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下的爱 还不完的债——骷髅之舞

“欢迎光临……”

“行了，我不管你是抽什么疯，到萧遥这里可别摆着一副臭脸。”搭着方予浩的肩膀，魏楚然把他拖上二楼，去泊车的陆凯晚了一步上楼。

“帮我把这份蛋糕送到15号桌去，今天是他们的纪念日，就说我们店全体祝他们白头到老。”

“先生，太太，这是我们店长为你们的周年纪念特别做的，希望你们能互相搀扶，携手到老。”

这声音，这声音……

方予浩的视线定格在了那里，那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而他们身边站着的正是夜夜入梦，让他痛苦内疚的人──秦宁。

送完蛋糕的秦宁拿着餐盘在不远处看着那对夫妇，他们真恩爱，岁月已经在他们的发丝上染上了痕迹，可是他们的爱却在时间里沈淀变而得厚重。多好啊，多让人羡慕啊！

晚一步上楼的陆凯就看到方予浩奔着一个店员样子的男孩子走过去，样子怪怪的。问坐在位子上的楚然，他说他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就突然就过去了，而且最近予浩都有点不太正常。

秦宁感慨完别人的幸福转身撞到了身后站着的人的人。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抱……”歉字还没说出口，秦宁侧身看清了眼前的人──是他。

29、悔过

秦宁就是萧遥春节的时候招来的那个店员，萧遥只是知道秦宁是个孤儿，在这世上没有任何的亲人，他也不是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一个人总是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没什么高等的学历和特长，也只能做一些局限性的工作。

一年前，还在做超市收银员的秦宁在上班的时候突然昏倒了，被同事送到了方予浩的医院。秦宁长的一张娃娃脸，本来年纪就不大，看上去十分可爱，他也很爱笑，两颊的梨涡特别吸引人。

一场病让他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每天去查房的方予浩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猎物，也如他所愿，秦宁渐渐的沦陷在了他刻意为之的柔情陷阱里。然而方予浩从来就不是个有心的人，到手的东西就不会再放在心上了，以至于后来不愉快的分手。

秦宁为了那份感情付出了很多，也为了留住这份感情放弃了很多，可是无论他怎样都没能留住方予浩离开的脚步。失恋的痛苦让秦宁变的不再爱笑了，取而代之的总是紧缩的眉头，原本年轻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儿青春的气息。他没有接受方予浩作为补偿而给他的的一切，既然爱不在了，要那些又何必呢！

再次的相遇让两人都很意外，秦宁怕见到方予浩，他忘不了当初那人厌弃的表情，说不想再见到他时那决绝的模样，这都让秦宁每次回想起来都无比的难受。而方予浩想见到秦宁，分开的这段时间让他渐渐地明白了，自己的心已然深深的刻上了他的烙印，牵着自己的灵魂，一刻不停的折磨的自己。他痛苦，内疚，更后悔……当初自己说出那么绝情的话，可是现在自己多么庆幸还能再次的见到他。

秦宁没说完道歉的话，匆匆的跑下了楼，跑出了书吧，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是拼命的跑，跑到再也见不到那人的地方，他不想再听见那人说出让他痛不欲生的话。方予浩没能拉住从眼前逃走的秦宁，随后跑出去的他也没能追上那个一路狂奔的人，看他奔跑在车流中的身影，方予浩知道自己伤了那人有多深。

秦宁在外面漫无目的的逛了一个下午，天已经渐渐的黑了下去，街上的霓虹灯让城市变了另外一番模样。五颜六色的灯光就像自己此刻的心情般纷乱复杂，勇敢些，怎么也不会比当初更糟糕。深吸一口气，秦宁朝着书吧的方向走去。

没有找到秦宁的方予浩再次的回到了书吧，魏楚然和陆凯已经离开了，萧遥还在店里，不过没有多问他什么。直到要下班了，秦宁也没有回来，而方予浩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店里的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准备离开，萧遥端了杯咖啡给盯着门口的方予浩。

“你认识小宁？”萧遥坐到了方予浩的旁边而不是对面。

方予浩没有回答，但是萧遥肯定自己的猜测。

“你不想说，我也不问，这个世上最可怕的就是后悔，别做些让自己遗憾的事。这里就交给你看着了，我先走了，我估计他会回来的。”

萧遥觉得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不如给他们些空间，或许会有好的结果。

回到书吧，已经过了关门的时间了，可是里面还亮着灯，一进门果然那人还在。

“今天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再看到我，如果你是来告诉我要我远离这里，我会走的。”秦宁眼睛里面是那样的没落，进了门走到了方予浩的面前。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天的时间，毕竟我不能一声不响的离开。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的话，那么我要打烊了，明天我会走……”秦宁下了逐客令，手上也做了个请的姿势。

一直没有说话的方予浩看着面前的秦宁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好像不再是当初那个对自己一腔爱恋，死活不肯离开的那个执拗倔强的人儿。什么时候这个当初的小粘糕要和自己如此的划清界限了。

伸手想要捋捋秦宁显得有些过长的刘海儿，可是被秦宁侧脸躲开了。

“不怕脏了你的手啊！”秦宁咧开嘴，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其实我一直不是个坚强的人，你别让我再在你面前那样的没自尊，一次，两次，三次……我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多少次的把自尊放在你脚下，其实不过是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后来我也知道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是我没别的想法，只要你想，我宁愿没有尊严的活着，下贱就下贱，我认了……”秦宁强装着笑容，可是泪水早就爬满了脸颊。

“在一起的时候，你从来没问过我的曾经，其实后来我想明白了，你根本没有去了解的必要。我只不过是你一时兴起找来的消遣罢了，新鲜劲儿过了，就什么都没了，不过可惜我明白的太晚，晚到我已经无法自拔爱上的人随时都可能把我弃如蔽履。”秦宁的眼泪越流越多“可是对于一个从小被父母遗弃，生活在孤儿院没有人关心的人，被一个人每天呵护关怀着，那种幸福的感觉对他有多重要吗？就像飞蛾扑火一般的宁愿用生命换取那一点的温暖。”

“强扭的瓜不甜……每个晚上我都能想起你当初那厌恶的样子，心疼的像猫抓一样，那种感觉没人体会得到。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没了，软弱或许也一样，没有什么可以再任人践踏了，也就什么都无所谓了，或许这就叫坚强。”

仍然在笑，泪水也依然在流，但是方予浩感觉面前的那个人却越来越模糊，好像是一缕青烟般慢慢的散去，仿佛眨眼之间什么东西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后悔了，我不让你离开了，你就再放纵我一次，答应我回来我身边。”方予浩一把抱住秦宁，紧紧的搂在怀里，好像只要一根手指没用力，怀里的人都会消失一般。

“哦，不，算我求你，不，不，就是我求你，求你给我个机会，你别离开我，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别离开我。”方予浩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予浩，这样的自己你接受的了吗？没有必要的……方予浩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那么器宇轩昂，那么有男人的味道，特别是穿上医生的白大褂，让人移不开眼……”仿佛沉浸在回忆里的秦宁眼睛不知道是透过什么在看他心中的那个人。

“你看看我啊，我还是那个方予浩，我没变。不，我变了，我爱上了那个我曾经随手丢弃的人。小宁，原谅我吧！我方予浩长这么大没怕过谁，也没求过谁，可是今天我怕了，真的怕了，怕你离开我；我也低头了，只向你一个人低头，求你，给我个补偿的机会。”抓着秦宁的肩膀，把本就单薄的人儿摇得像是风中摇摇欲坠的树叶。

“如果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每天跟你耗在这里，挽回不了你，我也不怕毁了我自己。”方予浩很坚定的看着秦宁的双眼。

秦宁被方予浩的话吓到了，而方予浩接下来所做的更让他无法相信。

30、吃醋

“陆凯吗？让你们家萧遥接电话……什么洗澡去了，那告诉你也行，你替我转达就行了。萧遥店里的秦宁就是我们家那口子，只是我伤了人家的心，他要是不原谅我以后我也住这了，从明天开始在店里看见我不要大惊小怪的……你们要是不想让我在这也行，那让我家小宁和我回家我更开心了。行了就这样，什么都不用说我已经决定了……我很清醒，如果这次我再失去也许一辈子再也找不回来了。”

关掉手机方予浩一把抱起已经接近石化了的秦宁，走到秦宁每晚休息的小休息室。还没反应过来的秦宁也忘记了反抗，任由着方予浩抱进休息的小房间。这个房间原来还是个小仓库，自从他来到这边上班，萧遥便整理出来让他住在这里，这样他可以省去一笔租房子的开销。房间不是很大，除了一张单人床和一个类似衣橱的柜子以外没什么其他的摆设，屋子里很整洁，因为没有窗子让人感觉有些闷。

“你这样又何必呢？”被抱到屋子里的秦宁坐到了房间的小床上，看着那个坐在门边椅子上盯着自己的人。

“分开以后我也想了，我也的确配不上你，天上和地上的两个人本也不应该在一起，是我鬼迷了心窍，也怪不了你。我其实偷偷的看过和你在一起的那些人，条件都比我好，我也不过就会做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家常菜，其他更是一无是处。”秦宁不知道是在说服方予浩还是在说服自己。

“配不配得上我说了算，即使你一无是处我也喜欢，我现在就认定了你是我方予浩的人，你别抱着我会放手的想法，我是不会放弃的。”不管秦宁说什么，方予浩根本不听。

“方予浩，你到底想要干嘛，算我求你了，别再招惹我了，我是真的怕了，我承受不了再一次的撕心裂肺，你懂吗？我每晚抱着电话一遍遍打给你的时候你在哪儿，我一次次的哀求你别离开的时候你都在想什么，我什么都不计较的只想留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又是怎么对我的，我好不容易从差点让我溺毙的泥淖里爬出来的时候，你又来告诉我你后悔了……哈哈，哈哈，我恨你，我恨你，恨你……”秦宁从来没有这样的歇斯底里过，抓着方予浩的衣襟不断的拉扯，喉咙因为用力的喊叫发出嘶哑的低吼。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

方予浩从来没有想过秦宁会有如此的一面，歇斯底里的让他无比心疼。他从来就没想过因为自己会让另外一个人如此的痛苦。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只能把泣不成声的秦宁搂在怀里，把他按坐在那张小床上，轻轻安抚他的情绪，任由他发泄心中的委屈。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宁的情绪不再那么激动，只是轻轻的啜泣着，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别人听不清的话，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听不见了，呼吸也平稳了。方予浩依然把他抱在怀里，只是扯过床上的被子把两个人围了起来。看着睡在自己怀里一双手却紧紧抓着他衣襟的人，他相信他还有机会挽回，小宁的心里还有他。

萧遥洗澡出来，陆凯告诉了他方予浩打电话来说的事，萧遥并不惊讶，他早就猜到了。对于他们萧遥打心眼儿里希望能有个好结果的。

自从有了小陆萧，萧遥的大部分心思就全扑在了孩子身上，相对的陆凯的地位就直线下降，差一点就把自己在双人床上的位子让出去了。

上了床刚想要个亲热，小家伙就十分不配合的闹了起来，萧遥立马把陆凯的性福放在了一边，推开他就跑到孩子的小床边去安抚，气的陆凯真想把孩子丢到火星去。

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了，萧遥终于回到床上，可是陆凯别扭的将身子转向一边，萧遥唤了几遍也不吭气。

陆凯决心不管怎样都不理萧遥，不一会儿，一双手臂从腋下伸了过来抱住了自己，萧遥的脑袋也紧紧的贴靠在了自己的背上。

“生气了？我知道你没睡……”萧遥的手抱的更紧，脸颊也不断地在陆凯背上摩擦。

“我生不生气，你现在还在乎吗？”陆凯满腔怨气，也不肯把脸转过来。

“跟个小孩子吃醋，你还真是……”萧遥咯咯的笑出了声。

“我跟孩子吃醋，哼，你自己说，自从有了这孩子，你都变成什么样儿了，原本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你全部都拨给他了。我看再过几天，你连顿像样儿的饭都不舍得做给我吃了。”陆凯气愤的转过身，抓着萧遥的肩膀控诉着这些天遭受的不平等待遇。

萧遥也不解释，也不吭气，只是看着陆凯笑，而且越笑越开心。

“你还笑，你是想气死我是吧！我让你笑，让你再笑……”陆凯将还在发笑的萧遥按压在身下，灼热的双唇就贴了上去。

萧遥没有挣扎，一双手臂揽住陆凯宽阔的脊背，深深的回应着。他仍然在笑，他觉得他们两个这辈子是不会再分开了。

好久没有上演的火热激情在这个春寒料峭的夜晚燃的更加浓烈，两个人在彼此怀中释放着无限的欢愉。萧遥被陆凯紧紧的揽在怀里，生怕会突然消失一样。

“萧遥，你是爱我的吧？”陆凯紧紧的搂着怀里的萧遥，好像在怀疑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你也有不自信的时候？”萧遥的心里是很满足的，有个人能把自己看的如此重要，还奢求什么呢！

陆凯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自信还是不自信，他相信萧遥的心里是不会有别人的，可能自己是因为多了个孩子有些不习惯吧！

“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幸福，我庆幸咱们又一次遇见了，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们没有再次见面，那么我们会是什么样子。特别是今天看见予浩，我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我没有再次的遇见你，我一定会一辈子带着心里回不去的阴影活着。 现在我有了你，咱们还有了儿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往陆凯的怀里窝了窝。

“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也许也跟予浩一样，不过看样子他也遇到对的人了，明天你想办法帮帮他，那小子最近也被折腾的够呛，爱情真是一把双刃剑啊。”陆凯心里还是惦记着方予浩，看着他最近的状态，心里也很担心。

“嗯，你也别乱吃飞醋，多大的人了，真是，睡觉！”萧遥忍不住好笑。

陆凯心满意足的去会了周公，只可惜梦里还是有个小家伙在跟他抢萧遥，等醒过来非得修理修理他不可，这死小子。

31、开导

第二天在书吧萧遥果然见到了方予浩，没说什么两人都已心照不宣，看来这次他是来真的了。店里的人不多，秦宁找到萧遥提出辞职，萧遥却把他带到角落的位置上聊了起来。他讲了他和陆凯的曾经，这让秦宁有些惊讶，虽然这段时间在这儿工作他早就知道了萧遥和陆凯的关系，在心里还偷偷的羡慕了很久，只是没想到他们也有着那样的过去。

“如果你心里真的已经没有他了，我也不劝你，如果还有就给彼此一个机会，别让自己后悔，看予浩他现在一定后悔死了。”萧遥朝方予浩的方向努努嘴。

“我全心全意的爱过他，可是……现在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再相信他，我真的怕了。”秦宁低着头，不停的绞着手指。

“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我没有再次遇见陆凯，我现在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或许还带着心里阴影生活在这里，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当初遇见他的时候我心里也很慌乱，因为我们之前的关系很尴尬，可是他后来所做的一切，让我慢慢地爱上了他，也不在乎两个男人在一起会不会让人指手画脚，重要的是自己的心里幸不幸福，我相信我们也能天长地久。”说着这些话，萧遥脸上透着无限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