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低吟出声,傅炽霁羞涩得咬住自己的嘴,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来?
俯视着身下的人那满脸通红,浑身微微着样子,冷意风停下动作,在对方耳边低喃:“不要抗拒,顺应自己的感觉。”
伸舌轻舔着耳廓,感受着对方轻轻一颤的反应。原来这是他的点,嘴轻轻含住对方的耳垂,吮吸。
傅炽霁惊愕自己的反应,酒精的作用下,似醉非醉地任由自己沦陷在这深情而火热的中,道德观念在酒精下,在冷意风调情下渐渐被击败得溃不成军。闭上眼,不再去想;闭上眼,顺应感受。
感觉身下的人逐渐放松的身体,冷意风得意一笑。他是攻的一方,他享受着这样的感觉,由他引导由他主导的一切。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为什么不继续了?”低沉的嗓音从身下人发出,带着黑夜的魅惑和丝丝危险地气息。
冷意风几乎来不及反应,已被翻身压在对方身下:“既然不继续,那就由我继续了!”
“老师?”
“现在就只惦记着你的老师而已了?”嘴角微扬,带着不屑嘲讽的笑容在傅炽霁脸上张扬开来:“小风儿,你为什么总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怎么会?冷意风惊愕地瞪着这个瞬间变化的人,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摘除眼镜,将已经敞开的白色衬衫脱下后手指回到冷意风身上,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唇上的伤口,喃声自语:“这里是我咬的,这么快就忘记这里的痛了吗?”
手指继续顺着冷意风的下颚滑下,停在喉结处,感受对方略显不安地吞吞口水而上下滚动的喉结,道:“小风儿,你在紧张吗?”
低声一笑,傅炽霁慢慢张开剩下握着的手指,整个手掌覆盖住对方的脖子轻轻抚摸着,声音更加低哑问道:“小风儿,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能记住我的警告呢?你这脖子这么纤细,一用力就会断了吧!”
感觉自己脖子上的手掌正渐渐手紧,冷意风惊恐地发现傅炽霁眼中没有怒火,深沉得像夜里平静的大海。这才是最可怕的,看似平静前的海面会在瞬间就狂肆攻击,吞噬还沉浸在睡梦中的一切。
就在感觉自己开始有点呼吸不畅而要推开身上的人时,脖子上的压力骤然消失。用力吸取着新鲜空气,冷意风喘着气,还没能缓过神来就被紧紧拥抱住。
“小风儿,我真怕我会错手扭断你的脖子!”傅炽霁抱着身下的人,紧得似乎想将对方嵌入自己体内:“别再挑衅我的怒火了。”
手缓缓爬上对方的背,交叉抱住。
冷意风无声地叹了口气回:“你又何时才愿意放下你的成见呢?你和他本就是一体的,失去哪一个都不再是完整的傅炽霁了,失去任何一个个性都不再是我爱着的那个傅炽霁了!”
“我从没把你看成附属的部分,一直都是你自己将自己归在傅老师的附属中。你们是一个人,只是把平时的人的两面性分成两个极端而已。如果没有傅老师的纯也造就不出你的邪,如果不是你将所有邪恶的一面包揽起来也造就不出白天的纯洁。霁!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们两人的相辅相成呢?什么时候才愿意接受你自己呢?”
冷意风的手游走在傅炽霁的背上,低沉的话语回荡在傅炽霁心房里,徘徊不去。两人紧紧互抱着,感受彼此的呼吸。
冷意风不再开口,是在给傅炽霁时间思考他所说的话;傅炽霁的沉默不语,是冷意风所说的这些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感觉到身上的人呼吸开始变得粗重时,冷意风似乎意识到了某种邪恶因子的复苏,几乎反射性地想推开身上的人逃开时,却早被紧紧制约住。
“小风儿,这样的良辰美景实在不该浪费在说话上不是吗?”傅炽霁半身紧压住对方,撑起身子俯首盯着身下慌乱想逃走的人。那双深似黑潭的瞳眸微微眯起,勾起邪笑,手开始不安份地游移在对方身上。
“走……”‘开’字还未说出口已被封住了嘴。
品尝完身下人的口中叼蜜琼浆,傅炽霁笑得满足地回:“嘴是用来接吻的。我们不能辜负你特意营造的浪漫氛围,那些蜡烛和音乐不是为了迎接我而准备的吗?”
“才不……”同样拒绝的话没说完又被封住了嘴,这一次的吻更深更。手同样没闲着解除了对方的衣服。
“这里,很痛吗?”傅炽霁的手不知何时探到冷意风的背部停留在腰际那到深深的淤痕上微微一按,看到身下人痛得蹙起眉头,雄地落下一吻:“对不起!”
冷意风动容一笑,勾住对方的脖子回:“你可以想办法补偿!”
“怎么补偿?”
冷意风笑得更加灿烂,推开傅炽霁翻身起来,垮坐到对方身上回:“比如我在上如何?”
凭什么他要在下面?今晚一切准备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夺回主导权吗?虽然现在换成了霁,可是有机会可以争取,他就一定不放过。
可惜冷意风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霁岂是能让他主导的人?
“哈哈哈!”狂肆的笑声从傅炽霁口中传出:“小风儿,你总是让我这么意外!让你在上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手爬上对方的腰际伤处用力一按,满意地听到冷意风痛得低声抽气声,道:“你确定你在上动得了吗?”
被戳到痛处的冷意风一窒,反驳道:“你大可以试试看!”
“你想加重伤势吗?”傅炽霁沉下脸,断然拒绝。在对方不满地闷哼声中,手往下移,魅惑人心的气音道:“还是,让我为你服务吧!”
再次翻身重新将冷意风压倒,覆上自己的唇。
夜的温度开始攀升,红色的蜡烛摇曳着火光,映照着床上重叠的身影。吟哦喘息声与音乐声交织,谱出一段春光无限的禁忌之曲。
过后,傅炽霁拥着冷意风,让对方贴着自己的胸静静聆听着他从急促到渐渐恢复正常的续声,道:“也许,你说的那些是对的!我会重新审视和他的关系,为你!”
骤然抬头,冷意风不确定地重复问道:“你说什么?”他没听错吧?霁的意思是愿意试着接受白天的自己吗?为了自己而去接受吗?
别过脸,傅炽霁不再言语,似乎是感觉到别扭。
好笑地看着傅炽霁,冷意风重新将脸贴近对方的胸,手环抱住对方,低声地回:“谢谢!霁!”
感觉对方拥着他的手紧了紧,傅炽霁低头看着冷意风,道:“起来!我给你擦药!”
翻身趴在被子上,冷意风将背上的伤露出,慵懒的声音透出浓浓的睡意,嘟哝着道:“药在桌上,你去拿!”他累死了,懒得动了!
看清那大片的红肿和腰部那道触目惊心的淤痕,傅炽霁眼中闪过一丝歉意,拿起桌上的药倒在手上,仔细而温柔地为冷意风揉开淤血。
如若放任自己再去敌视白天的自己,因吃醋不满而伤害到冷意风;总有一天会害他深爱着的人遍体磷伤。或许,他真的该重新认识白天的自己,为了这个默默承受了他的伤害的人。
拉起被子帮冷意风盖上,耳边听到他梦话般的呢喃声:“我要攻……”无声地笑起来,傅炽霁低头亲了亲他的头发,低声回:“对我,不可能!”
转身拾起地上的衣物穿上,离开!
清晨的曙光透过纱窗射进房间,光线刺眼,冷意风抬手挡在额前,缓缓张开眼,好一会儿才适应了亮度。
翻身坐起,才一扭动腰部便传来剧痛。昨夜的记忆回笼,冷意风不由地低咒一声,懊恼最后怎么会变成他成身下的那个?总有一天,他会在上的!暗自立誓,扶着腰走进浴室。
穿戴完毕,拎起扔在床边的书包准备上学的冷意风眼尖地发现在书包边的金框眼镜,顺手拾起。
颔首看着手上的眼镜,想起昨夜傅老师转变成霁时他随手摘除眼镜的情景。看来是忘记带回去了。只是,他不近视吗?
突然冒出的疑问让冷意风想起夜晚的霁似乎从没戴过眼镜,那他是怎么看清东西的?难道……?
带着疑惑将手中的眼镜往自己鼻梁上架上,一切如常。果然不出所料,傅老师根本没有近视,这只是平光眼镜。只是,没近视为什么要戴眼镜?
将眼镜收进书包,冷意风步出家门。为什么要戴眼镜?直接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从教室后门悄然,坐上自己的位置。发现班里的同学竟没一个人发现他的到来。教室似乎比平时更烘闹些,特别是女生指指点点地低声议论着。
冷意风顺着女生所指的方向看向讲台上的傅老师,依旧的白衬衣熨贴,头发一丝不苟,只是少了副眼镜。那深隧的瞳眸有种致命的魅惑光芒,不像夜晚的霁那样邪肆而危险。
但是,少了眼镜镜片阻挡下的双眸那么清澈而明亮,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看久了总感觉眼睛中有股旋涡将人吸入其中不可自拔。
“没想到傅老师不戴眼镜这么好看啊!”女生一赞叹着。
“是啊是啊!那双眼睛好深邃好迷人啊!”女生二一脸痴迷,手捧脸盯着讲台上的人犯花痴。
“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戴眼镜和不戴眼镜可以变化这么大呢?”女生三同样花痴地盯着傅炽霁。
冷意风将书包里的眼镜拿出来,突然有点明白傅炽霁为什么要戴眼镜了。他那内向而单纯的个性,是怕引起学生骚动才用眼镜遮盖自己的光芒吧!
果然下课铃一响,班里大多数女生哄地一下围住他不断地询问着。被学生围到有点不知所措的傅老师四处张望,眼光越过重重与教室最后面的冷意风交汇一起,眼中有点祈求帮忙的意味。
冷意风手指勾起桌上的眼镜晃了晃,笑意盎然地看到傅炽霁瞪大了眼,然后尴尬地别过头。昨夜的一切他是知道的,虽然是另一个人格所做的,可是依旧让他不知该怎么面对冷意风,
欣赏够傅炽霁的窘状,冷意风才慢慢踱步上前,推开几个女生,道:“傅老师,校长找你!”
“我马上过去!”朝冷意风投去感激的眼神,傅炽霁连忙离开。
目送傅炽霁脚步零乱的离开背影,耳边是女生们的聒噪声。冷意风蹙起眉头,转头目含冷意地扫了她们一眼:“吵死了!”
女生们倏地停止了所有议论,目露怯意地看着眼光不善的冷意风。再次扫视了所有人一眼,冷意风步出教室。还是赶紧找那个可爱的傅老师比较实在点。
跑了办公室,学校操场后的林荫道,心理咨询室,差点连男厕所都进去搜寻的冷意风原本就绷着的一张脸显得更加臭了。
到底去哪里了?
烦躁地爬爬头发,冷意风紧蹙着眉头游逛在校园里,眼睛不停地转动着那熟悉的身影。
“冷,冷同学!”背后传来的熟悉声音令冷意风倏地转身,看到手里拿着一瓶药的傅炽霁。
“你的腰伤还没好怎么能乱跑?我刚去医务室帮你再拿一瓶药过来,回医务室我帮你擦。”关心的语气,傅炽霁一心只记得冷意风的伤势。
边叨唠着边拉起冷意风往医务室走,忽视了那原本绷着脸的人在他的话语下逐渐柔和下来的神情。
原来是帮他拿药,怪不得四处没找到人。冷意风反手握住傅炽霁的手将他扯回怀中,拥抱住。
傅炽霁僵直了身体,仍旧无法习惯这样亲密的拥抱,想推开对方却怕又一次粗手粗脚害冷意风伤势加重,只好绷紧身上的肌肉僵直着任由冷意风抱着。
“老师,你再不放松我怕你会肌肉抽痉。”咧开嘴角,冷意风笑道。松开自己的手,退后一步。
“以后,不能再这样。学校人多,会影响到学生的。”傅炽霁松了口气,又立即严肃地加以拒绝。
“老师的意思是,学校外面就可以这样是吗?”冷意风反问,眼中是玩味的笑意。
傅炽霁连忙摆手,更加正经地拒绝道:“我们这种行为是不对的。无论在哪里都不可以。”
“哦!是这样!”了然地点点头,冷意风似受教般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语气一转,面露疑惑地问道:“可是昨晚老师也没拒绝我,难道是说:在床上就可以吗?”
果然此语一出,就见傅炽霁脸上一赧,眼睛不安地四处乱瞄不敢对上冷意风,结结巴巴地“这个……”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冷意风瞧着局促不安的人,眼中笑意更深,从口袋里摸出那副眼镜在傅炽霁眼前晃荡着,继续逗弄着道:“老师眼镜丢在我家忘拿了。其实,老师不戴眼镜的样子更赏心悦目!”
金丝框的眼镜每晃动一下都似乎在提醒着昨夜疯狂的一切,傅炽霁觉得脸更加火热起来,在冷意风促狭的眼光下,转身落慌而逃。
昨夜的一切令他感到罪恶,可是那身与心的结合是那么契合,犹如寻找到了心里曾遗失的最珍贵的部分,人终于完整无缺了。这样的感受令他也无法自欺期人,他确实爱上了他的学生——冷意风。
只是,始终无法坦然地接受和面对!这样一段禁忌之恋,唯有逃避方可让他正常地思索和工作。
“呃?”有点傻眼地看着逃跑的身影,冷意风无奈地摇摇头哑然失笑。看来是逗弄过头了。只是,能欣赏到这么傅老师那慌乱而可爱的样子仍旧让他开心不已。至少,将昨夜他由攻沦为受的不满情绪此刻一扫而空了。
慢慢踱步走向医务室,冷意风这次没打算去追,而选择了守株待兔!因为,他有伤在身;而傅老师的责任感和愧疚心,会让他不得不来帮他疗伤!
一口气跑回办公室,傅炽霁喘着气,习惯性地抬手欲扶扶眼镜,然手却落了空,眼镜忘记拿回来了。步进洗手间,打算洗洗脸清醒一下,赫然发现另一只手拿了瓶药,才发现忘记帮冷意风擦药了。
打开水龙头,手捧水拍打着脸,冰凉的水去除了脸上的躁热感。为什么每次对上这个学生都让他失去了该有的理智?在冷意风调笑的言行下,自己就像个涉世不深的孩子般什么都做不好!
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傅炽霁低喃地问道:“该怎么办?”茫然而不知所措。
“同性恋并不可耻,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他们也是追求着爱情,只是爱的对象是同性而已。爱情里,没有年龄性别之分。”骤然想起保罗说过的话,傅炽霁猛一激灵,手抓起药瓶往外走。
如果不将和冷意风的关系理清,不正视这段禁忌的感情,他难以正常工作和生活。只是,究竟该果断地截断这份不伦的羁绊还是接受呢?
医务室里的医生早被冷意风支开,躺在病床上闭眼假寐,等待‘兔子’自己撞上来。
“叩叩”两声,有礼谦虚的敲门方式。
冷意风勾勾嘴角,无声一笑,道:“进来!”
傅炽霁开门入内,眼角扫过躺在床上的冷意风,低声道:“我帮你擦药!”
靠近,坐到床沿,打开药瓶倒出药,仔细地揉擦着,眼光专注而平静却始终没有正眼地看冷意风一眼。
始终扭着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冷意风挑挑眉,心忖:难道还是生气刚刚自己的逗弄?
“老师!”
“嗯?”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应声,傅炽霁连头都没抬起来过。
“你在生气吗?”
“没有。”又一声平静的回答,手继续倒药继续擦药,注意力始终没有移开过他的背部。
再次挑挑眉,冷意风总算意识到傅炽霁的反常,像是故意忽视他的存在。正确地来说,傅老师只关注他的伤势,并不是他的人,感觉像医生对待病人。自己是他的责任,因为伤势是他造成的。除此外,再无别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