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喉诀 中——陈陌

作者:陈陌  录入:09-15

“为什么?”

“他是他的师父。”他叹了一口气,“那个傻瓜,什么都不知道。他的武功全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有我保护就足够了。就算他还有武功,我也不会再让他继续练下去。”

“教主,恕属下直言,此人出身异派,留在教中,养虎贻患,难以服众。何况又是一个疯子,时时跟在教主身边,恐有不妥;若是装疯,则是引狼入室,后患无穷。”

“他算什么虎,什么狼?”他冷笑一声,“就算有不妥,也是我一个人的事,若有祸患,自由我一力承担。”

“是,教主。”那两个男子互相看了一眼,低下了头,“那教主需要属下做什么?”

“看好那个老家伙,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消息立刻通报给我。”他说,“他的目的不简单。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会继续寻找《封喉剑诀》的下落,跟着他或许能查到点什么。”

“是!属下明白!”

我躲在树丛之后,悄悄的走出来,跑到他的背后,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今天怎么不练剑?”我神采奕奕的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找你!”

“你们退下。”他转头对那两个男子吩咐。

我不高兴起来:“你跟别人在一起,都不叫我!”

亭中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徐风缓过,吹着我们的衣襟,淡淡的日光撒在他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

他笑吟吟的看着我:“你吃醋了?”

看到他的笑容,原本的不高兴立刻抛到了脑后,我扯住他的衣襟,嚷道:“跟我到潜心阁练功去!”

“练什么功?”他一把勾住我的腰,将我抱了起来,“我看你不是想练功,是想和我在一起吧。”

“师哥,你不怕别人看见啦?”我吓了一跳,赶紧推他。

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对我的,都是我偷袭他。

现在不但反过来了,而且变本加厉。

“谁敢过来!”他霸道的说。

我的脸又开始发烫了。

“不过,你总是叫我师哥,让别人听见确实是大大的不好。师兄弟也跟兄弟一样,是不能在一起的。”

“那怎么办?”

“反正只有我们两个,你开口自然是叫我啊,”他柔声说,“记住了,以后不能那样叫,那样叫的话,就说明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我懂了,”我点点头,心里一片甜蜜,虽然不大明白,却模模糊糊的意识到他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我们现在在一起了,“以后我不那么叫了。”

“其欣真是聪明。”他抱着我,微笑着称赞。

我仰起头,情不自禁的也反手抱住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挺直的鼻梁和柔软的嘴唇,又长又密的睫毛几乎能触到我的脸上,弄得我的脸又热又痒。

他并没有挣脱我,而是任由我搂着,唇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那样的目光像轻柔的羽毛一样,在我的心上轻轻挠着。

那一刻,心中被喜悦填的满满的,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我将自己的嘴唇贴在他的唇上,小心的亲了亲。

虽然只是这样短暂简单的碰触,我已经觉得几乎不能呼吸,柔软温热的触感几乎要让我晕眩了。

一切都变得模糊,光影在眼前跳跃,一切都美好的像在做梦。

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我忐忑的看着他的反应。

他只是看着我,下一刻,他猛的吻了下来。

第三十五章

我的唇瓣被他含在口中,他柔软的舌头探进来,轻易的启开我的嘴唇,轻触着我的牙齿。

我紧张的咬住牙关,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脑中一片混乱,身体绷的紧紧的,拉着他衣襟的手都在发抖,死死的扯住不松开。

他放开我,邪魅的双眼弯了起来:“昨天还说要教我。原来你连接吻都不会。”

“谁说我不会。”我反驳。

他眯起眼睛,凑近了我:“你不是和他做过吗?为什么这个都不会?他没吻你?”

我呆呆的看着他,胸口的某一处在隐隐作痛,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会……”我辩解,“我会的。”

“傻瓜。”他低声说,声音柔软的像羽绒一般,“真是傻瓜。什么都要我从头教起,还逞强……”

光是这样低声的轻喃,就已经让我迷乱起来。

他一手抱着我的腰,一手捧起我的脸,嘴唇贴进我的耳朵,用只有我才能听见的微小声音说道:“嘴巴张开,让我进来,我对你做什么,你就可以对我做什么……”

我傻傻的听着,猝不及防的再次被他吻住。当他的舌头滑过我的齿隙,温柔的碰触口腔的内壁时,我本能的张开口,迎接他唇舌的侵占。

他的双手插进我的头发,顺着发丝缓缓向下滑去,一遍遍的抚着我的头发,舌头在我口中温柔的搅动,含住我的唇轻轻吸吮,交缠厮磨的感觉带来难以言喻的快乐,让我心神俱醉。

我紧紧抱住他,开始时只是一直被他吻,接下来我也忍不住学着他的样子回吻他。甜蜜的吻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直到我们都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他用他的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我抱着他的脖子,甜蜜的触觉仍然停留荡漾在唇舌间,大有不过瘾还想再来一次的感觉。

“这是我教你的。”他轻声开口,温柔的说道,“所以只能和我做,别的人都不可以。”

“那还用说。”我期待的看着他:“我晚上再来潜心阁陪你吧!”

“你每天都得在潜心阁陪我,哪里也不准去,也不准练功,不管什么事都得等伤养好了再说。”

我贴在他怀中,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那是我前所未有的幸福。

我们坐在长亭的边缘,远处是广阔的天河,起伏的群山,近处飘来淡淡的清香,零落的鸟语,相拥在一起,几乎忘记了所有的事情。

阳光洒落在青葱的竹林间,清澈的溪涧迂缓的流过圆润的鹅卵石,一尾尾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

少年挽着裤脚管,站在水里满头大汗的捞来抓去,手上刚抓住一条鱼,被它一跳一扭,滑溜溜的又掉进水里,溅起一串水珠,打在少年的身上。

岸上坐着另一个少年,跷着腿擦了擦头上的汗:“二师哥,你累不累啊,不会烧鱼,连捉鱼都不会,半天都捉不上来一条,这大中午的日头我受不了了!咱赶紧回去吧!”

“今天师哥生辰,他说想吃鱼,我非捉上来一条不可!”

“仆役不都已经去买了么?”

“那不一样,我非要他吃我亲手抓的鱼,不行么?”

“行是行,但是你抓不到啊……”

“……”

小院整洁清爽,庭前一株银杏,郁郁青青,在日光中投下重重斑驳树影。墙边几株白兰,鸳鸯藤爬满了白墙,绿蔓青芜,生机盎然。屋中四面纱窗,雕栏环绕,若有若无的幽静香气从房内透出。

少年提着一只小篓,赤脚走了进来,抬眼看了看房门,放下篓子,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和衣服,这才过去敲了敲门,高兴的喊道:“师哥!”

重门开处,犹见一袭青衣。素淡静雅,从容端正。

英俊的少年走出房间,看着提着小篓的师弟:“其欣,怎么了?”

“师哥,你不是说想吃鱼的么?”

少年将小篓翻过来抖了抖,抖出一条一寸来长的小鱼,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尴尬的抓了抓头:“有点小,今天还不能吃,等养大了就能吃了。”

小鱼在地面上蹦了两下,就不动了,只有鳃可怜兮兮的一张一合。

师哥将小鱼放进石缸里。本来奄奄一息的小鱼一进了水,便慢慢欢快的游了起来。

两个少年趴在缸边,看着小鱼摇着尾巴游动。

“等养大了,哪还舍得吃?”

“为什么舍不得?”

“天天看着它,养着它,在一起时间长了,不管是什么,都会有感情的啊。”

少年脸突然就红了:“那……倒也是。那就别吃它了,我再抓别的去。”

“别去了,其欣,”师兄抓住少年的手,“你身上湿了,连鞋子都不穿。你送给我这条小鱼,我已经比什么都高兴了。

小鱼尾巴一摇,水面上荡起的微微的涟漪,一圈一圈,缓缓散开,梦就这么醒了。

我睁开眼睛,自己正躺在他的怀里,天已经亮了,晨曦朦胧的透进窗纸,仿佛是一缕金色的烟雾,眼前是他雪峰般的鼻梁和翘起的睫毛,那英挺的轮廓,比梦中的还要美,还要动人。

我的头枕在他的右手上,他的左手则搭着我的腰。均匀的呼吸拂在我的耳边,他睡的正沉。

我眨了眨眼睛,悄悄捧起他的脸,对着他柔软的嘴唇亲了一下。

软软的,还有很好闻的味道。不过瘾。

啾。又亲了一下。

他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一时找不到焦距,茫然的看着我。

那模样让我忍不住想再亲一下,他却猛的一个翻身,就将我压在了下面。

“你偷袭我。”是那种略有点模糊,又有点软软的,刚睡醒的声音,语气却甚是强硬,“我要讨还回来。”

他一边吻我一边解我的衣服,我抱住他,呼吸都急促起来。

“该死,你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全,再这样下去我总有一天要忍不住。”他将我的手拉到头顶,头埋在我的颈间,吻我脖子上的伤疤,低声问道:“这里痛不痛了?”

“不痛。”

正在厮磨间,门外有人禀报:“教主,云左使回来了。”

我下意识的赶紧坐起来,急急忙忙的裹好衣服,想逃出潜心阁。

“让他进来。”他沉思了一下,吩咐道。

一边将我拥住,“傻瓜,你在怕什么。”

门打开了,一名男子低头走到床前,单膝跪下,并不往床上多看一眼:“教主,属下有事禀报。”

“说吧。”他悠然说道。

那男子顿了顿:“教主,此事事关重大,有外人在此,不便明说。”

他并没有松开我的手,端起床边的金樽,饮了一小口酒:“他不算外人,你直说吧。”

“是,教主。一月前江湖上重新举办了中原武林大会,苏鸿正果然是凭借心法武功大进,不费吹灰之力的技压群雄。据那帮江湖草莽说,他还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临危不惧,义正辞严的带头直面本教,受到武林正道拥戴,已经被推举为中原武林盟主。”

“果然在我的意料之中。”他皱起眉头,“《封喉剑经》的下落查到了没有?”

“没有。苏鸿正隐藏太深,至少从表面上看来,他并没有着手寻找剑经。不过,他在进一步修炼心法,似乎……似乎快要修到第九层了。”

“什么?”他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难道他不要命了?如何会继续修炼?”

“属下也不知他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莫非他找到了破解心法漏洞的要诀?还是说,《封喉剑经》本来就也在他的手上?不对……他明明知道单独修炼心经的后果,如果同时拥有心经和剑经,绝无单独修炼一本的道理啊。那么,他又想出了什么方法来修炼心经呢?”他喃喃自语,“你继续盯紧,静观其变,一有消息立刻禀报我。”

“是,教主。”

“还有,”他沉默良久,最终开口问道,“他的儿子现在在做什么?”

“禀报教主,那家伙现在从少庄主变成了少盟主,其他跟以前没太大的变化,只是……平常既不多说话,也不见他笑,每日就是练功吃饭睡觉。”

“哦?练的什么功夫?”

“练的跟其他弟子一样,就是他们门派自家的心法和剑术,功夫粗浅的紧,咱们随便发一招他都未必抗的住。”

“平常不做别的事?”

“这个……除了那个之外,就是坐着发呆,一坐一两个时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想了想,点点头:“我知道了,你退下去吧。”

他默然沉思了良久,幽深的黑眸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微光。

抬头看了我一眼,对我微微一笑:“其欣,该吃药了。”

“我不想吃,”我摇头,“太苦了。”

他伸手撩起我的头发:“那,想不想早点跟我,像那次那样?”

发丝缠绕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我的脸红了:“……什么时候?”

“等你伤好了就可以。”他端起床边桌上的药碗,凑到我的唇边。“喝药就能好的快一些。”

我立刻捧起药碗一饮而尽,喝的太急还差点呛住,我一把抹掉嘴边的药渣,高兴的看着他。

他不声不响的看我喝完,在我额上轻轻亲了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也能对我这么好。也许我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资格。所以……只要像现在这样,我也应该满足了。”

“教主,他的脉象大体平稳,只是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无力,右关虚而无神。其左寸沉数者,乃心气虚而生火,左关沉伏者,乃肝家气滞血亏。右寸细而无力者,乃肺经气分太虚,右关需而无神者,乃脾土被肝木克制。”

“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八脉已有损伤,五脏亦受影响,这并非被教主的掌力所伤,而是……之前练功激进,无辅助调和,数次走火所致。伤处深及最内,不是那么容易治的。”

“那要怎么办才行?”

“他需要大量的内力和真气辅助疗伤,还需要有人一直在旁照顾,否则……虽然现在情况不错,仍然随时会有不测。”

“我明白了。”他说,“还有,他的神智似乎一直不清,时常胡言乱语,喜怒无常。”

“教主,他似乎是受了太大的打击,急火攻心,神魂迷失,心智崩溃,恕属下直言,无药可医。除非……除非让他见到曾经让他受刺激的场景,或是那个让他受打击的人,或许有一丝康复的希望。”

他脸色一变:“住口,不必再多说,我都知道了。”

“他在说我?”我指着自己,疑惑的问他。

他将我搂进怀里:“不是,其欣好好的,很快就没事了。”

“我本来就没事。我已经好了。”我说,“我要练剑,都两个多月没练剑了,师父会检查的。我的剑在哪里?”

“你要剑?”

我点了点头:“要!”

他看了一眼我脖子上的伤疤,犹豫了一下。

然后转身下床,走到宫内的长榻之后,回来的时候,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剑:“你要练剑,这把给你。”

第三十六章

我一看,眼前竟是一把纯色透明的长剑,无剑刃,无剑尖,圆润修长,宛若寒雪冰棱,轻轻一晃,便是一道澄澈的流光,光耀空灵,宛如神器。

推书 20234-09-15 :无爱——暗夜翼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