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成名就 中+番外——殇流景

作者:殇流景  录入:10-21

络熏不说话,不时回以浅笑,倒是比开口还灵。语溪瞧着看来契合得招人嫉妒的络熏二人一脸委屈,勾着美丽的丹凤眼偷偷地看向严肃的她心惊的殇流景,慢慢地磨到他身边,小声地说:“流景哥哥,我给你弹一曲《桃花赋》可好?”

殇流景冷冷瞥了一眼语溪,吓得语溪差点将心爱的古琴摔在地上,红了红眼眶,默默地退开,走得远远的,席地而坐,弹起一手哀怨之极的曲子。

普天之下,有多少闺阁女子翘首以盼着承龙恩沾甘露,好一朝飞上枝头,从此三千宠爱于一身,过上荣华富贵天下人仰望的生活?即便皇帝很可能是个老得可以做爷爷的糟老头。而今,天子年少俊美,又温文博爱之名扬于天下,世间女子,试想有谁不想这样的男人垂青?怕是梦里,也会夜夜与络熏私会。

想到此,殇流景身边纷纷扬扬萦绕的桃花忽然幽幽地改变了方向,想四周滑去,仿佛有什么将殇流景隔离在无形的空间。

那日豆腐脑摊前一群人的谈笑让殇流景不悦,直至看到嫣溪对络熏的青睐,殇流景竟有了些危机感。嗯,是的,危机感。这么多年,能让殇流景列入紧张状态的事物不多,而现在,络熏的每一个微笑,都让殇流景的心里七上八下。是的,络熏的微笑,竟是比任何剧毒的暗器还要厉害。即便是公然与天下女人为敌抢一个自己曾以为讨厌的男人,殇流景也在所不惜。只不过,让殇流景惴惴不安的是……络熏的态度。纵然是天下女子又如何,只要络熏不喜欢,便什么也不算,只是……络熏若是喜欢,哪怕是稍稍有一点喜欢,一个柔弱的风吹而倒的弱质女子,也会让殇流景有种如临大敌之感。

他,要的是,他也喜欢他!原来如此!

殇流景看到嫣溪那个不要脸的臭女人端起了小小的酒杯,红着脸递到络熏的鼻下,络熏朝她笑了一下,便俯下头,凑近她雪白的素手,闻酒香。看着嫣溪笑得小脸晕红的幸福模样,殇流景肚子里有什么涨得鼓鼓的,像快要爆炸一般。殇流景很想立即冲上去,一把推开嫣溪,然后大叫着宣布所有权:“他是我的,滚远点,不然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可惜,终究,没有可行性。络熏最是讨厌和自己有了那样的关系,而且,和各界钱权者的接洽还没开始便以这种方式被自己破坏,殇流景绝不会这般愚蠢。

络熏低下头闻了一阵,不由赞叹:“好酒,就不醉人香醉人,不饮而醉,妙,妙!”虽然无什么心思,但这酒确实是好酒。

听了络熏含笑的称赞,殇流景憋得肺疼,看着落华里清淡而温柔的少年,只觉得这如诗如画的美,被那不要脸的臭女人这老鼠屎坏汤。

这是候,应该是自己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和他相依为,为他捡取身上的片片落英的。

吐了一口愤然的浊气,殇流景在脸上扯出一个别扭的笑,走过去。

“桃花林中桃花雨,桃花酒交桃花运。熏公子,你……我……你喝……好吗?”羞得红地像一块大红内裤的脸上目光灼热,手有些微颤抖,执着的抵在络熏眼前。

看着女子的举动和神态,听着那句‘桃花酒交桃花运’,络熏错愕,很明显,嫣溪要自己喝这杯酒的意思就是私定终身。可是,自己给了她什么提示或者允诺,让这女子敢于做出这样的举动?难道自己的称赞便是……

络熏吓了一大跳,竟然一时之间不该如何举动。他是极不愿伤害一个对自己倾慕的女子的,只是……

“酒温好了都不叫我,偷偷在这里先喝,嫣溪,你真是越来越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啊!”殇流景尽管压抑着怒气,但是那扭曲的笑容实在让人无法忽视满而溢的怒气,粗鲁地一把抢过酒杯,殇流景咕咚一口喝下佳酿。

嫣溪被他的怒气吓的发懵,呆呆地看着他继而亲昵地一把搂住络熏的肩,络熏的迟疑让殇流景的声音发甜:“熏儿,你看,连花瓣都这么喜欢你呢,这样的你,我怎么放心呢?”

捻起一片花瓣,递到络熏面前,轻轻一吹,花瓣落在络熏的唇上,殇流景默然一呆,几乎快要把持不住倾身亲吻那瓣娇嫩脆弱如花的唇。

殇流景的话说的暧昧不清,让人分不清其中意思,嫣溪一个被三纲五常束缚的女子,很难想象到络熏和殇流景之间的暗潮,倒是远远看着这一切的语溪神色凄苦黯然,恍若知道了什么蛛丝马迹。

络熏大大地舒了口气,看着被殇流景随手抛在地上的酒杯,欣喜于殇流景竟然如此及时,同时下意识地掩藏自己的身体,避开嫣溪可能看过来的目光。忽然唇被什么轻触了一下,络熏在刚刚的混乱中回神,发现自己竟然自然无比地靠着殇流景,而触过自己唇瓣的食指上有一片轻薄的花瓣。

殇流景看着络熏似笑非笑,微微转过身,挡住身形,慢慢地将沾着曾覆在络熏唇上的花瓣的食指伸到唇边,伸出舌头,在指尖一舔,便将那和唇色极像的花瓣卷入口中,缓缓地吮吸。

“哄!”的一声,络熏觉得自己脸上炸开了一个热球。那……那花瓣……在自己唇上……又被他舔吸……为什么……会觉得……好色情!

“唔……这桃花酿还真不错,我倒也想酿一些了……”殇流景似乎自言自语地道,接着冲着嫣溪道:“我和熏儿去采些新鲜的桃花。”

络熏在怔在殇流景的那个诡异的暧昧动作里,就忽然被殇流景拉起手急匆匆走了出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慢慢的,走变成了跑,殇流景回过头,对着络熏灿烂一笑,俊美的脸太阳般炫目,将手指卡进络熏的指尖,十指相扣,拉着络熏狂奔,一串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桃花林中,渐渐地,加入了一个清亮的笑。粉红的花瓣被跑过的风再次卷起,晃晃悠悠地飘荡着。十里桃花林中,两个俊美的男人奔跑,不知其中一个男人用了什么力量,飞舞的桃花渐渐开始在他们身边集聚,翻飞……

“哈……哈……很久……没这么痛快了……呼呼……”停在桃花深处的两个男子喘着气,却畅快淋漓,连声音,都透着笑意。

“嗯……很畅快淋漓……呼……觉得身上的担子被扔掉……很美……桃花障……好像在和……和花瓣一起飞……”络熏喘着气,一张清秀的脸眼角眉梢唇角鼻尖,无一处不透着笑意。

“有人和自己一起奔跑追逐,真好!络熏,今生,我都只想和你这样并驾齐驱了,即便是碧落黄泉。此生不悔!”殇流景看着络熏朝自己笑着的脸,笑着道。

“呵呵……那就看你能不能追上了……”络熏笑得畅快,并未深究其中意味,仅仅以为,殇流景只是要做和自己一样站在成就的巅峰被人仰望。却不知,在此时此刻,太还未曾思及爱字时,便有人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

“不管追不追的上,我只不放开你!”殇流景将我在手心的手用力握紧。

“啊?”看着和殇流景十指相扣的手,络熏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似乎是不知道自己的手一直都在殇流景手中。

“哎,怎么越来越傻兮兮的了?”殇流景看着络熏的模样,嗤笑一声,曲起另一只手的食指,在络熏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原想反驳的络熏再次被亲昵无比的动作惊呆,只望着和以前很不一样的殇流景,脑子有些空白,心里却未察觉夹杂在一起的喜悦更甚。

俊美的脸越来越近,越是近,那种俊美越是清晰,越是逼人,逼人惊艳,逼人想要靠近,想要……轻触那薄而线条清晰的唇……

“啊!”络熏忽然惊呼,“你不是说采桃花?”就在快亲到时,络熏状似无意地撇开脸,似乎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满地看着络熏假装不知道却掩不住泛红的小脸,殇流景飞快地调整位置,轻啄了那诱惑的唇瓣。这家伙,明知道他要干什么,竟然在关键时刻避开。

“采……桃花……”虽然被偷了香,但殇流景不吭声地瞅着络熏让络熏心下尴尬,竟莫名地还有些心虚,只好喃喃地道。

舔了舔唇上的味道,殇流景叹了口气,狠狠地将络熏抱在怀里,不顾蚂蚁撼大象般的挣扎。

“你等我一下!”抱了一会儿,殇流景像是想起什么,兴奋地放开络熏,足下轻点,身形便如风筝般飘起,在桃花林中穿梭。络熏好奇地看着一抹鲜红在粉红间飞舞,似乎是在找东西。

终于,殇流景在几棵树之间来回来两趟,从最高的树顶摘下一枝桃花,轻飘飘地落在络熏面前。

络熏看着将灿烂开放的桃花笑意盈盈地递给自己的殇流景,有些茫然。

“这么好看的桃花,送给你,你不要么?”殇流景依旧笑着,虽然平静,可眼里的希冀却自己源源不断地涌进络熏眼里。这样真挚的眼神,络熏极少在殇流景身上看到,竟不知,那样冷漠的人会如此纯粹而激烈地想要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他。

“我第一次送人东西……”殇流景看着络熏,继续慢慢地道。

“好,谢谢……”似乎隐隐知道这支花,代表的意思,不同寻常,但,络熏还是接受了。原因,脸络熏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殇流景不会害他,络熏相信。

殇流景笑了,笑得满足而幸福,脸上带着些微晕红的幸福。

第60章

时近中午,受邀来参加赏花会的人大多到了,木槿山庄摆起了盛宴。络熏跟在殇流景身边看着他和那些商人谈笑之间你争我夺毫不退让,络熏只觉得殇流景其实真不容易。

络熏端着酒杯和那些商人碰杯,总觉得那些人看他的眼神有些诡异,那些惹人厌弃的眼珠在他和殇流景之间来来回回打转,然后笑得暧昧至极。难道那些爱嚼舌根的下人没吧木槿山庄庄主的命令听进去,想这帮人说了什么。

似乎和嫣溪谈过之后,络熏便没有和殇流景单独说过一句话,殇流景在宾客中穿梭,也无暇注意这个。

“看到那个穿橙黄色云锦的中年人了么?他是姓贾,名东升,东域最大的商头,那些流民,也是在他麾下。与此人交易好的话,在东域,以后的军需后备以及工程的建设,都能省事不少。”殇流景忽然说道,拉着络熏朝那有些肥胖,眼睛眯眯笑起来一脸和善的贾老爷。

别说是和西蒙南陵开战,即便只是和苍洵,战争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战争,最忌持久,一旦长久,军需消耗之大不可想象,仅靠国库,根本维持不了。所以,这个人,的确很重要。

“殇阁主,久仰久仰。您的大名如雷贯耳,传言殇阁主年轻俊美,功夫高强,生意场上也是所向披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殇流景刚走过去,贾东升便迎上来主动开口,笑吟吟不动声色地将殇流景打量了个完整,最后目光落在殇流景俊美的脸上,微微咧嘴一笑。

“贾老板客气,以后殇流景在东域,还得多多仰仗贾老板呢。”殇流景点头,抑制了满身的倨傲,这个人却依旧给人一点高高在上之感。络熏看着贾东升眯的更小的眼睛,没有忽视里面乍然一闪的精光。

仿佛是留意到络熏的审视,贾东升偏头看着络熏,有些轻佻猥琐地道:“这位就是熏公子吧?长得果然是漂亮呢,也难怪想来风流的殇阁主有些动心呢。”

络熏皱皱眉,忍下翻涌的怒意,淡而认真道:“贾老板过奖,熏身为男子,只想像个男子汉,说到漂亮,络熏不敢当。殇流景与我,也是君子之交,相互钦佩。”一瞥殇流景,竟然已经隐然发怒。

“哦?”贾东升咧嘴笑了笑,“如果是这样,那我倒要怪殇阁主不解风情了,怎能舍得冷落这样的可人儿。既然如此,过两天在下府邸会有个戏班子来唱堂会,在下自作主张,想邀请熏公子过府瞧瞧热闹,殇阁主觉得可好?”

竟然将他当做娼妓般随意调戏甚至想借去玩弄,络熏被这猥琐轻佻的目光和言辞激怒,正要回话反驳,却见一个杯子急速飞向贾东升。

“嘭!”酒杯碎了,再落在地上摔得更碎,贾东升的脸上一脸酒污,酒慢慢沿着他肥胖的脸流下来弯成一条条小河,从圆圆的下巴低落,不久,懵懂而立似乎被砸晕的贾东升鼻子下留下两道红痕,和着酒水更是狼狈。

络熏皱皱眉看向殇流景,这一举动,委实太过莽撞草率,不是冷静果断的殇流景的所为。

意外地,没有得到殇流景眼神的否认。反而是殇流景一把抓起络熏的手,紧握住,对惊呆了的一室宾客道:“熏儿喝多了,有些不舒服,我送他去休息,先失陪了。”

在众人还没有回神之前,拉着络熏的手,快步离开。

“放手!你疯了?竟然那么冲动,被你这么一搅合,几万将士的性命,天下百姓的安稳就被你毁

了!”络熏不满地甩开殇流景的手,怒道,今日乘着这些商人没来之前,络熏提笔算了一下,发现若是没有富商的支持,流景阁和国库加起来,也撑不过三年。这些商人,好比送来了另一个会生财的流景阁。十几万将士的军粮,几万马匹的粮草,将士的兵器,越冬的衣物棉被……全都要靠这些来提供。现在……得罪了贾东升,便等于活活要饿死冻死几万将士。

“他轻薄你,贾东升那个老色鬼敢打你的主意,我就绝不会放过他!”殇流景脸色阴沉如冰,心中大略已经在思考用什么方式让贾东升死的惨绝人寰。

“呵……”听了殇流景的话,络熏反倒是笑得凄然,反问:“难道将我当做娼妓玩弄,打我主意的还少吗?”

想到以前的种种所为,一阵悔意堵得殇流景哑口无言。

“你说过,想我这样懦弱的人,只要不强大起来,永远是别人消想的对象。没错,我承认!把无限制的退让和纵容当做仁慈善良,所以,连自己手上的一个亲卫都无法控制的纪律严明。那样的我,很弱小。这么久以来,你教给我的确实不少,我在渐渐变得强大。我无法是自己的武功变得像你一样出神入化,只好将自己的心智修炼到成铜墙铁壁无坚不摧。我都可以叫一个占有我侮辱我的无耻男人为主人,你以为我会无法忍受贾东升言语上的轻薄么?”络熏恼怒,盯着殇流景目光如炬,言辞犀利无情。

“一个占有我侮辱我的无耻男人”络熏是这么形容他的,在他心里,他便只是这么的不堪……么?

殇流景想要扶住络熏肩膀的手僵在空中,呆若木鸡,忽然间什么都幻化成“一个占有我侮辱我的无耻男人”之句话,重重地朝殇流景扑来挤来,脑内空白、浑身呆滞到不知道怎么用力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殇流景木然呆立,失了魂般瞪大那双好看却无神到瞎了般的眼睛。

仿佛过了几千年,忽然殇流景抓住络熏,用找不回焦距的空洞眼眸对着络熏,喃喃道:“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一个占有我侮辱我的无耻男人吗?”

络熏被殇流景空洞的要将人吸进去的眼眸下到,心里钝钝地痛,却刻意忽略,只狠狠道:“是,你殇流景只是个占有我侮辱我的无耻男人!”

说完,络熏慌张地用力推开殇流景,不敢再留,匆匆跑了开去。却没看到身后,殇流景的额砸在树干上,血液飙出。没有看到,后院的石柱旁,一个女人,拿着剪刀,剪落了一地的绿树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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