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是只要想着我就好。”
宣宁全身都快要烧起来,又忍不住的沉醉在林谦益的亲吻中,被彻底放开还是因为他的肚子又叫了一下,要用尽全力才能克制住落荒而逃的冲动。
不过第二天,当宣宁准时被林谦益送到辜老先生家里时,两个人却都摆出张若无其事的脸,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等林谦益离开,宣宁在桌前坐下,辜拙曾才乐呵呵的打趣他:“被教训了?”
“……嗯。”没想到师父也这么不正经……
“年轻人嘛,总是要……热情一点的。”辜老先生表示很好理解,“所以小宣啊,你就反省一下好啦,免得下次太投入,让你师父我都要被牵连。”
“我知道的,师父,来帮我上个闹钟。时间,定在林大哥来之前五分钟。”
辜老先生听了开头才想点头,后面的话和推到面前的手机却让他一愣,随后就看到宣宁唇边狡黠又得意的笑。他也忍不住笑了,“行!”嘿嘿,谦益,这可是小宣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千万别怪我老人家啊!
第五十二章:师从辜拙曾(三)
宣宁的这一招相当有效。从这天开始,每当林谦益过来的时候,只要一进门就必然就能对上宣宁往这边转过来的脸。林谦益十分高兴,心里头美滋滋的:看吧,跟鉴赏什么的比起来,还是我比较重要!
至于事实的真相……
嘘!宣宁不说,辜老先生也不说,相信某人是不会知道的。
实际上,宣宁的课程安排还是一如既往的紧张。目前学习到的部分,其实也属于理论课的范畴。只是辜拙曾的教导,可要比讲习班更加透彻和深入。
这段时间,宣宁跟着辜老先生,一点一点了解着每一样古玩所属的朝代,每种工艺的历史背景,其中特有的文化底蕴,隐藏着的种种传说和故事。这其中的门道和学问,有的在书面上有记载,另一些则根本无从找寻,不过是靠人们,甚至是一些工匠口口相传的。
到八月中旬的时候,辜拙曾决定该教给宣宁另一项重要的课程,也就是实物方面了。倒不是说宣宁的理论知识已经足够了,毕竟鉴赏和收藏里的各种知识,贯穿了历朝历代。哪怕专门研修,也不敢保证自己能面面俱到。便是辜老先生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但是这些知识,完全可以在以后的学习中慢慢融会贯通,不用一口气填塞进去。反正最基础的知识,他确信宣宁已经学的很扎实了。
为了考察宣宁,辜拙曾也特意安排了考试。有时候不经意的一问,宣宁都能快速而准确的回答出来,让他十分满意。
所以,辜拙曾决定接下来的实物部分,可以摆上日程了。这一部分,一方面就是实物鉴赏,在给宣宁规定了必须一周去几个古玩市场多逛逛多实践的任务后,另一方面,他就打算指点宣宁对自己收藏的器物来一一鉴赏了。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能将种种不同的鉴赏方法细致的教给宣宁。
等这个部分完成以后,才可以学习如何制造一件赝品的各项工艺。也就是说,目前的重点在于实物鉴赏。
“师父,这就是今天我们要鉴定的东西吗?”虽然实物鉴赏的课在讲习班里也上过,但宣宁听着一件件东西被搬出来放好,不知怎么的有点忐忑起来。
“是。”辜拙曾笑着拉起宣宁的手,往第一件东西摸过去,“小宣,你别担心,先摸摸这是什么。”
“咦?”宣宁一触上去就觉得很熟悉,“这是……那些碎瓷?”都是瓷片,从手感上来说已经不是初次摸到。
“没错。”辜拙曾看出他的不安,耐心的安抚他,“这就是那些碎瓷片,你第一次不是鉴定的很好么?这次也不例外,对吧?”又笑呵呵的说,“学什么东西都是要循序渐进的,你可别担心第一次我就给出什么高难度的东西!”
辜老先生的话语里分明藏着一股拳拳的爱徒之心,宣宁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一定要学有所成,绝不能辜负师父的期望!
“你摸出什么了吗?不是叫你再像那回摸到结论,而是要你发现在这个过程中,有什么区别。”辜老先生看他摸着那块瓷片若有所思,不由的白眉一展。
“嗯,这每一块碎瓷,手感不一样。”以前每次都是直接照着脑子里的描述说,现在他却能凭自己的感觉来说,宣宁有些惊喜。
“呵呵,就是这样!”辜拙曾鼓励的拍了拍巴掌,“知道吗小宣?你的这种手感,就跟我的眼力一样,是一种独特的本钱!”他其实早就想好了宣宁该走的路,语重心长的道,“你想想,要是换了我,我能闭着眼睛摸出什么分别吗?”
“呃……”宣宁迟疑着说,“不能?”
“身为我的徒弟,不自信可不成!对!我能摸出的分别,绝对比不上你感受到的细致入微!当然了,我还能用我这双眼睛看!而你虽然不能看,却有手能摸,有鼻子能闻,有耳朵能听。我们现在先说瓷器吧,你可以尝试一下,一样一样的把各种瓷的手感记下来,将它们准确的和各自的种类对照起来。”
“嗯……只要按手感,就能进行鉴别了!”宣宁忽然有种感觉,自己眼前不再是永远的黑暗,而是一条因为辜老先生而出现的新的道路。
辜拙曾见他一点就通,也很高兴,“来,小宣,我上回不是跟你说到,对瓷器细节的一些鉴定依据么?还有点没告诉你,有许多的特征,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宣宁好奇的问:“变化?”
“对。比如说蛤蜊光,如今仿制的简直比旧瓷自然生成的还明显!当然这不意味着没有区别,要知道自然生成的会在彩料周围出现,而假的在彩料上出现。再是蜘蛛纹,也有人拿金刚刀划出假的来。还有水碱,真的水碱是釉面长期被水浸泡,通常是墓室渗入地下水,才形成白斑。而假水碱,则是器物在上釉时,人为的加入氧化铝烧制而成。还有锔钉,用旧钉锔在人为冲线的新瓷上。”
宣宁咋舌:“好复杂啊。”
“呵呵,还有更复杂的呢!这些做假方法,如果你没有经验,凭你的手再神奇,也免不了出漏子。所以,我会把各种类型的瓷器,包括真假都找给你,让你记下其中的差别。是不是更复杂啊?但要学精了,就必然得复杂!”辜老先生拍拍他的脑袋,“你要知道,在我们这个行当,就算是有一双慧眼,要想鉴定百发百中,那也除非他不鉴定!至于传说中的法眼和神眼,那都是不存在的。”
宣宁问:“什么叫法眼神眼?”
“是八眼其中的两种,这八眼啊,有个说法。”辜老先生很乐意给他指点迷津,“外行我们称做无眼,老走样的就是马眼,鉴定时只懂得一项的是猫眼,具有独到眼光的叫只眼,眼光特别敏锐的叫贼眼。这些也就罢了,下面的三种都难。一个是慧眼,要能达到这个程度可就要用一辈子了。比如说你师父我,我也只敢自称达到了一半的慧眼。至于法眼,必须没有丝毫失误,我做不到,我可是打过不少次眼的!最后的最神奇,叫神眼,意思是神眼能洞察一切,是鉴定的最高境界。”
宣宁偏了偏头,暗暗在心里想:我的特异能力,是不是可以说神眼?嗯,说神眼太夸张了,不如就叫做——黄金眼好啦!
他正偷笑呢,脑袋被辜老先生轻拍了一下:“乐呵什么,认真听!”
“是——”宣宁不好意思的捂住脑袋,一副听话的样子。却故意拉长了语调,惹来辜拙曾不轻不重的又一下拍打。
在碎瓷片被分门别类的学习完后,辜拙曾拿出了各种整器。整器的数量让宣宁忍不住吃了一惊:“好多啊,而且……师父你的收藏可真多!”
辜老先生非常得意:“那可不是!好多东西啊,都是我之前的那些徒弟,咳,也就是你的师兄师姐们,拿来孝敬我的!”
宣宁扬起脸:“那我以后要拿来更多的孝敬您!”
辜老先生乐了:“那我等着啦!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我们先来摸摸这个,你来感受一下这种手感。”
“嗯……这是珐琅彩?”
“对对对!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珐琅彩的知识么?说给我听听。”辜拙曾没忘记让宣宁温故而知新。
宣宁认认真真的回答:“嗯,珐琅彩在清三代属于官窑器,是先在景德镇烧成白瓷,再送到宫中的作坊绘饰,经二次烧成。”
“清三代指的什么没忘吧?”
“没,就是康雍乾三代。而到了清朝中后期,民间也开始进行珐琅彩的烧制,但色彩种类单一,主要是红蓝两色,因而也称料彩。到民国时,工艺有所进步,色彩变多了,出现了写意和没骨绘法。”
“民国的珐琅彩如何?”
“存世也极少,价值比清代一般的粉彩瓷要高。清三代的珐琅彩都是料款,也就是用进口的珐琅彩料书写底款。后来所出现的青花楷书款,应该都是仿品。”
“没错。”对他的进度很满意,辜拙曾点点头,“这看底款你虽然做不到,却很容易由旁人来告诉你,比如说……”他顿了顿,语声带笑,“谦益就很乐意做这个工作。”
“……师父!”
“不要不好意思嘛,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儿!”辜老先生笑眯眯的。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不错,我很乐意。”
宣宁一惊:“林大哥?”闹钟还没响啊,怎么他就来了?
林谦益今天也是提早来了,想着先来看看他,却没料到宣宁又投入的没发现自己。他揉揉宣宁的短发,对上辜拙曾别有深意的目光,按捺住心中莫名生出的狐疑,“还早呢,你继续。”
“呃……嗯。”宣宁也想继续,可他更想把手机的闹钟关掉!
林谦益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宣宁老摸手机是干嘛?难道……他危险眯了眯眼,又有什么可疑的闲杂人等出现了?
当十多分钟过去,宣宁手机上的闹铃猛然大响,他才明白过来,好气又好笑:“你还特意上了闹钟?”
“呃……”宣宁一咬牙,也没管辜拙曾在一旁,就把林谦益拉到旁边的空房里,啪一下关上了房门。
第五十三章:“看”电影(一)
门一关上,屋子里就变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缺少了流动,空气都仿佛变得暧昧。林谦益只觉得眼前一暗,继而被一个不大的力道往后一推,随即抵在了房门上。宣宁微带急促的呼吸近在咫尺的响起,让他不由的翘起嘴唇,露出一丝无人能见的玩味。
“林大哥……”放软的声音里透着讨好的意味,“你生气啦?”
“没有。”林谦益实话实说。
“别生气啦!我……我也不是故意的……”但是是有意的,宣宁悄悄的想。谁叫林大哥让自己不能太投入啊,学习起来投不投入是他能控制的么!
房间里没有灯,但从窗户渗进来的亮光足够让视野分明。林谦益挑了挑眉,看到宣宁几乎半趴在自己身上,手紧紧拽着衬衫,垂下的睫毛几不可察的颤了一颤,带出几分紧张。本来好笑的成分更多些的,林谦益琢磨着自己也不至于为这点事生气吧,当初说到底是希望宣宁别因为太投入而忽略了吃饭喝水休息。然而将这样的宣宁尽收眼底,林谦益心里一动,反倒不想立刻澄清了。
他抬手把玩着宣宁耳边的发丝,有意无意的挨擦着耳垂。虽然看不很清楚,但能够想象到这个部位,现在会是怎样艳丽的色泽。
“林大哥……”宣宁又叫了他一声,咬了咬嘴巴,发现自己的心真的提到了嗓子眼。他原本觉得林谦益应该不会生气,可眼下林谦益却久久不发一言,沉默在屋子里蔓延,让他有些忐忑起来。
“嗯?”
好在林谦益总算是吭声了,宣宁连忙说:“林大哥你真生气了?不要生气啊!我、我保证以后不用我的手机上闹钟了!”
“哦?”林谦益又挑了挑眉,戏谑道,“不用‘你’的‘手机’,是说可以用辜伯伯的手机,或者干脆用钟么?”
宣宁语塞,不过从林谦益的这句话里,他倒是听出来对方的确没有生气。于是他松了口气,也顾不上耳朵边某人的手指一会捻着耳垂,一会又轻挠耳根,一会还在耳洞那儿刻意捣弄,只说:“林大哥,要怎么样你就说啊!”
林谦益笑了,为如此自觉的宣宁。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要是就这么放过宣宁,他不如直接被晏青松笑死吧!
“嗯……很简单。”他慢条斯理的说,手指边从宣宁的耳边往下移。手指划过的下巴线条柔和,棱角仿佛都藏了起来,可林谦益知道并不是没有棱角的。脖子也很秀气,摸到喉结上的时候,他清晰感到那儿紧张的咕噜了一下。
“林、林大哥?”
宣宁下意识的放开手使劲往后缩,可是林谦益仍然快了一步,手臂将他牢牢环住,没有一点放他离开的意思。
“现在后悔,来不及了。”林谦益附在他耳边说。
热气一阵一阵的随着语声打在耳廓上,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感觉,从心底生出又一直蔓延到全身。好象全身被小蚂蚁细细的咬着,却找不出丁点疼痛,只是觉得痒痒的。宣宁把心一横,“那你快点说!”
“呵呵……”低低的笑声连带着宣宁都感受到了对面胸口的震颤,“宣宁,现在可是你做错了事,我也不要你的道歉,只要你……乖乖的,好好的……安抚我……”
到了这个时候,宣宁要是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那他算是白活到二十多岁了。实际上在按摩店的时候,他也曾遇到过客人的骚扰,好在当初的店长很照顾他,而且他学的用心,又很争气,做到下年基本就都是熟客了。
而眼下林谦益的情况嘛……宣宁忽然有点想笑,要是告诉林大哥自个把他当成骚扰的客人,林大哥才会真的生气吧……
“嗯?宣宁?”怎么话一说完宣宁就不吱声了,是被吓到了?林谦益有点担心,不过仔细观察了一下宣宁的神色,他就知道不是。
“我知道了。”宣宁开口,“林大哥是想要我帮你按摩?没问题啊!要找师父……借个单人床什么……唔林大哥你!唔嗯……”
林谦益起先还以为他是真要这样,谁知一瞥过去就捕捉到了宣宁嘴边狡黠的笑,他就明白不对劲了。也不多说,直接抬起宣宁的下巴就覆了上去。
被吻住的刹那,全部的话都被原封不动地堵回。顾不上别的,宣宁只感到林谦益的嘴唇热得像要把自己灼伤般,可是又意外的很舒服。
他相当自觉的张开嘴,虽然有点羞窘。但既然答应要给林大哥安抚,宣宁并不介意再主动一点。林谦益像是被他的动作弄的稍稍吃了一惊,辗转的唇都停了一停,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透着欣喜的唇舌趁机长驱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