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dda腿上一软,瞬间扑跪在了烈夫人的脚下,语中带了颤抖的恳求,“姨妈,如果冯殊越是4957,那么冷少游应该是DANIEL找了许久的弟弟,您……”
“都说了是试管婴儿,哪儿来的相差三岁的弟弟!就算是有,也绝不会长的和那个贱人一摸一样!依我推断,任渐思只不过是找了个最强的孩子,暗地里照顾自己的儿子罢了。当时弼远也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塞给他个男孩儿,告诉他那是他的弟弟,他又会知道什么!”烈夫人凝眸沉目的看向Hedda,“这就是我要跳过弼远单独见元青杪的真正原因,也是我为什么要杀元青杪灭口的原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弼远知道这件事情,就让他们“兄弟”相认,同仇敌忾的一起对付任渐思!我希望任渐思帮我好好保守着这个秘密,这样我就可以让他在死之前,也尝尝被至亲至爱的人误解伤害,到底是怎样的感受!”
“姨妈……别伤害DANIEL……”Hedda无助的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姨妈要报复的人是任渐思,可冥冥之中自己觉得,这事情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任渐思要是真的死了,那下一个将会是谁呢?暗杀姨夫的杀手?依序排下来,最终谁又能脱得了干系,全身而退……
烈夫人深吸一口气,沉默数秒,才抬起手来,抚摸着Hedda正在颤抖着的额发,“傻孩子,我怎么可能对远下狠手呢?快起来吧,嘱咐下面把元青杪的事情掩饰为游客登山意外,做的干净些,不能让弼远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安排弼远明天上午就来见我,等得久了,他也该坐不住了;还有烈焱飞那里,明天下午安排个时间,我要和他打通电话,听说他也在查暗杀景函的凶手,两边儿交换一下信息,还是有必要的。”
第三十四章:这辈子我压定你了
天使坠落人间,只为了一个微笑,Hedda以前读不懂这句朦胧的情话,直到次日清晨,自己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杜弼远,见到烈夫人用温暖和煦的语句化解了两人近日的隔阂猜忌,那人风雅俊逸的面庞刹那浮起了翩然笑意,Hedda忽然意识到,诗中那个坠落的天使讲得就是自己……
整个早餐过程,气氛相当的和睦愉悦,在这之前,杜弼远一直担心烈夫人想要借自己的手查出任渐思身边的亲信,然后假借替夫报仇的名义一个不留的大开杀戒。可事实上,烈夫人当日开门见山的“重申”了自己的立场:要对付的要杀的人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任渐思!只要此事成型,对于那些年轻的晚辈们,不会过多的计较和追究。至于阻断元青杪和杜弼远的会面,完全是因为自己得到线报,元青杪和任渐思私底下有着千丝万缕的私密联系,出于对杜弼远身份的保护,才强行干预了此事。烈夫人把谎说的言辞凿凿情真意切,还亲自将手头上现有的“资料证据”开诚布公的送到了杜弼远身前。
杜弼远对于烈夫人的话虽是有些怀疑,但烈夫人毕竟对自己有再造之恩,且自十二岁后就一直将自己不离左右的带在身边,虽说不上宠溺骄纵却也是尽心尽力的呵护栽培。思及过往,又看到眼下夫人拖着不适的身体,竟亲自下厨和Hedda一起为自己准备了早餐,并且在茶余饭后也是形影不离的嘘寒问暖,关切备至。杜弼远前后一番琢磨细想,回忆起当年烈夫人中了自己一枪,最后反倒宽容大度的收养了自己,想到这里,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渐渐地稳了下来。
冰释前嫌之后,杜弼远以要事在身为由,定下了当日午后的返程班机。烈夫人本就身体不适,所以也没再多做挽留,只是强打着精神叮嘱了杜弼远仔细监控孟昕然的行踪动向。自己这次之所以保他出狱,是为了向烈焱飞示好,依眼下形势看,实在不宜产生过多的家族内部纷争。杜弼远稍作迟疑,并没有道出烈焱飞现在正和冷少游住在一起,只是谨慎的点了头,宽慰夫人不必忧心。
如此一来皆大欢喜,只是前脚送走了杜弼远,后脚烈夫人便病倒在了床上,甚至原定的给烈焱飞的电话时间也只得被迫取消。家庭医生以及专业护士纷纷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可来来往往的折腾到了深夜也始终不得要领,一旁的Hedda守着不言不语的夫人,小心翼翼的劝慰安抚,因为她明白姨妈这次病倒,并非源于旧疾恶化,要说原因其实只是心痛罢了。为烈夫人在卧室内点上了淡淡的薰衣草精油,让屋内充满轻松淡雅地抒情音乐,Hedda私底下好奇着那个“冷美人”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仅用一张照片就可以把当年的黑道教母,气的必须用生病来掩饰自己失控的情绪。
德国这边儿刚有了风平浪静的迹象,国内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地险象环生,出乎杜弼远的意料之外,在候机大厅内自己接到了一通来自国内的紧急电话,待到细致的安排了处理方案后,提示自己登机的语音广播,早已轮播了数回之久。杜弼远快速将手机调试为飞行模式,没来得及和冯殊越联系,就忧心忡忡的踏上了回国的航班。
——中德分割线——
因为中德两国时差的关系,杜弼远登机的时刻虽是德国的中午,可H市眼下已是傍晚时分,放眼望去,正是华灯初上车马喧嚣的忙乱时候。吵杂繁闹的都市顶空,血红色的晚霞烧热了横于天际的最后云朵,就常理而言,晚间出现了赤色云霞,来日应该是个好天气才对……
晚上九点多钟,经历了一整天的内心挣扎,隋之耀最终还是拨通了冯殊越交给自己的秘密电话。起因是昨晚自己从医院出来,便径直去了KYLE家中,两人许久未见,酒足饭饱之后便顺理成章的热络起来。都已纠缠到了床上的时候,KYLE的电话却突然响了,看了号码,蓄势待发的那人竟然立刻偃旗息鼓的退了出去,还刻意避嫌的进了书房,小心万分的接听了电话。隋之耀为警方做过一年多的卧底,察言观色的本事也算炉火纯青,尽管当晚只听了只字片语,可看得出来KYLE用了书房的电脑发送了重要的讯息。
第二天早上,隋之耀故意找了个由头,谎称自己想吃城北老字号的皮蛋酥,利用了KYLE为自己买早餐的空当,拿了当年警用的解密软件,打开KYLE的邮箱,神不知鬼不觉的复制了邮件的所有内容。一整个白天里,隋之耀把那封邮件仔仔细细的阅读了好多遍,就字面上来看,那只是几个用俄文书写的名称代号外加一个精准的时间以及地理坐标之类的东西。据自己推断,这可能是项秘密的交易资料,想到自己拿了冯殊越的钱却久久未能提供线报,眼下这条信息顶多算是商业机密,在隋之耀看来,就算泄密也最多是会给烈焱飞和KYLE他们造成些经济上的损失。既然线报无足轻重,何不交托出去,反倒可以争取冯殊越对于自己的信任,想来想去,便在傍晚将这条信息秘密转发给了冯殊越。
临近下班的时间,冯殊越收了隋之耀的邮件,随意看了几遍内容,尽管知道这是项交易信息,可一向只负责国内商务的冯殊越对于涉外交易涉猎不多,自然也没引起过多重视。冯殊越默认了此项信息为商业机密,可在把信息上交到任渐思手中之前,以防万一,冯殊越还是打了一通电话想要听听杜弼远的意见,怎奈那人的手机一直处于飞行模式,试了几次也只得作罢。
然而任渐思这边,作为H市警务处的最高长官,他早在一周前就收到了国际刑警总部以及国际反恐怖组织联盟的两封加密信函。信上提及了俄罗斯方面的最新密报,据线报称近期可能会有一项反政府武装组织的军火交易在边境区域进行,但俄国警方未能获知此项交易的具体时间和地点,所以请求H市边防警力高度戒备,给予俄国警方最大力度上的支援和协助。H市警政厅在得到通知的当日,便在内部保密的情况下,紧急成立了反恐特别行动小组,且一周以来一直为了此事忙的焦头烂额,却仍旧毫无头绪。可就在这一筹莫展之际,任渐思却在阴差阳错之下,毫不费力的拿到了俄罗斯地下黑手党与当地反政府武装进行军火交易的准确时间:次日凌晨五点。精确地点:烈焱飞旗下的一艘公海赌船上。情报经纬分明描述详尽,甚至负责双方交易的代表人物也有名有姓的列在其中!
虽然不确定烈焱飞为什么会为境外黑势力提供不法交易场所,但如此的天赐良机,任渐思自然不能轻易浪费。于是任渐思在当晚二十二点从家中出发,亲临H市反恐特别行动科,在确认信息来源的前提下,迅速联系了俄罗斯警方以及国际刑警总部。眼下时间是晚上二十三点十九分,据次日凌晨五时还有不足六个小时的时间,但是远在太平洋马绍尔群岛附近的公共海域内,已是布满了各国警力的天罗地网。
走出反恐特别行动科的临时办公地点,任渐思在坐进私家车之前,抬头仰望了一眼墨色的星空,悠悠的叹了口长气,忽然间有丝怅然若失的感觉浮上心头……
夜色已深,打着呵欠转身看眼紧闭着的书房大门,晚上十一点三十九分,伏在客厅沙发上的冷少游,已经把手头上的绑票案线索资料,来来回回的翻看了数遍之久。这人并不是对自己明天要办的案子信心不足,相反对于此类简单的绑票交赎案件,要不是因为被绑人物的特殊身份,自己甚至都不愿接手。而现在,之所以如此的磨蹭时间,无非是找个借口等着烈焱飞罢了~
冷少游拿着杯水晃到书房门前,轻叩了两下门,听到烈焱飞在房内若有似无的应了一声,知道他对自己没什么避忌,便抬手开门走了进屋。书房内只开了台灯,烈焱飞没用家中的台式,反而是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俨然一副把冷少游当做空气的忘我架势,自己埋着头行云流水的敲着键盘打着些什么。
冷少游自觉无趣也不想多做打扰,正要退出去,却听那人语中带笑的命令道,“过来,让我亲一口。”冷少游闻言绕到那人身后,故作挑衅的在他肩膀上揍了一拳,扫眼显示屏上的不知名文字,顺着荧光细致的打量那人肩背部的肌肉线条,越发觉得烈焱飞比先前结实硬朗了不少,便忍不住开口赞道:“小子,最近背肌练得不错啊。”
烈焱飞闻言扬起嘴角,猛的一转头给了伏在自己背后的那人脸上一口,“正在练单手PULL—UP(引体向上)。”
冷少游报复性的在那人肩头撞一下,见烈焱飞再次将注意力转回电脑之上,于是闷闷地拿了烈焱飞置于电脑旁的手机,随性的翻出那日在海上拍的照片来看。想到那天“惨败”后的“重大代价”,嘴上不服输的回了句,“从明早我也练单手的!”
“你不许练!”一句话的时间,烈焱飞攻其不备的将冷少游一把拽进了怀里,冷少游手上拿着水杯和手机,没什么反抗力的坐到了烈焱飞膝上,烈焱飞咬他的嘴唇逗弄着调侃,“我说小混蛋,你成天的想要和我比力量,到底有什么阴谋?你是又欠揍了,是吧?”嘴角带笑的去蹭冷少游发红的耳垂,语气又霸道又宠溺的威胁道,“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冷少游,这辈子我压定你了。”
“……你TM……硬了~”冷少游在那人怀里折腾几下,隔着裤子便明显的感觉到了对方的勃~起,自己清了一下嗓子,呼吸也跟着有了些急促。烈焱飞抬手去关电脑,胳膊上却始终不肯松力,视冷少游野蛮的踢打于不顾,最后几乎是把那人扛在了肩上运回了卧室,潇洒的挥臂,直接扔到了床上。
烈焱飞手上的力气虽大,可床面毕竟是软的,冷少游迅速转身想要还击的刹那,却被扑上床来的那人又一次狠压了下去。意识到烈焱飞想要自己趴跪着,从背后插~入,冷少游转了头呢喃着问他,“面对面做吧,我不喜欢其它姿势。”
烈焱飞笑着压住冷少游的身体,手伸到那人下面,轻柔的摸索抚弄,“试一下DoggieStyle吧,”故意放缓了语气,温和的取悦那人,“就一次,你要是不喜欢,以后就算了。”
“我不喜欢。”冷少游回答的斩钉截铁,扭着脖子去亲吻身上的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用一种强买强卖的霸道语气笑着反驳,说话间手上力气也跟着加大。
将薄唇轻轻地回绕在烈焱飞线条流畅的颈项之间,冷少游一双清峻的眸子,好似天山朗月浸在了冰湖之中,带了飘渺瑛瑶的水韵,湿乎乎的看向烈焱飞,“我想看你高~潮时的样子,不看着,我SHE不出来……”
烈焱飞闻言哑然失笑,抱着冷少游转过身来,用手轻轻撩拨挑逗那双被吻的嫣红的薄唇,想了许久忽然无厘头的回了句,“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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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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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游戏只要超过了两轮以上,冷少游定会带着疲累睡得又沉又香,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清早醒来之时,全然不知了枕边人的去向。颇为失落的在家中找了一圈儿,等到拨出手机都直接转到语音信箱的那一刻,冷少游彻底慌了,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是种说不上来的难过。就像是当年最后一次见到哥哥那样,尽管那天哥哥没对自己多说什么,可是当时自己仍然隐隐的知道,哥哥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冷少游是上了车听到早间新闻,才知道昨晚凌晨五时,在烈焱飞旗下的一艘公海赌船上发生了激烈的枪战。新闻将此次行动定性为恐怖组织活动,冷少游按照时间和地点估算,当时烈焱飞不可能身在船上,但赌船归于YVO名下财产,此次行动牵扯到多国警方的协同办案,甚至惊动到了国际反恐怖组织联盟,可见事态之严重,完全与往日的小打小闹不可同日而语。
震惊之余,冷少游第一时间拨通了反恐特别行动科总指挥陈忠合警司的私人电话。尽管内部保密条令严格苛刻,但念及反黑反恐同出一门的老交情,加之信得过冷少游的人品,陈警司算得上是情至义尽的透出了些许风声:首先是,在烈焱飞赌船上交易的双方分别是俄罗斯北部的黑手党头目以及俄境内的一支反政府武装,尽管警方准备充分,但由于对方抵抗异常凶猛,以致昨晚的行动我方警力伤亡惨重。烈焱飞与此事并没有直接联系,但赌船是其名下的,他始终脱不了干系。其次,昨晚船上的悍匪不是死就是伤,就算烈焱飞可以躲过警方的正式起诉,但是同时与俄罗斯两大武装黑势力结仇,相信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冷少游听说烈焱飞在警方发出追缉令之前,已经主动投案,正在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心下不由一凉,恨不得现在就转组,就算帮不上忙,至少也能见他一面。
风急火燎的赶到警局,手头的工作还要继续,最为离奇的是,本已部署得当的绑票交赎案,绑匪不知为何突然临时毁约,不由分说的将递交赎金的日期无限期推迟。SCU内部一片费解,就连随队的犯罪心理学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冷少游叮嘱了众人稍安勿躁,部署不变静待时机。
拿了案卷走进办公室,紧闭了房门,冷少游心绪不宁的沉沉坐下,这次绑票案本就疑点不少:其一,被绑人并非富豪商贾,而是H市著名的安全专家,说白了本市很多金库,保险库的设计都是出自他手,这也是为什么地方警局如此重视这次的案子,直接将其转交给了SCU处理。其二就是上交赎款的时间问题,加上这次毁约,已经是绑匪第两次临时改动交钱时间。虽然不排除绑匪是要故布疑阵,扰乱警方的监控程序,但临时毁约拉长战线,于情于理都和普通绑票案的求财心理相悖。
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冷少游的思绪,来电显示为冯殊越,那人在电话中言简意赅的嘱咐自己,这次事件是他经手的,为了安全起见,从即日起要断绝与烈焱飞的一切联系往来,具体情况晚上见面再议。急匆匆的挂了电话,手中的案卷更是看不下去,要是按照往日的沉静干练,冷少游也许可以从中推断出蛛丝马迹,可是放在眼下七零八落的形势中,那人甚至没办法静下心了仔细分析这帮绑匪的真正作案动机。就这样心绪不宁的拖到了午饭时间,冷少游又给陈警司打了一通电话,对方有些诧异冷少游的关切态度,但还是做了回好人,告知冷少游警方已经确定,要以涉嫌组织/参与境外恐怖活动罪起诉YVO财团的行政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