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沙发上的领带,文鑫轻轻敲响了穆少杭的房门。
“进来。”
得到允许的文鑫推开门,堆着一脸笑对躺在床上的人说:“领导,你会打领结吗?”
穆少杭抬起头瞥了拿着领带一脸蠢样的文鑫,沈声说:“过来。”
文鑫关了门,拿着领带屁颠屁颠地跑到床边蹲下来,又将领带递给穆少杭。
“以前没弄惯,没经验,这东西挺缠人的,我手笨怎么也学不会。”文鑫扶着床沿吃力低着头,试图学习穆少杭的手法,但是对方动作太快他都看不及,“领导你慢点,我没看清。”
“文鑫。”
听见穆少杭叫自己,文鑫抬起头,谁知穆少杭拉着自己领带用力一扯,唇就落了下来。
文鑫扶着床沿身体一僵,一时没反应过来任由对方吻着。
又来了!
用力一推穆少杭,谁知自己的领带被扯住,两个人就往床上倒去。
穆少杭依然扯着文鑫的领带,表情玩味。
“原来你这么心急?”看着文鑫逐渐涨红的脸,穆少杭忍不住出言调戏。
文鑫一把扯出自己的领带用力一甩,站直瞪着床上的人。
“对你这种人真的不能心软仁慈,今晚我不会来的了。不是,我以后一步都不会踏进这个鬼地方!我管你饿死还是胃痛痛死。”说完还不忘瞪多床上一脸坏笑的穆少杭。
看着文鑫气愤离开的背影,穆少杭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喃喃道:“你会回来的。”几乎是同时,就听到大门被用力摔上的声音。
文鑫边骂边用手背擦着自己的嘴,谁知下楼下到一半又遇上住在隔壁的胖子。胖子见文鑫一脸红晕,一脸八卦地搭讪到:“嘿,处得不错吧?好在我走开了,不然你说听到声音多尴尬啊?”说完还不忘朝文鑫抖抖眉。
“相处你妹啊相处!听到打架的声音尴尬个屁啊尴尬!”看见胖子那副德行又想起穆少杭刚才干的,文鑫真的气不打一处来。
胖子看文鑫像吃了火药一样,‘啧啧啧’地摇头说:“两口子又吵架了?都说这一日夫妻百日恩,床头打架床尾和对吧?偶尔耍耍花枪就好,整天这样闹多不好,是不?”
“谁和他夫妻啊?谁和他百日恩啊?老子是直男!”文鑫就差往胖子脸上吐口水了。
“哟,真对不起,我以为你俩是……呀,哥儿们,你看我有点急事先走啦。”胖子像火烧了屁股一样逃似地跑开了。
文鑫气得猛地一跺脚,之后又觉得这个动作太娘气。一口气窝在心里难受,这样也不是,那样也不是,最后只能泄气地跑下楼。
回到公司就见到齐晚秋的秘书正在和秦量说着什么,文鑫立刻迎上去解释到:“林秘书,中午穆经理他……”
林秘书点点头表示会意,说:“我知道了,穆经理打了电话来请假,你的卡秦量帮你打了,快坐下工作吧,最近工作量有点大。”
文鑫朝林秘书笑了笑,等她走了之后又脱了自己的外套套在椅背上,又拉开椅子坐下。
“穆少杭死了没啊?”秦量飞快地打字,头也不回地问。
文鑫嘴角一抽,点开桌面的文档,说:“精神着呢。”
秦量泄气地‘切’了一声。
一个下午都在工作之中度过,由于发生了商函重大失误事件,文鑫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工作的质量都有所提高。
快下班的时候,秦量瞄了一眼文鑫的工作进度,咋舌道:“即使明天是周末你也不用这么拼命吧?”
“今日事今日毕。”文鑫盯着屏幕,脸也不转一下。
终于下班了,文鑫觉得自己脖子都动不了了,正打算活动一下手脚,林秘书就过来敲了敲他的桌子让他进齐晚秋的办公室。
文鑫和秦量对视一眼,双方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文鑫站起来跟着林秘书向前走,心扑通扑通地狂跳乱跳。
齐晚秋听见有人敲门,就让人进来,一看是文鑫,就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和文鑫说:“是个紧急的人事调动,由于穆副总的身体状况不是太好,他下午请假在家了。但是这边的工作不能落下,所以将你分给他当秘书,你也可以转正了。嗯……合同的话先用着现在这份先吧,情况比较特殊,等你合同期过了再签新的合同。不用担心,工资会按正式员工发给你的。”
没想到是好消息,文鑫高兴地连续鞠躬,准备鞠第三个的时候齐晚秋连忙阻止了他,笑着说:“哟,最后这个躬你可别鞠下来啊!之前见你们关系好像不太好,还以为你们之前有什么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没想到他点名要你做他的秘书,你们要好好相处哈。”
听完这段话文鑫再也笑不出了,到最后也是苦着脸离开办公室。
“文鑫你等等。”一出办公室,林秘书就叫住了文鑫,又将可以堆到人脸前的文件夹塞给他,解释到:“这是穆经理没处理完的文件,他打电话给我,让我叫你给他带过去。”
也不顾文鑫如何瞠目结舌,林秘书就哼着小曲走了。
毕竟周末的下班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不是吗?
当然,对于要加班的人来说,这个结论不成立。
看到文鑫抱着一堆文件夹苦着脸,秦量迎上来问文鑫:“三金怎么了?”
“跑腿。”文鑫将文件夹往桌上一放,弯下腰收拾自己的东西,“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你和阿姨说一声。”
“为什么啊?”
“加班啊!”一指桌上的文件夹,文鑫没好气地说。
“这么突然?”秦量伸手翻着桌上的东西。
“啧,遇上变态了。早知我们就不应该救他了,让他死了多好?”文鑫笑着说。
“又是穆少杭?”秦量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连忙缩回手。
文鑫摊摊手,拿起东西往外走。
“等等我!”秦量拿起自己的东西追上文鑫。
27.突破
为了节省路费,文鑫只好提着一大堆东西步行去穆少杭家。
站在穆少杭楼下的文鑫心情有点忐忑。他觉得自己最近成天干这种丢脸的事情,明明下午还说过不踏入这个鬼地方……
但是十分钟之后他还是站在了穆少杭门前,刚抬起手想敲门,但立刻就停住,神经兮兮地看了一眼隔壁胖子家的门,艰难地掏出电话。
“喂……”听筒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哟,领导您还没起呐?给我开门。”文鑫压低了声讲,像做贼一样。
“嗯……”
对方应和了一声就挂了电话。但文鑫又站了十分钟,也不见有人开门,文鑫再次掏出电话。
“嗯?”依然是没睡醒的声音,文鑫几乎可以想象出对方睡眼惺松的样子,心里就火了,朝电话大吼:“我说出来给我开门!”
都没吼完耳边就传来忙音,气得文鑫几乎要将手机扔下地的时候,门开了,穆少杭睡得头发乱糟糟地站在门后。
文鑫收起手机,将手里的文件往穆少杭怀里一塞,转身就走。
穆少杭将装文件的袋子往屋里一扔,几步走上去就从背后抱住文鑫,低着头贴着文鑫的耳朵说:“文鑫,我饿了。”说完还用脸在文鑫脖子上蹭了几下。
文鑫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死命挣扎,但越挣扎穆少杭抱得越紧。
“放开!撒手!死变态!”文鑫气得大骂。
就在两个人纠缠之时,隔壁胖子的门被打开了,两人静下来同时回头,看见提着垃圾袋的胖子先是一脸惊鄂,后又满脸堆笑说:“哟,真对不起。”说完‘识相’地提着垃圾缩回屋里。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文鑫见他门快关上了连忙上去解释,但碍于穆少杭整个人趴在自己身上行动不便,眼看着胖子那张惹人厌的脸要消失在门后了,文鑫一急给了穆少杭一手肘。但还是来不及了,胖子的门关得死死的。
完了,跳长江也洗不清了。
文鑫气愤地叉着腰转过身准备兴师问罪,谁知穆少杭已经捂着胃蹲在地上,肩膀微微地颤抖。一看这情形,文鑫慌了起来,心想肯定刚才不小心弄到他了,连忙蹲下去。
“领导,领导?对不起啊,我下手太重了……”文鑫伸手轻轻摇了摇穆少杭的肩膀,语带愧疚。
“扶我、扶我进屋。”
文鑫点点头,凑过去将人扶起一步一步往屋里走。关了门开了灯,将人轻轻往沙发上放。
看着穆少杭扭成麻花的眉,文鑫内疚到内伤了。
“还疼么?”文鑫蹲下去看着穆少杭用手捂住的地方。
穆少杭抿着嘴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你让我缓缓。”
“那我先去给你做饭,填饱肚子就不疼了。”文鑫站起来,脱掉西装外套解掉领带就往厨房跑。
穆少杭双眼露出一条缝,看着文鑫奔走的身影,情难自禁地笑起来,但为了不让文鑫发现,所以用力抿着嘴。
文鑫几次出来看见他还是抿着嘴皱着眉还是一副很辛苦的样子,就加快了动作。
穆少杭了解文鑫,知道他的性格,也知道他的弱点。想攻下文鑫对他来说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他就是想看见文鑫焦急的样子。
不过,文鑫穿着围裙跑来跑去的样子还真性感,那个焦急的表情更诱人,要是只有围裙就好了……
穆少杭捂着胃部,咽了口唾沫。
等文鑫弄好了再来叫穆少杭时,发现穆少杭又睡着了,文鑫蹲下去摇了摇穆少杭,轻声说:“领导,领导?醒醒,这里睡觉会着凉的!”
穆少杭也被摇醒了,迷迷糊糊地睁眼。
见他醒了文鑫内心涌起一阵不知名的喜悦,忙问:“还疼么?”
穆少杭先是一愣,后又摇摇头。
文鑫更是高兴,笑着扶他起来吃饭。
看到桌上荤素皆全,穆少杭心中更是掀起一波波涟漪。但是看到桌子上只有一副碗筷,他皱了皱眉说:“陪我吃。”
文鑫抿着嘴想了一下,点点头,又转进厨房拿了自己的碗筷陪穆少杭坐下。
吃完饭文鑫自动自觉地去洗碗,而穆少杭理所当然地去洗澡。但洗好碗还不见对方出来,文鑫只好敲了敲浴室的门说:“林秘书给了几个电子档给我让我转交给你,我开你电脑可以么?”
“嗯。”
得到允许的文鑫开始在屋里寻找手提电脑,不一会儿就在床边发现了一台亮着光半合着的手提,文鑫走过去,看到手提的表面是一个被咬了一口的水果时,鄙夷地‘啧啧啧’了几声,后又掏出u盘,坐在了床头柜前的椅子上,伸手摇了摇鼠标,摇了几次但不见亮屏,他之后点了几下左键。
但就在他点下左键的前一秒,屏幕就亮起来了,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让暂停播放的视频继续播放。
“啊~啊~”
两句呻吟传出,文鑫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响。
救命,谁来救救我?这究竟是什么啊哈?虽然隐约知道穆少杭好这口,但是……没想到真的可以,这算不算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你找到电脑了么……”穆少杭推开房门,扑面传来的都是色情的呻吟。他愣了一下,看到呆在椅子上的文鑫,不由得伸手捏了捏眉心。他走过去,伸手关掉了播放器后又看着呆掉的文鑫。
“你……找错电脑了。”穆少杭有点尴尬地说。
文鑫依然没缓过神来,直直盯着屏幕。
穆少杭见文鑫一副down机的样子,忍不住推了推他,说:“至于这么惊讶么?以前没看过?”
“我看你……”文鑫缓过来,一脸不可思议,“这怎么可以,可以这样的么?”文鑫手舞足蹈地用自己比划着刚才看到的东西。
穆少杭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说:“我一开始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靠近文鑫的耳朵,一边吹着热气一边说:“是真的可以的哦。你要试一下么?实践出真知。”
文鑫一把推开穆少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踌躇了一下还是立刻站了起来,边拿起自己的衣服边往外走。
“我觉得我还是回去吧,再见。”文鑫的本能让他觉得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你就这么讨厌我么?”穆少杭也站起来。
“不是讨厌,是……是今天天黑了,我要回家。”
“为什么秦量的家是家,而我住的地方就不是家?有我在的地方就这么地,让你觉得无法依靠吗?”
文鑫一时想不到回答的话,静静地愣在原地。
28.无法压制的欲望
“我看得出,秦量也喜欢你。”
这一句话犹如一记惊雷霹中了文鑫。
“你别把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说的和你一样变态好吗?”文鑫的声音是抖的,也不知是害怕还是震惊。
“我是变态。我发现自己对你有感觉的时候我也觉得是哪里出问题了,一开始我以为是我没碰过女人,所以一时冲动。但是离开你之后我发现,我时时刻刻都想着你,你知道过去的一个月我活得多么艰苦么?那种挣扎!”穆少杭走近了几步,又继续说:“直到再见到你,发现你和秦量在一起,举止亲密,我真的气疯了。我……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因为不冷静我陷入了恐慌,太反常了!对别的事情我都能冷眼相看,但唯独对有关于你的,我无法冷静。”
面对穆少杭的真心剖白,文鑫想不到要如何回应,他只能一言不发地站着,静静地听他宣泄。
“我,我很怕,我的这种感情会吓跑你。毕竟没几个人像我这么变态吧?一开始我选择逃避,逃避本来也不是我的作风,但是,我觉得,要是能和你做朋友的话也不尝为一个好的方法。只要不失去你。但是我太天真了,我发现越远离你,我的内心就越渴求,但一靠近你,我又变得疯狂。我,我觉得自己没救了。”
屋子里又陷入了一段安静。
许久,文鑫才缓缓开口:“为什么是我?”
“在你眼里,我只是穆少杭。”
文鑫转过身,走到穆少杭面前,抬头看着他说:“你只是想依赖,这个人不一定是我。只要有别的人对你好的话,你就会发现这不是爱。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的。”
穆少杭捏紧了拳,稍稍侧过脸,像是想极力压抑这什么。他有点哽咽地说:“二十五年了。我不断地努力,生存,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但我一次次的成就都被认为是因为某人而成功,我的滚爬都被认为是装腔作势,就像是一部任人观看的喜剧,我是多么滑稽?我作为我爸穆观的儿子已经活了二十五年了,但我活得很压抑,期间有一段时间我是快乐的,那段时间我妈还没去世,只有她,将我看作穆少杭,而不是穆观的儿子对待,她向我倾注了她所有的爱,但是命运在我手里抢走了她。从此以后,我对所有事物都冷眼相对不投入感情。但是,直到,直到你出现,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
文鑫一直看着穆少杭的双眼,看着他手足无措,看着他彷徨,纠结。
“如果你觉得不可以接受,我没理由将自己的感情强加于你的身上。但请你不要和我做朋友,我已经失去过两次,我不想再失去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