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委托人杀上门来宣称自己平白无故多了一段杀人记忆!
我是私家侦探,不是心理医生。
沙滩冒出一具尸体,死亡现场与古怪记忆相吻合!
我是私家侦探,不是警察。
这尸体和委托人都跟哥哥有关系!
庄卓逸怒到掀桌子:“都来凑什么热闹?”
本着尽快了结此事的意愿,素有“逸公子”美称的庄卓逸行动了,并
在半路上给自己黑下一个神秘强悍的白发男子做助手。
狡猾的狐狸侦探遇上了木讷的退役杀手,都是有谜团的人,看谁先被迷倒。
内容标签: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庄卓逸,齐俊阳┃配角:庄卓然、谭小青,雷彬┃其它:推理、杀手、侦探
001.引子
2007年8月25日凌晨03:00,是这场暴风雨最狂猛的时候,大雨好像巨大的海浪漩涡将奥地利西南部的一座小镇席卷起来,隐而不发的雷在云层中闷声作响,一刹那间,闪电,划出惨白的光,打破墨黑的夜空,照出了在暴风雨中狂乱摇摆着的树木,紧跟着便是震耳的雷声和倾盆大雨的噪音。
谭小青带着当地警察和两名手下迅速地在小旅馆走廊里占领个突击点,外面的雷雨声掩盖了他们微弱的脚步声,整个过程像是黑色的浪潮自各面涌进来。
目标602号房间,里面有他追踪了两年的罪犯,雇佣军团“黑网”的首领——狂徒!
今晚当地警察局接到线报,综合分析之后他决定快速伏击抓捕。冒着肆虐的暴风雨赶到这里,从房间传来的血腥味让他敏感的鼻子微微发痒,是的,他嗅到了狂徒的气味,就像猎犬嗅到了潜伏在黑暗中捕食羊群的饿狼。
距离行动还有一分钟,谭小青紧挨着一扇窗,看了眼窗外乌黑的天,在心里痛骂这场该死的雨妨碍了他的抓捕行动。
这种时候他该在办公室里喝着香热的咖啡看看资料,继续拟定将黑网彻底摧毁的计划,而不是现在这样仓促地来抓捕。都是这该死的雨,该死的突袭,该死的狂徒!
狂徒,跟他一样来自东方,此人是远程狙击的高手,是城市、丛林、高原等多种地形作战专家,也是诡雷设计专家。但最令谭小青惊讶的是没人见过狂徒的真面目,就算是追踪了两年的他也仅仅看到几次狂徒的背影。有人说,他是个疯狂变态的苍白青年;有人说他是面目狰狞的中年男子;也有人说他是个斯文儒雅的学者;对此,谭小青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他不在乎狂徒长得什么摸样,他只想抓到他。
收敛心神,脑海中再次确认本次的抓捕计划步骤。此次行动,与他并肩作战的只有九个人,他并不认为这只有六层高的小旅馆能困住狂徒。但每次与狂徒交手的兴奋感让他跃跃欲试,热血沸腾,神经紧绷,就像这些暴风雨一般来势凶猛。死死地盯着602房门,并向身边的奥米尔警官发出准备的手令。
与此同时。
602房间的一扇窗户半开着。雨水好像子弹一样啪啪地落在羊毛地毯上,使这个没有灯光的房间显得更加阴冷黑寂。
一名年轻的男子坐在屋子中央,木讷地看着脚下被打湿的地毯,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映出他俊朗的侧脸线条,木讷的脸宛若一尊没有生命力的雕像。
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同时而来的是一抹不和谐的八音,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报出凌晨时间。他的手缓缓抬起,打开电视光亮。映出他精悍的胸膛上缠满了带血的绷带。胸膛快速地起伏着,不规律的,病态的。
“插播一条紧急新闻。”电视里播报员突然变换了一种口气:“今日凌晨01:30,本地黑手党头目杰尼与自家卧室被枪杀。”
听见了名字,呆滞的眼睛微微眨动,窗外的风雨更加狂猛,新闻播报员继续说着:“这位同性恋黑手党死亡的时候浑身赤裸,致命的一枪在脑后。根据警方初步调查……”
电视屏幕一闪,没了画面。他把遥控器扔在地上,高高地仰起头,看着闪电在天花板上映下的一道道光痕。空洞的眼神仿佛这具躯体已经丢失了灵魂,再也无法透过眸子表达什么。下一秒,呆滞的脸上忽然闪过警觉之色,黑色的眼珠转向房门,同时他的手拿起了一直搁在肚子上的枪。
走廊里,谭小青挥手示意对面的警员小心包抄过去,又转回头对身后的人点点头,两侧的人快速地跑到房门旁,一名全副武装的警员做好的突袭的准备。运气提腿,黑色的靴子蓄满了力量带着一股劲风踢了出去。不料,守在门旁的谭小青单用一只手便制止了。
这个瘦弱的东方男子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警员诧异地看着谭小青。
一切都是窒息般的安静,就在他靠上墙的一瞬间,似乎听见了里面有动静。为了确保顺利完成抓捕行动,他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异动。示意大家等待,谭小青无声无息地贴上房门。隐约中,听见了歌声,苍凉而又苦闷的歌声。
歌声时断时续,有的甚至走了音跑了调,但这歌声却让谭小青想到了哀大莫于心死的悲境。为此,在这紧要关头晃了神,被歌声带入了那永远不会快乐起来的阴霾中。
对面负责突袭的警员有些着急,摆手引起他的注意。谭小青在心里痛骂一句“该死”,竟然被一个凶徒的情绪所感染。摆摆手,转而悄悄地走到门前后退几步,抬头看了看吊着的灯具,弯膝起跳,竟悄无声息地攀在了上面。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却早已警惕起来,做出五秒钟后突袭的命令手势。
5……4……3……2……1
伴着一道闪电房门被踢开,强光、雷鸣、喊叫、瞬时间充斥着整个空间,四名警员像是一股黑色浪潮涌了进来。三百六十度的射击点同时发起进攻。
廉价的花瓶发出清脆的破碎声在桌子上炸开,墙面上的抢眼好像被推倒的多米若骨牌一样噗噗地连成一串。仅在刹那时,谭小青犹如一只灵活的猫从空中荡进了屋子中央!一瞬的功夫看到狂徒稳坐在里间的卧床上,身边满是数不过来的炸弹和一个醒目的红色计时器。
00:00:0600:00:05
“撤!”谭小青大吼一声,随后扯住离他最近的一名警员飞奔向窗口,其他三名也跟着从窗户跳了出去。不等他们落地,轰隆的爆炸声和灼热的气浪袭来,硬生生把四个人掀出去好远,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
“见鬼!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那些炸弹是真的?”奥米尔狠狠地把破烂的帽子摔在地上,一把揪住了谭小青的衣领。
谭小青没有解释,冷漠地打掉奥米尔的手,看着熊熊燃烧着的房间。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一瞬的预感,也许在听见歌声的时候就察觉到狂徒打算跟他们同归于尽的想法。
自杀,为什么?
看着现场中惊慌的人们冒着雨跑出来,谩骂声、哭喊声、吆喝声不绝于耳。渐渐的这些声音都被隔离到另一个世界,在谭小青的耳朵里显得空旷起来。他回想着见到狂徒的第一眼,黝黑的眸子,紧抿的嘴角,好像深爱着的上帝的撒旦在看着他厌恶的人类。
“谭长官,谭长官?”
从国际刑警总部带来的下属唤醒了他的意识,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喝道:“周围加强警戒,立刻确认伤亡情况。”下达命令,在风雨中看了眼夜光表,上面显示着年月日以及时间。
2007年8月25日05:12:25
002.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就到了2010年夏季。
这一天,骄阳似火,天空上没有云,也没有风,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绿树浓荫的街道两旁,柳叶蔫蔫地打着卷儿,整座城市变成了砖窑似的让人透不过气来。路上的行人匆匆,大多都跑进了有冷气的地方避日纳凉。
位于城北一片高级别墅区内的13号别墅里,冷气设定在15度,主人略有些偏瘦的身子上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似乎并不畏冷。但他的指尖发白,鼻头微红,眼梢微扬的凤眼半眯着,伸出手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香浓的咖啡,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白皙的手拈来一张纸巾在嘴角擦过。一番动作透出骨子里的高雅,血脉中的贵胄。
但此时,他似乎有些不耐,挑起眼透过无框的眼镜看了看对面的男人:“刘部长,关于你的幻想我已经听了两个小时。那么,你到底来找我有什么意图呢?”
被质问的男子又打了一个寒颤,僵硬的面部肌肉挤出一个难看到家的笑容,开口道:“庄先生,我,我是想请你帮忙啊。我无怨无故被人关了两天,醒过来就觉得自己杀了人,可,可我不能做那种事的。”
他轻声叹气,随后直截了当的建议刘部长:“你可以去自首了。”
“不,不可能,我不能做那种事!”
面对刘部长的抢白,他不明意义地笑着,这让对面的人更加急切,肥胖的臀部蹭到沙发边缘。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庄先生。“刘部长急切地说,“我不能去警察局啊,万一我真的杀了人怎么办?您想想,那可是要被判死刑的事啊。”
“与我何干?”
“我知道这不关您的事。可除了警察,我只能找私家侦探。您就看在您哥哥我们董事长的面子上帮帮我吧。”
“你是卓然的员工,有事也该去找他。”
“拜托了啊庄先生。”刘部长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手,肚子上的赘肉晃了晃,看上去有些令人发笑。
他很巧妙地把手抽出来,笑问:“为什么找我呢?私家侦探不止我一个。”
“我知道您在年初还破获一起连环杀人案,同行们都尊称您一声‘逸公子’,您就当我是越次了,委托费您开什么价位都可以。”
峰眉一挑:“你觉得我庄卓逸缺钱?”
“不不不。”刘部长赶忙改口,“不是这个意思。做什么事不都得讲究个名正言顺嘛,我这也是求着你呢。”
不愿再跟此人啰嗦,他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一副漠然的态度。这种反应即便是傻瓜都能看明白,他是铁了心不会帮忙。但刘部长仍不死心,口沫横飞地说了很多足够让人牙根发酸的奉承话。可任凭他把嘴上的肉磨薄几层对方也不动心。
“庄先生啊,你也太铁石心肠了。”
“怎么,你才知道?”他笑问着。
刘部长狠狠心:“我也不奢望您能帮我了,但是您必须帮我搞清楚,我到底是杀人了还是没杀人?我在那个小仓库里……”
“我知道。”他打断了对方的话,“你在8月6号下午被人打晕,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屋子里。没人给你食物和水没人出现。然后,你的大脑里就有了一段在海边将一个男孩掐死的记忆。但是这段记忆很模糊,不完整。你只是觉得自己杀了人。到了8月8号早上05:00点,有一个装卸工帮你打开了大门,你出去才知道是荒郊的一个废旧车库。”
“对对对。”刘部长拼命地点头。
唉……他无可奈何地叹息,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你看我身上哪一块地方像心理学家?你杀没杀人,我根本没法给你答案。“说着,歪歪头,笑得人畜无害,“但是我可以给你建议。”
“什么?”
“报警。”
我能掐死这破孩子吗?刘部长咬牙切齿地想。
就在跟这胖子僵持不下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他看也不看便拿来接听,说:“喂?”
“卓逸,我是藤律师。庄董出事了,今早市警察局的人来说有起谋杀案要他协助调查,被带去警局,结果到现在都不放人,就连我也不准跟庄董见面。”
“早上什么时候?”
“九点走的。”
“你现在……好吧,你等着,别走开,我这就过去。”
电话那端的律师似乎有话没说完,但他立刻挂了电话。抬起头瞥了眼神色窘迫的胖子。笑问:“刘刚,你……”
“是刘铁。”
他歉意地点点头:“刘部长,你先回家,今晚或者明早我会联系你。”
“这么说,你肯帮我了?”刘部长露出惊喜的表情,恨不得现在就让庄卓逸说出个子午卯酉来。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说:“我刚才的话不是跟你开玩笑。不管你杀没杀人,遇袭被监禁了两天这事的确需要报警。如果你不敢,那就等我的联系吧。”
“我等,我等!”刘部长激动了,“我肯定等!”
好不容易打发了如获大赦的刘部长,他掏出纯白色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很快便有人接听,他口气坚定不容反驳似地说:“二十分钟后,车牌ABCXX会通过鹤乡路从北至南的街口,开车的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你跟着他,直到我再联系你为止。另外,让你手下的小弟在郊区找一间废旧的车库。车库大门应该是敞开半扇的,”
对方似乎是个很爽快的人,这一点从他满意的表情便能分析出这若干个要求已经被接纳。安排好这一切后,他急着拿了车钥匙,直奔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他走向刑警大队的办公区。按照他对警察局的了解,凶杀案归属刑警大队负责。队长雷彬是个不讲情面的家伙,但也是个很有点“品质”的全能型选手。跟这人打过几次交道,彼此的关系只用一句“两看两相厌”足已形容了。
正在审讯室跟庄卓然较劲的雷彬一听说“逸公子”来访,诧异地瞄了眼神态自若的庄卓然。冷冷一笑,道:“你那个侦探弟弟来了。”说罢,不等对方有什么表示,便起身离开。
刑警大队的办公区里,庄卓逸看到很多人都在忙碌着。开窗户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一脸的焦急,手中捧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子。
是嫌疑人吗?庄卓逸脑子里闪过与自己无关的猜想。
“难得你能来我这个小庙啊,庄卓逸。”雷彬大嗓门,远远的就吵嚷着不冷不热的招呼声。
他露出一点笑容,等到雷彬走到面前,才说:“你把我哥扣下了,我怎么会不来?”
“OK。”雷彬耸耸肩,“但是关于案子的事最好不要问。”
“你觉得可能吗?”
他的笑容很真诚很阳光,但看见他的人却没觉得温暖,顺着后脖颈子嗖嗖地冒冷风。再看看雷彬,笑得比庄卓逸还坦承,可看见的人同样觉得冷,那是顺着脊椎骨呼呼地寒气。一众警员纷纷退避,各自找到掩体观察着双方隐藏在笑容之下的暗箭暗枪。
雷彬那笑容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庄卓逸的表情也是炉火纯青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技高一筹,反正先开口的人是雷彬。他指着庄卓逸先前看到的那个人,说:“报案人。今早在海滩上发现尸体。我们在死者的衣服里找到庄卓然的名片和大量带有他指纹的现金。经过法医初步坚定,死者死前有同性性行为,周身布满被殴打的伤痕。我们请庄卓然回来协助调查,他承认了昨晚跟死者在一起发生关系,而且,通过化验坚定……”
当众警员几乎要冲过去捂住雷彬嘴的时候,这位泄露了案情的队长忽然闭口,醍醐灌顶的表情相当夸张,拍拍额头:“逸公子啊,往下我就不能说了。”
“足够了。”他无所谓地应了一句。无视了还在做戏的雷彬,径直朝两名报案人走去。
雷彬一个眼神飞到跟班身上,小跟班屁颠屁颠地随着庄卓逸,见他蹲在老妇人面前,先是笑给人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