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的样子很煽情,陶涛知道他是故意的,喉咙一紧,想起李明的舌头舔拭着自己颈脖的刺激……别过头不敢看。
“怎么受不了?”李明凑过去在陶涛的耳边吹气。
陶涛陡然被惊了一下,却从情欲中醒了过来,迅速把李明推到一臂之外的距离,“不要碰我。”
“啧。”李明颇为不耐,老实说陶涛虽然喜欢装,但是对自己的挑逗还是挺受用,李明的双手很不老实的抓着陶涛的臀瓣,瞬间拉近距离,两人的胯部几乎相抵。
陶涛出于自卫,一个巴掌甩了上去。
‘啪’的一声震到了两人,气氛降到了冰点。
李明天生就是倔脾气,嘴巴又毒,小时候被他爸用皮带抽,皮带抽断了,他都不肯认错。对着外人客气礼貌是有的,可是想他低声下气伺候着,那是不可能的。本来往好里想和男人就图省心,现在倒好,陶涛和女人一样一天耍三回性子,李明自认对陶涛的确是不错了,尽量照顾着,谦让着,说实在他对唐宜天也不曾如此费心过。
李明的压制了许久的脾气终于忍不住了,挑眉怒视着陶涛。
陶涛知道自己刚才冲动了,虽然那一巴掌打得不重,但……“对不起。”
对不起?打都打了说对不起有用吗?!李明翘起一边的嘴角邪笑着看着陶涛,眼睛却是一片阴霾。
陶涛看李明的表情也知道他气极了,多半会被李明打回来,既然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不如说清楚。“刚才打你,是我不对,你打回来好了。但是以后”陶涛咬了下唇,“以后我们就两清了。”
什么意思?让老子不要再碰你了?
陶涛极力贴着墙壁,一脸郑重的生人勿进的样子非常碍眼。李明寻思着陶涛的话说那么顺溜,不像以外他一紧张就结巴,可见这话陶涛在心里都练习几百回了,李明心里的火又往上窜了几分。
真是会顺杆子爬,给脸了,李明俯视着陶涛,眼睛里一片阴郁的火苗,无声冷笑,捏着陶涛臀瓣的双手慢慢揉搓着,两人的胯紧贴在一起,无不透露着情色的意味。放慢的语调是十足的戏谑,“两清?清什么呀?我们俩没啥吧。哦,对了我们上床来着,嗨!就这事。不上就不上呗,我不看你难受,帮你解决一下,一片好心呢。你上次还夸我厉害呢,怎么找到更好了?你每次都浪的不行,太能要了,这里和无底洞一样,”手指隔着裤子狠狠的顶进陶涛的后穴,“不过,操了那么多次还挺紧的……”
李明满意地看到陶涛涨红的脸在他话语和恶劣的举动下慢慢泛白,接下去说,“说老实话,我还挺喜欢上你的,不过你要真不想就算了,这种事也不能勉强……”
陶涛被李明忽然的举动惊的尖叫一声,“你!”
“我?”李明一边反问一边无视陶涛的抗争,扯下他的睡裤,手指就毫不客气的刺进陶涛的后穴,又暖又软。李明不由的身体一热,压制着自己的欲望,熟练的刺激着陶涛的敏感点。
许久没有发泄过的身体,被李明一刺激立刻有了反应,酥麻入骨,陶涛只得咬着唇,怕自己泄露出呻吟。
“真不要?你的屁股可在摇呢。”李明调笑道。
陶涛不知道该怎么办,放松,还是抗拒,都无法制止李明的挑逗。但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喊:不可以!一用力,唇上满出一片甜的铁锈味。陶涛收神,吸气,强作镇定的看着李明:“放开!”
李明一脸遗憾,手指慢慢撤出,在陶涛以为他放手时,手指又重重的刺在陶涛的要害上,大力的碾了一下。
“啊~嗯~”陶涛忍不住呻吟出声,随即羞红了脸,双手捂着嘴,眼泪一片薄光。
“怎么样,骚了吧,屁股里头痒?都出水了。”李明看着自己从陶涛后穴里抽出来粘着黏液的手指,把罪证举到陶涛眼前,继续调戏:“不过,你都说不做了,我也不好意思,可惜了,你的屁股真是不错,要不要最后再让我操你一次,射在你屁股里还真的是很爽呢~”
陶涛面对李明赤露的侮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于自己刚才的反应更是不耻心里,只能沉默以对。
李明见他不答话,冷笑一声,指尖轻轻拂过陶涛敏感的锁骨,陶涛身体一颤,“骚死了,你现在要上街随便一躺,狗来上你,你都愿意吧。不过,你放心,我是肯定不会上你了。”
陶涛的脸瞬间白得没了血色,李明的手指滑到陶涛半起的性器,使劲的弹了一下,钻心的刺痛差点让陶涛眼泪落下来,却还不得不听着李明继续,“哎,问个问题,你在外面被多少人搞过,那么脏,有没有病啊?有空我要去查一下艾滋,还是小心点好。”
说完,李明嫌脏似的把碰过陶涛性器的手指在陶涛睡衣上蹭了蹭。
陶涛茫然的望着李明,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仿佛是听不懂李明说的话。
真能装,这时候还一副纯良的样子,天生演戏的胚子,李明恨恨的咒骂了一声,可是自己居然还觉得他这个样子真是可怜,自己脑子也有病吧!
陶涛慢慢滑坐地上,身上情欲的热度还未消退,和冰冷充满水气的地板形成鲜明的对比,衣衫凌乱更是提醒他刚才发生过的一切。李明所说的话语犹自回响在耳边,越想心里越如寒冰,止不住的发抖。
太难堪了!
赤裸充满恶意,毫不留情的羞辱,但这能怪谁?
李明?
不是……
是自己的错。
是自己高估了自己在李明心里的分量,原以为两人即便没有性关系也能和平共处……陶涛心疼得像被挖掉了一块,紧紧地蜷缩着身子,想要抵抗悲痛。
那个晚上,陶涛辗转未眠,和徐哥说分手时,他强压住失落和悲伤,安慰鼓励自己一切是新的开始,但是在和李明云雨过后,听到李明拿自己和别人比较时,整个人有种崩溃的感觉,不堪重负。
为什么还会这样?心疼,疲惫,失望,慢慢沉入深渊……
如果说和徐哥是不得不分手,长痛不如短痛,那李明呢?为什么李明的一句话会让自己有种被遗弃,被孤立的绝望?自己到底把李明当成了什么才会这样伤心?
也许是他和李明相遇时正好李明也失恋的同病相怜,也许是生活上李明对他的呵护,也许是每次自己悲伤时李明都在,所以自己习惯性的依赖着李明,所以自己以为李明和自己一样依靠着对方,所以自己对李明……陶涛不敢想下去,不论自己的想法是什么,但实质两人只是性伴侣。
尤其是这个事实从李明嘴里说出来,特别让陶涛觉得震惊,像是第一次看清这个事实。知道人会死和知道自己马上要死了果然是不一样的。
其他不论,在性上,李明是个正常的男人,有自己的需求,而自己偶尔才和李明上一次床,李明自然是不满足的。在自己想到如何控制着不深陷于欲望的时候,李明却可以自由的别人享受性的乐趣。
恶心!陶涛有种被玷污的愤怒,可是他有资格说什么,质问李明‘你怎么可以和别人上床’吗?成年人之间的性是享乐的,各取所需,也是公平的,所以李明理所当然认为他也可以在外面有其他人,而且也不在乎。
以为李明和自己一样只有对方一个性对象,把对方当成依偎取暖的对象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找尽各种事实说服自己,可陶涛还是无法接受!只有自己被背叛了的痛苦!
在被痛苦压垮前,就逃离吧!只要远离李明,拉开两人的距离,让李明在自己心里的分量就减少,变成一个更独立更坚强的人,自己就不会因为无情的事实而患得患失。
可今天发生的事情,比陶涛能想象更残酷。自己的想象是一回事,而别人真实的想法却永远是他无法预料的。
李明的嘴巴坏陶涛是知道,可是如此刻薄的挖苦,字字句句不留情面攻击,垃圾,肮脏,下贱,这是李明加注在陶涛身上的字眼,鄙视之情甚至比徐哥母亲的话语来的更强烈,把他说成一个放荡淫乱的娼妓。
更何况徐哥母亲只是口头的羞辱,而李明却直接明了的用行动证实他的放荡,把对陶涛的身体了解当成攻击他的武器,把以往亲密的行为变成折磨他的刑具,让他身陷情欲,狼狈不堪的出尽洋相,逼得他窘迫不安,羞愧难忍,还冷冷旁观,取笑他的不能自制。
李明用直接的方式告诉陶涛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性伴侣会得到何等对待。心寒,彻底的心寒,原来两人出去性什么也没有……感情,因性生爱……真是太可笑了,自己都在期待什么?
陶涛咬紧下唇,是自己的妄想,是自己的不可自控——当李明的指尖碰触自己时,身体被激起连片的愉悦——如果不是这样,自己又何至于如此难堪,活生生被扒掉了一层皮,让肮脏的自己暴露出来。
陶涛恐惧,愤恨,不甘,满脑子混乱的情绪……为什么自己总是处理不好,怎么办,要怎么办……
如果继续和李明上床……不对!陶涛猛然惊觉自己的念头,从头凉到脚心,自己真是下贱,被李明这样羞辱了,还想着和他上床来保持和睦关系……
陶涛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不能和李明上床!
绝对不能!
那种关系原本就是错的!
一开始就错了!
错的离谱!
如果再下去……陶涛忽然不敢想象,双手环着自己的肩,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绝对不能继续下去,即便是忍受李明的冷漠和粗暴,那也比保持错误的关系好。
陶涛打定了注意。
那一晚,李明也没睡好,多半时候竖着耳朵,偷听外面的动静。
发脾气时是很解气,陶涛的确是好欺负的主,可是李明回了屋,就后悔了。
烦躁的抓着头发,刚才怎么就不知道让自己清醒点呢。不就是不能上床了嘛,在外面混,谁不遇上这种情况,你看得上别人,别人看不上你,别人看的上你,你又没兴趣,真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了。
不合适就再找,何至于……李明也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生了那么大气,还干出……天,变态一样!李明都不敢回想陶涛当时的脸色,就像是被人拆坏了的洋娃娃。
李明捂着脸低嚎,这事传出去,简直能丢死人,以后自己也不用在外面混了。
去道歉,去说对不起……李明催了自己一百一千次,可是站不起身。
他能和陶涛说什么,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刚才忽然大姨妈来了,大脑短路?还是我人格分裂,不知道自己干了啥……有屁用!
如果是性格率直的人,比如唐宜天,只怕是当场就和他干起来了,还容得他欺负,即便是欺负了,大不了,被唐宜天抽一顿就完事了。可是,陶涛……李明实在没把握。
一整夜,李明睡了醒,醒了睡,尽是稀奇古怪的梦,人影乱糟糟的来去,时不时的闪过一片血红……不要!李明猛然惊醒,忽然想到陶涛之干的事,依陶涛的性子要么没事,有事起来……李明的心七上八下,赶紧冲出房门,迎面差点撞上穿戴整齐的陶涛,各自后退了一步。
李明从上到下把陶涛看了一遍,一切似乎都正常,才松了一口气。
“早。”陶涛很有礼貌的问好。
“……早。”李明心虚的挠着后脑勺,趁着陶涛从自己身旁走过时,偷偷瞄了一眼。
陶涛没有看李明,脸上淡淡的,没有多余的表情,平静,看不出有心事的样子。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还真以为自己伤到了陶涛……没事就好,可李明心里不仅没安分,反倒更加郁结了。
李明在心里盘算了几天,该怎么回答,用什么表情,就等着陶涛交房租时,好好和陶涛聊一下,虽然这种认真在自己看来都很傻气,但他受不了两人现在的局面。
陶涛进门时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李明,很意外,最近李明每逢周末晚上都会外出,去做什么,陶涛大约也能猜到几分,但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其实这样才好,他们两个本来就只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一个月500元。
陶涛及时的露出淡淡的笑脸,“晚上好。”
李明不耐烦的‘啧’一声,回答了一句,“好。”这样的对话实在是无趣透顶。
“今天怎么不出去?周末了。”陶涛脸上淡淡的笑容,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
就这么盼着我出门?!只这么一句话,李明心里的火就起来了。
陶涛未觉,犹自说道,“时间不早了,再不出门会晚吧。”
李明看了下时间,23:12,冷冷回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陶涛转回头看着李明,笑脸一僵,李明出不出去,自己的确是无权过问,是自己多嘴了,默默的闭上嘴,准备回房。
“过来!”
陶涛回头,疑惑,“有事?”
李明捏着装着500元房钱的信封敲着桌子,笃、笃、笃……自下而上地斜视着陶涛,陶涛不明所以,被李明的沉默和不善的眼神弄得忐忑。
“呃,有什么问题吗?”陶涛到底还是开口了。
李明的嘴斜了一下,划清界限的事陶涛做的太干脆了。不骚扰,不照顾他,做单纯的房东和房客,他没意见。可用得着和老鼠见猫似地,早出晚归,连交个房租都想避而不见,还是把房钱装在白色信封里,搞得像给他的白事送礼金一样。
操!真当老子是死人啊!
李明摆出一副‘你说呢’的脸色,眉毛挑着,一双眼睛乌黑不见底,肉笑皮不笑的。
陶涛看的心漏跳一拍,咽了口口水,镇定了一下才开口,“钱少了吗?”
李明‘哼’了一声。
陶涛不知道李明到底什么意思,看来是想为难他了。钱的数目不会错,还都是新钞,用公司做样品剩下的艺术花纹纸自己做了信封,灰白色的底上夹杂着白色的棉絮,素雅干净,大抵李明才猜到自己这么做是不想和他碰面。可李明为什么要为这事生气?
想到李明生气的下场多半是自己倒霉,陶涛不安起来“到,到底什么事?”
“少了。”李明心里不爽,一时又想不出其他借口,索性就顺着陶涛的话讲。
陶涛小声地问,“少了多少?”不管真少,假少,能快点解决就好了,不要再发生那种事……
“500!”
陶涛一怔,500,难道信封里的钱不翼而飞了?但看着李明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的样,明白了李明的意思。
“啊!对不起,”陶涛知道和李明纠缠下去,只怕会更糟,恍然似地掏出钱包,急忙道,“看我什么,什么脑子,我忘了放钱进去,真不好意思。”
李明气不打一处来,老子说要多少就给多少,当老子讹你啊!还是准备钱用钱打发自己?!凭什么老子就该干巴巴地候在这里,就为了见你一面,还要想着法子拖着你说话,你谁呀!
你·还·不·待·见!
李明完全忘了自己的初衷,看着陶涛递上五张鲜红的票子,“我说500,你就真当500啦,500块钱住什么房子呀,这市里随便一间屋子都要上千的好不好,何况这个地段。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还是打算占我便宜啊?”
涨房租,陶涛猜到李明可能会这么做,只是在这种情况……讪讪的陪一个笑,“是便宜了,要你重新定个价吧。”
李明斜着眼上下打量了着陶涛,陶涛越是陪着笑脸,他就越发看得生气,“你也知道便宜,那就自觉多给点,以前的也不问你补了,以后的可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