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自己没钱、没势力,一方面是不知道宝贝在孤儿院过的如何。
说实在的,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弟弟这么执着,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是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的亲人吗?
但是看着那个低着头的少年,还有他略为透露出的肌肤,迪瓦驳斥了亲人的说法。
他对名为弟弟的少年抱持的绝对不是亲人一样的感情,这点,他老早就知道了。
大约在五年前,他的势力稳定、权力也巩固了之后,他便透过一层又一层的关系去调查过当年他将弟弟放下的孤儿院。
那时的他原本想过,要是弟弟过得快乐,他可以从此都不去干扰他的生活。
但是在他看着手头上那些关于弟弟的资料和照片时,所有的想法都被自己颠覆了。
照片里,那个在孤儿院透露寂寞微笑的小小男孩就是自己的弟弟!
虽然资料显示他受到不错的照顾,但是,那抹寂寞的微笑却在自己毫无设防的情况下闯进了他的心里。
就从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开始扭曲,不停的叫嚣着!
于是,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照片里的少年了!
他,要他!
是亲兄弟又如何?
瞧,这个男孩长得跟自己一点都不像,瘦弱又白晢,和他称得上雷同的就是发色、绿眸而已。
因此他开始布局,孤儿院的倒闭、弟弟被卖到弄臣手里,这些都是他的手段,为了要迂回得到弟弟的手段。
因为,他心里头那种不正常的感情可不是用亲人这个字眼可以蒙混过去的。
他迪瓦想要的就该是他的,任何狗屁都不足以构成阻碍,就算有阻碍他也会去排解。
亲人、兄弟,这种字眼将会是永远的秘密,就连那个被狗链子圈住的宝贝也会不知道!
而全世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今后也只剩下他了。
毕竟,他的父母也带着这个真相死去了。
看着这个从小就让自己送往孤儿院长大的孩子,迪瓦露出一抹浅笑,今后他也不会有机会知道这个真相。
因为,他将会成为自己可爱的小鸟。
从此生命只能属于迪瓦,也只有自己可以保护他、爱他、吻他、抱他,囚禁他。
他不会知道他将会和自己的亲哥哥将做出如何悖德的行为,只要专心的,爱着就好。
呵……。
弄臣眼神一转看着迪瓦,心里忍不住一阵冷笑。
眼前这个男人大概以为自己不知道他的秘密吧?
不,他可是非常清楚的呢!毕竟迪瓦的种种可疑行径都是很值得调查的。
何况手里的这家伙一被卖到自己的手里,迪瓦就传来愿意买卖的意愿,实在是很值得研究呀!
的确,一开始他也从迪瓦身边的人事物调查,想知道手里的美丽男孩是否在过去曾经属于迪瓦,但却没有头绪。
接着他又从迪瓦的过往开始调查,却发现那份堪称没有漏洞的个人资料实在是太过“平凡”。
于是他突然想到,也许手里的这个男孩跟迪瓦是……。
总之,脑子里有了想法之后他就透过管道得到迪瓦的DNA资料,然后又跟男孩的DNA做过比对。
最后得到的结果,也比想像中的还要甜美。
没想到,没想到他猜的没错,男孩竟然是迪瓦的亲兄弟。
但看着眼前的迪瓦,那种充满侵略、欲望的占有神情,弄臣不由得想笑。
他大概可以猜的到迪瓦拥有男孩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了,不但不会告诉男孩他们是亲兄弟的真相,还可能会将男孩当成爱人。
呵,真是变态。
就当卖他人情好了,他暂时会保守这个秘密,日后有需要在拿出来要胁他也不迟。
一旁,垂着头的男孩站在弄臣身旁。
他略为移动自己的目光,发现对面站着两个从未见过的男人。
一个像是王者般的优雅,高挑又充满侵略感,黑色的发丝和绿色的眼眸,好美;另一个则是常见的类型,不高、不矮、也不丑,平凡到只打量了一秒就可以转开目光。
于是男孩又将眼神悄悄转回迪瓦身上,却觉得连自己都不懂,为什么会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产生好感。
即使目前的状况是这么的糟糕,但是看着眼前可能是他买主的优雅男子,男孩便觉得被弄臣折磨的所有伤口都不会构成任何的痛楚了。
没有人出声,四个在仓库里的男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思,空气里一片沉默。
第十章
雪,抓一把放在手心上太冷,握在手心里会溶化。
即使如此,艾努你还是将雪花握在掌心里,就算你明明知道最后只会剩下善变的水流。
艾努,你不要求得到什么回报,因为你的爱情从一开始便是虚幻的雪花。
你不敢握住你的手心,因为你害怕飘落在你手心上的雪花会快速的溶化。
尽管你很清楚,那冰冷的雪来就不是属于你的,但你仍爱着这种冰冷的气息。
彷佛你中毒至深,该如何戒掉你也不知道。
艾努,面对爱情,你甚至连要求回报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你知道,你爱上的是多么强大的一个男人。
于是,在冻坏了双手之后你终于被迫放手。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艾努曾经去过一趟日本的北海道。
去的那时候正好是个下雪的季节,一片白茫茫的景色,道路、屋顶、车顶,全部都被雪白的颜色覆盖上了。
那时候,艾努还很年轻,穿着厚衣服跟当时的朋友一起在异乡玩乐,是个还没有爱上任何人的年轻男孩。
跟朋友们在雪地上大笑,甚至是抓起一把又一把的冰雪往彼此身上丢掷;偶然碰上一场大风雪,和朋友们拉紧厚外套在道路前进的冰冷记忆,;一起走进路边的拉面店,叫一碗充满异乡盐味的拉面呼噜呼吃下肚;那是充满欢乐的一段回忆。
只是曾几何时,那些快乐全部都只剩下回忆?那些旧人又在哪里了?过的好吗?
多久了,已经多久没有想到那些过去的事物?
看着将自己推往弄臣手上的迪瓦,艾努忍不住这么想着。
事情的发展其实也不算是太出乎意料,迪瓦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跟自己解释,只是在黑色的仓库里将他身上的配枪全数拿走,并将他推往弄臣的方向。
无声的,他走向那个他讨厌的男人;对面的那个男孩则走向迪瓦;彷佛交错的命运,使艾努连探究男孩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沉默的面对迪瓦为自己安排的命运。
但是,眼睛却有点酸,因为他可以不求回报,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连留在对方身边这样的心愿都达不成。
这几年来,手心里依然是一片空,纵使他早早就明白自己得不到任何东西,却还是忍不住动了奢望的念头。
寂静无声,他就这么被迪瓦送到弄臣手里。
此时他脑子里并没有想到会被弄臣用什么样的手段折磨,因为唯一得知觉便是心痛。
原来,他的忠臣和爱情如此廉价;一想到这里,艾努的眼角终于沉默的落下一滴泪水,再也无法忍耐似的接二连三的掉落。
悲哀的是,即使心痛了、怨叹了,却还是无法恨他。
而他心里的一个位置,依然属于迪瓦,赶也赶不去。
最后,当他站定在弄臣身后,脑子里只明白,为了迪瓦,他不能活下去。
第十一章
一旁,弄臣看着艾努,对于他没有丝毫意见的接受眼前情况的态度,不知道该说赞赏还是同情?
的确,他是个不太有同情心的男人,但是对于艾努他却难得的十分赏识。
毕竟,在这个繁华的时代里,忠诚的人已经少见了,可是在艾努的身上,他的确见到了这项特质。
可惜的是这个男人属于迪瓦,唉,他怎么就不是爱上自己呢?
弄臣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为自己的想像感到好笑。
所以他说迪瓦这个男人真的很残忍呀!
明明非常清楚艾努对他抱持着一份浓烈的爱情,却连一点点回应都不愿意施舍给他,反而利用这份爱情让男人替他出生入死。
呵,不过他的这份残忍将会自食恶果。
这场交易,迪瓦以为他会是最大的赢家吧?
因为,他可以从自己的手上用艾努换走亲弟弟,甚至在最后他也仍然确信艾努不会苟活在自己手上,帮派里的情报完全没有走漏的风险,实在是万无一失。
不过,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是万无一失的事情呢!
现阶段来看,这真的是场对迪瓦有利无弊的交易,不过反过来想,失去了迪瓦这个左右手的后果却是他日后无法承担的。
尽管,他现在还察觉不到这点,但是刚好,现在没察觉才能够有利于自己呀!
人呀,不该太过有自信,迪瓦长时间以来放手让艾努在身边成长,为什么还傻得以为自己掌握了所有分散的势力呢?
应该说,是他对艾努的爱情太过有自信了吗?
可是迪瓦,艾努这个男人不可小觑呀!
尽管艾努十分忠心,但是却是一个用实力爬上“副手”这种位置的男人呀!
他可以残忍、果断、聪明、忠诚,却不代表他会没有自己的势力及潜在的威胁。
迪瓦你知道吗,一旦失去了艾努,你大约会损失一半的地盘和势力、事业喔!
我想,你大概不知道艾努的势力已经蚕食了帮派核心,还傻傻的以为艾努的爱情就是你手上最强大的筹码。
或是应该说,艾努的爱情并不是你的筹码而是你能拥有的强力支柱,可惜,你亲手摧毁了这根支柱,从此便注定了你的失败。
反观我,虽然失去艾努这种忠诚的男人是十分可惜没错。
不过既然这辈子他都不可能被这个叫艾努的男人效忠,那么他的死就是自己最大的收获。
所以艾努,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有时候强者对于太过忠诚的属下反而越想铲除;而你的付出和坦白,注定你必死的命运;但是将你推向地狱的终究是你的爱情,谁叫你要爱上一个不爱你的男人。
沉默,依然只有沉默。
这场交易说不上来谁是最大的赢家,但是没有人对这个结果提出疑问。
艾努,你没有后悔,因为面对弄臣,你没有丝毫胆怯;尽管你已经预见了你的未来,但你的步伐如此坚定。
你不否认自己的心痛、心酸,但是对于迪瓦的任何决定你早就决定服从。
是的,就算这个男人对自己是如何的残酷,但你爱上他的理由也不是因为对方的温柔;既然从一开始就了解这个男人的残酷,那么事到如今,他又如何要因为男人的残酷而有所埋怨?
说他太傻也好、疯了也罢,他爱迪瓦,包括对方的残酷也爱。
“那么,我想我们都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了。”眼见弟弟走到自己的身边,迪瓦忍住想要立刻碰触少年的欲望,沉稳的说道。
弄臣耸肩,没有说话,算是同意了。
“没有问题,我就先离开了。”迪瓦看向弄臣,眼光短暂的落到艾努身上,但是那个男人的脸庞低垂着使他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有这么一瞬间,迪瓦觉得没有办法了解艾努的情绪另他很不快,但这样的想法也仅仅是一瞬间,下一秒之后其他的思绪便覆盖了这个想法。
弄臣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艾努一眼,接着他点头同意迪瓦的离席。
但他注意到方才迪瓦看向艾努的眼神,那抹神情复杂使他无法掌握,对于预料之内的结局似乎也变得有些不安定。
只是随着迪瓦的背影慢慢的远离,弄臣才嘲笑自己凡事都想太多了。
迪瓦顺利的带着他的弟弟离开,直到离开仓库,他都没有再回头看艾努一眼,因为他全部的心思早就都放在弟弟身上。
搂紧回到身边的宝贝,迪瓦摸摸少年的脸颊,而少年也用专注的目光看着他,最后,像是忍耐不住了,迪瓦欺上弟弟的嘴唇,夺取想像以久的甜美气息。
这充满罪恶气息的甜美,等待了不知道多久,悖德的事实将会随着自己沉睡在坟墓,而少年将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轻轻咬着少年的唇、舌头探索着对方的小嘴,这时欲火上升,脑子里却突然出现艾努轻轻在自己怀里喘息的样子。
他知道艾努对自己的爱情,却仅仅吻过对方而没有占有。
他其实不是对艾努没有欲望,只是也不过就是欲望罢了。
他大可以抱了艾努,但他没有,因为这是他最后的仁慈。
与其让艾努彻底失去自我,他更喜欢看他紧紧跟在自己身后却从不逾越的恭谨模样。
第十二章
手指轻轻爬进少年的衣服里,略微冰凉的手感让他有点心疼,不过轻轻捻起胸前突起时少年细细的喘息更让他爱不释手。
但是艾努沉默的嘴唇、宁静的眼神,这个时候却跑进脑海里,印象深刻,迫使迪瓦只能更加用力的搂紧怀里的人儿,让自己忘记一瞬间的悔恨。
迪瓦,你无法承认自己已经习惯艾努的气息还有他这几年付出的爱情,你的生命里今后会失去什么你甚至没有去想像,因为你自大的以为艾努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的影响。
可是从这一刻开始,当你搂紧怀里的宝贝,你将会同时想起有个叫做艾努的男人可以不求回报的爱着自己;但也是在此刻,你终于了解你永远失去了一个爱你的男人,而且永远成为过去。
弄臣看着艾努,没有说什么。
过了几分钟,艾努仍然不发一语,弄臣才开了口“你知道你被卖了吗?”
“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但是艾努抬头,平静的看着弄臣,仅仅是如此回答,彷佛眼眶里曾经出现的泪水都是假象一般的坚强。
“公平的交易?”弄臣挑眉,没想到艾努会这么回答。
“是,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您和迪瓦先生都得到想要的东西了,那么这就是一场公平的交易。”艾努面不改色的回应道。
“哈,可是他应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吧!”弄臣直视着艾努,不给对方任何闪躲问题的机会。
看着弄臣,艾努觉得自己如此赤裸裸,心脏像是被刺了一刀,鲜血淋漓却无法闪躲迎面而来的下一个攻击,于是只好深吸一口气维持平静的道“迪瓦先生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哈,你真是个好家伙!”看着艾努伪装出来的坚定模样,弄臣忍不住赞赏的说道。
接着,也许是他已经不忍心再多说一句话刺激眼前的男人,弄臣一个转身后说“那现在你就跟我回去吧!”
“是。”艾努没有任何的意见,就像他的回答一样果断;因为,迪瓦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即使未来的道路是一片黑暗他也不会有任何迟疑,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不怕。
因为,一旦下定决心付出爱情,艾努,你便决定不要后悔。
艾努,你不够帅气也不够聪明,但是你的爱情却纯粹的如此美丽。
你的爱情像雪一样纯白、不求回报,将最美好的部分呈现在世人眼前,接着成为坚固的积雪,就像你所爱的男人在之后将会发现他竟然忘不了你。
走在艾努的前方,弄臣嘴角勾起微笑,心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怎么这家伙爱的人不是我呢?如果是我,这家伙的价值肯定能更高呢!』
不过人生就是这么的有趣呀!
玩弄着手中的每一分筹码,把握每一次胜利的机会,这样才不会太过无聊呀!
如果迪瓦是过于愚蠢的对手,那么这场胜利哪里又会显得甜美呢?
领着身后的艾努,弄臣走出一片黑暗的仓库,瞬间一台黑色悍马车便开到前方来。
带着比来的时候更加愉快的心情,弄臣坐上了车子,然后他示意艾努也入座。
相较于弄臣的大方,艾努反倒是很讶异对方给予自己的待遇比原来想像中的要好。
不过,在好又如何呢?艾努坐上车,心里忍不住想起才刚离去不久的迪瓦,带着心痛的感觉,两人的方向是朝左边和右边背道而驰。
而此时在艾努也在脑海里预见了自己的下场,嘴角淡淡的露出微笑,装出释怀的模样是自己仅剩的最后一道武装。
黑色悍马车像野兽一样的发动、驶去,尘埃里没有留下多馀的痕迹,彷佛这场交易不曾发生、命运不曾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