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一下不成,便举起手要来第二击。我赶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而我的另一只手被他压制住了。四周静悄悄的,诺大的地铁站变得只剩我们俩个人。这是不正常的,但我却走不出这个不正常的境地。
我以为还要僵持一阵了,但打架斗殴果真不是我的长处。只见宁蚚脑袋迅速低下,他的额头与我的额头猛烈相撞,顿时让我眼冒金星,抓住他的手力气也跟着变小。他趁机挣脱,一下子站了起来。我这时反应过慢,被爬起身的他狠狠地踢了一脚,身体翻滚着掉在了轨道上。一种振聋发聩的响声透过铁轨传了过来。那是地铁运行的声音。但我肚子的疼痛还有发晕的脑子让身体没有一丝力气。
这个时候,我能想起的人,只有魏庄。
这个感觉很是奇怪,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到了他,想到他的今后。如果我死了,他是不是要重新回到魏家大宅。如果他回不去了,几十年后怎么办?
现在的房子总是拆了建,建了拆,万一那房子被拆了,魏庄还是地缚灵吗?
一辆地铁从远处驶来,我拼尽全力地撑起身体,但下一刻,自己的包就被人砸了过来。眼看地铁越来越近,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我死后的样子。
碎裂的肉块,四溅的鲜血,还有数也数不清的围观的人群。
我依然死得很委屈,虽然众人参观我时,不是用看怪物的眼神,但也是布满了厌恶还有恶心的神色。
“魏庄……我操!”趁着最后的力气,我骂了一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万一我死了魏庄还缠着我怎么办?
操!死不瞑目啊,我去!
33.兽心突显众人惊
我之所以放弃抵抗,是因为没有抵抗的价值。
那时,我不能爬上站台。在身体不便,敌人的环伺,和没有同伴帮助的情况下,我只能苟延残喘。
但……这都是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情况下。
我是一个人吗?当然不是。
我怎么能忘记那最令我无语的自动式贞操带——小黑,这个总在我与人或鬼亲密的时候,挺身而出的异形怪物。我感觉到它来了,它藏匿在我的身体和地铁轨道间,用一股冰凉而窜动着的水,一点点托起了我的身体。
我知道这下子不会死了,心情激动,而紧张。宁蚚站在站台上,下巴微微抬起,那副无理的模样让我奇怪。莫非杀掉他的不是景弦?
“可以……可以让我知道原因吗?”隧道里发出一声轰鸣,耳边噪音渐渐增大。这是个好时机,问出情况的好时机。没有人会觉得死人多嘴。
宁蚚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我问出问题后他也并没有回答。好吧,大多数人也觉得没必要跟死人解释。列车驶来,身下的黑水在剧烈地流动,我感到后背全湿掉了,浑身一片冰冷,但额角的汗依然滴落。
列车就像是一条巨蟒,而我就是它的食物,他的车头灯是双眼,穷凶极恶地盯着我。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驶来的列车连呼吸都忘了。
20米,10米,它来了!
恰在此时,身下的水陡然射出,如果三峡大坝开闸泄洪时一样,卷起滔天巨浪。那水流不断地冲击在列车上,硬生生地抑制住了它前进的趋势。这时,水流分射两股,分绕两边向站台上的宁蚚激射而去。列车上的电缆忽地断裂,巨大的电火花融进黑水,我的眼前陷入黑暗。不过片刻,空中又出现两个运动的光点,那两股水流分别化出蛇头,用水化作的尖牙上电光缠绕。
借着电光,我看见宁蚚的身体急速向后退去。因为光线问题,他一动起来,我就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形。而这时,那包裹住我的水流竟开始发热,激流涌动,让我如同躺在一个巨大的按摩仪中一般。
“啊!”这个叫声在我的脑子里响起,声音稚嫩,包裹住我的水流力度放软,并迅速消退。我心中着急,知道这异形怪物定是被伤到了。我试着动了动手脚,身体并没有刚才那么沉重。但是四周黑暗,我也不知道宁蚚在哪里。
人若是失去一个感官的功能,其他的便更加敏锐。
我的耳边传来水流声,鼻腔里充斥着地铁中那种沉闷的味道,但我还是不能断定宁蚚在哪里。此时,我心里在念着一个名字——魏庄。
我真的太需要他了!
我不想回去的时候,他都能用那个传送门把我给弄回去,怎么这次迟迟不出现?
难道刚才那个戛然而止的电话还不能说明我已经身处危难?
想到这些,我忽然有些对他失望。
在我愣神的时候,耳边风声陡起,我向右踏出一步,仍然没有躲开,左边的肩膀被人狠狠地踢中,身体一下子就飞了出去,砸在了石头上,喉咙腥涩,一口血被我吐了出来。
“你竟然有黄泉水,看来我们都小看你了。”宁蚚的声音在我跟前响起,我的头发被揪住,硬生生往上提,那种疼痛让我的脸扭曲了,却不能让我发出一句示弱的声音。我的鼻子感到一股热气,那是宁蚚的,但他怎么会呼出热气?莫非他真的重生了?
“不过,废物就是废物。只是想不到师兄竟然找了一个你这样的废物来做主,真是瞎了眼!”宁蚚在我耳边聒噪,却让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上次来我家的人是景弦,他对我了若指掌,我却对他一无所知。可是上次,他并没有发动任何攻击,那也就是说暂时他还不会杀掉我们。但这个宁蚚说的师兄,我只能想到叔父,那就是表明景弦也是宁蚚的师傅。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宁蚚为什么还要被做成人彘?
“我去!”忽然,我脑子里想到这两个字,并且吼了出来。与其不明不白地死去,不如趁机知道更多的真相。
宁蚚抓着我的手一松,让我恢复了自由,不想下一秒,头就被他恨恨地踩在了地上。
“晚了。”宁蚚吐出两个字,头顶上抵着脚的感觉没有了,但不代表它不会再次落下。宁蚚的声音在头顶炸开:“你变成鬼再去找景弦师傅吧!”
操!这下子真的完了!
我不由得闭紧了眼睛,等着死亡。其实做鬼也没有什么,反正看到魏庄就知道了鬼的生活,到时候我找一个萌妹子每天做爱做的事情,上演一出人鬼情未了也不错。
但内心里还是有个声音响了起来——魏庄,你真让我失望!
我的眼泪滚出了热泪,耳朵那儿传来了一个触感,却陡然消失。旁边一溜响动传来,我的耳边炸开了一个声音。
“沈曦!”
……
操!终于来了!
这下子我的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了。
那边的打斗声还在继续,黑暗中我什么都看不见。魏庄的声音一直传来,就两个字——沈曦。最后我终于被他闹得没法了,就强忍着不适咳嗽了几声。
但他还是个不依不饶的。
宁蚚的讽刺声传来:“别叫了,那小子快死了!”他的这个声音含着喘气的粗重感,还有得意。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炸了。
“我在!魏庄,活捉这小子,他是景弦那边的人!”这句一吼完,我又是一阵吐血。但听着那边的声音,估计战况更加剧烈。
忽然又是一声巨响,等到沉寂之后我被一个冰块抱住了。知道魏庄还活着,我的心里也跟着安定了下来。
“让他跑了。”魏庄的声音闷闷的。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那宁蚚叫我叔父为师兄,就是师出同门。上次,白玄跟魏庄打架的时候,如果不是拖着我,再加上他本身也不靠谱,那么逃走必然是很容易的。
魏庄抱着我的手又紧了紧,把我弄得有些难受。
“对不起,我来晚了。”魏庄的声音又传来。
“回去吧。”我说。
魏庄的手动了几下,将我像个女人一样抱了起来。虽然我现在浑身无力,还是觉得这个姿势别扭,就叫他换个姿势。他将我放了下来,只是扶着我走。这时,我俩走出了地铁口。原本还黑乎乎的空间,陡然明亮。
我以为会回到空旷的街道,却看到了一片残骸,无数受伤的人在外面或坐或站,等待着治疗。
“快!又有人出来了!”一个护士走过来,将我和魏庄带到一个地方坐着。
这是怎么回事儿?
刚才明明什么人都没有,现在却这么多人?魏庄的声音传来,“刚才你被宁蚚迷住了,看不到其他的人,但是别人都存在的。所以,刚才的战斗也是存在的。”
原来如此,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刚才的情况造成了。如果我死了,或许就只有我一个人出事。可是我没有死,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被战斗波及。
我说过我不喜欢因为自己的事情,伤害到别人,我怕麻烦。可是这种麻烦还是降临了,这么多人因为我而受伤,我不是圣父,却不能不愧疚。魏庄看出了我的心思,抱住我轻柔地安抚着。
“这就是我要找出景弦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私仇,还因为他的野心太大。”
我看向魏庄,他低着头的侧脸看起来严肃而俊美,“他在以前想要的就是……整个世界。”
我睁大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魏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想法。世界太大,他怎么可能得到!
但是魏庄立刻就提醒了我一个事实。
“所以,长生不老只是他第一步棋。而无限重生,就是他所寻求的。”
这个消息太震撼,以至于我回到家之后才从其中解脱出来。我现在浑身都疼,刚才在临时救助点医生给我做了简单的治疗,现在我只想在床上躺平了睡上一觉,最好直接睡到2012世界末日。
谁知我一躺平,魏庄就顺势压了下来。他嘴角还看得出有血停留的痕迹。
我知道他这又是要治疗了,不想他直接解了我裤子。
我有些不舒服,但想到他应该是重伤,也就没有阻止,而且我也有点想了。我的脑子里还停留在刚才对于死亡的惊恐上,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转移注意力。做这种事情,利于我思绪的转换。
我推了推他,说:“我还没有洗澡了,你让我去冲一冲。”
魏庄听到这话,抬起的脸上含着震惊的表情。我知道自己的配合有点出乎意料,但反正逃不了,就享受得了。
只是我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魏庄满脸通红地坐在那里,心不由得缩了一下。
看他这红的趋势,肯定事件严重。
“沈曦。”魏庄叫了我一声,我知道那个不好的事要揭晓了。
他说:“不管你同不同意,这胎我是种定了。”
……
我看着他,听魏庄解释说:“一旦遇上刚才那种情况,我根本就不能一下子出现在你的面前,替你解决危险。如果我种了胎,就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你也不用害怕再有危险。而且种了……也不一定要生。”
我听着这几句话,知道魏庄说得没错,我脑中坚守的东西有些松动了,但还是顽强地问他:“你刚才不就赶来了?”
魏庄的表情变得有些悲伤,惨白的脸看起来非常可怜。他愣了很久才问我:“你要知道我走出这栋楼的代价吗?”
我没有回答,只盯着他。
“你来吧。”他说了这句话,就转身朝楼下走去。我现在身上披着浴袍,走出去恐有耍流氓的嫌疑,但不跟着出去,又怕魏庄出事。
等我赶到楼下的时候,魏庄已经站在楼道口。这里的灯光昏黄,他侧头的时候,我只能看到他线条优美的轮廓,“无论等会看到什么……都是我自找的。”他转过头去,一步踏了出去。并没有天崩地裂,电闪雷鸣的情景,只有魏庄如同被束缚住的姿态,还有他浴火的身躯。
我愣在那里,整个人都傻了。我从来不知道魏庄走出这栋楼要经历这样的事情。
当他终于双脚踏在楼外的时候,全身焦黑。他一点一点地转身,如同一根烧黑的柴火棍,只有眼仁是白色的。我控制不住脚步地向他走去,他这情景太吓人了,让我想打破这一切。所以我扶住魏庄烧焦的脸,将自己的嘴送了上去。
只是嘴唇的接触,便让魏庄一点点地剥落黑色的外壳,回复他我最初见到他时的美丽。用美丽来形容一个男人并不对,但我想不到除了美丽以外的任何形容词来形容他。
“谢谢。”魏庄说着便笑了起来,笑容令人神魂颠倒。
我是个普通人,但我即将遇上的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而且看到了这样的情景。我觉得很有必要让魏庄在我身边,这样存活的几率都要大很多。
一回到家,我就把自己扒光了扔床上了。“来吧。”
“你不介意了?”魏庄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我就笑了,说:“都是个大老爷们儿的,难道还要一直墨迹下去?而且……我不想再看到那样子的情景了。”我说的是实话,那个样子的魏庄不算恐怖,却让人心疼。
说是这么说,但魏庄真的开始的时候,心情特别的奇怪,就跟个神圣的仪式一样。
“疼吗?”
“……不。”我动了一下,让他进得更深。
“我开始了。”魏庄红着脸,看着我说道。那种认真而又紧张的表情,让我的脸也臊得慌。
“嗯,开始吧。”
魏庄动了动,我还是觉得痛,但可以忍受。而且因为紧张,各种感觉都很敏锐,我发现在他的动作下,我渐渐觉得舒服,下面也跟着抬了头。
“舒服吗?”魏庄亲了亲我,眼里含着了笑意。我点了点头,不想说话,怕我一说话就声音扭曲了。魏庄重新低下头,手拉着我的腿往他的腰上缠。他的腰很细,很柔韧,我看着看着就觉得口渴。而魏庄的手也抚上了我敏感的地方,一下一下地摸着。
“舒服吗?”魏庄的问题又来了,我觉得很奇怪,不是恶心,但也有舒服。只是感觉有那么一股子在做错事的愧疚感,有些后悔,但也想一去不回头。
我知道这是正常的,毕竟我是个直男,却跟一个男鬼做这事儿,想不别扭都难。但做了就是做了,也不是那么的不可饶恕。
魏庄加快了动作的频率,我的口中再也抑制不住地哼出了声。
“快好了。”魏庄摸了摸我汗湿的额头,另一只手的动作也跟着加快,我舒服得脚趾头缩紧。然后先一步泄了,屁股收紧的瞬间,感到一股热浪流在了里面。
“先别动。”魏庄止住了我想起身的动作,又来回动了几下,才说道:“好了。”
他话音一落,我的手就捂上了肚子,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我是一个在某种程度上特别较真的人,对真相的追求上是,对孩子的问题上也是。我一直希望能有个老婆,生个小孩儿,然后一家三口和和美美。但现在,我摸着肚子里那个即将变成一颗类似于受精卵的东西,忽然就觉得责任重大。
这是个生命了。
我是要,还是不要了?
这孩子会是个怪物吗?如果不是个怪物了?
魏庄见我脸色不对,立刻紧张着脸问我:“你怎么了?要是你不想,我也不会把他拿掉的。我今后一定要跟着你。”
我听到他的话不由得有种厉鬼缠身的感觉,只能摇摇头,但神不知鬼不觉地就问出了心里的话:“魏庄,这孩子会是个怪物吗?”
如果是个怪物怎么办?
如果不是了?要不要生下来?
不对,我为什么要纠结这些问题了?但是……真的有种做妈妈的感觉……我擦!我是个男人为什么会有做妈妈的感觉?!
34.故人相邀情何在
我是真的很纠结,就算我是个男人,也想不通那些狠心流掉孩子的女人们是怎么想的。我心神不宁,这种表现一直持续到白天上班的时候,魏庄说这个种胎要三天后才正式成形,他也只能在三天后与我形影不离,所以这段时间,我最好老老实实地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