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断脉奇侠(女变男)下——炎佳玉

作者:炎佳玉  录入:11-16

直砍得林广维尸身四分五裂,鲜血四处乱溅,谷满方才住了手,仰天狂笑道:“哈哈哈哈,谷行健、西门虎、林广维,你们这三个老匹夫,害人害己,我诅咒你们,到了地下,阎王爷也不收留!”

谷满手刃宿敌,总算是了了一桩心愿。环顾四下,只见修武犹自昏迷在地,而且面上隐隐泛出青色。

谷满原想一刀宰了修武,又觉得未免太便宜了这小子。这小子自诩少年英雄,先前仗剑折辱自己,这口气岂能就此咽下?当下便捏修武人中,接着又啪啪啪几个耳光,总算将他弄醒。

修武迷蒙睁开眼,看清谷满那张猖狂阴鸷的脸就悬在眼前,突然咧嘴笑道:“嘿,老管家,你想杀我么?不过你还是省省吧,我不活到六十岁,是绝对死不了的……”

谷满原本拎着修武的胸口,一听此言,气得将他一把掼倒在地,一手握住刀柄,阴沉道:“哼,臭小子,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的俏皮话,还是留着下辈子再讲吧!”说着把刀一横,便往修武胸口划去。

修武双眼看得真切,无奈早已毒素攻心,运不出半分罡气,只得双手护住心脉,使出一身蛮力,往旁边一滚。

那刀尖去势未收,堪堪在他左肩胛骨下方浅浅划过,飞出一串殷红血珠。这一刀挨得真真切切,况且修武自二脉贯通之后,灵觉过人,连痛感也比常人深重几分,不禁痛得眼冒金星,冷汗涔涔。

谷满一击未成,又惊又恨,扬手就要补上第二刀。这一刀对准修武后颈高高落下,本以为万无一失,耳中却突然听到“嘭”的一声巨响,似是某种物事夹着雷霆之势,直冲自己面部而来。

谷满挥刀的手不由得顿在空中,下意识扭头一看,却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枚铁弹,将他一只右眼砸了个正着,面上登时鲜血长流。

谷满发狂地惨叫一声,双目紧闭,握刀的手紧紧发力,几乎将刀柄握碎,面目扭曲,暴怒道:“谷良,你他娘的,竟敢偷袭我!”

原来谷良带了堡中几个兄弟,一路追踪而来。进了地道,点起火把,沿路摸索,直至远远见到一大片光亮,心知必是找到了密室所在,却只有加倍小心,带领兄弟们悄悄靠近。他自己则第一个蹲下身去,探看里面的情况。

谁料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却是西门虎黑乎乎的尸体就躺在门口,不远处的林广维更已成了一堆碎肉……谷良一生见闻本也不少,却都不如今日情景如此骇人。

再一看,又见一向神勇的修武兄弟,竟不知何故躺在地上,任人宰割……谷良当下摸出随身携带的弹弓,使出平生之力,狠狠发出一枚铁弹,朝那举刀之人脸上招呼,幸而迫使那人临时撤刀,从而将修武及时救下。

谷良率着几位兄弟从石门下钻出,众人一见这密室已然成了血淋淋的人间屠场,均感义愤填膺。而这屠场中的屠夫,却正是一向面目和气、少言寡语的谷满老管家。但是此人面上淌血,衣裳染血,刀尖滴血,已是成了一个血魔,哪里还有半分人样?

谷良一扯粗壮的嗓子,冷面喝道:“谷满,当着众兄弟之面,我只问你,这到底怎么回事?二老爷和三老爷,是不是你杀的?”

谷满目眦欲裂,哈哈笑道:“哈哈,谷良,算你有眼光,不错,这两个老匹夫,都是我杀的!他们作恶多端,合该被我碎尸万段,不得好死!——至于你,谷良,你坏我一眼,也当拿命来还!”

谷良倒吸了一口冷气,愤然道:“谷满,你到底是魔是鬼?为何手段如此凶残!”

谷满仰天大笑道:“哈哈,魔也好,鬼也罢,都是你们逼我的!哈哈哈哈……”那笑声从张狂渐变为呜咽,闻之甚是可怖。

此情此景,令一同前来的众人均有些毛骨悚然,众人各逞兵器,一时却都不敢靠近。

修武勉强翻转身,与谷良远远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意思是“此人已然泯灭天良,无药可救,必须迅速制止”。

谷良点了点头,正待说话,修武却又勉力抬手,指了指谷满泛蓝的刀锋。谷良微感错愕,却很快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兄弟们,此人丧心病狂,啐毒行凶,已经不是我们的老管家了!惩凶降魔,人人有责,大家一起上啊!”说罢率先拔刀,向谷满攻去。

众人受此鼓舞,纷纷恢复勇气,加入混战。谷良一边与之对攻,一边却又留心众人,提醒道:“刀上有毒,大家小心防范,不可被其伤了要害。”

谷满原本武功不低,只不过有意藏拙,此时处于癫狂疯魔状态,威力更是非同小可。谷良等人仗着人多势众,又被正义所激,勇气如牛,彼此之间互为攻守,勉强与之斗了个旗鼓相当。

久而久之,谷满毕竟眼部受伤,视线受阻,兼之气血亏损,左支右绌,两三百招过后,便渐渐落了下风。一番缠斗之后,谷满负伤七八处之多,终于不支倒地,谷良等人则幸未挂彩。

众人撤了兵器,冷冷地看着谷满在血泊中挣扎。

谷良牵挂修武伤势,绕过谷满,跑到修武身边将他扶起,为他止血包扎。谷满一边在地上爬行,一边满眼怨毒地瞪着众人,又向谷良和修武两人投来极端愤恨的一瞥。谷良看着修武肩头那一条发黑的伤口,心头怒火又起,真想彻底结果了这老贼性命,修武却缓缓摇头。

众人只见谷满以肘为足,犹自勉力爬着,身后已是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均是无法理解他这究竟是何意,顺势看去,此人前方除了那个木箱别无他物——莫非他到死还念念不忘要抢那个木箱?

有人冲动地想去阻止,谷良却抬手止住,示意静观其变。四下里一片静谧,恐怕连掉根针都能听见,谷满那微微的喘息声和爬动声因此格外清晰。

忽然间,修武的耳内好像听到极轻微的一声“咔嚓”,接着便有一阵密集的破空声远远传来。修武心中警铃大作,蓦地明白了什么,只来得及提气大喊一声“大伙快闪开——”,便已拖住谷良,直往身后倒去。

众人愕然抬头,只见头顶上泻下的一阵黑色箭雨,于是纷纷面露惊恐,仓惶往石室门口退去。

还未退到中途,只听得“嗖嗖”的一阵箭雨,夹杂着两声闷哼。众人再回头看时,那箭雨已经平息。众人惊魂稍定,一一点检,并无伤损,惟有那趴地爬行的谷满,竟被密密麻麻的箭簇活生生扎成了一只刺猬,歪着脖子断了气。

可怜他的右手还在往前伸着,一双眼鼓鼓瞪着,眼神充满了不甘,似乎在说“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可以拿到那个东西,那个梦寐以求的东西……”

众人后怕之余,均是明白过来:必定是谷满临死之前,无意中触动了宝箱附近的机关,招来了这阵可怕的箭雨,可真是现世的报应……

此后谷良便依修武所言,在西门虎、林广维、谷满三人尸身上仔细搜查了一遍,搜出数份图纸,以及毒药暗器等物,却并无解药。修武自是十分无奈,待众人将那宝箱移出地道之外,便口述了一道解毒之方,谷良听了之后,赶紧着人飞马前往附近的集镇抓药。

修武以内力逼毒配合服药,终于将那毒伤勉强制住,却仍是一路高烧不断,时冷时热,被众人带领着,昏昏沉沉地回到了谷家堡中。

在议事厅中,谷良呈上了那个陈年木箱。吕氏一见之后,便惊得一把扔掉手杖,踉跄奔到木箱前,含泪道:“啊,这是我从前盛嫁妆的箱子!”

说着便颤颤巍巍地解开衣领,掏出一枚贴身存放的铜钥,取下来,将那斑驳的铜锁“啪”地打开。箱盖一启,恍惚只见一片金玉之光,原来是满满一箱金银首饰。

吕氏痴痴轻抚那些首饰,又是欢喜,又是落泪道:“竟然全在这里了,一件也没少。”

众人俱是一惊,没想到谷行健当年如此有心,竟将发妻变卖的陪嫁首饰悉数赎买回来,其间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曲折。

何氏望着眼前这一切,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故意道:“谷良管事果然忠心耿耿,取了这一箱宝物在手,竟也毫不动心。”

谷良拱手坦荡道:“二夫人,箱内物事自有其主,属下等人又岂敢擅动?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凡心存僭越,必招灭顶之灾。二老爷三老爷谷满等人,已是明证。二夫人若是不信,不妨去府外亲眼看看他们的死状。”

何氏瞬间白了脸色,一时再未多言。

第四十三章:云开雾散

西门虎、林广维二人丧事未了,其府中妻妾子女为争家产,已然闹得沸沸扬扬。二府除谷家堡附近的房产地产外,原本还各自占有马场和木料行一半股本,林广维正妻李氏为此提出应由二位嫡子直接继承。这一提议,不仅作为妾室的小潘氏极不认同,就连西门虎之妻大潘氏也极力反对——只因她是续弦,而西门虎一向只把前妻留下的长子视为嫡子。

众人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闹到吕氏这里来裁决。恰逢吕氏刚从祠堂里出来,默默喝了半天的茶,方才提议说,所谓的股本,看不见摸不着,又只有一份,自然不如房契地契宜于分割;若是能换成真金白银,分起来便会容易许多。一句话指出个中要害,众人无不点头称是。吕氏又说,谷家念在旧情,愿意拿出若干现银,赎买两家手中的股本,只是谷家这些年连年往外贴补,自身也只剩了个空架子,眼下至多只能拿出三千两银子,还是上月贩卖伊犁马时现赚的,也就是两家各得一千五百两银子,问众人是否接受?

两家人同意折现之法,但又不免讨价还价,然则吕氏一概不予理会。小潘氏于是悄悄献计说,不妨向吕氏施压,令其将陪嫁首饰再次变现,如此便可多得若干。谁料李氏一听此言便号啕大哭,大骂小潘氏没有良心,说那首饰沾染鲜血,乃是不祥之物,相公等人便是因此惨死,她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要。一番话说得众人面色惨白,只得作罢。

众人复又合计,终于,大潘氏一咬牙说,吕氏这身子反正撑不了几天,等将来霜来雨来正式接管谷家堡时,马场和木料行说不定立马就垮,到时候可就一文钱也拿不到了。众人心中一想,谷家堡现已风雨飘摇,二位老爷这么一走,谷家势必独木难支,树倒猢狲散的日子显然不远,什么股本不股本的,都比不过落袋为安、多置几处田宅来得安稳。于是点头同意,当下与吕氏银契两讫,自此与谷家堡再无瓜葛。

自从将马场和木料行完全纳入麾下,霜来很是忙了一阵——忙着盘点摸底,更换人事,安抚人心……有时临近深夜才由谷良陪同着回到堡里。这日,二人从衣坊出来,难得时辰尚早,于是驱马缓行。途经某处,霜来忽然放慢速度,似是若有所思。原来此地正是一个月前,她与修武第一次前去木料行查看时,修武笑问她“将欲何往”之处。

谷良见她面带温柔惆怅之色,便关切问道:“大小姐没事吧?”

霜来回过神,却是以鞭指向天边霞彩,微笑道:“大管家,你看那晚霞——我许久未曾留意,原来晚霞如此瑰丽。”

谷良点头笑了,也不催她,只是勒马缓缓而行。

霜来垂首道:“大管家,你都看到了吧,此次发了工钱之后,谷家堡的库里,可真是一文钱也没有了。”

谷良轻道:“大小姐无需忧心,银子是可以挣的,毕竟我们还有十几家店,二三百人呢。”

霜来摇头道:“但我们已经无钱进货。”

谷良愁道:“嗯,眼下只有将现存的货品加快卖出。”

霜来点头道:“对。不过此事谈何容易。”谷良惭愧道:“大小姐,都怪属下无能,实是大老粗一个,有愧管家一职。”

霜来一笑道:“谷良大叔,我只随口说说而已,你可不要事事都往自己身上扛啊。须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谷良也窘道:“呵呵,是啊,不过,要是修武兄弟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想出很好的法子……”

霜来状似无意道:“唔。对了,他这几天好点了没有?”

谷良道:“嗯,我昨夜去看过他,背后的外伤已经结痂了,但还有些余毒,恐怕要过几天才能除尽。”

霜来含糊道:“是么?”

谷良哪知她惆怅心事,大拇指一挑,豪爽笑道:“大小姐,你可别说,咱们这位修武兄弟呀,那可真是奇人一个。想当日在铎山密室,他身中两种毒伤,虽未伤及要害,却能设法拖延,一直撑到援兵赶到。事后还自行开方疗毒,保住了自身性命……不过话说回来,修武兄弟除了武艺惊人,竟也精通医理药理,不知到底师承何处?”

这个问题霜来早已想过多遍,其实倒也不难回答。江湖上同时精通武功、医术以及各式杂学的门派,除了天机剑宗,哪里还有别家?然而剑宗宗主贵为武林盟主,其同门诸人皆是清贵高华、目下无尘,哪里会有这等甘于流俗的传人?喜好商贾之道,挖空心思讨好顾客,虽然不取不义之财,但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牟利之机,从来油嘴滑舌,与谁都能称兄道弟,既有任侠之气,更有市侩之气……如此之人,果真来自于剑宗么?

谷良犹自说得眉飞色舞,霜来的思绪却渐渐飘远。

那日众人寻宝回来,她听了谷良所报,只当修武不死也只剩了半条命。当时慌慌张张奔出府外,只觉得日头都是黑色。一时却又找不到他的人影,只见到众人从马车上抬下来三具棺木。那黑沉沉的棺木从她身边搬过,让她的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她犹疑着走近,伸手想去触碰——这里面装着的是小时候抱过她、前几日还与她说过话的叔父们哪……然而那几个伙计却只是向她点头示意,径自抬着棺木去了。

她怔怔半晌,在大日头底下竟然感到丝丝凉意——是的,她曾经日夜盼望那些对爹娘不敬的人得不到好下场,现在他们终于死了……不管他们是不是罪有应得,她却觉得自己也是凶手之一,而且隐隐有一种罪恶感。

想到此处,她心中莫名的一阵烦意,向左右沉声问道:“修武呢?死到哪里去了?”

余下几人听她问得突兀,只道大小姐和修管事二人果然不和,这么多天了还心存芥蒂。其中一个伙计指指府里,弱弱答道:“禀大小姐,谷登他们刚已将修管事抬进去了。”

霜来抬腿便往里走,忽然斜刺里冲出来一个少年,扑到她脚边,哭喊道:“姐姐,姐姐,公子他,他怎么也死了么?”

霜来原本有些恼意,但见此人哭得哀恸,不禁一叹——原来修武那般吊儿郎当之人,也是有人关心他的。于是柔声道:“修武没死,只是受了点伤。这位小兄弟,不好意思让你误会了。”

那少年这才破涕为笑,从地上爬起。霜来问他名字,他只是摇头,却反而问她说,能否进去看看公子。霜来故意作了脸色,假装不肯答应,那少年显是急了,这才勉为其难地告知说,他是城里东升酒家的伙计,名叫宋杨。

二人快步而行,霜来还想探问些什么,但见宋杨面有忧色,双唇紧闭,似乎打定主意在未见修武之前,绝对不再随意说话。

一时来到修武所住的管事房——原来修武日前升职,便已搬了住处,独自住在一个小间,收拾得倒也清雅。此时谷登等人才刚将他安顿妥当,只因他高烧怕冷,他们便找来厚厚的两床棉被,将他盖得严严实实,在这暑热未退的八月,显得十分怪异。霜来使了一个眼色,众人便鱼贯而出,只剩下她和宋杨二人。

推书 20234-11-16 :重生之棋逢对手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