委屈你了,但想来我也没有多少日子,劳烦你几年,总好过再祸害了别家姑娘,算是为我积福了,我也必不会亏待了你。”
“你别这样说啊,什么去不去的,童言无忌啊,宫家这么害你,你就认了?就随得他们占便宜?”
宫卓良被乔应泽说的鼻子直泛酸,心说你别学圣母什么的啊,那个可不吃香,你天天净想着这些事了,身体能不差吗?我拜托你鬼畜一点吧,怎么能这么白白被算计了,你该多想想怎么报复宫家出气,怎么找回场子才对啊。
“不然又能怎么样?真闹出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我根本没有能力保住你,若是私下里报复,宫家败落了,你这个没有娘家庇护的媳妇,在这个家里只怕会过的更辛苦,还不如先这样瞒着,然后再图其他……”
乔应泽安抚的摸了摸宫卓良的头发,向他分析起利弊得失来,他并不是真的不气宫家,但是眼下最重要的却是先保住他的小媳妇,且不说他父母知道这事会有什么反应,单是他的祖母那关就不得了,乔应泽知道自己祖母的厉害,她太疼爱自己了,若是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打死宫卓良再说他夭折来保存颜面,然后彻底毁掉宫家出气的,所以这件事绝对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可是我……只能这样吗?”
被乔应泽说的厉害老太吓到,宫卓良一脸的郁闷,心想不是真的这么霸权主义吧,说打死就打死了……自己还不想真的夭折啊。
“装死实是骗不过人的,你若真的不愿意,我想办法放你走就是了,想来我也……”
看懂了宫卓良的不愿,乔应泽想说自己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挨了,但一想自己说了人家也不会放在心上,又何苦再轻贱自己,空惹人厌烦。
“我不是……我的意思是……啊不管了,你要是能受得了那个什么,那咱们就先这么过着吧!”
宫卓良承认自己被乔应泽吓住了,权衡了利弊之后,他还是觉得暂时留在乔家安全,反正他活这么大没真喜欢过什么人,对同性啥的也不很排斥,眼前的小美男又实在养眼……
找了无数理由,宫卓良终于过了自己那关,决定尝试和一个男人一起过日子。
“受得了什么?”
乔应泽因宫卓良的回答而心情转好,但他含糊带过的话没听明白,便疑惑的追问了一句。
“就是、就是做那个……”
宫卓良对于这个解决方法还是有些不情愿,见乔应泽一脸单纯笑意的模样就有点憋气,心想既然小爷是男人你都能接受了,索性就让你受的更彻底!
这么想着,宫卓良冲动之下就又推倒了乔应泽,一手扯下他的裤子一手摸到密处,忘记了还有润滑这码事就捅了两指进去,也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留着指甲的,这么硬来之下立刻划伤了那里。
手指一感觉到了湿意,宫卓良慢半拍的意识到这是出血,也一下子慌神了,忙用另一只手拿过旁边铺着的一块白帕子揉成团,在抽出手指的时候赶紧压上去止血。
“嗯疼……你……”
乔应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迫翻身趴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股难言的刺痛从下面传来,宫卓良抽了口凉气紧抓住床单,这才茫然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时之间只能不可置信的瞪着宫卓良看,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做过、不是、我不是有意的,这可怎么办?有没有云南白药、不是、屋里有没有外伤药啊?”
宫卓良懊恼的道着歉,这回真是意外啊,他只是吓唬乔应泽一下,没想伤了他的啊,就是忘记了男人间得那啥啥的才能做,他是真的没什么概念啊。
“那边柜子的第二格……”
板着脸指了柜子让他取药,乔应泽也是真恼了,心想这人怎么能做这么失礼的事呢,不过乔应泽的火气没有持续多久,在看到宫卓良拿开放到一边的染血白帕子后,乔应泽的脸腾的涨的通红,指着宫卓良都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怎么了?”
宫卓良刚上好药粉用新帕子压塞住那处,一抬头就看到乔应泽满脸通红,气的都快哭了,赶忙心虚的挨过去讨好的问,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那帕子,不明白有什么问题。
“那个是、那是……”
乔应泽真是欲哭无泪了,那个是给新娘子接落红的帕子啊,怎么就、怎么就……
08.‘新妇’
“这个?哦……”
宫卓良又看了看那帕子,这才恍然过来,一时间也是尴尬的不行,那东西他本是想随便扔了的,但一知道它原来的用处,现在反倒不好处理了。
“你怎么……这么乱来!”
乔应泽羞恼的抓过那帕子塞在被子底下,然后自己缩进被窝里,背对着宫卓良生闷气。
“应泽,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相公?相公你别生我气嘛……”
害怕小美男再气出什么毛病来,心里有愧的宫卓良仗着自己模样幼齿,索性使出撒娇大法,伏在乔应泽身上搂着他晃,至于‘相公’那个词,宫卓良已经自动将其划分为‘老婆’的同义了。
“你下去……别闹……天这么晚了,快睡下吧。”
乔应泽别扭的挣了半天也挣不开扒在身上的宫卓良,最后还是被他撒娇无赖的样子逗笑,终是气不起来了。
“真不生气了?那睡吧。”
宫卓良也是见好就收,帮着乔应泽脱掉里衣外面的大红睡袍去搭好,然后也把自己的睡袍搭在旁边,穿着里衣进了被窝,放下床帘后挨着乔应泽躺下了。
折腾了一天,宫卓良也是身心俱疲了,再加上他现在又是小孩的身体,这一放松下来就立刻困的不行,眼皮很快就粘到了一起。
“嗯……你既然不是宫卓妍,那你的名子叫什么?”
沉默了一会,乔应泽背对宫卓良低声的问道。
“宫卓良,善良的良。”
宫卓良闭着眼睛应了一声,翻身侧对着乔应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你不喜欢我叫你娘子吧……那我叫你卓卓好吗?”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乔应泽轻轻翻过身面对向宫卓良的方向,垂着眼帘又问了一句。
妍不是他的名,良也不能叫,还是用卓字的好。
“嗯?嗯……”
宫卓良已经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听到乔应泽的话勉强眯起眼睛看看他,然后手脚往人家身上一搭,半边身子压过去,像抱着自家抱枕似的美滋滋的睡了。
“……”
乔应泽因宫卓良的贴近,一下子连动都不敢动了,挺了好一会,感觉宫卓良是真的睡着了,这才渐渐放松了身体。
盯着那人精致的小脸看了一会,乔应泽红着脸在宫卓良的嘴角偷亲了一下,这才慢慢的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大早,乔应泽是被敲门声弄醒的,一醒来就觉得身上重的慌,低头一看,宫卓良正趴在自己身上睡的香甜,一只手还从自己的衣服里伸进去摸在胸前……
“卓卓,醒醒,到时辰了。”
把那不老实的小手从自己衣服里拿出来,乔应泽轻轻拍着宫卓良的肩膀,视线落在他半边脸上的睡出的红印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嗯……又这么早啊……”
宫卓良不甘不愿的哼哼了两声,揉着眼睛迷糊的坐起了身,皱着张小脸满是不情愿。
“今儿得给长辈们敬茶去呢,等午后闲下来了再睡吧。”
乔应泽笑眯眯的伸手捏了捏宫卓良脸上的红印,等他彻底清醒了,自己也随之坐了起来,却感觉到下体那里有点异样,这才想起那里还垫着帕子,忙红着脸取了出来揉成团,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
“这个……我找机会偷偷洗了吧。”
宫卓良见状忙夺过他手里的帕子,扑棱着下地给塞到柜中的一个精致盒子里了。
那里面装的是夫家为新娘子置备的四季花贴首饰,钥匙也是乔应泽昨晚刚刚交给宫卓良的,不用怕被别人发现。
“哦……”
乔应泽含糊了应了一声,为了掩饰尴尬忙去拉床头垂着的一根系着铃铛的红绳,那绳子连着门口和隔壁值夜用的丫鬟房,方便他们晚上唤人来服侍。
宫卓良锁好了柜子也重新坐回到床边,等着丫鬟们进来服侍梳洗更衣,两个人此时都忘了,他们昨晚用了的帕子可不止那一条。
随着房门被推开,一个笑容甜美中透着些娇憨的少女率先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左边的是若蓝和若紫,右边则是两个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各自端着水盆布巾等物。
少女和两个小姑娘进来后都是一脸掩不住的喜色,而若蓝和若紫虽然脸上都带着笑,但却总有些不太自然,若蓝看向宫卓良的眼神是带着关切,而若紫的注意力更多的是被屋里的华贵所吸引……宫家虽是大富,但到底没有出身,很多好东西都是受限不能用的,如今进了乔家门,那才真是知道了什么叫大富大贵的。
“恭喜少爷、少夫人,奴婢涵书,给少夫人磕头了。”
涵书——也就是宫卓良身边的大丫头,美滋滋的给两人道了喜,然后又向着宫卓良跪下磕了头,表示正式认他做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