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嫁(攻嫁)(第二卷 穿越)——洛冰凌

作者:洛冰凌  录入:10-20

“不然,让奴婢在外间值夜吧,总不能就这么失了清白名声……”

力道适中的替宫卓良捏着肩膀,若蓝轻声的在他耳边建议着,虽然心里相信那位大人是真正君子,可自家少爷毕竟是有夫君的,姑爷就算人再温和,也不可能忍得了这样的事情吧?

“若蓝姐……我也是男人啊。”

宫卓良被若蓝一句话堵得大囧,不过一细想,倒还真组织不出反驳的语言,他只记着古代的男女之间要大防,却忘了在这个男风盛行的时代,孤男寡男睡在一张床上也是不‘清白’的,尤其按着他和宫卓祥的阶级差距——卑贱的商贾之子和高贵的朝廷命官,就算宫卓良现在也算半个读书人了,但也很难被看成‘兄弟情深’或者志同道合的君子之交吧。

“少爷,咱们这样的正经人家,平日里为人处世都是让人挑不出错的,所以这种事反倒最容易被乱嚼舌根子,终归是谨慎些的好……”

若蓝是知道宫卓良夫夫的计划的,所以更加的重视宫卓良现在的名声,泊城就这么大,若是现在传出少爷和别的男人有染,那么以后想要以填房的名义再进姑爷的家门,怕就不会那么容易了,人言可畏啊。

“若蓝姐,我明白的,只是咱们也不必这样顺从他吧,这里是我家,把主卧让给他是出于对他的礼貌和尊重,他又有什么立场替我做主呢?我说要睡在外间,就睡在外间。”

宫卓良有点哭笑不得的打断了若蓝,感觉这话他真是越听越别扭,而且宫卓良只是碍于身份地位才对宫卓祥保持谦逊的态度,却不觉得自己就非得什么都听他的。

或许宫卓祥的态度在一个当惯了主子的大少爷来说很正常,但宫卓良可不愿意自降身份去充当下属宠侍的角色。

“少爷,宫大人对您也是出于好意,不然他又何苦大老远的亲自跑来寻您。”

见宫卓良面色冷了下来,若蓝不想他与宫卓祥真生了嫌隙,便柔声宽慰了几句,她知道无论是当初在宫家,还是现在到了这里,那位大人对宫卓良都是真心关护的。

“越是这样,越是不该与他多做纠缠,不然只会反受其乱,左右跟他都是没结果的,总之我有分寸,若蓝姐就放心吧。”

宫卓良说完就不再多想,闭上眼睛由着若蓝替自己清洗头发,所以也没注意到,若蓝在听完他的话后那若有所思的失神模样。

沐浴完后的宫卓良规规矩矩的穿好了长袖长腿的里衣,外面又套好睡袍,头发也擦到半干束到了脑后,这才走出了浴间,就见宫卓祥还在外间榻上倚着看书呢。

“还以为你在里面睡着了,你赶路也累了一天,今儿个就早些安置了吧,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聊。”

宫卓祥见宫卓良出来了,便笑得温和的起身下了榻,作势要等宫卓良一起往里屋走,却见宫卓良停在了厅中没有动,只一双灵动的眸子有神的与自己对视着。

“堂哥,弟弟如今也大了,可是不好意思再跟堂哥睡一起,让那些个龌龊的知道了浑说弟弟不要紧,却不好侮了堂哥的名声。”

以七分真意三分赌气的口吻说出这些话,宫卓良努力的让自己表现的像是在委屈,他是在用反话来提醒宫卓祥此举对自己的影响,以达到曲线救国的最终目的。

要知道这事若真被人拿出来嚼舌头,也是把他宫卓良说成娈童男宠之流,而不会对宫卓祥有什么影响,毕竟这个时代的舆论在大方向总是媚上欺下的。

“这……确是堂哥考虑不周了,只想着你我兄弟不该那样生分,堂哥在这里向良儿你赔不是了,莫要生堂哥的气才好。”

宫卓祥倒真是没往这方面想过,或者该说他不认为这是什么问题,毕竟他交往过的几个朋友都是身份相当的贵族子弟,宠伴也都以服侍过他为荣,所以宫卓良现在这么一提,他才意识到自己此举确是孟浪了。

宫卓祥不是个死要面子的人,知道自己伤了少年的自尊,便陪着笑向宫卓良作揖道歉,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样子。

“堂哥折杀小弟了。”

宫卓良忙闪身避过宫卓祥的礼,站在那里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实则是在掩饰自己眼底的轻松。

“既是如此,那就委屈良儿暂时在外间安置了。”

知道宫卓良不会让自己睡在外面,宫卓祥索性也不再为难他,吩咐丫鬟替宫卓良在榻上铺了被褥,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待若蓝和含露收拾妥当了,宫卓祥便与他道了晚安,然后就进去里屋休息了。

“若蓝,你们也下去休息吧,明日早餐让厨子在这边做,就不去打扰姐姐、姐夫了。”

让含露先退下了,宫卓良这才勾起了一边嘴角,用能让里屋隐约听见的声音吩咐着若蓝,心道不枉他扮嫩装正太,能把警报给解除了就好。

“是,少爷,奴婢知道了。”

若蓝被宫卓良的样子逗得差点笑出声,忙拿帕子遮了遮唇角,恭声的应着退了出去,琢磨着明天起让西府那边的丫鬟轮流过来伺候,也好借她们的口证明少爷和宫大人之间的清白无垢。

且不说里屋的宫卓祥怎么越发觉得这小堂弟招人疼,单说宫卓良躺在外间的榻上烙饼一样的翻来覆去,只觉得衣服箍在身上怎么躺都难受,怀里的抱枕又太软没有韧度,骑着趴着都不得劲,于是宫卓良居然破天荒的失眠了,满脑子都是他家相公柔韧细嫩的身体……吞了吞口水,宫卓良无声的长叹了一口气,搂着他的抱枕孤零零的在深夜里继续烙饼……

与此同时,在没有一丝光亮的西府主卧室里,乔应泽面向着宫卓良平时所躺的位置安静的侧卧着,好像已经沉沉的睡去了一样,只有被子下面偶尔抚动着宫卓良所躺处心脏位置的手能证明,他其实一直是醒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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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的宫卓良头疼的爬了起来,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就见含露已经候在了院子里,宫卓良就让她去叫了在厨房里忙的若蓝,而他刚被服侍着洗漱完,宫卓祥那边也已经起来了,看到他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微微蹙了蹙眉,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简单的用过了早饭,周管事便来寻宫卓良说书坊的事情,宫卓祥见状便让他先去忙,说自己自有去处,晚上则在酒楼设宴,以娘家亲的立场请了乔家兄弟一起,也为了要感谢他们这两年来对宫卓良的照顾。

“我知道因着堂叔堂婶的关系,你们姐弟这两年定有诸多的不便宜,原本想着接了你到京城去,堂哥自会尽力护得你顺遂如意,如今你既不愿去,那堂哥能为你做的,也就是撑撑脸面,让那些个势利下作有些顾忌,知道你是有亲族护着的,不敢随便欺负了你去。”

略显狂妄的语言从宫卓祥的口中说出,却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只会让人觉得可信可靠,而不会引起丝毫的反感情绪。

京中的本族宫家如今借着宫卓祥母族的势力,也确实算得上名门望族了,宫卓祥的外祖父是位列三师的从一品太子少傅,虽说已经不任实职,但深得当今陛下倚重却也是事实,而宫卓祥的父亲如今官拜户部左侍郎正三品,升做一部尚书的日子指日可待,而宫卓祥曾是太子伴读,如今又入了翰林院,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如今他这样摆明立场的维护一个人,只怕换做普通人早已经感动的不能自抑了,可现在站在他对面的宫卓良却只觉得自己头上顶了很大的一只鸭梨……

“谢谢堂哥。”

勉强控制住自己化身为咆哮帝的冲动,宫卓良挂着一张微笑的面具带着周管事出了门,没有骑马而让乔府抬了轿子过来,放下了轿帘之后就立刻冷下了脸,周身气场升腾起一阵阵阴云雷电。

宫卓良真狠不得把那个龟毛的堂哥一棒子打成流星远去,心道你想对人好你想照顾人也请看看对方愿不愿意啊,还要替我谢谢乔应泽的照顾,那是我老婆,照顾我是天经地义的,你说你这突然插一杠子进来是凭的什么啊!

“OK,不知者不罪,他是好意,是好意……”

在把手里的杂志拧成了麻花样之后,宫卓良总算把快要爆棚了的火气压了下去,然后恢复了一脸轻松笑意的进了书坊,随便巡视了一下就又坐轿子返回了乔家西府,反正本来就没什么事,周管事回来找他也是昨天安排好的。

先不说宫卓良那边是怎样的窝火,单说宫卓祥在他离开后,脸上那邻家大哥哥般的温柔笑意便很快隐了去,他单人单骑的去到了之前住着的客栈,不怒自威的坐在院中亭子里赏了会景,便有属下过来向他通禀。

“那个宫卓玉怎么说?”

宫卓祥垂眼端着酒杯自斟自饮,淡漠的语气全不见了面对着宫卓良时的温柔暖意。

“卿姐儿在他酒醉后确是套出了些话,只那败……公子只嘟囔是有大秘密,却任由卿姐儿怎么问都闭嘴不说了,想来定是事关重大的。”

垂手而立的护卫差点把败家子三个字说出了口,一想那人也是自家主子的亲戚,便又赶紧改了称呼,只是心里却忍不住感慨,这还是未出五服的正经堂兄弟,却一个是文武双全的翩翩状元郎,另一个却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流氓……倒是那位庶出的宫小少爷,却是位难得的俊俏人物,生在那样的家中真是可惜了。

“大秘密……派进宫家的人呢?”

宫卓祥看着手中的酒杯思考着,以那个宫卓玉口无遮拦的个性,什么样的秘密能让他醉卧美人膝了还能把住嘴门……怕是得性命攸关的吧?

“这方面倒是没听说过什么,只不过有些嚼舌根子的传言,说宫家的那位嫡小姐出阁前曾与个男仆暧昧,后来那男人就消失了,之后良少爷就一直被关在房中没出来过,还有小姐出阁前几天曾落过水,而在大小姐回门那日,良少爷就被逐出了家门……”

护卫将从混进宫家的侍女听来的消息挑拣着说了,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瓷器断裂声,他连忙噤声的躬下了身,连宫卓祥的脸色都不敢去看,只是用余光扫了眼被宫卓祥捏断了的酒杯。

“下去吧,三天后将宫老爷带来这见我,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用帕子擦净手上沾的酒渍,宫卓祥用不显喜怒的声音挥退了下人,在其他侍从重新换过了酒具之后,宫卓祥垂着眼慢慢的饮进了杯中酒。

可能吗?那样的事……

而与此同时,宫卓良也坐着轿子回到了乔府,一直悬着的心在看到状若无事的乔应泽后总算放了下来,但还是以查稿的由子匆匆把人拉进了书房。

54.狩猎

“脸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好?”

待宫卓良关好门走了进来,没等他开口,乔应泽先伸手抚上了他的眼眶,那里隐隐透着暗青的痕迹。

“恩,不搂着你睡不着,又被那人气得火大,现在头还在疼。”

宫卓良顺势搂着乔应泽在榻上坐了,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润平和的气息,宫卓良忽然觉得困意上涌,眼皮子有些发沉了。

“困了?那就先睡一会,天色还早。”

看出宫卓良的疲态,乔应泽脱了鞋子向着榻里坐了坐,倚着靠枕支起了左腿,然后让宫卓良侧趴着枕在自己小腹上,自己则用手替他按摩起了头部。

“嗯……”

宫卓良搂着自家相公柔韧的腰身舒服的直哼哼,闭着眼睛将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也包括宫卓祥今晚要设宴款待他们的事情,末了还不忘对宫卓祥的自大霸道表达了深深的不满之情。

“他的本意总是为你好的……不用担心今晚我会不高兴,你的人和心都是我的,我又何必跟他置气呢?”

故意用玩笑的口吻轻哼的说着,其实这也是乔应泽昨晚思考了半宿的结论,以宫卓祥的家世地位,就是自己的父亲都要上赶着去巴结讨好的,他想要庇护宫卓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宫卓良如今舍他而就自己,那就足以证明宫卓良对自己的真心实意,自己又何必因着别人的关系而让小媳妇费神费心呢?

“相公,我太爱你了!”

宫卓良是真感动啊,这样通情达理的好老婆上哪找去,和那个表面温和实则咄咄逼人的宫大爷比起来,自家老婆才是真温柔真体贴,高下立判啊!

“你……老实睡会吧。”

被宫卓良热切的目光看得红了脸,大白天的时候乔应泽可不好意思说这些个情话,忙把他的头又压回了自己肚子上,却不料宫卓良使坏把脸往自己的胯上凑,乔应泽被刺激的一颤忙又拉起了他,最后索性自己也陪着躺了下来,一起睡了个回笼觉。

当天的晚宴,宫卓祥对乔应泽的态度倒是出人意料的和善,反而是看着宫卓良的目光多了几分严肃,宫卓良摸不准这人是打的什么主意,但也乐得他不再以自己的家长自居,面上高高兴兴的喝酒吃席,心里面琢磨着如何见招拆招。

本来乔应泽初见宫卓祥的时候就很是佩服他的才情学问,只是后来因着宫卓良的关系心里有了疙瘩,这才对他有些不客气起来,而如今既已知道宫卓良对他没别的心思,又见他主动亲近结交,乔应泽的态度便也和缓了起来,加之两人都是饱学之士,又对政务各有见解,越发视对方为良朋益友了,倒是把同席的宫卓良和乔应轩给晾到了一边。

“我最不耐烦听这些个学问知识了,头疼。”

乔应轩指着自己的头向宫卓良做了个鬼脸,小声的凑到他耳边埋怨,想当初他就一心想像卢师兄那样考武举,以后某个武将的前程,可惜他爹娘都不同意,非逼着他读书谋文官出身,不过他实在不耐烦整日里啃书本,至今还是个童生,比起十四岁就中了举人的兄长来说,差了不知道有多少层呢,可家里人就是不松口,就是去考了朝廷也是不承认他资格的。

“我也不耐烦。”

宫卓良闻言轻笑了一声,也凑近乔应轩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余光却扫见乔应泽瞥过来的视线,忙又坐正了身体低头做老实状,倒是乔应轩的反射弧没他这么敏锐,还在那里闷笑着呢。

“对了,卢兄还说明儿个的狩猎他要做东道,那个猎场附近有他家的宅子,咱们还可以在那里架篝火烤野味,别有一番滋味的。”

被宫卓良在下面踩了一脚的乔应轩回过了神,见宫卓祥正坐在上首看着自己微笑,而自家兄长已经眯着眼睛瞪过来了,乔应轩意识到自己刚刚失礼的小动作被发现了,忙换了话题扯到之前约好的狩猎上,脸上倒是不红不涩的,可见面皮比他哥哥要厚得多了。

“那倒是要麻烦卢兄了,倒是乔贤弟,何不也同去游玩一番呢。”

宫卓祥顺着乔应轩的话接了下去,随即目光转向了乔应泽,微笑着又邀了他一遍。

“这……小弟不通骑射,实是怕扫了大家的兴。”

乔应泽闻言苦笑,他这样跑不得马拉不开弓的体力,跟着出去只会让大家都不能玩尽兴,纯是拖累而已。

“话不能这么说,出去走一走玩一玩,就是不能亲自下场打猎,心情也是舒畅高兴的,虽说读书人斯文有礼是好的,但偶尔同武人们一样喝酒吃肉,那也是极爽快的事情,贤弟不妨一试。”

宫卓祥自是详查过乔应泽的身体状况才敢相邀的,在他看来,乔应泽只是先天的体弱,但久治不愈的大病症却是没有,以前的多病多灾倒大多像是憋出来的,不是说自打他成亲后就再没大病过吗,再说现在看着虽然清瘦些,但也没有一点不健康的样子啊。

“这……”

乔应泽被说的有点心动,但又担心自己身体吃不消,下意识的就把目光转向了宫卓良,想听听他的意见,而宫卓祥的目光在他和宫卓良之间动了动,平静的看不出一点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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