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秦(FZ)上——疏桐

作者:疏桐  录入:09-20

艾米有点莫名其妙:“啥?”

“有喜欢的人,爸爸妈妈还待见!”江小秦一边愤愤地搅着奶油,一边往里面扔碎草莓。这可是他第一次做草莓慕斯

,一定不能搞砸了。

“嗨,”原来又是这事,“你爸还没回来?”

“嗯哼,”小家伙哼了一下表示默认,接着搅起来,“而且也没打电话回家!”

“你们不都发短信么……”艾米有点汗,她老是觉得发短信这种事,不像是老爸和儿子做的……想想若是自家那个肥

墩墩的老爸跟成天调皮捣蛋的弟弟一天发上十几个“传情”短信……哎呦,汗毛都竖起来了……

“艾米你怎么啦?冷吗?”江小秦看见艾米双手抱肩好像很冷的样子,关心地问道:“要不你进来坐,烤箱这边暖和

。”

“呃……”艾米想说不用了,最后还是抖抖肩膀钻进工作间。

快到傍晚了,后院已经有人家开始做饭,阵阵炒菜的香味传来,两个小家伙都不由吸了吸鼻子。

“哎,你别回去了,在我家吃饭吧。”

“唔,也行,那我得先给齐叔打个电话说一声。”

“成。哦对了,我早就想问了,你怎么下午来干活儿啦?以前不是上午来吗?”

“上次听齐叔说,我爸都是上午往家打电话……”

第十五章:揭开迷雾的瞬间

“你是,江美月——信是你写的?”欧阳令扬扬手中的信,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冰冷严厉的声音不带一丝温

度。

不住发抖的女人听了这句话,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登时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勉强抬头看了一眼那半旧的信纸,低垂

着眼睛点了点头。

欧阳令的人赶到的时候,她正向经理告假离开,刚好被抓个正着。经理本来是要阻拦,一看是欧阳令亲自前来便讪讪

地陪笑放手,现在还在门外听着动静。

江美月承认了,可以印证自己的判断,然而欧阳令一点都不宽心,甚至可以说,他更加生气。莫名其妙的信,终于有

了来头;但是这整件事情,还远远没有解决!

为什么会有孩子?完全不认识的女人,居然怀着自己的骨肉?何况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印象?!到底是什

么时候……怎么回事?孩子出生竟然就被送到孤儿院,孤苦伶仃地长大,而直到十五年之后这封告知自己的信才姗姗

来迟?什么样的母亲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切一切千头万绪,如同斩不断的乱麻,欧阳令只觉不胜烦躁,脸色发青浓眉紧皱,站在旁边的秘书都吓得心里突突

地跳,掏出纸巾擦擦额上的汗。

良久,欧阳令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是谁?……当年,你受谁的指使?”

一切事情总有原因——而对看惯了名利场上刀光剑影的欧阳令来说,不难想到,这一切看似杂乱无章的问题,其背后

总是暗藏着最黑暗的阴谋。

江美月吓得打个寒战,抬头就看到欧阳令咄咄逼人的目光直射过来,立刻泪如泉涌:“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是谁的指使,不知道那个财大气粗的贵人是谁,不知道出钱买她后来却又要派人追杀她的人是谁,甚

至当年若不是偷看了身份证,她都不知道自己陪侍的人是谁……那时的江美月,只是一个年轻漂亮却愚蠢卑微的服务

生,在这场没有硝烟却决定着生与死,浸淫了阴谋与权力的战争中,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渺小的棋子而已。

然而她依然有很多可以说。欧阳令冷静的愤怒,留给她可以呼吸的空气,更带给她愧疚,这愧疚折磨了她十五年——

此刻,在死寂的环境中,竟奇异地转化成勇气,让她说出心底的秘密。

江美月开始回忆,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一点一滴,说出那个无数次让她从梦里惊醒的秘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时多么愚蠢啊!贫穷低迷的生活,多金的公子哥,被灌醉的俊俏少爷,和一个满脑子想着钱,做梦一夜登天嫁入豪

门的傻姑娘……

欧阳令那时还年轻,何况被人下了药,哪里还会记得。

然而她却永生难忘——神秘的贵人出钱,让自己有了接近少爷的机会。当身边年轻英俊的男子沉沉睡去,她满心欢喜

地亲吻他的脸颊眼睛,偷偷查看他的衣袋,乐滋滋地做着成为欧阳家少奶奶的美梦;

然而她更是记得,凌晨如鬼魅般溜进房间的黑影,她还没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被捂住嘴巴拖出房间。笑嘻嘻的逸先生

,扼杀了她的美梦,给了她两个选择——当你被问到要钱还是要命的时候,很少有人会蠢到不给自己留活路。江美月

再傻,也知道应该保命。她泪眼汪汪地打消了跟着欧阳令的念头,拿了那笔不菲的封口费,躲到市郊的一个小城镇住

下来。

然而苍天就是这么爱作弄人——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一天比一天大起来的肚子,让她又喜又悲。喜的是,她头一次做

妈妈,而且父亲还是那个无比耀眼的欧阳少爷,她真心喜欢的人;悲的是,作为欧阳家族的私生子,这个孩子注定不

会得到承认,她这样的母亲有什么脸面来面对孩子呢?

时间总是不会等待,女人天生的犹豫让她拖啊拖,肚子越来越大,直到她下定决心去打掉孩子的时候,却被告知孩子

已经太大,打不掉了。她能怎么样呢?孩子生下来,光手术费住院费就把手头的钱花了个干净,别说养孩子,她连自

己都喂不饱。抱着因为没有奶水可吃饿得哇哇哭的孩子,她走向了孤儿院……那年,她才只有二十岁。

欧阳令沉默地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手中的茶盏被捏的咯咯作响。

江美月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完全沉浸在回忆中了。当你背着太过沉重的包袱,总要有什么渠道宣泄,否则疯狂是迟早

的事情——尤其是忍了很久很久的时候。

她满面的泪痕,精致的妆容早就花的一塌糊涂,连防水的眼影睫毛膏都粘腻地贴在眼眶。然而仿佛没有察觉自己的失

仪,嘴巴自顾自地一张一合,好像中了蛊一样说个不停,时哭时笑,哪怕被人用枪指着脑袋也停不下来。

拿枪指着她脑袋的,正是欧阳令。

他不是没有理智的人,可现在无法遏制的狂怒蒙蔽了他的心神。他自诩不是什么好人,身为欧阳家的家主,军火集团

郁氏真正的老大,黑白通吃的巨头,说他一路走来双手早就浸透了鲜血也不算冤枉。然而因着他的性格和涵养,他从

没有亲手杀过人,更别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何况——还是和自己好歹有着一夜之缘的女人。

但是此时此刻,柯尔特冰冷的枪口抵着江美月的额头,手指按在扳机上……他是真的想要一枪毙了这个女人。——愚

蠢到该死的女人!小秦从小在破破烂烂的孤儿院长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无父无母孤苦伶仃,仅仅是因为你

穷,你不敢,你拿了封口费?!整整十五年,十五年迟到的亲情,到底给孩子造成多大的伤害,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算

得清!!!

欧阳令脸色越来越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一直都知道,小秦的开心,小秦的喜悦,小秦的无忧无虑,背后满满的全是迷茫和难过,全是浓到化不开的悲伤。

他小小年纪,却早就学会了沉默;自己不说,就从来没有问过父亲母亲的事情——但是欧阳令知道,那些漆黑漆黑的

夜里,在走廊里游荡着的单薄的身影……

小秦在梦游,他穿着薄薄的睡衣,闭着眼睛,赤着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像一只猫儿一样无声无息。

夜凉如水,欧阳令却从来没敢叫醒他,只是默默地关上走廊的窗户,陪他一起坐在自己的房门口。小秦蜷起身子抱着

膝,眼里的泪水,打湿了脸颊……欧阳令起先不知道他为什么哭,直到有一天试着给他披上自己的外套,才听到小秦

喃喃地说一句,妈妈……

到底是什么样的期盼,什么样的恐惧,才会把好好的孩子折磨成这个样子?

莫名其妙的信,几乎不带希望的寻找,出现在面前的竟然真是自己的骨肉。不管是血型还是DNA鉴定,小秦是他的孩

子,千真万确,绝无问题。但是,孩子缺席的母亲,小秦夜里低低的哭泣,一切难解的问题,原来,竟然是这样的答

案……

可笑的事实,残酷的真相。——欧阳令顺风顺水活到今天,头一次觉得那么无力。他快要气疯了,他甚至想,如果这

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出生,她不存在,小秦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可怜,是不是,就可以和别的孩子一样开开心心?

眼看欧阳令眼神越来越疯狂,扳机就要扣下——

电光火石间,一只手冲过来将欧阳令的手腕拼死下按,子弹擦着江美月的裙摆射出去,奢华的地板登时爆了一大片。

欧阳令抬眉,大概是枪声的作用,他眼神恢复了一些清明。秘书还是抓着他的手腕,沉声说:“先生,请您三思。”

这倒不是说江美月的命有多重要。虽说Jane’s的老板就在门外听着动静,欧阳令若是二话不说当场毙了她,他们也

不敢拿他怎么样——这么多年过去,棋子终归还是棋子。

但是,江美月死了,就意味着小秦永远失去了亲生母亲。

欧阳令垂下手。

江美月好像没有注意到她刚刚已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仿佛与外界隔绝般说个不停。她颤抖着说到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蒙着面的杀手摸进了她寄身的小屋……她侥幸逃脱一次,却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万念俱灰的时候,幸得上天帮

了她一把:她居然再次遇到那个逸先生,那个给她没法拒绝的选择,却也给她钱救她命的逸先生。

她再一次哭倒在他面前,求他帮她一把。欧阳逸虽然出身斗争激烈的欧阳家,却是个无欲无求,甚至偶发善念的好人

,便答应了她,将她带到LA……培养她有了一技之长,从此有了稳定的收入,舒适的生活。但是她依旧忘不了那个孩

子,忘不了欧阳令……

欧阳令嫌恶地打断她深情款款的告白,问道:“信?”

江美月如梦方醒,嗫嚅着说:“当时,我前来LA,走之前总想告诉你……逸先生不知道我有孩子,但他说你已经是欧

阳家的家主,我不能再跟你联系。我只好写了一封信,交给房东太太,请她转交……”

原来,这就是那封信,拿到手里时就已经陈旧不堪,真真正正的,迟到了十五年的信?!

砰的一声响,欧阳令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经理带着几个保镖冲进去,只看到失魂落魄的江美月坐在地上,大滴大滴的

泪珠滚落,打湿了华美的衣裙。

原来,他早就不记得我了……江美月露出一丝苦笑,昏了过去。

第十六章:爱与谎言

欧阳令回到S市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

南方的城市远没有北边那么冷,虽然已经进入12月了,街道两旁的树木依旧沉淀着水润的绿色,虽然不时有几片落叶

,却也显得生机盎然。车行道上,依旧能听见遥远的海浪声。晴朗的天空点缀着星光,凉丝丝的夜风拍打着脸颊,带

来一种湿润舒爽的感觉。

然而欧阳令没心情去感受这些。

离欧阳大宅好久就看到一片灯火通明,看来这次管家还是准备了欢迎的——

刚下车,欧阳令就大步流星迈进大门,保镖守在外面,几个秘书助理一溜小跑跟着进去,立刻就被客厅人人自危的紧

张气氛给震了一下,谁也不敢吭声。几个年纪轻的小丫头原本缩在屋角嘀嘀咕咕,欧阳令沉着脸色进来看了她们一眼

,立刻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死气沉沉的大厅,大白天的,华丽的复式吊灯投射下惨淡的灯光。

欧阳令皱着眉,问道:“小秦呢?在哪?管家他人呢?!”

“小,小少爷在楼上!”老柴最先反应过来,赶紧跟着欧阳令上楼,他刚从厨房出来,连围裙都没摘,在楼梯上绊了

好几下。

欧阳令也顾不上那些了,只匆匆上楼去,管家在小秦房间门口站着,一脸愁容,见欧阳令来了,也只是点点头:“先

生。”

淡蓝色的房门紧闭,欧阳令耳朵贴着门,只听见那边传来低低的抽泣声,让人揪心。欧阳令看了管家一眼,老管家什

么也没说,默默地低了头。

“小秦?”欧阳令小心地敲门,“小秦,是我,开门。”

哭声渐渐大起来,欧阳令心里着急,拍着门叫道:“小秦,小秦,开门!是我,开门!”

哭声还在继续,越来越大,欧阳令又是心疼又是着急,退后几步就要把门撞开。正要撞门,几声啪啪的开锁声,门突

然被打开,连人都没看清,就被小家伙一头撞进怀里,嗓子都哭哑了:“呜呜呜……”

欧阳令顺势一把抱起他来,忍不住皱起眉头,才一个多月不见,小秦又瘦了一圈,原本就不胖,现在一把摸上去都能

觉出清瘦的骨骼来,也不知道家里这些人是怎么喂的!

小秦还在哭,小脑袋埋到欧阳令怀里不出来,只看到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哭得撕心裂肺,也不知是哭累了还是嗓子

哭坏了,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欧阳令心疼得很,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手帕,让小家伙露出哭得红肿像桃儿的眼睛:

“来,擦擦!不哭,怎么了?小秦,不哭,不哭……”

他没哄过谁,更不知道怎么哄哭了的小孩子,只知道一个劲说着不哭不哭,小心地擦去小秦眼角的泪珠。小家伙大概

是哭累了,一边抽泣着,一边柔顺地由着他擦,本来就红通通的眼眶因着欧阳令笨拙的擦拭变得更红了。

欧阳令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谁惹你生气了?”

小秦听他一问,眼泪又跟断了线儿的珠子一样哗哗往下滚,哭着说:“妈妈,死,死了……”他哭得太厉害,说话都

打着嗝。

欧阳令一愣,这才看见小秦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相框。翻过来,是一张黑白照,照片里的女人,眉眼温婉,气质天成,

正是年轻时的郁岚。她唇角含笑,梳着当时流行的法式盘发,颈间的珍珠项链衬得她更加优雅迷人。

欧阳令心里忽然一酸。这是郁岚生前最喜欢的照片,还是结婚的时候照的——后来,郁岚走了,欧阳令就把它放在书

房,时常回忆。

小秦抱着郁岚的遗照,满脸的泪水,哭得好不伤心:“妈妈……妈妈……”

管家一直在旁边没吭声,这会子凑过来,小声耳语一句:“今天早上,小少爷在书房看见的,问我,我说——是夫人

,已经去世了……”

欧阳令点头。早在把小秦接回家之前他就嘱咐过,家里的人都清楚,谁也不敢对小秦的身份来历提半个字。管家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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