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没过一会就送来了,穆倾拒绝了包厢公主的暗示又把他给请出去了,四个男人就在包厢里开喝了,但其余三个都存着看穆倾笑话的心思,所以看穆倾喝的慢,他们也不敢喝快。生怕喝高了错过好戏。
四个人每人一瓶黑啤下肚,刚想说点什么,一抬头,那穆倾小朋友小脸就酡红一片了,那三人耍坏心眼了,开始套话。先开口的是四郎,他一屁股凑到穆倾身边,酒瓶子跟穆倾碰了一下,问道:“太君,你消失了那么长时间,究竟去哪了啊,我们都想死你了。”
穆倾现在神志有点不清醒,瞧着人都是两个的,就伸出两爪子一把按住他的头,刚想开口说话,就一个酒嗝打人家脸上去了,然后就呵呵笑了起来,笑了一会,突然不笑了,眼神清明吐字清晰地说:“知道黑手党的发源地么?西西里!那是一个罪恶的天堂,是一个欲望的都市,伟大的军事家拿破仑曾经指着西西里说……嗝!”又一个酒嗝,喷在了四郎同学的脸上,然后就倒了,趴在他身上,叽里咕噜地喊了一句话。那话不长,但他喊得那么煞有其事地,应该不是什么鸟语之类的,刚好包厢公主推门进来送果盘,被那句话吓得手一哆嗦,随即稳了稳心神,把东西放下就赶紧退了出去。
那边的三个人知道穆倾过会就得上演全武行了,但还不死心,那叫长江的貌似憨厚的孩子一屁股顶开四郎同学,抱着穆倾开始哄:“穆倾啊,这次出去有碰到漂亮姐姐么?有没有做啥不应该做的事啊?”这才是最奸邪最狡猾的啊,竟然妄图骑到老大头上,你以为喝醉的小猫就不咬人了么?
穆倾立即爬起来,挺直腰杆喊道:“没有,乔最乖了,从不做坏事的!”
那三人被他这样子逗乐了,也就没去关注那qiao究竟是啥玩意了。
蚊子瞧他们逗人逗得挺开心,也不甘寂寞了,伸着头凑到他面前问道:“那你告诉哥哥,你最喜欢做什么啊?”
穆倾突地抬头盯着他,眼神清明纯澈,表情宁静到诡异,完全不像一个醉酒的人,然后大滴大滴的眼泪就不断地从眼眶里冒出来,整个人安静的像是,怎么说呢,心都死掉的样子。
那三人慌了,这步骤不对啊,不是应该先脱衣服再哭么,怎么能省掉第一步呢,而且,这哭的也不正常啊,什么话都不说,什么动作都不给,什么表情也没有,这是怎么了这是,那四郎一把踢开蚊子,抱着他慢慢地哄:“不哭不哭啊,受啥委屈了你就说,我帮你揍死他。”
穆倾一把推开他,大踏步地走出去,那三人也赶紧跟了出去。走到门口,被人拦住了,因为他们还没付账呢。穆倾明显不在状态中,只顾着流泪,啥反应也没有,蚊子他们围着他,掏出全部的钱,但也还是凑不齐,那两瓶康帝可得小几十万呢。三人刚想打电话求救,那穆倾开始有反应了——脱衣服,把身上的白衬衫从中间一拉,扣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然后再迅雷不及掩耳地把上衫给甩了出去。
这会总算回到主程序了,但环境不对啊,你被人正堵在大门口要债呢,这算什么?赤果果的挑衅啊!那群小保安怒了,吃霸王餐还有理了还,咱这是什么地,在这你都敢嚣张,于是逼上前团团围住他们。那蚊子长江满头汗,两人绞着手将穆倾给抱紧了,四郎同学拿着个手机到处找人,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穆倾?”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后面响起,然后一个人走了过来,先看了看包围中的几人,又喊了一声“穆倾!”
穆倾没理他,他现在表情还是呆滞的,但四郎他们三个却是跟碰到救星似的满脸激动。
四郎同学扑上去,一把抓住来人的手,“他是穆倾没错,但他喝醉了,现在不在服务区。”
来人点点头表示了解,“我是云莱,跟他碰过几次面,你们是他的朋友吧!出了什么事了吗?”
四郎同学激动地点头:“兄弟,你可一定要救我们啊。”
“我们会永远记着你的大恩大德的。”另两个人齐声喊道,那眼神真挚淳朴的让人以为回到了上世纪。
云莱汗,走过去跟那个领头的人交涉了一下,然后掏出一张卡,没一会,几人就被人家给毕恭毕敬地送出来了。
蚊子长江两人还在抱着穆倾,四郎对云莱一脸真挚地说:“今天真的很谢谢你,要不是你,咱们估计今天得横着出来了,你的钱我们明天就还你。”那边那两正常人也在微笑点头,倒是显得正常了许多。
云莱也没跟他们客套,将手上的两瓶酒递给他们,笑着说道:“几十万的酒还一口都没喝呢,你们带回去吧。”
四郎将酒接过去,挥手要跟他再见,却见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走过去,披在了穆倾身上,对蚊子他们问道:“穆倾还没成年吧,怎么混进去的?”这话说的太熟稔了,但他们这三大神经的却没注意到,那蚊子说:“我们出门都带学生证的。”
云莱微笑,“哦,原来是这样啊,下次我也试试,这大晚上还是挺冷的,你们照顾好他。我先进去了,再见。”
那三人跟他挥了挥手,就拦了辆出租走人了。
云莱又走回金碧辉煌,进了二楼的一个包间。
包厢里有三个男人,月牙的封瑾与Jeason,还有一个外国人。封瑾与那个外国人在他进来的时候正在拼酒,而Jeason则坐在角落里抽烟。封瑾瞧见是他,打了个招呼,问道:“阿莱,你不是去上个厕所么,怎么到现在?”
云莱微笑道:“本来是去上厕所的,但出来的时候碰到了几个熟识的学长,我看他们似乎出了一点麻烦,就上去顺手帮了一下,怎么,败坏你们兴致了?”
那个外国人一把搂过他的肩膀,大着舌头说道道:“云,你出去了一会,瑾就没兴致陪我喝酒了,Jeason还出去找你了,不过没一会就回来了,一直坐在角落抽烟,嗝……呵呵,还是你最好了。”
“哦,那他出去找我的时候我应该在外面送他们吧!”云莱不着痕迹地摆脱那个酒鬼的拥抱,走到Jeason那边说:“抱歉啊,总监。”
Jeason声音很平淡地开口:“不用向我报备,你有你的自由。”
这话说得实在生硬,云莱歉意地笑笑,把面前的酒杯端起来向他举了举,再仰头一饮而尽,算是道歉,Jeason也示意性地喝了一口,然后云莱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在陪封瑾和那个外国人,几个人笑笑闹闹一直到深夜十二点。封瑾送那个外国客户去了宾馆,而Jeason却是送云莱回了他在学校外租的那个公寓。云莱推开车门向他告别,却被他拉住了手,Jeason眼神灼灼地盯着他:“那个少年是谁?”
云莱几不可见地皱眉,淡笑道:“只是一个认识的学长罢了,交谈过几次,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小云,你回来了!”一个欢呼雀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然后一个人就快速地跑过来从后面扑在了他的背上,笑得一脸灿烂,然后,顺着云莱的手臂看到另外一只手:“咦,这位是谁?”
云莱面部僵硬地转头看着那个应该酒醉躺在宿舍的学长大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Jeason脸黑了又黑,啪地一下甩掉他的手,再砰地一声摔上车门,呼啸而去。
穆倾还眨着那双水灵的大眼睛:“这人好没礼貌啊,人家问他话他竟然不回答,好讨厌啊!”
云莱想仰天长啸,子啊,带我走吧。
第十九章:金屋藏“娇”
世纪樟园,某精装小公寓。
客厅,云莱大刀立马地做在沙发上,看着某个不请自来的人跟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似的这儿看看那儿摸摸,嘴里还一边啧啧有词:“小云啊,真看不出来你还是资产阶级精英一派。这房子装的不错,简约利落的欧美风,我喜欢。”
“啧啧,腐朽啊罪恶啊,瞧瞧这流理台,法国原产的吧,瞧瞧这窗帘,英国手工的吧,这杯子,施华洛世奇的吧,tnnd,这毛巾竟然还是范思哲的,小云啊,你可得记着你是根红苗正的共产主义新一代啊,千万别被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给攻陷了啊。啊……极品莲瓣兰,这,这,就是为我而生的啊……啊!”最后一个是突然被人给暴力对待的惊呼。
云莱将人扔他对面的沙发上,揉揉太阳穴。这一晚上,他快被这个看似天真纯洁实则邪恶狡诈的人给弄疯了。
“说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别说你是来还钱的!”
一转头,却看到他正捧着茶几上的杯子在把玩,若有所思地说道:
“纤白细腻的法兰瓷,繁复华丽的宫廷图案,巧夺天工的镶嵌工艺,勘称极品的铺色手法。这一套茶具,不说在中国,就算是欧洲,那也是上流社会而且是贵族家庭才有的东西。”
穆倾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很好奇,究竟是谁这么大手笔,将这一套顶尖行头放在这不足七十坪的公寓里。”
云莱再怎么惊才绝艳那也是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刚刚穆倾在一边叽叽喳喳,云莱也只是在心里感叹一声:哦,原来这些东西这么贵重啊,面上却是云淡风轻地很。但刚刚穆倾轻声说的那些话,却是让他的心咯噔一下,那套不起眼的杯子,原来不是贵重,而是贵族的代名词啊。
而刚刚穆倾说那些勘称奢侈品的名牌,再贵重与你也是一个等级的,好像只要努力了,就有得到的机会。
法兰瓷?他听都没听过,但看穆倾的神态就可以知道那不是你这个世界的东西,那个世界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可能究其一辈子,你都触碰不到他的边缘。就像是蚂蚁,看到的永远都是二维世界的东西。
“云莱?云莱?”有人在轻轻晃他,云莱抬起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无意识地抬起手在他的头上摸了一下。这一下子,熟悉的感觉全回来的。
穆倾松开手,窝回他对面的沙发上,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云莱低下头,拿那套法兰瓷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说道:“这房子是我们公司老总帮我租的,说是他朋友的,那个朋友去美国留学了,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就先给我住,每月除了水电气费,交一千五的房租。我看着这地段挺好而且房子确实漂亮,就一咬牙租下来了。”
穆倾含着杯子嗤笑,“还一咬牙?就算是以一万拿到手,我每天躺在这睡觉都会笑醒的。”
云莱斜睥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所以说啊,谁才是真正的拿着共产主义的资产睡着资本主义的温床的根歪苗黑的新一代呢?”
穆倾看他一眼,突地扔下杯子光着脚丫子在地上狂奔。云莱反应过来,在后面甩开丫子狂撵,气急败坏地喊道:“穆倾,你丫地别在我的地盘耍流氓。”
无奈,房子实在太小,穆倾已经三两步跨进了他的卧室,一下子蹦到床上,来回地滚了那么几圈然后大字摊开,闭着眼睛,不动了。
云莱气得直喘气,死命拉他都拉不动,再看看光洁的被单上那刚印上去的几个淡淡的脚印子,无力地摊在他身上,哼哼:“死小鬼,心眼还真多,床就施舍给你一晚好了。去,洗澡去!”
穆倾还是闭着眼睛装死,云莱在他额头狠命地敲了一下,自个出去了。
第二天,两人一起起来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早餐,然后就一起坐着公交往学校赶。
赶到自个教室,刚好打上课铃。一坐上座位,那三个人就凑了过来:“怎么样,老大,钱还给人家了吗?”
纳尼?穆倾呆了一秒,然后镇定自若地回答:“没有。”昨天光顾着装13了,哪有空想那个。
“那你去干嘛了,你不是说知道人家住在哪吗?”三人一起鄙视他。
穆倾闭着眼睛说瞎话:“捉奸在床。”
“啊?”三人齐声惊呼,引来前面老师怒目。缩回头,三人头靠的更近了,也不去问穆倾了,直接脑补如下:
“怪不得老大要去喝酒呢,原来是去疗情伤啊!”
“难怪老大把我们拉去那么高档的酒吧呢,原来情郎在那花天酒地啊!”
“唉,昨天老大哭的我都慌了,原来老大也是痴情人,那人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我看不见得吧,我想那人对老大应该是有情的吧,这又送酒又送衣服的,不像是狠心的人!”
“那可不一定,他不是把我们送到门口就又回去了嘛,里面肯定是哪个狐狸精!”
“老大好可怜哦,昨天那种情况下,还坚定着找上门去,要我,直接甩了算了!”
“哦呵呵呵呵,老大昨天可是又在那过了一宿,说不定已经又被拿下了呢!”
“老大多骄傲的一人啊,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嗯,这句话还有点靠谱,“老大肯定是甩了那男的和小三一巴掌,然后在街上流浪了一夜!”放屁!
“嗳,真有可能哦,你看老大憔悴的,连话都不跟我们说了!”那是我睡眠不足。
狗腿一号:“balabalabalabala……”
狗腿二号:“jigujigujigujigu……”
狗头军师:“あかきちすてへふみゆへもよ……”
太君总结如下:嗯,果然军师大人更加有智慧一点啊。
下课铃声响了,穆倾从桌子上爬起来,施施然往外走。
后面三人齐声呼唤:“老大,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穆倾伸出右手比了个v,头也不回地说道:“放心,我去把小三打跑,把你们嫂子抢回来。”
唉,宝贝,跟他们三混一块果然智商会下降的啊!
说去找人就去找人,绝不二话。穆倾打了个电话,知道他今天课上完了,现在估计在赶往公司的路上,就从他哥那把那辆拉风的黄色兰博基尼给开过来了,直奔他们公司而去。
巧的是,在地下车库的时候竟然偶遇了那位昨天送云莱回去的人,已经看中一个车位要去停车了。穆倾装不认识他,呼地一声从他那奔驰旁超过去,抢先占了那个位。
Jeason当时眼神就完全沉下去了,脸色冰寒的媲美锅底。不过再看过去,他也看出来了那辆车不好惹,那车牌更是不好惹,挂的竟然是军政委和市委双牌照,那牛逼哄哄的架势大有撞死你没商量的狠决。
然后,更让人吐血的事情出现了,从车上下来一个少年,手里晃着个钥匙圈,一摇十八晃地用高高在上的眼神把这给扫了个遍,而那个少年,竟然就是昨晚守在云莱家门口的那个。虽然只是就着路灯看了一眼,但,那张脸,他是死也不会忘记的。
然后,两人一起进了电梯,谁都没搭理谁。电梯在一路上停靠的时候,那少年立马文静乖巧地站在他身后半步,而Jeason的脸却一路黑到底,让所有想乘电梯的人看见这张脸就立即不自在地把目光移向别处,脚步自动向后半米。当然,总监身后那个漂亮文静的少年,他们还是看到了的。但是,电梯门一关上,那少年就跟变脸似的换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那景象,可就咱们的总监大人一个人享受到了。
到了十八楼,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了,两个人一起跨了出去。总监大人是直奔他的办公室,而穆倾却是慢慢地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秘书那,先是抿着嘴腼腆微笑,略带羞涩地问道:“请问一下,云莱是不是在这一层工作啊。”
那女秘书对这种极品美少年最没抵抗力了,捧着小心肝说道:“ye?”姐姐,你以为是日本动漫女猪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