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确定!”
面对何经理捣蒜一样的点头,庄卓逸怀疑,在七点半之后,bobby就被调了包,换成了文臣。问题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下午不到四点,庄卓逸赶到家门口,刚好遇到了突然来访的庄卓然。这位还被警方监视的嫌疑人好像没有什么压力,见到来开门的齐俊阳时,还有心情调侃弟弟:“你又骗回来一个?”
“你有挤兑我的时间还不如说说具体情况。俊阳,给我这个倒霉哥哥倒杯带冰碴儿的水,让他清醒清醒!”
结果,齐俊阳坐在床边看着外面发呆,无视了雇主的命令。
庄卓然偷笑的时候,被弟弟狠狠白了一眼。
“说正事吧。”庄卓然放下手中的包,从里面取出一张卡,“这是刘伯伯给你的委托费,你不肯收,他转到我手里了。”
庄卓逸不语,冷冷地看着他。
“不要瞪着我。我可以说明情况,你要发问,还是听我自述?”
庄卓逸不喜欢哥哥的心不在焉,为了节省时间,先问了关于案发当晚一向冷静的哥哥为什么会发情!
卓然说:“警方给我做了血液化验,结果表明我确被人下了药。我估计这事与何经理脱不了干系,但我想他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巴望着我能接受那份‘礼物’”
“是致命礼物吧。文臣被杀,所有证据都指向你,如果不是刘铁那档子事,你怕是走不出警察局的。”
提到了刘铁,庄卓然丝毫不觉得惊讶,反而又把话头扔给了齐俊阳:“齐先生,能不能告诉我当时你是怎么发现了刘部长?”
齐俊阳好像暂时性失聪,对庄卓然的提问置若罔闻。庄卓然也不急躁,又说:“关于这一点警方也很在意,只是卓逸在上午给我打电话,说无论如何都要坚持让我们保你到身份确定下来。在那之后,你还是要去警察局走一趟,所以我们有必要事先商量一下。特别是刘部长的问题,我也很在意。”
这话说的软硬兼施,换了谁恐怕都难以继续保持沉默。庄卓逸坐在一旁看好戏,乐得看哥哥挤兑齐俊阳。其实,也不是他心眼怀,只是想看看齐俊阳装傻充愣的功夫到底有多深。
齐俊阳的脸终于肯转过来看着,只是,他看着的不是发问的卓然,而是等着看戏的卓逸。后者有些不悦:“你这么看我算什么意思?”
“没意思。”
“什么没意思?是我还是我哥?”
“随便你怎么理解。”
“那就是我喽?”
“我都说了,随便你理解。”
“我怎么没意思了?你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么有趣的雇主。”
“我不记得你是我雇主,我们只是暂时合作。”
“哈!那一万的薪水你不打算要了?”
“我怀疑你的支付能力。”
“什么?”
“卓逸,你小点声。”卓然微笑着告诫弟弟不该大呼小叫。随即,转头看着齐俊阳,“身份相关事宜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了,一周后能有结果。”
开门见山的谈话方式让齐俊阳对庄卓然这个人有了些态度,他微微点头,见庄卓然面色一正,转而又对庄卓逸说:“卓逸,你找了一个守口如瓶的助手,不会担心自己的秘密被传出去。”
“我有什么秘密?”庄卓逸收起笑脸,问:“哥,你早晨06:00离开酒店几点到的家?”
“七点半。”
“你的车呢?一直放在酒店的停车场吗?出来的时候是泊车的侍应生帮你取的还是自己取的?”
“车一直停在酒店地下停车场,早上我没从正厅的门走,走了直接通往停车场的侧门。前一天晚上我打发司机回家,早晨自己开车走的。”
庄卓逸琢磨了一会,又问:“根据警方的调查,你跟文臣做过之后就睡着了。文臣先一步离开,你在早晨05:00醒过来。你仔细回忆一下,你醒过之后房间里有什么异常吗?”
庄卓然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两口。语调平缓地说:“我记得,在临睡前我是洗了澡的,睡觉的时候也穿了一条内裤。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却是赤裸。”
“你进了房间之后喝过什么没有?或者说,文臣有没有给你拿过喝的?”
“他给我倒了一杯水,我肚子胀没喝,一直放在床头。”
接下来,庄卓逸忽然改变了话题,问道:“当晚你喝了酒有被下药,我估计神智不大可能是清醒的。你在洗澡的时候有没有后悔跟文臣上床?”
“话不是这么说的。“卓然随口应着,发现一直保持沉默的齐俊阳有意无意地瞄了眼庄卓逸,眼神中带着一点诧异和冷漠,使人觉得极不舒服。庄卓然不大喜欢这个人,也搞不清楚弟弟为什么会把他带在身边。但在眼前他也不好多问,便说:“MB的身份无关紧要,做了就做了,我只是不高兴有人给我下药。这事我也会调查,彩旎她们已经在办事,你可以跟那两姐妹联系。”
庄卓逸点点头,转而突然问窗边的人:“看我做什么?有话要说?”
“你们确定下药的人是何经理?”齐俊阳难得开口,听起来他是对自己立场的一种表态,实则他不愿意看着兄弟之间的争吵。
不知道庄家兄弟到底如何分析这句话,庄卓逸露出喜悦的表情:“你怀疑下药的人不是何经理?”
“那个人你刚刚见过,如果是他做的,以你的性格和手段来分析,他一定会全部告诉你。”
听到这里,庄卓然无奈地摇头:“卓逸,你又乱来了?”
“乱来又怎么样?不是何经理你会被牵着进凶杀案吗?别说你打算轻易放过他,我可不信。”
“这是后话。你还是听听齐先生怎么说吧。”
话题又被扯了回来,齐俊阳耐着性子说:“下药,要根据药性来掌握时间,你们可以详细分析一下药的成分,跟着这个判断出下药的时间,再逐一推论,谁有下药的可能性就很明确了。既然是谋杀案那就不可能有无关紧要的人,就是说,一起蓄谋已久的案件中不可能存在没用的角色,只要找出这个人,喂,你干什么?”
庄卓逸好像顽皮的孩子般揉搓着齐俊阳那一脑袋的花白头发,由于他动作迅速导致对方来不及闪躲,很悲催的被蹂躏了。
这边,齐俊阳刚刚把庄卓逸的手推开,庄卓然那边已经开始找关系,以便能够仔细化验药物成分。
庄卓逸似乎很高兴,被粗鲁地推开也不在意。手指间轻轻碰了碰花白的发梢,低语:“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闻言,齐俊阳的神情恍惚了一下。
008.
当晚八点,庄家本宅内,庄严庄老爷子正在客厅内饮茶下棋。长孙庄卓然陪着他,一边将第一壶水倒掉一边说:“爷爷,该你走了。”
飞马吃了卓然的车,老爷子撂下棋子,慢悠悠地问:“下午,你跟卓逸谈了什么?”
卓然稳稳地拿起自己的象,吞了爷爷的炮:“要我为他的新助手弄个合法身份。”
小卒过江不回头,砍了长孙的象:“他又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肯回来见我,在外面忙什么呢?”
“帮我查案。”卓然笑道“将军。”
“象棋没意思,去换围棋。”
庄卓然面对爷爷也不会放水,直言不讳:“爷爷,围棋你也是输。”
老爷子一脸不高兴,扔下手中棋子,喝道:“不下了,去睡觉吧,明早照常上班。你最近沉稳些。给你弟弟打电话,让他明天回来见我!”
阿嚏!庄卓逸站在黑暗的角落里已经打了第四个喷嚏。揉揉鼻子,看看前面监视场所的情形,估计着还要再等一会才能进去。
为了得到失踪的bobhy的线索,庄卓逸和齐俊阳鸟枪换炮,打扮成名流绅士前来踩点。
回头看了眼身穿阿玛尼休闲装的齐俊阳,怎么看都觉得这爷们实在让人嫉妒。那容貌,那气势,好像这家伙的骨头都是性感的。以前接触过的那些特种兵怎么都是歪瓜裂枣,没一个这样的高级品?
庄卓逸的脑子天马行空地想着与案子无关的事,一旁被他看得有些不耐烦的齐俊阳瞥了一眼:“硬闯不合适,你尽快想办法。”
“不用你提醒。”庄卓逸笑笑“还是考虑一下被发现后怎么跑吧。”
“未必会被发现,只要尽量不引起注意。“
哈!庄卓逸在心中嘲讽着对方乐观的看法。想要不引起注意那是不可能的,单说齐俊阳那花白的头发就足够引起所有人的关注了。
其实,在下午换装的时侯,庄卓逸极力坚持不让他去把头发染黑。齐俊阳也觉得纳闷,事后非常懊悔当时怎么就好奇地问了他原因,现在回想他眨着眼睛,理所当然的那句“我喜欢啊”的理由,齐俊阳就觉得自己被打击的不轻。
到了十二点整,身穿Zegna西装,戴着窄边金丝眼镜的庄卓逸出现在名仕会所门前。看门的两个保安人员一见他便愣住了。似乎很久没看过这么正点的男人,他们看着他的眼神非常疑惑,似在怀疑他是来压人的还是来找压的?
庄卓逸走到他们面前孑然一副冷傲的姿态,二人慌忙为他打开门,甚至忽略了该检查他的会员证。就这样,他轻轻松松地走了进去。
迎面走来的是会所的领班,庄卓逸出示了VIP卡,当领班将卡篇放入读卡机的时候微微一怔,随而笑道:“欢迎您的光临,庄董。请跟我来。”
他随着领班缓步走到会所后面的走廊,确切地说通道才对。
狭长的通道,走过去再推开一扇小铁门,可以看到两个膀大腰圆的男子,镇守身后的暗红色大门。由领班引着乘上电梯下降到最底层,才到达真正的红门。
红门,这是郭笙地下色情场所的名字。里面纸醉金迷,奢糜浮华,充满了人性最丑陋的一面。这里有形貌各异的年轻男女,以供客人随意挑选。领班帮他叫了一杯酒,躬身退去。这时,齐俊阳也混了进来,二人装作互不相识,各自坐在相对的位置上。
过了一小会,庄卓逸在确定无人注意到的时候,闪身朝身后的一扇门走去。
凌晨00:30
已经洗过澡准备睡觉的庄卓然拿起桌上的电话,打开短信,看了一眼不禁紧锁起眉头。思索片刻,还是换了衣服,离开本家。
与此同时,庄卓逸已经进入了红门内部的贵宾区。
他在下午已经调查明白,晚上过了子夜郭笙便会离开红门。趁着这个时间摸点线索最为合适。他穿过聚赌的大厅和客房部,算是有惊无险地看到郭笙办公室的门了。
黑色的大门上没有把手,在墙壁上有一个密码盘,想来需要密码才能打开大门。谨慎起见,他用便携式的热源扫描仪探测了一下内部情况,确定没有带体温的生物后拿出小型电子仪器,将分频解码磁片贴在密码锁上,按动触屏,三十秒后大门发出“咔嗒”的声音,在他面前开了一条缝隙。
“格雷丝的东西越来越好用了。”他为大洋彼岸的朋友赞叹了一句,轻轻推开门。
让他意外的是办公室里端坐着一名男子——郭笙!
郭笙一身黑色唐装,几缕头发垂在额前,细眼狭长,鹰钩鼻,薄嘴唇,标准的阴毒奸臣相。此人的表情波澜不惊,似笑非笑地看着突然而来的闯入者,道:“百闻不如一见,逸公子真是令人吃惊。好相貌。”
见鬼!这里有屏蔽设备。庄卓逸在心中暗恼,但表面上已经恢复了镇定。他接着郭笙的赞叹说:“是吗?我倒是觉得比不上郭老板的硬朗,您的长相还真有点暴力美学的味道。”
郭笙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冷冷哼出一声,问:“不知道逸公子拿着令兄那张已经作废的贵宾卡偷偷摸摸到我办公室来有什么要事?”
“嘁!”他咂嘴“早知道就换别人的卡了。”
郭笙大笑出来,走到他面前,突然变得像情人般的口吻,低声道:“只要给我打个电话,我会亲自迎接你。“
他看到郭笙眼中的恶意,明白道上说此人是个色中恶鬼的传闻果然不假。他心知必须立刻离开。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正色道:“我来是有件事要问郭老板。有关你这里bobby的MB的情况。”
“是有这么一个人。我还特意介绍给何经理让他当做礼物送出去了。但我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庄董,更没想到这件事闹到了谋杀案的地步。”
郭笙的态度让他有些纳闷,好像bobby的事另有隐情。正欲进一步询问,郭笙突然上前一步,他猛地一个激灵,转身就跑。
“别走啊。”郭笙手快,死死地抓住他“逸公子,不想知道后面的事吗?”
这人一语双关,他怎会不明白。再不走,就要失身了,哪还顾得上查线索。可此时由不得他,突然进来的两名保镖押着他进了里面的休息间,用力地把他推倒在床上。郭笙随后走进来,一边接开唐装的衣扣,一边说:“要从我嘴里拿到一点东西,你也要付出代价。我红门可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他保持着冷静看着那两个保镖离开,警告准备霸王硬上弓的郭笙:“郭老板,你想好了,得罪我可不是件好事。”
“我得罪的人多了,不在乎多你一个。”
西装的扣子被扯开,衬衫也被撕坏,此时,他不是满面通红而是被气的脸色煞白!尽眼睛里透出的寒光足够让胆小的人不敢冒犯。可压着他的不是寻常人,而是地下情色业的龙头,心狠手辣的郭笙!稍有差池,今晚他便会被吃的干干净净。
来硬的是行不通了,庄卓逸一脚踩在郭笙的肩窝,似笑非笑:“郭老板,我不介意用身体跟你交换线索。麻烦你温柔点,我还没有根同性的经验。”
“这么说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了?真荣幸。”
“既然觉得荣幸,我这条裤子你就用普通的方式脱吧。这套西装很贵的。”
不疼不痒的反应着实让郭笙诧异了,细看之下,庄卓逸似笑非笑的表情实在让人把持不住。微微上扬的眼梢似有了红晕,眼神不再阴冷,有了那么一点挑逗和嬉腻的意味,而勾起的嘴角微昂的下颚却是他看上去傲气十足。这不免让郭笙有种自己才是被临幸一方的错觉。暗道一声“妖精”便俯下身去咬他的脖子。
就在庄卓逸被压倒的时候,潜伏在卫生间里的齐俊阳始终未出手。他不相信庄卓逸没有脱身之法,随意,他观察着,等待着……
直到,庄卓逸那条昂贵的西装裤被解开了腰带,他才看清楚庄卓逸眼中爆满的杀意!
这家伙是真不行啊。
就在庄卓逸的裤子险些失守的时候,忽然从卫生间窜出一个人来,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手掌起落,郭笙连半点动静都没发出就此昏了过去。
庄卓逸气喘吁吁地坐起身来,狠狠地踹了一脚郭笙。有点气急地盯着木讷的男人。
算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出来了。正事要紧,他问:“外面怎么样?发现你了?”
“没人发现,你最好快走,外面还有人守着。发现里面没声音肯定会进来。”
“不能走,我要检查郭笙的电脑,从里面找出bobby的资料。先把外面那两个人解决了。”
点点头,齐俊阳转身走向门口,在后面藏好。
门口把守着的两个保镖都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不知道自家老板能搞多久?那可是连红门头牌都比不上的人物啊,想想都让人直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