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皇城之上,北风瑟瑟,萧月白的一袭白衣迎风而动,仿佛一个不小心就要飞落九天。那一刻,萧月白是抱着必
死的决心的,那强烈的悲哀与杀意,让随后赶来的殷非宁不由得心惊。
“哈哈,萧侍郎,你这么娇滴滴的美人,我朱富贵可舍不得你死,不如弃暗投明跟了我可好,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何况咱们可不止一日。”
皇城下,朱富贵骑在马上,满嘴的污言秽语。
萧月白脸色苍白,纤长的手指紧紧掐进肉里,浑身微微颤抖着,仿佛一个不慎就要从城楼上坠下。
殷非宁紧紧的从身后抱住萧月白,冷眼怒视朱富贵,“姓朱的,你再敢满嘴放臭屁,老子宰了你。”
“哟,原来萧大人是有了新欢呐。”朱富贵毫不介意殷非宁的威胁,笑的一脸猥琐,“殷非宁,这萧大人的滋味可是
曼妙的很呢,我朱富贵直到现在都忘不了。”
朱富贵用舌头舔舔嘴唇,那双不大的小眼睛极其下流的盯在萧月白身上。
殷非宁也恼了,萧月白是他心目中的小白莲,床头的明月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矣,这朱富贵居然敢如此践踏他心目
中的小白莲。
一把夺过身旁士兵手里的箭,对着朱富贵的咽喉射了过去,嗖嗖几箭,要不是有旁边的士兵挡箭,朱富贵早被乱箭射
死了。
朱富贵狼狈的从马背上滚下来,嘴里哇哇大叫着,“快,快给我放箭,射死这群不知好歹的。”
殷非宁再次搭弓射箭,萧月白的手按在了他手上,那手冰冷的毫无任何温度,按在殷非宁手上的时候,殷非宁不由得
冷的一颤。
“殷非宁,你真的爱我吗?”
萧月白抬眼,那双水眸静静的凝视着殷非宁。
殷非宁一脸的认真,颔首点头,“我殷非宁此生非你萧月白不可。”
萧月白再也不复以往的冷漠淡定,脸上闪过悲戚之色,眸子里的光彩闪烁不定,喃喃:“可是,你知道我的过去么,
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吗?我……我的身体早就不干净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这样肮脏的我,你还会要吗?”
此时的萧月白犹如一个易碎的琉璃娃娃,经不起一丝打击。
殷非宁不傻,联想到刚才朱富贵的话,心里也能猜出个大概。
可是他爱的是萧月白,是他这个人,他的一切,不是只单纯的迷恋他的美貌,他的身体,既然爱了,那么就要包容他
的一切。
殷非宁忽然在城楼上紧紧抱住萧月白,“月白,我殷非宁真心对你,无论你有怎样的过去,我都不介意。”
萧月白那死寂的眸子终于有了丝光彩,点头,“好,如果你能杀了朱富贵我就嫁你。”
殷非宁心花怒放,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一定亲手宰了那厮,月白你等着。”
“你们两个亲亲我我够了没。”
商如意不爽的说道。
话说这朱氏一党兵临城下,他还和委赫辄傲两人赖在南宫辰的将军府呢,听说朱氏一党兵临城下。
商如意二话不说,打了包裹就要走人。
临走前想,自己这样走了,貌似很没义气,又折了回去跑去找委赫辄傲。
“你走吧。”
委赫辄傲看着他半晌,吐出这么一句。
商如意气急,骂道:“你傻啦,三十万大军呢,都兵临城下了,不跑路难不成想留下来找死。”
“我和夏帝有盟约,此时正是我伸出援手的时候,君子一言以为知,我不能不讲信用。”
“你个傻蛋,这时候讲个狗屁信用,人家三十万大军,皇城里才五万来人,你就孤身一人能顶个什么用。”
“反正我不能走。”
委赫辄傲异常坚持。
院落里,南宫老太爷指挥着下人,找出他那件已经破旧的不成样的皑甲,老太爷嘴里怒骂着,他要去剿灭朱明强这群
乱臣贼子。
商如意想他这么一娇滴滴的大美人,正是人生的大好年华,怎么能葬送在这硝烟弥漫,血腥残酷的战场上呢。
横一眼委赫辄傲,“你不走,我走。”
打着包裹,出了将军府,踏上大街。
街上一片萧瑟,百姓纷纷避祸逃跑,平时热闹非凡的街道,此时异常的冷清。
“委赫辄傲,你个傻蛋,大笨蛋。”
商如意边走边骂,走着走着,忍不住回头向身后的方向望去,高处的城墙上,那个豫亲王还死撑在那里,领着士兵,
扯着嗓子骂朱明强呢。
那小子平时挺窝囊,此时倒也蛮有那么点气势的。
自己这样走了,是不是显得太没义气了,商如意脚步顿住,一脸的犹豫,一想到自己走了,留下委赫辄傲那小子一个
人,那家伙一根筋,保不齐人家夏国皇宫被攻陷了,他也跟着人家殉国。
一想到这儿,不成。商如意决定还是回去吧。
他好歹也是堂堂一代武林盟主,江湖人最重义气,和夏清茗南宫辰等人好歹也是相识一场。就当帮他们一回,对了,
这次帮了南宫辰的那混蛋的大忙,一定要向那混蛋要回永受无疆的解药。
商如意想着,不由得退了回去。
于是也跟着殷非宁等人站在了皇城的烽火台上。
此时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朱氏一党那压倒性的胜利,商如意忽然后悔起来,他这么的如花似玉,上天不能做的这
么绝,天妒红颜呐。
“如意,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委赫辄傲美滋滋的看着商如意,然后走过来拉住他的手,“放心,就算死,我也会保护你,如果实在保护不了,那我
们就一起死。”
前面一句,商如意挺感动,后面那句,商如意唰的脸黑了。
“老子才不要和你一起死呢。你小子也不能死,老子还没反攻回来呢。”
第一百章:腹中胎儿
“大胆朱氏,你身为太后,六宫之首,居然胆敢淫乱后宫,伙同朱明强欺瞒天下人,你某早饭,其罪不容,当可诛之
。”
那曾经不可一世的朱太后此时哪里还有以往那雍容华贵的样子,头发散乱,面色惨白,一脸落魄。
夏清茗端坐在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分立两旁。
朱太后冷冷哼笑一声,“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败在你这个小贱种手里,哀家无话可说,可是……哈哈……”
小贱种三个字让夏清茗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就听得右相大声喝斥,“大胆刁妇,你居然胆敢辱骂当今圣上。”
“当今圣上?”
朱太后笑的越发猖狂,“皇帝的身份尊贵至上,这小贱种还不知道是他娘和谁生的呢。”
这件事是夏清茗心头的一根刺,猛然被提起,心头蓦地一疼。
夏清茗冷冷的拍案而起,冷叱,“大胆刁妇,朕敬你是太后,才没有命人直接将你拖到菜市场游街示众,你却一再出
言侮辱,二十年前的事,你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毒害了朕的母妃,这笔账朕今日就和你一起算算。”
“你那个妓女娘亲和你一样都是贱货。”
朱太后言语恶毒。
“大胆刁妇。”如今右相位居群臣之首,见朱太后已是穷途末路还如此嚣张,不由得大声喝斥。
夏清茗青白了一张脸,冷眼看着朱太后,眼底的杀意若隐若现。
许久,冷笑,“朕倒是忘记了,你这个女人真是让朕恶心,你和朱明强两人,虽是兄妹,却做出违背伦常之事,朕现
在很想问问你,端妃……不,这朱彩凤到底是谁的女儿?”
端妃跪在地上,小腹微微凸起,早就三魂吓去了五魄,一脸的失魂落魄,乍听见夏清茗如此说,死灰般的眸子闪过一
丝震惊。
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朱太后。
朱太后那不可一世的脸上终于划过一丝狼狈,有些气短的道:“你……你胡说。”
众臣听到此,也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哼,朕胡说,那日里假山后,你们二人有多龌龊,朕看得一清二楚。”
饶是朱太后如何强硬,被揭破这种事情,面上终于显出慌乱与羞愧之色。
“姑姑,姑姑,这不是真的,是不是,我怎么可能是你和……”端妃哽咽着开口,后面的话语却说不下去,一想起自
己居然是兄妹乱伦的产物,心头一阵恶心。
朱太后哆嗦着唇,“彩凤,你别哭,我就是你娘,你的亲娘,你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好不好。”
端妃惊吓的一下跌坐在地上,连跪地的力气也没有了,使劲的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
“凤儿。”
朱太后悲戚的叫了声,转而回头看着夏清茗,一脸扭曲与阴狠,“你个贱种,你又能好到哪去,别以为我不知道,那
日在景阳殿你和南宫辰的好事,我就说南宫辰怎么会忽然帮你,你个贱种,和你娘一样贱,只会勾引男人,啧啧,瞧
瞧你那张脸,不去勾栏院做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小倌都可惜了。”
此言一出,比先前群臣听到太后和左相两人兄妹乱伦还要震惊。
众所周知,皇帝和南宫大将军打小就不和,常常是俩看俩相厌,一见面就动手打架,不打架的时候那眼刀子也能互砍
一阵。
这两人居然会走到一起,莫不是他们幻听了?
“啪。”
朱太后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这巴掌也让群臣们回了神。
就见豫小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上来,给了朱太后一耳光,凶狠道:“你个该死的老妖婆,害死了我和我皇兄的娘
亲,还敢在这儿出言不逊,我皇兄是皇帝,碍于帝王之威,不能亲手打你出这口恶气,可是我豫亲王众所周知的,吊
儿郎当不着调,今日我打你就打了。”
“你个下贱的东西,你敢打我。”
朱太后肿着半边脸,怒骂。
“呸,打得就是你,老子从来不打女人,可是你看看,你这个老妖妇,从头到脚哪里像女人了。”
豫小王爷如此说着,甩手又是一巴掌。
这巴掌把朱太后给打蒙了。
众臣傻呆呆的看着,心说这朱太后也是活该,都穷途末路了还这么嚣张。
夏清茗勾起唇角,冷冷的看着下面。
等到豫小王爷闹腾的差不多了,挥挥手,“来人,将朱太后削去凤印,以谋反罪为名,赐予毒酒一杯,赏全尸,死后
埋于乱葬岗,不得玷污皇家林苑。”
两名侍卫上前拿人,将朱太后拖了下去。
“至于端妃……”
夏清茗看着端妃凸起的小腹,脸上的神色一时复杂难辨。
“你不能杀她,你不能杀她。”谁知朱太后却挣脱开了两名侍卫的擒拿,扑了上来,“你不能杀她,她肚子里怀着你
的龙子。”
“姑……姑姑……”端妃错愕的看着朱太后,她腹中的这个孩子分明是……
朱太后用手在端妃的胳膊上拧了一下,挑衅的指着夏清茗,“有种的你就来杀啊,凤儿怀着你的孩子,你连他们母子
一起杀了啊,哈哈哈……”
夏清茗眉宇微皱,脸上的神情凝结成了冰,烦躁的道:“还不速将这女人拉下去。”
朱太后狂笑着被押走了。
夏清茗颇为头疼的将目光放在端妃身上,再见她那凸起的腹部,顿时觉得头疼的厉害,那夜似幻似真,却不想真的珠
胎暗结。
如今这孩子就在端妃的腹中,叫他如何下得了手。
那是他夏清茗的骨肉。
“皇兄。”
豫小王爷不大乐意了,“皇兄,那老妖婆诡计多端,还说不准这孩子是谁的呢。”
豫小王爷不满意的嘀咕。
谁都能怀上他皇兄的孩子,就是这姓朱的一家不能。
这话完全是无心的,豫小王爷可没那么聪明,只是为了让他皇兄下狠心,杀了朱家人。
思虑了半晌,夏清茗终是叹口气。
“将端妃贬为庶人,暂居冷宫,待诞下皇子后再做决断。”
咱们的南宫大将军得到这消息,再也坐不住了,也没有皇帝的圣旨就杀气腾腾的杀回了盛京。
怒意滔天的冲进了景阳殿,寒着张脸,质问夏清茗,“那端妃肚里未出生的娃娃是怎么回事?”
夏清茗叹口气,在发生了这件事后,他就一直在想着如何向这人解释,不曾想……
“南宫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天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明明梦见自己和南宫辰抱在一起,做了一个旖旎的美梦,不想居然会搞成这样。
想到他家铭儿的身体居然被除他以外的人看到了,南宫辰真恨不得杀了端妃那个女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让那个孩子生下来?”
南宫辰一脸寒意。
夏清茗十指微微曲起,内心里一阵挣扎,“南宫辰,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那毕竟是我的骨肉。”
“哼,那个孩子不能生下来。”
南宫辰果断而决绝道。
“南宫辰。”
夏清茗脸色也沉了下来,“那是我的骨肉。”
“你的骨肉?”
南宫辰冷冷一笑,欺进一步,“铭儿,那我呢,你将我南宫辰置于何地。”
“对不起。”
“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把一切都揭过吗?那个孩子不能生下来,你若是下不了手,就让我来。”
南宫辰一身的煞气,将那在战场上拟炼的嗜血本色,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个人说到就能做到。
“南宫辰,你敢。”夏清茗厉声呵斥。
“我有什么不敢的。”
“南宫辰,那是朕的龙子,你敢。”夏清茗咬着牙。“你要是伤了他,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呵,好好。”
南宫辰怒极,连说了两个好字,心里有火又不能对夏清茗发,狠狠的将一边的烛台踹倒,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第一百零一章:事情败露
一夜辗转末眠,气走了南宫辰,夏清茗心里觉得堵得发慌,他不是故意的,可是对于那个尚末出世的孩子,他真的下
不了手。
一时心思复杂万分,披了件披风,夏清茗让玉荣掌灯,向着端妃所在的冷宫而去。
是该做个了断的时候,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生下,夏清茗做了最后的决定。
在快要跨进里面的时候,夏清茗挥手让玉荣退下,他要单独和端妃谈谈。然而里面忽然传来的谈话声,让夏清茗顿住
了脚步。
“高雄,你什么时候带我走,我快受不了了,这冷宫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端妃哭泣着说道。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凤儿,你再忍一忍,我一定会有办法的,现在宫内禁止森严,查的紧,等过了这风声,我
再想办法。”
“我实在受不了这儿了,你难道就不心疼咱们未出世的孩子吗?”
“咱们的孩子,凤儿,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你记住这孩子是当今圣上的,他将来出生后就是皇子龙孙,若是皇子,那
就更妙,皇帝和南宫大将军有私情,日后膝下子孙堪忧,若这孩子能平安出世,说不定能成为太子呢,以后就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