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晔已然有些不耐烦,他盘腿在桶里坐下,将萧然搁置在自己腿上,一手仍在萧然的小穴里,一手挪到前方撸着萧然的欲根。
萧然对情事青涩懵懂,被白晔几个来回便渐渐失去神智,后头的也慢慢软化,白晔趁机又伸了一根手指进去,两根指头在穴口做着扩张。温热的水随着白晔手臂的动作产生的小小水流进出着萧然的小穴,那种涌入退出的感觉没有上次欢爱的麻醉,一切清晰得让萧然难以接受。
这时白晔将他微微提高了一些,然后,他将他吻住,唇舌细细得挑拨着萧然剩下的清醒,萧然缓缓闭上眼感受着这样的亲昵,突然白晔身下一挺,有火烫猛地进入萧然的身体,疼痛得萧然就要惊呼,却全被白晔吻入口中。
萧然觉得自己被撕裂了,身下有温热溢出的感觉,不知是方才进入体内的温水,还是如他感觉到的那般是那里已经裂开。来不及再多想,白晔不再给他冷静的机会。
夜,才刚开始。
白晔终于沉沉睡去,趴在床上的萧然还睁着眼。
他浑身都在疼,可也同时浑身都觉得不舒服。身体里除了方才的余韵,还满是充实感;身上是萧然不用看也知道会有的痕迹,白晔的热情是用牙的啃咬和肉体的力量来体现的。
萧然无法入睡,即使身体叫嚣着疲惫根本不想动弹,他还是撑着爬了起来。一坐起,湿润从内流出,萧然一想起这是什么,不由得涨红了脸。
他随手披了件外袍想要下床,才站起,一阵刺痛外加晕眩。萧然咬咬牙,扶着床柱站稳了,将床上被弄脏了的被子扯起丢在地上,从一边的箱子里找出一条干净的被褥重新给白晔盖上。
他很想连床单都一起更换了,但实在没有力气,而且白晔已经入睡。
桶里的水早已冰凉,萧然拧了帕子耐着寒边打着哆嗦边略微擦拭了一番,这才重新躺回去准备睡一会。
白晔被萧然的动静惊醒,眯眼将萧然拦腰一勾压在怀中。“别吵,睡了。”
萧然僵硬着身子,等到白晔的呼吸再次平稳缓慢,这才缓缓叹气。他小心地抬起一只手,悬在白晔脸孔几寸处,就着虚空描画着白晔精致邪魅的脸。从他秀致的眉,到微微上挑的凤眼,挺直的鼻梁,稍显无情的薄唇。
一遍又一遍。
白晔白晔,会与我做如此亲昵之事,或许你同我一般,心中也是有我的,是么?
萧然终于耐不疲乏,陷入沉睡。
第二天还是萧然先起的床,如同往常一般给白晔准备了早膳。虽然动作幅度不能大,虽然走路比较不便,虽然腰很疼下身很难过,但萧然表现得似乎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白晔起床后靠在床上看书呆跑来叫自己起床,书呆的颊边和耳朵都红了,双眼虽力持镇定但总不自觉得会移开。
“呆子,身体没有不舒服么?”
萧然的整个脸于是都红了,垂了眼摇头。“还好,还好。”
那人扯着萧然的衣袖将他拉近,揽下他的脖子轻轻吻着萧然的唇,笑着感受这书呆立刻变得僵硬。
书呆就是书呆,光天化日之下这种亲昵的行径怕是他一辈子都无法适应吧。
不不,如果慢慢来,细心调教,终有一天萧然也会应对自如吧?
可是白晔想,自己会耐心到那一天?
笑着摇头,放开怀中的木头人,白晔大爷起床开始新的一天。
也都没有再提昨晚的事情,一切如同平常。
只是在看着白晔的时候,萧然的目光更柔和了,脸儿总会有些发热。
对萧然而言这样就够了,他们的关系总是见不得光的,即使心里有着彼此,也不过只能这样而已。
只能这样,这样也够了。
第十一章
日子还是这么过着,白晔偶尔会来住,住在萧然这边的时候往往会求欢,萧然总是选择默许。
萧然因为爱白晔,所以选择付出,而白晔呢?
萧然总觉得,白晔对自己也是有情谊的。对萧然而言做这种事,总是亲密的才会发生,不然白晔为何总是会留宿在他这儿呢?
为了这一份小小的甜蜜,萧然选择了背德,他宁愿在白晔离开后抱着琼花的牌位忏悔,也不会摇头拒绝白晔。
有一晚萧然抱着白晔,突然就在他耳边问了,白晔,白晔,你心中是否有我?
白晔怔了一下,笑,你说呢?
便低头封了萧然的嘴不再让他开口。
萧然心中说,那便是有我的?便笑得越发甜蜜,紧紧抱着白晔不愿放手。
可是白晔看不见,他正埋首在萧然的颈间热吻。
在人前,两人也还这样子,平淡得甚至有时张廷过来拜访也瞧不出什么不对劲。
萧然还是温和的,白晔还是目中无人的。
去年因张廷中举引起的一场送子入学小高峰也渐渐淡去,毕竟对大多数村里人而言能认得自己名字便成,想成个书生也得看自己长得像不像。何况到了务农的时节,忙着下地都还来不及,哪儿来的时间去浪费。
于是下午给村里孩子们上课的时间暂时取消,萧然除了早上去梧州城开学堂,空暇的时间多了许多。
得意楼的灿星某一天特意去了萧然的学堂找他,说上次的几幅字挂在楼里得了不少好评,问萧然能否再绘些画儿,价钱之类好商量。
萧然心想自己没事,人家又特意亲自上门来,便应了。如此一来一去,和灿星越发熟悉了起来。
其实萧然蛮喜欢灿星的,灿星的性子直爽甚至带了些泼辣,任性又爱撒娇,缠着萧然时萧然总觉得自己多了个爱娇的弟弟。
不过萧然从来不踏入得意楼,他斯文书生,终究某些事情上还是介意的。不过灿星也未曾真正请他去过,自从初识那回调笑一般邀请过一次后,再没提过。
他们每次都是约定在城里的哪座酒楼雅室,萧然拿了字画给灿星,灿星会请萧然用了饭再走。有时还会找萧然喝茶聊天。次数多了,见识过好几回城里的达官贵人甚至名门子弟来请灿星移座去他们那桌,灿星从不应,总能三言两语得哄了他们离去。
灿星是得意楼的红牌小倌,抱着他大腿求他垂青的,海了人去。
于是某天就见灿星喀喇喀喇嚼着个松子糖一边眼神哀怨。“萧然你说,怎么就只能见着这么些酒囊饭袋呢?”
因为他们有钱。萧然低头喝茶,不予置评。
“唉,”灿星眼神越发悲凄,一手却很色狼得勾起萧然的下巴。“萧哥,要不灿星从了你吧?灿星可最喜欢你这样的清秀书生。”
“萧然可没钱,养不活大少爷您。”因为熟悉了,不是白晔这样的关系,也不是张廷那般的师徒,萧然对灿星倒是更有一些朋友般的平常心,偶尔还会和灿星说笑。
灿星冷哼,一拂袖窝在椅子里以袖掩面装哭。“有钱的我看不上,我看上的又都没钱,世道怎会如此不公!”
萧然摸摸鼻子,听灿星抽抽噎噎半天终憋不住笑吱了一句。“我倒是觉得那是你眼光太差。”
灿星少爷怒了,后果很严重,萧然被逼着吃了好几粒松子糖。
萧然不爱甜食,几粒松子糖下去嘴里甜腻得难受,便喊了小二进来重新添了茶水。
那边灿星也终于撒完了气,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神秘。“萧然萧然,其实也不是没有我能看上的。楼里偶尔会来个男人,那真是神俊,我还从来没瞧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穿得体面出手也大方,而且没什么奇怪的嗜好。”
“哦?”听灿星说起恩客萧然有些不自在,不过也没拂了灿星的好兴致,给灿星的杯子也加了热水听他絮叨。
“真的萧然,我可没有骗你,我们楼里多少美人啊,谁见了那男人也都会赞一句。不过那人来得次数不多,最近几次点的都是我,萧然,你不知道那人……哎呀,我不说了我不说了,瞧你脸红的,我不说了就是!”灿星正陶醉,忽见萧然赤红的面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忙着摆手示意。
萧然咳了两声,又喝了口水定神,等脸上热度退去这才尽量镇定得开口:“算我多嘴吧,若是可能还是早点离开这种地方的好,终不是正经事情,你还小,以后终是要娶妻生子过日子的,哪能一辈子这么胡闹下去?”
“可我不喜欢女人啊,我只喜欢男人。”灿星一脸无辜,一手绞着自己的乌发一手在盘子里挑着甜豆。半响叹了口气,随手将方才挑出来的甜豆都丢了回去,脸上带了些萧索。“我懂你的意思,我也想找个人安定下来。我只喜欢男人,来惠顾我的也的确都是男人,可几个是真能把我当了真的?欢情薄,待得灿星老去时,现在跟着我打转的还会剩下几个?我只想找个真正待我好的男人,就算清贫我也甘愿,不求金山银山,只求一颗真心。可是萧然啊,来得意楼的,又有几个是捧着真心来的?真是矛盾,是不是?”
萧然伸手,拍了拍灿星的手背。“终会有的,终会有个人把你放在心上的。不管男人女人,总会有一人会把你当真的。”
若是以往,萧然对男人相爱这种事情肯定皱眉,可如今,他自己不也恋着个男人么,又有何颜面说他人不是?
灿星摇摇头,低头轻笑。“萧然,你这种正人君子,懂个屁。”
又是某天,张廷又来夜访。
陪着萧然喝了会茶在一边看萧然绘画,张廷犹豫了会,突然开口问:“先生,听人说,您最近和得意楼的灿星走得近?”
萧然点点头,一边在纸上重重勾勒下一笔。“有些吧,灿星最近老问我要字画。”
“先生,您以前不是从不出售的么,怎么灿星这边就成了破例?”张廷的语气里明显有着不解。
萧然想了想,放下毛笔挠头。“是啊,我现在还是反对的,不过灿星也就给个几文钱,他也有他的坚持。我给灿星作画,不过还是因为他对我的欣赏罢了,你想多了。”
张廷冷哼,像个别气的孩子。“灿星是得意楼的人,您和他走得贴近,就不怕别人背后说您什么?”
“清者自清,萧然和灿星清白得紧,也不惧人胡言乱语,若是要说什么,随意去说吧。”
“先生……先生不惧人言,可学生却不想听别人胡言乱语!”
萧然偏头想了想,有些愧疚得笑。“是了,若是因我而害你也被人指点,确实不好,真是抱歉翰文,是我考虑不周。”
张廷一口气几乎没回过来。他什么时候是因为这个在冒火了?他是见不得萧然和灿星那狐狸精走得这么近!
得意楼出来的都是祸水,灿星更是其中翘楚!
先生,先生就该是洁身自好的,是该遗世独立如白莲。或许自己无法接近是憾事,但张廷宁愿自己永远只能这么遥望先生也不愿意先生接近了个妖孽坠入红尘。
不过……张廷的眼中有疑惑。是灯光的关系么?许久不见先生,今天细细瞧来,怎么总觉得先生……妩媚了许多?
就仿佛一张白纸上突然多了几抹色彩,整个生动起来,眉目流转间都有了光彩。
不……张廷心中一慌,先生的这神情他曾经见过,见过的。
当年师母还在世时,每次提起师母时先生就是这么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不过又好像不太一样,当年的先生更多的是意气风发,是一种少年得志的骄傲。
而现在的先生,似乎更多的是一些……怎么说呢,魅惑?多了风情?
张廷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形容,只是觉得先生越发惑人,眼角眉梢间满是风情。
“翰文,你怎么脸这么红?”关切的温热的手背贴上他的额头,张廷一抬眼,看见的便是先生关切的眼神和唇边还噙着的浅笑。张廷只觉得自己心跳快了好几分,整个说话都无法利索。
“啊?咳咳,没什么没什么……先、先生您……”张廷一拧自己的大腿肉,终于算是冷静了下来。“先生,天色已晚,学生不打扰您休息,这就告辞。”
张廷不敢想象这么两人单独灯下朦胧下去,一会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忙寻了个理由匆匆和萧然道别后出门。
走到半路,张廷突然脚下一顿。
那么是谁呢?是谁引出了先生那些别样的风情?
日子慢慢得过着,某次白烨来了又离开,不过这次将萧然折腾得有点迷糊,等下午回了家才想起砚台前天给白烨不小心砸了,自己忘了买。
萧然给折腾得很累,于是决定再进城一回,买了笔和砚台后就随便吃点面食当晚饭。
萧然想得很美好,可惜吃了面准备回家,一出店铺门就是倾盆大雨,将萧然淋了个透心凉。
萧然躲在一边店铺的屋檐下躲雨,这雨却是和萧然对上了,整整从黄昏下到天色全暗人家店铺的灯笼都挂起,还不见收势。
萧然蹲在墙角,看着匆匆来去的路人发呆。怎么办?这雨再这么落下去,他可是要怎么出城回家呢?
突然有个从他面前经过的又倒了回来,撑着伞站在他面前半天后笑着和他招呼。“哟,这不是萧公子么?在避雨?”
萧然眯着眼想了半天才记起,这年轻人是灿星的下人,以前他和灿星一起去吃饭时常能看见他陪侍一边。于是站起身对来人欠了下身。“你好。”
那人笑了。“萧公子客气了……您看您浑身湿透的,要不先去我们得意楼坐一坐换一身衣服?可别着凉了。”
萧然摇摇头。“不用麻烦了,我等雨停了就好。”
“公子说笑呢,这雨势瞧着就还要好一会,您看您脸色都苍白了,再下去小心着凉!”那大孩子伸手就想去拉萧然,让萧然避开。
“终不好,还是算了……”萧然摇摇头。虽说这主意不错,但如果得意楼只是普通的酒楼茶肆他也或许就点头应了,可惜得意楼的招牌实在太响亮。
和一个小倌做朋友是一件事情,但如果踏进了这种风流场所,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那大孩子虽然年轻但毕竟是得意楼出来的,识人脸色早已练就,这么一看萧然有些尴尬的样子便笑了。“公子若是介意,我可以领公子从我们下人进出的后门进去,那边人少,不会有人看见公子。只是后门都是靠近些堆放杂物和厨房还有我们下人住的地方,可能味道不会很好闻,需要公子将就一下了。”
萧然想了想,终于耐不住寒冷,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小哥了。”
“呵呵,您是我家公子的朋友,这点小事是该我们做的,您不要和我客气了。萧公子这边请。”
第十二章
后门果然比不得正门,只孤零零一盏灯笼挂着。那孩子敲了好几下,才有人过来给他们开了门,然后急急忙忙又走开。
走了几步忽然觉得不对,转身眯起眼细细打量着一身湿透的萧然半天,走上前几步。“这是谁?空言,难道是你恩客不成?”
一边说,一边笑得有点淫荡,打量萧然的眼光也有些不以为然。
得意楼吗,走不起前门的也不是没有,瞧这书生打扮的公子长得眉清目秀,难怪空言这小孩子都春心大动。
“呵呵空言,你可要看紧点,这么漂亮的公子要是让几位主子看见了,怕是倒贴也愿意伺候一晚上,到时候可就轮不到你空言了。”
萧然听得脸涨得通红,转身就要往外走,被那叫空言的孩子一把拉住。“二狗子,给我把你的狗嘴洗洗干净再出来说话!这是灿星公子特意请来的先生,来给他房里的字画重新装裱。你现在说的这些话,是瞧不起我空言,还是看不起灿星公子?”
那男人的脸色立刻难看,一边退到了一旁一边还能听见他在嘀咕什么“骚货”、“狗仗人势”之类的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