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祭——默那珂

“啊？什么……交欢？墨哥哥，你是说，这样不对？”

“当然不对！男人怎么可以被男人压呢，你看他的样子多下键啊！”

“可是……韵哥哥哭了……不要，墨哥哥你先让他们停下来，别撞他了……呜呜……”小孩儿半恐怖半沮丧的哭出来。

他最崇拜的那个哥哥，弹琴作诗，衣袂飘飘，却……被说成下键，是这样的么？

“小叶子我们不管他，你陪我去夜市好不好，我听说你特别喜欢面人儿呢。上次有人禀告说西市有个做面人儿的，做的李白特别好看，你要不要？”

“真的？”

“嗯，我保证你喜欢！”

“那……好吧，不过墨哥哥，你别让他们欺负韵哥哥。我过去跟韵哥哥说一句话行么？”

“别过去，他正开心着呢，别打扰他。我们去买面人儿，还有糖葫芦。对了，听说还开了家书馆呢，有绝版的《庄子》！”

“真的！？走，我们去买那个《庄子》！”

“好，小叶子真乖。”

小孩儿的注意力被《庄子》整个吸引了过来，又因为听到叶墨说温韵正在享受，就理所当然的相信了。

叶墨拉着小孩儿软绵绵的小手，带着胜利的微笑离开。

而温韵却在血泪中昏了过去。

第三章：劫（下）

当天晚上小叶子跟在叶墨后面逛遍了东西两个夜市，买了一堆的好吃好玩，再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夜深了。老王爷看到叶墨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忙着把太子请进来，收拾了一间最宽敞的卧室，却被叶墨恭敬的拒绝。

“皇叔，我要跟小叶子住一间！”

“诶？他的卧室小……”

“没事，我喜欢和小叶子住一间，可以么？”

叶墨明知故问着。

“当然当然！”

小叶子一个猛子扎进自己的大床，没来得及脱衣服就睡了过去。一旁的仆役走过来想帮小少爷脱下外衣，却被叶墨阻止。

叶墨呵退众人，关上房门，静悄悄的走到床边，看着小孩儿沉静的睡颜，轻轻俯身吻了上去。

着魔一般的，叶墨知道自己喜欢这个弟弟，很喜欢很喜欢，恨不得天天都让他进宫陪自己玩。在听说他常常到一个小倌馆里去之后，几乎是嫉妒心作祟的，恨恨的一定要除掉那个讨厌的小倌

——于是，才有了今天发生在温韵身上的事情。

那一个晚上，少年抱着睡的迷糊的小孩儿笑着进入梦乡。稚嫩的心里都是在幻想日后登基大典给小叶子戴上凤冠霞帔的样子，一定，美不胜收。

可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还不懂感情并不只是抢夺。

其实这感情，从开始就是错。

第二天一大早，叶墨轻手轻脚的穿戴好进宫，小叶子大敞着双腿双手，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揉着惺忪的睡眼，从迷糊里挣扎出来的小孩儿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蔷薇祭》。

七手八脚的套上衣服，8岁的小孩儿对“腰带”和“发带”还分不太清，鞋子也穿反了。推倒一旁想要为自己洗漱的下人，小叶子一溜烟跑进了三哥的小院。

“三哥三哥，你带我去韵哥哥那儿，快点快点……”

人未至，声先到。小孩儿一蹦一跳的跑进门，叶琦正在练剑。

英气逼人的少年，剑锋所指，寒气蔓延。

“三哥三哥……”

小叶子站在一边看三哥收剑，虽然觉得煞是好看却并没有去拿那把剑的意思。蹦跶着过去拉三哥出门。

“去找韵哥哥，好不好？”

“喂……”叶琦被小孩儿拉住衣角，脚也被踩了两下，皱着眉头无语的看着自己这个闹腾的弟弟。

“不管，去找韵哥哥……”

小孩儿作势就要打滚，叶琦皱着眉头看着，思索着该用什么话打退小孩儿一定要去见温韵的想法。

早上，太子叶墨临回宫之前，特意来叮嘱，以后不许小叶子再去找温韵。虽然原因叶琦并不十分清楚，但也多少猜到可能跟皇家声誉有关。

小孩儿现在才8岁，还不懂那些，再大一点，难免被人说闲话的吧。

叶琦放下剑，拉着叶瑛的小手，蹲下把小孩儿揽过来。

“听话，今天爹爹有安排，不许你出门。”

“什么安排？不管，我就去就去，你不带我去，我让应宝儿带我去！”

“小叶子，不许调皮。”

“哼！”

小孩儿并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叶琦只好一把抄起小孩，紧紧的搂在怀里，向小孩儿的小院走过去。

“哐当”一声，叶琦丝毫没有犹豫的把小孩儿锁在了屋里，任由小孩儿在屋子里踢打吵闹。

“今天在屋里温习论语，下午爹爹来考你，要是默不出来小心屁股！”

“才不要，破论语！臭三哥，坏三哥！我要跟娘告状，你小心你屁股！！哼，我要找人撞你！！”

叶琦完全没听懂小孩儿在嚷嚷什么，叮嘱了下人几句就离开了。

小叶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照平时可没人敢关他的，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之前挖好的地道之类神奇的东西。满屋子里大吵大闹，外面的人完全没有要把小孩儿放出去的意思，任由小孩儿把腰带系了一脑袋一脖子。

折腾累了，小叶子倚在门口耷拉着眼，穿反了的鞋磨的脚生疼，恶狠狠的踢掉。

鞋子被踢的老远，到了门的另一边。突然小叶子看到那里有个洞。

洞口小小的，小孩儿趴下，把脑袋伸出去，小院里没有人，壮了壮胆又向前爬了两下，一下子卡在了洞口上。

进不能进，退不能退，8岁的小孩儿哪遇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最先听见小孩儿声音的还是叶琦，一步踏进来，就看见小孩儿卡在那个专为之前养的那只小京巴而挖的小门里，大声哭嚎着。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又怕把小叶子卡疼了，又不敢找别人来。一点点把小孩儿拽出来，还没来得及安慰就看见小孩儿哭花了的小脸。

“好好，别哭了，我带你去找温韵，不过你得听话，见一面就回来。”

“嗯！”

小孩儿马上停止了哭泣，变魔术一般露出笑颜，揪着三哥的衣袖一蹦一跳的跑出院子。

京城的七月，最热的时候，叶琦被小叶子拽着抄小路直奔小倌馆，然后在门口又被扔到一边。

“好了，三哥，到了，你回去吧！”

“我带你上去吧，跟温韵聊两句就回来，之前说好要听话的。”

“不要，你回去，不要你跟着。我要跟韵哥哥学琴呢，韵哥哥弹琴是要收钱的，你带钱了么？”

叶琦翻了个白眼，这个小家伙有的是办法把自己轰走，这样急急忙忙的出来怎么可能带钱。而且，照理讲，温韵教琴，叶琦旁听，怎么说也不会要钱，可是道理明显跟小叶子讲不通。

“那，你没带钱，你回家拿钱！不管不管，你要是来听琴不给韵哥哥钱我就不让你听！”

小叶子一边推着叶琦的大腿一边嚷嚷着，把叶琦弄得不知所措。

正在这个时候，楼上窗前传来温韵的声音：“是小少爷么？叶三少爷，您放心让他上来吧，温韵是清倌，自不会带坏小少爷的……”

叶琦抬头，正对上斜上角温韵的笑颜，讪笑一下。

“呃，韵……韵相公不用妄自菲薄，我只是担心他给你添麻烦。”

“怎么会呢？小少爷，来学《蔷薇祭》么？”

“嗯！”

小叶子一蹦三跳跑上楼，叶琦站在楼下向温韵抱了抱拳，转头回家。

小东西说一不二的，要是真的没钱，硬闯温韵的房间，一定会被哭闹。索性回去带些钱来，再把小孩儿带回去，谅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

第四章：杀（上）

温韵倚靠在床头，看着男孩儿高兴的步进。

“小少爷，早。”

“韵哥哥早，今天我要学《蔷薇祭》，你教我好不好？”

“小少爷，今天我们来学一些别的。”

温韵柔和的对小叶子招手，把小孩儿叫到自己身边，拉到床边坐好。手，缓缓的摸上白嫩的脖颈，触到的皮肤是一片滑嫩。

心里在复杂的斗争着，昨日的那些侮辱和疼痛，明明不是这个孩子的错。

可错，又在谁？

被压在男人身下蹂躏侮辱，是13岁来到这馆里之后看过最多的事情。那些哭着喊着求饶的男孩儿，最终沦落成媚笑的男妓，也不过一两个月的事情……

而如今，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一切，自己也将和他们一样么？

为什么？就因为自己被这个小孩儿喜欢、被他当做老师，就要受到这样的对待么？身下的伤口依然在尖锐的疼，昨天这个孩子被叶墨轻巧的用一本《庄子》骗走的一幕还近在眼前，所有一切都在叫嚣着伤害。

要毁了这孩子，一定要！

温韵解开被男孩儿胡乱系在头发上的带子，刚刚及肩的发顽皮的散落，小叶子好奇的看着他的韵哥哥，任由男人对自己面颊的爱抚。

“韵哥哥，这是学什么？束发么？爹爹说我还没到盘髻的年龄呢～”

“是么？那小叶子跟韵哥哥说说，平时你不用学习的时候会做什么呢？”

“诶？不学习的时候么？看三哥练剑！三哥舞剑特别好看的！”

“三哥么？三少爷也有十八岁了吧，怎么不见婚配？日日陪着你玩，难不成你们家人个个都存着龌龊的心思么？”

“韵哥哥，什么是婚配？我家人怎么龌龊？龌龊……是什么意思啊……”

八岁的孩子，知道的词语着实有限，而今天的温韵，与往常不同，让小叶子有点害怕。

稍稍退了一步，小孩儿又想起好玩的事，看着温韵咧了嘴。

“韵哥哥，昨天在宫里，太傅跟我和墨哥哥讲周王勤政的故事来着，还有褒姒乱国……太傅说褒姒是妖女，什么是妖女？”小孩儿瞪着黑亮的眼睛，“还说武则天养男宠，什么是男宠？墨哥哥说，男宠最恶心了，我都不明白的，韵哥哥给我讲讲好么？”

温韵放在小孩儿头顶的手猛然一抖。

呵，男宠就恶心了么？那男妓呢？

……那我呢？

狠狠心拉过小孩儿，解开小孩儿随意系在一起的衣带。夏天的薄衣，丝一般的触感在温韵手里却像是燎原的火。

这样违禁的事，这样可爱的孩子……温韵颤抖着手，脑海里一幕幕都是小叶子5岁以来跟在自己身边学琴念诗的样子，天真烂漫，不受污染，一双黑亮的眼睛，总是好奇又童真。

如果，破坏掉……

温韵一把撕开小孩儿的衣服，丝质的外衫应声而裂，露出男孩儿雪白的上身。

“呀，韵哥哥你干嘛啊，还不到沐浴的时候，刚上午。”

小孩儿往后又退了一步，瞪大了无辜的双眼看着跟往常完全不一样的温韵。

此刻的温韵血红着双眼，带着极度危险的气息，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拉住小孩儿的手按在床边。

“我让你知道什么是男宠！”

温韵疯了一样的解开亵衣，露出并未反映的分身，向小孩儿嘴边塞过去。

“不要，这是做什么啊，讨厌！韵哥哥你干嘛啊……”

小孩儿不断挣扎着，稚嫩的双手双脚没有目的的踢打，而温韵拼出全身最后一丝气力，狂暴的压制着男孩儿，还是把自己毫无反应的分身塞进了男孩儿嘴里。

“呕……咳咳、咳……”

男孩儿干呕着，眼角被呛出眼泪，八岁的孩子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好用眼泪解决问题。

温韵依然进出着，在异样温暖的口腔渐渐胀大，野兽一般的行径让一直温和的人得到了欺凌的快感。丝毫不顾忌身下男孩儿的哭泣，温韵最后竟把体夜洒在了男孩儿唇边。

门外传来叶夫人和老保的声音，一个温婉优雅、一个谄媚世俗，透过窗棂传进温韵的耳朵里，炸醒了依然迷醉的人。

“小、小叶子……”

“呜呜呜呜……”小孩儿迷糊的哭着，苦咸的液体有些微流进嘴里，干呕恶心的感觉还在从胃里翻上来。

来不及再多说什么，老保已经推门而入，随着老保一起鱼贯进门的除了叶夫人还有叶琦和太子叶墨。

叶夫人第一个看到房间内的情况，衣衫不整的小孩儿跪坐在床边，一脸的眼泪；一旁的少年狼狈的遮挡着身体，却难掩高潮过后的红晕。

“温韵！”叶琦大喊了一声，马上抽出从不离身的剑指向少年。

一边是剑拔弩张、一边是叶夫人满面怒容走到小孩儿身边，替小孩儿擦掉一脸的污垢，缓缓抱起。

“把这个下三滥的贱人带回府里，让老爷处置。”

冷冷抛下一句话，叶夫人再没说什么，吃力的抱着男孩儿离开。

从被母亲抱走，小叶子就没再哭泣，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袖，八岁的孩子已经不太习惯母亲的怀抱，换上轿子的时候自己乖乖的就坐到了一边。

过了一会儿，小叶子看着母亲发怒的表情，怯怯的问道。

“娘亲，韵哥哥今天怎么了？他……”

“小叶子放心，王爷一定会好好处置他的！”

小孩儿又看了一眼，还是不明白母亲的意思，虽然自己也觉得是被欺负了，可是要爹爹怎么处置呢？

一路再无言。

回到王府，母亲先是吩咐人打来了洗澡水，拿来了云南进贡的上好香薰。从6岁之后就很少有母亲亲自为自己洗澡的时候了，所以小叶子缩在大大的浴缸里享受着母亲的爱抚，一直咯咯的笑个不停。

七八岁的孩子，本就是转头就忘的性格，再加上小叶子，天生的豁然性子，已经把刚刚在温韵那里受的委屈忘了个光。

洗好澡，换上一身郑而重之的礼服，小叶子叼着一个小笼包，拍着吃的饱饱的肚子跟着母亲一起到了议事厅。

议事厅，平时小叶子是不会来的，毕竟是大人议事的地方。或者偶尔是爹爹罚三哥悔过也是在这里，每到那个时候，小叶子就会偷着来给三哥送包子。今天来，小叶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口咽下香喷喷的灌汤小笼包，又吮了吮手指，小孩儿一只胳膊被拉着，一只胳膊晃荡着走进大厅。正想好奇的问一句，就看见衣衫不整的温韵跪在厅前。

“韵……哥哥？”小孩儿想走过去仔细辨认，却被母亲拽回了身边，扭头疑惑的看了母亲一眼，又想起上午在小倌馆被温韵欺负的事情，撅起嘴绕过了温韵。

随着母亲走到主位，坐在爹爹腿上，小孩儿打了个打哈欠，包子的香味随着饱嗝一起飘出。定国公叶城听见小小的饱嗝笑着揪了一下小孩儿的鼻子，又转向大厅。

“太子殿下、各位亲朋，在厅下跪着的这个人是欢馆的温韵，想必大家也听说过。老夫愚钝，一直以为小叶子尊敬他，能从他那儿学点东西，就对小叶子不加管束，任由犬子流连男昌馆。昨日太子殿下把小叶子接回来，同时向老夫说明，原来近日这位温韵相公一直在借着偶尔教小儿弹琴念书的机会从小儿这里窃取钱财，甚至将男昌馆里一下下三滥的东西教予小儿。”

叶城顿了顿，看到太子一脸的严肃，又转头看向叶琦，继续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