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是唯一的选择。他必须离开他的新娘,他的最爱。
强忍着悲戚继续当“它”,晚上下班时在门口碰到了焦急等待的二少。
二少跟着他走到停车场后才敢和医生说话,当医生打开车时他马上坐了进去。
“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下午有多担心吗?”二少微怒却带着担心,整整一个下午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划过脑海几乎将他逼疯,他害怕急了根本无法等待直接冲了过来,当他看到沈闻奕平安走出来时终于大大松了口气。
医生紧抿着唇不做声,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起伏,冷淡的反应让二少顿觉奇怪,趁医生打火时他顺势扑到医生怀中,拉开衬衫盯着肩膀上的牙齿印子。
确定是医生后二少暗暗松了口气,还以为又被替换了呢。他微微放松了下紧绷的心情问,“你到底怎么了?”
依旧沉默不语的医生慢慢打了下方向盘,随即车子慢慢滑出车库开上平稳的马路。从斯彭德到他们现在所住的旅馆大约需要四十多分钟的车程,而来回几次后二少基本已经记住了路线,所以当医生拐弯时,二少暗暗诧异他们难道不是要回旅馆?
托清教徒蓝法的福,波士顿的夜生活比较安静,和纽约的繁华、拉斯维加斯的绚丽截然不同。即使在这样安静的夜色中,依旧会存在热情的角落。
ROXY是波士顿最有名的歌舞俱乐部之一,不仅受到旅游爱好者的追捧,当地人也非常喜欢这个地方。ROXY的疯狂增添了波士顿狂野的气息,巨大的舞池容纳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
医生对波士顿当地非常熟悉,二少紧跟上却被门口的服务员拦了下来。
“先生,您的衣着不适合。”
普通夹克衬衫牛仔裤是没办法进入ROXY的,所有人必须穿着正装,要不然只能像二少爷一样被拦在了门口。
医生回头淡淡瞥了眼不解的二少头也不回走了进去。他眼底的悲戚被藏在了最深处,当他看到二少脸上惊愕的表情时恨不得一拳揍扁那个带着鄙视的服务生。可是他现在不能,他不能再接近他的新娘,他必须选择离开。
冷眼看着医生挺拔的背影,二少甩出一叠美金对服务生冷哼道,“这些钱够买你身上这套衣服了吧?”
狗眼看人低也请找准人,堂堂季家二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医生越是反常二少就越是想知道到底那门后的半个小时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如此反常。难道还不相信他对他的坚持吗?他就这么不信任他吗?
服务生犹豫了下用眼神询问一旁主管,没人会和钱过不去,主管点头后服务生脱下衣服卖给了二少。
服务生在西方人中偏瘦小,那套量身定做的衣服穿在二少身上显得有些不合身,袖子短了一截露出一小段胳膊,西装外套根本没办法上扣子只能任何敞开着露出里面的蓝格子衬衫,裤子绑在身上把他的屁股凸显的更加挺翘,只是下面露出了两只印着黄色小鸡的白袜子,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挺了挺胸二少左摇右摆阔少进门的样子,将巨大的舞池扫了一边,涌动的人头有些眼花,但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边上的医生。
医生俊冷的外表一下就吸引了两个金发美女,左拥右抱只是懒懒看了眼二少微怒的脸。
灯光皱暗,DJ的音乐震耳欲聋,几步之外根本听不见他对美女到底凑耳说着,只见两美女盯着二少咯咯笑了起来。
按二少对医生的了解,他绝对不是水性杨花的人,而且他们几天前才刚刚在华盛顿注册结婚,新婚蜜月,两人感情正是最好的时候,仅仅几个小时的变化实在太大,他绝对不相信医生是因为厌倦他才如此反常,到底在斯彭德里看到了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
既然想玩,他就陪他玩。二少勾起唇角挂着痞笑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硬是挤了两下,几乎把美女的屁股挤的离开沙发,正当美女有些不悦,医生单手一勾将她捞在腿上。
“我跟你完了,别再缠着我了。”医生抿了口爱尔兰酒淡淡道,杯中的冰块相互碰撞的声音被埋没在了嘈杂的舞曲中。
坐在他腿上的美女抚了下卷发不屑笑着讽刺说道,“这位大叔,你以为用小鸡袜子就能留住男人了吗?”
二少轻哼了下干脆脱了鞋子把脚搁在台上,用四只小鸡反击美女的讽刺。
“要分手也先说清楚,这样不明不白把我骗到华盛顿现在又弄到波士顿以为这样就可以完了?告诉你,做梦!”二少双眼死死盯着医生,“你以为现在说分手就分手那么简单,我们现在就算分手也是要办手续的!”
二少宣告主权,美女一愣,有些不解望着医生,医生轻啄了她细嫩的脸颊说,“手续我会委托律师办妥的,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脸色微僵的二少缓和了几秒才道,“到底你里面看到了什么要迫不及待和我分手?他们威胁你了?还是……”
“什么都不是!”医生冷冷打断,“我只是看到了自己的归宿。”
“那你说啊!”
医生环顾了下四周道,“这里我留学的时候从来没有进来去,顶多在外面经过但不敢进来你知道为什么?因为我口袋里面没钱,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你知道不知道?”
“钱吗?钱我有的是,只要你开口我立刻就把钱汇给你。”想骗他?没门!如果他真的爱钱就不会回国,如果他那么抠门就不会把钱都给孤儿院自己却开着破车上下班!
黑眸深处掠过一丝不舍,极力控制不去抱住二少的医生慢慢吸了口气,用无比冷冰的声音说,“我厌倦你了,我玩腻了。”
果然二少顿时脸色煞白,看的医生一阵心疼,可是如果现在他不能狠下心来,不久之后季修会更加痛苦。
“我不相信。”二少莫然摇了摇头,问题肯定出在斯彭德,他绝对不相信医生时那种见钱眼开见色忘义的人,他轻笑声努力稳住声音说,“你不要再演戏了。”
“我像在演戏吗?”医生的手已经爬到了美女大腿根部,修长的手指沿着齐短裙挑逗着腿上的人。
“我不爱你,至始至终都没有爱过。我只是不甘心想要尝尝我们人见人爱的季学长下面是什么滋味而已,我喜欢看你动摇的表情,喜欢我了吗?下面离不开我了吗?”
“你说过三条腿的青蛙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稀奇吗?别傻了,你以为我会傻到真的爱上以前拒绝过我的人吗?”冷笑过后医生的心中已经在滴血。
“我们,我们说过,谁如果背叛对方,就把那根东西放在砧板上剁一会的。”语言刺痛的二少,想用曾经的誓言提醒医生。
“剁一会?你以为我们几岁?三岁?十岁?我们不是在玩家家酒,别像个小孩子似的在这里说笑话了好不好?季学长!”
二少低头撸了把脸,抬起脸时挂着一丝勉强的笑,他站起说,“别骗自己了,你的表情都要哭了。”
医生默默别过脸,眉头都锁在了一起。
“我会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别忘了,你是我男人!”
两人能走到这里是几句话就能两不相欠的吗?就像沈闻奕说的那样,他不是三岁也不是十岁,而是三十三岁!他分得清楚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医生眼中的悲戚他看到了,他绝对会用自己的力量把整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65、
阴冷的冷风穿过单薄小西装时二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还穿着从服务生那里买来的衣服,手指有些冰凉想要拉紧却发现扣子根本扣不上,而脚下更是冷的要命,一双小鸡袜子根本抵御不了寒风的侵袭。
脑中不断闪过沈闻奕此人的语句,一字字扎在他心口好痛。他仰头吸了口快掉下来的鼻涕傻笑了两声,喃喃道,“你这个傻子,以为这样我会好过吗?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
医生的拒绝更加燃起了二少斗志,他一定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凭什么三句话就想把他打发然后莫名其妙替他做了决定?该去该留应该由他这个当事人决定,而不是就这样判了他死刑。
斯彭德,好大的能耐啊,他就不信扳不倒它!
打了计程车回到旅馆,耷着脑袋正打瞌睡的“它”在二少开门的瞬间就抬起了头,龌龊的眼神恶心的直勾勾盯着二少。
二少无视洗了把脸后找了件最厚的羽绒衫套在身上,二话不说拉着绑着“它”的椅子朝浴室去,打开冷水直接浇在“它”身后,等“它”全部湿透又拖回了客厅。
“舒服吧?”二少阴笑下盯着已经开始发抖的“它”,如果不是胶布把“它”的嘴封了个严严实实,早已经跳起来和二少对骂了。
“它”的眼神更加挑衅,刘海遮住眼帘,凶狠的眼神从刘海缝中射向二少,同一张脸却那么不真实而且让二少觉得恶心。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就算长相一样又怎么样?只不过是一张脸!
“我会让你更舒服的。”“它”被拉到了空调出风口处,暖风缓解了被冰水浇湿的身体却在下一秒变成了冷风,原本已经湿透的衣服加上冷气眨眼睛“它”的眉毛上已经挂着细小碎冰。
“我有一百种折磨你的办法,要不要全都试一下?”放慢的语调让每个字都清楚传到“它”的耳朵。被封住的嘴巴无法说话,可眼神已经明显不似刚才那样挑衅。
心中冷笑声后二少又去接了盆热水,当热水慢慢被倾倒在“它”脸上的瞬间,顿时痛的唔唔直叫的“它”惊恐的躲避着热水。当冰冻的皮肤碰到热水时产生温度差,皮肤受到强力刺激故而产生强烈刺痛感,所以那盆热水就像硫酸似的让“它”疼痛难忍。
“怎么样?舒不舒服?”二少快速撕下“它”脸上的胶布,对斯彭德的厌恶让他对“它”没有任何耐心。最快的捷径就是从“它”口中知道,但他知道“它”绝对不会轻易告诉他真相。
“你这是犯法的!我是美国公民,你没有权利这样、这样对待我。”缓过气候“它”又开始神气活现了起来,直接甩了巴掌给他用继续用胶布封住那张正吐出威胁字眼的嘴。
“我没有权力,但我还是可以这样做!”把整盆热水直接倒在“它”头上后,不顾“它”是否痛的死去活来,扭头拎起电锅放在他脚边,锅上盛了一大盆热水,踢掉“它”的鞋子后直接把他的两只脚浸在了锅中。
“你喜欢肉汤里面放葱花吗?啊——我忘了,你们喜欢喝奶油汤,可惜我现在没有奶油,要不然等会可以给你来一碗奶油人脚汤。”电锅的温度慢慢上升,开始的皮肤刺痛结束后肌肉被软化慢慢觉得舒服,但温度持续攀登时“它”的两个脚已经变得通红。
人的神经细胞在大约四十二度的时候开始坏死,也就是说“它”如果还想要“它”的这双脚,在几秒钟内决定是否说点什么。
“放心吧,等会你不会再感到疼痛,因为它们已经熟了。”二少拿出瑞士军刀放在手中把玩了下盯着锅中通红的双脚道,“我会把肉一片片割下来给你当晚餐,沾点细盐味道会更好,还有汤,可以用来开胃,你等会就能吃大餐了,高兴不高兴?”
“唔!”脚已经到了极限,眼中的惊恐越来越浓,“它”再也无法忍受连连点头。
见“它”终于肯开口,二少冷冽的眼神盯着“它”居高临下审视着,仿佛在考虑“它”点头的可靠性。
“唔唔唔!”被绑在凳子上的脚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脚在热水中慢慢变得没有了知觉。
失去双脚的恐惧让“它”的头一阵猛烈点头,二少满意踢开炉子欣赏着“它”脸上惊恐的表情。
二少问,“想说先什么了吗?”
“它”点头,嘴巴自后之后用略带漂浮的声音道,“你、你想知道什么?”
思索了下直接问核心问题,“那扇门后到底有什么?”
“他的卧房。”
“他是谁?”
“我们的主人,斯彭德公司的真正控制着。”
“怎么进去?”
“它”轻蔑一笑道,“我没有权利进去,只有他召唤的时候才能进入,没有他的批准,所有人都不能进去同时也不能出来。”
“里面的人?”二少心头微动,问,“他们在干什么?”
“试验。”
二少总结了一下“它”的说法,其实门后也是个实验室,有权进出的人是斯彭德的真正主人,也就是芬迪斯总裁。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试验?”
“移植,大脑移植。”
大脑真的可以移植吗?二少微惊,就好比把A君的脑子放进B君的头颅中,那B君应该称之为A君呢?还是B君?或者AB君?
“为什么他移植到你的身体中?”那么多克隆人如果真要移植早做了?为什么要等待?而且又偏偏找上了沈闻奕呢?同样作为克隆人的医生难道有什么特别?
“我们全都不适合。”“它”阴森一笑,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说不定你的同伴就是他想找的宿体也说不定哦——”
“放你的狗屁!”二少狠狠抽了“它”一耳光,厉声问,“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去?”
“没有!没有!除了他之外所有人别休想进出!”瞪大的眼珠就像牛眼吓人,布满血丝好像要滴出血来似的,扭曲的表情带着无法抑制的兴奋让二少反胃。
“他为什么要移植?”
“因为他生病了嘛!”咯咯笑了两声二少忍无可忍再度用胶布把“它”的嘴疯了起来。
关了冷气又重新换上暖气后,“它”被关在房间省的看见闹心。
手臂环胸站在窗前愣愣地望着窗外,脑中整理着刚才得到的信息,就如同玩拼图游戏一样慢慢拼凑着事情的原貌,可是他却丢失了最的一块。
二少有些生气医生竟然因为这种理由而妄想离开,不一定他的身体会适合他,而退一万步说,就算万一合适,他凭什么把养了三十一年的身体平白无故让出来?就算他同意,他也绝对不会答应的!
按照医生想和他分手的决心来看,难道他已经答应了把身体让给芬迪斯,所以才急着想和他离婚?那是不是沈闻奕就不再是他的爱人,虽然身体是同一副,却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即使这样,在法律他还是他的伴侣,因为他们不久前刚在华盛顿注册结婚!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医生消失,他必须在他们手术之前阻止,他要的是沈闻奕,而不是芬迪斯!
一整夜都不断计划着该怎么进入那扇门后,按照“它”的手法如果没有斯彭德的通行权限他根本没有办法进出,但如果想阻止就必须进入,于是问题进入了死胡同——必须进去但又无法进去。
天蒙蒙亮时,二少猛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看了手表这才揉了揉眼,高度紧绷的神经让精神更加疲惫,他决定在他想出办法之前一定要先密切监视医生,绝对不能让他的身体被可恶的芬迪斯抢走。
快速洗刷后在路边卖了个热狗开着在乡间借的车子快速朝斯彭德飞驰了过去,早上八点四十五分,扮演者“它”的角色的医生就像上了发条一样走入视线随即消失在了电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