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路不停地便行到伏魔山下,想到此前的伤心事,不由得伸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面具,这才放心的走进客栈,向掌柜问道:“掌柜的,浮剑山庄包下的是哪几间房?”
“二楼的朝南的十间房都是浮剑山庄的。小哥,你要去找浮剑山庄的人么?他们估计不会见你啦。”
我心一跳,以为自己又被认出了,下意识的又摸了摸面罩:“为什么不见?”
掌柜的压低了声音:“他们的掌门似乎得了重病,什么人都不见。”
我大惊,上次见到苏澈时确实见他手里拿着药,只是未加多想。师父一向身体康健,如何竟会在武林大会这等紧要关头身染重病?我不禁心急如焚,立刻向二楼冲了上去。
一间一间的房间寻找过去,南首最里一间正是师父的房间,我站在窗外,用唾沫沾湿窗纸,点了个小洞向内看去。
师父面色蜡黄的靠在床沿,一年多来不见,竟是憔悴消瘦如斯(差点打成“小受如斯”),看的我心里一阵疼痛。苏澈正坐在床沿,左手端着一碗药汤,右手拿着小勺,说道:“爹,药都熬好了,让孩儿来喂您喝点儿吧。”
师父摇了摇头:“不必,我自己喝。”一边说,一边自己伸出手来端碗,却是抖的厉害,将药汤泼洒了好些。
苏澈急忙扶住,将药碗夺了过来:“爹,还是让孩儿来。”
师父笑了笑:“人老了,不中用了,连手都抖了。”
虽然师父看上去并不在意,我心里却仍然酸的要命。在我心里师父就和爹没什么两样,看到他这个样子又怎么能不难受。都怪我不争气,闯下那么多大祸,惹得他老人家生气,搞得现在连在他身边服侍的机会都没有。
师父喝了几口药,说道:“澈儿,武林大会再过几天就开始了,浮剑山庄是中原武林的名门,咱们来都来了,参加是非参加不可的。只是我突然练功走火,在这等重要关头出了岔子,当真是时运不济。”
苏澈说道:“爹,你别想那么多,养好身体要紧。”
师父道:“你是掌门独子,本门大弟子,现在重任就落到你的肩上了,首先要照顾好你的师弟们,其次在比武之中要全力以赴,万不可让别人看轻了我们浮剑山庄。”
苏澈垂下头,低低的说:“是。孩儿……一定竭尽所能,为浮剑山庄争气。这些天,孩儿都在抓紧练功。”
师父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苏澈的头发:“尽力就好,我知道你很努力,只是……唉,可惜,若是其欣还在的话……”一边说,一边又叹了一口气。
苏澈垂头不语,隔了半晌,说道:“爹。”
“可惜是我没教好这孩子,太过放任,从小就由着他胡来。本来以为其欣这孩子虽然顽劣,但心地纯良,不会犯下什么大错,谁想他竟然如此大逆不道,与魔教勾结,做出那样不容于武林的恶事,还害死了康儿。我做师父的说什么也不能再包庇他,只得将他赶出师门。这孩子是我门下武功最好的弟子,一失足成千古恨,再要挽回是不可能了。”
我鼻子一酸,师父,你错怪我了,弟子才没有做出那样的事,现在我就来解释。
苏澈咬着嘴唇,说道:“爹。您不要再提了,一说这个您又伤心。”
我鼓起勇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苏澈站起身来,问道:“谁?”
我轻轻的摘下脸上的面具,咬了咬嘴唇:“师父,师哥。”
师父难以置信的看着我,隔了良久,颤声喝道:“华其欣,你,你已被逐出师门,如何还会找到这里?”
苏澈的手抖了一下,药汤差点又泼出来。他立刻挡在师父身前:“你来做什么?”
我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师父,弟子不孝……弟子到现在才来看您。我是清白的,绝对没有和魔教勾结……”
师父冷冷的说:“我不是你师父,澈儿也不是你师哥。你若有话辩解,一年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惨剧。”
我心里一痛,咬了咬牙:“弟子是被故意陷害的。我已经杀了凶手容止危,恳求师父让弟子重回浮剑山庄!!”
苏澈手里的药汤都已经泼的所剩无几,满脸不可思议:“什么?你,你杀了容止危?”
我说:“是,就在昨晚!我杀了容止危,千真万确……”
师父喝道:“你的谎越说越大,还有谁会再相信你的话!”
苏澈说:“容止危的武功深不可测,你一个人决计杀不了他。”
我急道:“我怎么敢在师父面前再撒谎!”当下只是略过床上的一段,把自己如何扮作仆役,混进容府,如何晚上偷袭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师父皱起眉头:“就算你已将绝心录练到第八层,仍然不可能是容止危的对手。何况就算是偷袭,容止危也必会惊醒,一掌也就罢了,如何能打到他两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