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房内只剩下佐言一个人,左等右等也没见到科什亚,他也不急,站起身,在书架上翻自己感兴趣的书打发着时间。哟,书的类型还真不少,居然连医书和心理学都有。淡色的唇轻扬着,顺手抽出本心理书,正看得入迷时,身后传来照旧低沉却又带着调笑的声音“看来,恢复的挺不错。”
闻言,佐言愉悦地放高唇线,露出淡淡笑,不紧不慢地将书放好,转身便看见那男人双手抱胸靠在门边上。金色的碎发转打在天空般漂亮的蓝色眼睛上,但也挡不住睫毛下一片青色。男人依旧摆着那张欠人钱的扑克脸,薄唇诱惑地紧抿着,这里的滋味可让有人回味无穷。算不上不严肃的装扮,随意休闲家居服,穿在他高大模特般的好身材上,很是洒脱。这样一个男人却是贩卖军火的,感觉上毫不搭调。可在这种环境下的男人,依然盖不住本来散发的威慑力。这就是所谓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再怎样掩饰,也遮盖不住浑然天成的气魄。
“这还不得多谢‘您’的英勇相救。”佐言侧过身,保持他外表优雅的形象,咬字清楚地说‘您’。换言之,‘你不踹我下船,我能在医院躺这么多天嘛’。
科什亚也不发怒,动动嘴角,有点抽搐的样子,问“哦?那我怎么连声感谢的话都没听见?”
佐言咬紧牙关,表面装着很潇洒的笑,内里火冒三丈高。心想,TNND,都是大男人,亲一下又怎么了,居然好意思踹一个高烧神智不清的人下海,我他妈差点就海葬了,还要感谢你,可以啊,以身相许还差不多。你这个没良心的冷情怪物,你佐爷看上的人,还能让你跑了。忽然,佐言脑子里灵光一闪,瞬时放开心情,勾着他痞气的调笑,迈着标准模特步,帅气的笑意在他英俊的脸上居然格外阳光。
阳光到某人眯起眼,毫无防备地让他近身,停在不到一尺的地方附耳过去。依旧是双手抱胸保持原样靠在门上。佐言侧目看科什亚轻松的表情,心中暗暗高兴,近距离看男人抿成一线的薄唇,更是性感诱人。
他在男人耳边暧昧地吹了一口气,高兴看着男人皱起的眉头说“对啊,我是该‘好好’感谢你,不然,我早葬身于万鱼之腹了。你说,我该怎么谢?”说完,佐言突然大力一推,双手死死扣住科什亚环抱的手,科什亚料之未及,交叉的手已被强力束缚,力道受控处于下方。修长双腿下意识抬腿向佐言踢去,佐言也是练家子,早已料到,立即封住欲抬腿踢来的双腿,他将双腿挤入科什亚双腿间,从里向外压住两腿力道,一腿扣一腿,手脚并用。嘴上更是毫不留情,对着那张微启的薄唇便狠咬下去,报复性直到血腥味散入口中,才松口。佐言趁着科什亚喘息时,不顾蓝眼睛发出的唳气,自顾自地又吻了下去。趁着科什亚惊讶时,迅速将舌头也伸了进去。碰着科什亚柔嫩却男性十足的舌。发烧哪天迷迷糊糊吻男人的感觉,瞬间清楚无比。这让佐言当场大脑当机,原本只打算戏谑下科什亚,现在局面好象已经不受控制,所有神经都只顺着感觉行动。特别是伴着淡淡血腥,更是激起男人的兽性。佐言也不管后果地在科什亚口中肆掠,霸道地追逐搅动逃跑的舌头。
科什亚也没想到佐言这个不要命的疯子居然敢吻他第二次!!!一向高高在上,受人惧怕的欧洲最大军火商,居然被一个男人强吻了两次。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如此放肆,上一次,他当他是发烧,烧晕了,这一次,绝不可饶恕。科什亚心里的火,蓦地窜开。他爆发性地用力挣开佐言的桎梏,用力一推。佐言不及,被后力一推,松了防备,跌到在花纹繁复的地毯上。科什亚随即抬腿用力、踢向佐言肚子。
佐言感觉一脚下来时,肚子像刀绞似的,疼的滴血。常年饮食不规律,胃顺应地疼起来,他费了很大劲才压制住自己发吐的欲望。该死!一定又是一大块青乌,回去铁定又要被迦辰教训。科什亚穿着丝绸拖鞋的脚踩在倦躺在地上的男人,愤恨地看着那张俊脸扭曲成一团,脚下丝毫没留情面。
“想死就直说。”因为愤怒而微微喘息的声音沉的像触了翎毛的野兽嘶哑地可怕。
然而,喘过气的佐言却不以为然地看着上方的人,骨子里的傲气要求他依旧挂着痞气笑容,一点也没有斗败的狼狈。想当初,什么苦没吃过,被十几,二十几个人围着打的时候,想被那个人用枪指着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笑着,不容低头。“呵呵,对我的感谢不满意?”佐言添添有些干的唇角,还有男人雄性的气道,一脸调笑。让科什亚忍不住又加重脚上力道。
佐言皱了皱眉头,挂着笑,就那么躺在地上继续说“科什亚先生,芯片的事,我想您还欠我个合理解释。”佐言笑着,冷冷笑着。连平时吊儿郎当的语气都是冷冷的。他生气了,很生气。妈的,诬蔑老子,打了我,还把我踹下海,不就吻了一下,才拿回点利息,现在还来。一而再再而三,靠,我他妈的是能让人随便打的?
闻言,科什亚沉着的脸不自然地侧过一点,脚下力道也不觉地放松。本就理亏,冤枉了人,还差点把人害死。他科什亚做事从来不欠人家的,可他,怎么可以……
“船已经炸沉,芯片的事很难说清,保不准你也是同伙。”第一次,第一次胡扯呢。
“呵,向来果断的门森·科什亚什么时候也开始对自己不信任了呢?”说完,佐言好笑的伸过一只胳膊,乌黑明亮的眼睛却没有半分笑意。
顿了很久,在佐言伸起的手已经发酸时,科什亚低声咒骂一声,不情愿地拿开踩在佐言胸口的脚,抓住快要掉下去的手,使劲将地上的男人拽了起来,鼻子里还相当不满地哼哼。
这一脚可不清,勉强站直身子,佐言又是疼的一阵抽搐。好歹不是没挨过打,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菲利普,送客。”科什亚看了一眼疼的皱眉的佐言,率先生气地走了。
坐在回去的车上,回头看白色欧式别墅。佐言回想着那张因失控而扭曲的脸,不禁好心情,挂着大大笑容,心里暗暗念道:门森·科什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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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纽约家里,已经六、七点。5个多小时的飞机,让大病初愈的佐言身体感到很疲惫,跟华叔、梅姨打过招呼,让他们安心后,佐言自顾回到二楼房间洗了个澡。
果不其然,结实的小腹上躺着足足巴掌大的青乌,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珠。佐言将白色浴巾围在腰上。毫不奇怪地从突然出现在房间内的黑了一张脸的男人身边走过去,倒在床上。被科什亚下重手打了,又坐那么久的飞机,确实有够累的。
而迦辰自从佐言从浴室出来便看见小腹上突兀的伤,什么也没说。只是轻吐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跌打药酒,走到床边,拉低浴巾,把整块青乌都呈现出来。
佐言当然也不介意。既然迦辰没说什么,愿意自愿服务,他又有什么不乐意的呢?他大大方方地躺在床上,由迦辰将药酒抹在小腹上,灼热的刺痛随着迦辰推动的手一圈圈散开。
“怎么?被人踢下床了?”迦辰手上不停,嘴上却嘲讽地说。
“是啊!”难得迦辰没开口就骂。天知道,他佐言最怕的就是面前这个人。佐言将双手枕在头下,悠闲自在地表情露出相当为难和无奈的样子继续说“人家嫌我太持久,实在受不住了,才把我踢下床。”佐言顺道配上烦恼的样子,假意伤心地摇摇头。
“啊!疼。你谋杀啊!”刚说完,佐言就因为迦辰泄愤地突然加重力道,疼的从床上弹起,扣紧腰上的浴巾。
迦辰不高兴地重重将药酒砸到床头柜上,一脸鄙视地看着某人下半身说“除开飞机时间,才两个小时,就持久了?原来我是高看你了。”
“喂,喂。话可不能乱说。”这可关系到他男人的强大尊严,佐言相当紧张地蹦到迦辰身边,突转暧昧地在他耳边吹气,小声戏虐说“我的能力,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迦辰嘴角扯了扯,黑着的脸又沉下几分,一脚踢开老不正经的人,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就不能安分点?别到处惹是生非。你有空去招惹那些人,怎么不就把时间用在公司上?”
佐言识相地闪到一边,在小吧台上倒了一杯清凉果汁递给迦辰,沉重地拍拍他的肩,还是那副欠揍的悠闲样子,好象这些事都与他无关似的。“迦辰,我真没惹事啊!”
他冤枉啊!真的。都是事惹上他的。当然,科什亚的事除外,这是个意外。
“没惹事?没惹事,怎么招上门森·科什亚?恩?他是什么人?出了名的冷清心狠,铁手腕。他可不比那人差。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我想想啊!哥!”
是的,迦辰本就是小佐言三岁的弟弟,同胞亲弟弟。由于父母早逝,那年的佐言才十五岁,为了弟弟不得不退学工作,迦辰的一切都可谓是佐言换来的,为了他,才会遇见那人;才会差点丧命,才会流落他乡。
这孩子,每当情绪激烈都会暴露于表,实在不会深沉掩饰,平时装装样子还算有模有样。佐言紧紧搂住迦辰因激烈情绪而颤抖的肩,轻声安慰道“哥答应你的事,决不食言。”
迦辰把头伏在佐言脖子里,低声说“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你再出什么事啊。哥。”
佐言加紧手上的力道,沉声回答“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啊!傻瓜。”
就这样,佐言由迦辰抱着,直到平静心情。迦辰拿出平时冷冷的铁面无情样说“你也休息够了,下个月,意大利有个时装展,你去。”
“啊?”看弟弟变回正常样,佐言放松地倒在一旁沙发上,委屈地揉着湿软的头发,推脱说“小辰,我可是伤患。苛刻老黄牛,以后可是笔大损失。”
迦辰从衣柜里拿出套干净的家居服砸佐言头上“就你还老黄牛,老懒猫还差不多。有精力泡男人,没力气上班?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休息够了,滚起来给我工作。”
佐言套上衣服,跟在迦辰屁股后面,抱怨着“你也只有寻求安慰的时候,才可爱。”
迦辰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的佐言浑身发麻。“你没听过,利用资源吗?既然都用完了,当然得踢去干苦力。这才叫物超所值。”
“你,你这小子。”佐言继续跟着迦辰下楼,楼下丰富晚餐早在勾着两人的味觉。“苛刻员工,我要跳槽!”佐言强力威胁道。
“好啊,跳吧,跳吧你,公司不要了,正好全装我包里。免得辛苦的是我,分红却进别人包里,我还吃亏呢。”
“哇,原来你是想着我的分红啊。什么弟弟啊!多出点力都要跟亲哥哥计较。”
“是又怎么样?我还真要计较呢。滚你的跳槽去,就你那脾气。那德行。也只有我能容忍,跳槽?哼,饿不死你。臭乞丐。”
“喂,喂,你叫谁臭乞丐呢?”
“不就是你吗?跳了槽,没人要,不就是个乞丐?”迦辰斜着眼鄙视地看着高脚跳的人。“看什么看,想打架啊?”
“你小子,皮绷紧了吧。梅姨,你听听,这哪是弟弟说的话?目无尊长。我得给你小学老师打个电话问问,是怎么给我管教这臭小子的,我的学费可不是白交的。”佐言还真拿起电话,按了两个键,疑惑地抬头问“唉,那老师姓什么来着?”
迦辰相当鄙视的白了某人一眼,坐到饭桌上,接过华嫂递过的碗说“你就记得,人家长的帅了。”
佐言放下电话,揉揉早已经饿的打滚的肚子,抢过迦辰正要下筷子的碗,夹起菜,混着白米吃一口得意洋洋地说“还真是。眉清目秀,我记得是才刚毕业的学生。”
迦辰接过梅姨再次递过来的饭,不满地哼唧一声。
“喂,什么态度?哥哥在跟你说话呢。”
“就你那样,别哥哥,哥哥的,叫的我犯恶心。”迦辰冲着和蔼笑着的华叔问“华叔,您见过这样总让弟弟收拾烂摊子的哥哥吗?”
“……”
一场嘻嘻哈哈的斗嘴声沉静在夜幕下的纽约。
第十一章
“快,快,上场了。”将最后一批模特搞定后,终于可以喘口气的佐言倒在软和的沙发上,一手捂着眼,混身简直累的快要散架。刚下飞机,就赶来会场处理突然的模特问题,关键时刻,有批模特居然还没到意大利,误场。忙了一整天,滴水未进,刚复原的身体早在抗议,太阳穴针扎似的,一跳一跳的疼。
在家跟小辰磨了一个礼拜,还是在最后一天被打发到了意大利。好在之前的事,小辰都打理的差不多,要不是出了突发状况,他本可以很轻松的。唉。
“佐先生,楼总电话。”助手安妮递过电话,另冲好一杯咖啡放在佐言面前。
佐言接过电话。“谢谢。”
“怎么样?”电话里的迦辰信心十足地问,其实答案早都明了。他都处理的差不多,才交手给这家伙,再办砸了,他都可以直接升级成废人。
“你会不知道?说吧,打电话来干什么?”佐言喝了口咖啡,恩,安妮泡的,味道还是那样好啊!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佐言,一如既往的痞样,却无比帅气。相当了解迦辰的性格,他直接了当地道出主题。
“呃,这个……”迦辰顿了顿,似乎还在犹豫。“科什亚在意大利,你……”
“啊!你干嘛?”
“这谁啊?看上去好凶。”
“咦,地上哪来的血?”
“哥,怎么了?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哥?”听见电话那头嘈杂的惊叫声,迦辰紧张地问道。
从讥讥喳喳的喧闹中,佐言皱着眉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衬衣的从人群里男人急速走过来,褐色的头发被汗水打贴在脸上,他一手捂住左肩,从指缝中隐约可以看见红光。虽然是黑色衬衣,但仔细看,不难发现男人左肩衬衣都已被血浸湿,呈深色。幸好穿的是黑衣服,不然,看这虚浮的脚步估计也是流了不少血,伤也不至这一处吧。若惹起是非,对他的时装会也不好。男人如鹰般犀利的眼警惕向四周寻找什么。佐言知道,他这是在找出口。后台东西复杂,出口也很隐蔽,不是内部人员,还真得找上一阵。
“先生。请问你是?没有证件后台是不能随便进的。”听见外面保安拦截的声音,佐言更加好奇,这男人身受重伤是怎么偷跑进来的。佐言对着电话里还在问个不停的迦辰说了句“没事。”就把电话交给助理,自己站起身好奇地仔细打量这个闯错地方的……迷失……男人?
“佐先生?”安妮为难地拿着手里不断震动,像要爆掉的手机,相当委屈的望着佐言。
“乖,自己解决。”天啦!这到底是谁的电话?
“干什么啊,你碰到我裙子了。”一位漂亮的模特生气地推开黑衣男人,而手恰好碰到男人受伤的左肩,吃痛地不小心向后栽,看来是没什么力气了。佐言眼疾手快冲上前,一把扶起男人。差点摔到的男人如鹰般的眼睛犀利地扫视刚推开他的模特,这种血场上拼搏出来的男人,眼神是相当可怕的,吓的人家小模特连忙退后几步。
佐言将扶住的男人斜侧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前面。对喧闹的保安大声说“不好意思,这是我朋友。”然后,对各位娇嫩的模特抬出他帅气的摸样调笑说“该上台了,我的宝贝们,最后一场,走个完美的胜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