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之血（四）——坐以待毙

“你想知道之后发生什么？还是想知道耶和华到底都背着你做了些什么？”路面法冷笑，恐怕只要提到那至高主神，路面法就会心情激动。

该隐考虑一下，开口：“告诉我他都干了些什么就好。”

路面法低低笑着：“看来这东西我没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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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该隐茫然问，突然就见路西法手里拿着一块闪烁着七彩光芒的钻石！

“这是我闲着无事做的记忆水晶，你想知道的全在里面，拿去。”他将钻石放入该隐手中，接着说：“怎么用你应该清楚吧。”

犹豫了一下，该隐还是接过了钻石，理所当然的往额头一放。

钻石立刻融入额头中，消失不见。

路西法点点头，“只要集中力量，催动钻石，便会自动发动，那时候你就能了解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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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房中，该隐迫不及待的躺上床，闭上双眼，运气魔法力，催动脑中记忆钻石。

身体与意识隔离，灵魂被猛然吸入记忆钻石中！

白色旋窝突然袭来，他晕头转向的被卷入！

旋转令他恶心欲呕，当势头终于缓下来，可让他喘口气时，周围突然出现的杀喊声令他紧张起来！

他立刻站起来，四周环顾！

却见黑色与白色的洪流从两边一起向自己袭来！

“啊——！”他猛地抱住头蹲下！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万千马蹄踏过！轰隆隆作响，但他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茫然抬头张望，却发现这根本就是幻影，自己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离，记忆和真实灵魂是无法重合的。

松口气，他站在战场中央，不时穿过那些正杀在一团的天使，观察这些景象。

这个战场他很熟悉，因为当时自己就在现场。

抬头望天，果然，那一红一黑的身影正在空中缠斗！

正是身为卡菡的自己与萨麦尔最后一场决斗。

该隐仔细观察，直到萨多也就是贝利尔的箭射出，他才看向贝利尔方向。

一切都按照规定的模式发展，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将地狱大门打开，把整个战团扔进地狱里！

然后大门轰然关闭，他也就从空中坠落！

来到自己瘫软的地方，低头注视自己颓败的身体。

这种感觉太过奇异，凄凉感蔓延全身，该隐蹙眉不语。

默默蹲下，看到血不断从自己口中涌出，他也不经隐隐作痛，似乎那痛苦还停留在身体深处，不曾散去。

他看到贝利尔冲过来，抓住他的手拼命摇晃，听到他尖声惊叫，唤着他的名字。

该隐清楚，自己和贝利尔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

一切都在重复，重复……

最后，他歪倒着闭上了眼。

他的记忆便是从此处开始戛然而止。

吐出积在胸口浊气，目的自己的死亡并不是什么轻松之事。

正感叹着，突变开始。

第二十四章：可悲的真相

第六天的光芒很耀眼，但却没有原动天那般纯粹。

第六天接近于金黄色光芒，而原动天却是纯白色的。

第六天的光芒可能会有些刺眼，让人不敢直视，可原动天的光芒却很柔和，柔和到你甚至无法分辨除了光之外还有些什么。

就在卡菡死亡的那刻原动天的白光突然间照射到第六天。

一切都快的令人无法反应，当贝利尔从惊诧中回神时，剧痛也随之传来。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远离卡菡，颓然倒在左军阵营下的阴影中。

全身仿佛狠狠碾过，他咬紧牙关才能勉强爬起来。

当他视线终于转向卡菡那里时，眼前的一切都使他因卡菡的死亡而即将崩溃的心智毁灭了。

那个令他疯狂爱恋的男人，正跪坐在卡菡身边，双手颤抖着将那染满灰尘的身体拥入怀中。

他的肩膀曾是那样宽阔厚实，那样温暖安全，此刻却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男人璀璨的金发有些黯淡，那双总是悲悯温柔的天蓝眼睛有些失焦，面上没有表情，唇角却在颤抖。

贝利尔看到这里，再也支撑不住，陷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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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眨眼时间，森桀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卡菡便快速打开地狱之门，用生命换取他的兄弟下属的生命。

最后，从神殿池中看到的画面，只有他灰色的翅膀，散落一地的羽毛，和那破败的身体……

从那一刻开始，森桀的脑中便一片空白。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神殿的，不记得自己如何去了第六天，也不记得自己如何踹开贝利尔，更不记得自己将卡菡抱入怀中时，是如何的颤抖。

当他回过神时，自己的双臂正死死钳住卡菡的身体，并且，不论是自己的肩膀，手指，抑或嘴唇，都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它们在颤抖，仿佛代替他发泄着一切感情，不停，不停地，颤抖……

他甚至都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他是神，至高无上的创世神，为何此刻却如此无力？

他爱恋了亿万年的人，就在自己的眼皮下死亡，并且造成这结果的原因就是自己。

如果他早点让卡菡来参战而不是软禁他，如果他没让贝利尔当上左军统帅，没让他去插手管卡菡的事情，他就不用以生命作为代价去打开地狱之门……

如果……

太多的如果，让这位从来都无心无情的至高神产生了一种绝对不可能产生的感情。

悔恨……

他悔恨，悔自己那样对待卡菡，恨自己逼死了卡菡。

他没有哭，神是不会流泪的，但不代表心中绞痛会减少。

默默抱紧卡菡身体，将他整个搂入怀中，脸颊埋入卡菡柔软的黑发里，隐约还可从硝烟味里嗅到他温柔的体香。

玫瑰冷艳却温柔的香味，缓缓钻入森桀的鼻中……

这样美好的感觉，仿佛卡菡就在身边，不曾离去。

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他只是默默抱起卡菡，随着纯白的光芒，回去了原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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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隐心中震撼，他从未见过耶和华有过那样的神情。

或许他在森桀身上见过许许多多表情，但却从未在耶和华脸上看到过。

如今这样近距离的观察，令他太过震撼。

他将卡菡也就是该隐抱走后，记忆画面一转，来到一个纯白宫殿里。

宫殿中咿咿呀呀的叫声，似乎是儿童的哼声。

耶和华抱着自己的身体，直直往室内走去。

门被推开，他看到加百列在里面。

加百列的肚子明显不正常，该隐吃惊地望着。

他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见加百列手扶后腰，恭敬的俯身，“加百列见过父神。”

耶和华走到她面前，疲惫地说：“起来吧。”

加百列站起来，看到躺在耶和华臂弯里的卡菡，吃惊地捂嘴：“啊！卡菡！”

耶和华蹙眉：“他死了。”

加百列瞪大眼，踉跄着后退几步，好不容易扶住床柱，身体颤抖：“死……死了……？”

跨步绕过加百列，耶和华将卡菡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手上魔力聚焦，擦过卡菡全身，本来狼狈不堪的卡菡便整洁干净了。

他吩咐加百列：“你出去吧，这里有我。”

加百列不敢违逆他，点点头将床上的孩子抱起来就要走。

却不想耶和华说：“该隐留下。”

加百列一震，在一旁看着这记忆的该隐也震住了，他猛地盯住加百列手里的襁褓，那……是自己……？

几步跑过去，看向襁褓，果见一婴儿长着绒绒的黑毛，一双深蓝大眼。

此时，加百列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起来，她颤抖着说：“父神，不要……不要这样……该隐……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该隐……我的孩子……？！”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曾与加百列有过肌肤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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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难道就是那时候……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到底是谁？是作为儿子的该隐，还是作为父亲的卡菡？！

我到底是谁？！

该隐思绪纷乱，被这惊世骇俗的事实震得脸色苍白。

那边耶和华说：“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让卡菡回来，加百列，父神可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加百列死死抱住怀里孩子，虽然卡菡是自己喜欢的男人，但作为母亲，那种天生本能令她绝不愿牺牲孩子！

耶和华警告：“别忘了你肚子里的亚当，若是再反抗，他可就危险了。”

加百列脸色惨白，她知道的，就算自己反抗也无用，最后该隐都必定成为牺牲品，而他若不反抗，或许还能保住如今肚子里的孩子。

该隐的震惊再次加深，原来，原来他和亚伯都是加百列的孩子……

呜咽着，加百列说：“父神，亚伯，亚伯好歹是您的孩子，请您手下留情。”

该隐当下便仿佛被钉在原地，不能移动分毫。

他瞠目结舌，大张着嘴说不出话。

寒意在胸腔蔓延……

亚当比自己小一岁，当自己出生了许久后，亚伯才被孕育，而孕育他的竟是耶和华！

加百列不可能是自愿的，如此，她便是被强迫着怀上亚伯……

这一切来得太快，该隐根本没有接受的心理准备！

过了许久才发现自己竟连呼吸都忘记了！

猛地放松，屏住呼吸后眩晕的脑子里流入氧气，急喘几声，他这才慢慢缓过来。

再耶和华命令下，加百列泪流满面的将该隐放在床上。

耶和华很焦急，也顾不上将她赶出去，右手盖住卡菡额头，闭上双眼。

一个金色的魔法阵从卡菡额头开始扩大！

倏然间便把整个卧室囊括其中！

魔法阵透着威严强悍的力量，圣洁不可侵犯，繁复的咒文快速旋转，不停运作！

当魔法阵越来越慢，直至停止运作时，耶和华小心翼翼的将盖住卡菡额头的右手拿起来。

深蓝色的幽光成球形飘浮在他手心中。

他激动的竟笑了起来！

该隐知道，这是灵魂，并且是自己的灵魂。

他抿唇观察，虽然已经清楚耶和华要做些什么，但他依然目不转睛的看。

耶和华将那团蓝色灵魂放进一旁婴儿的身体里。

婴儿的该隐身体立刻放射出深蓝光芒！金色的魔法阵重新旋转起来！

速度越来越快，快到最后肉眼无法分辨！

突然：砰——！

魔法阵猛地碎裂！金色碎片飘浮在空中，最后尽数被婴儿吸收！

就这么简单，一个已经死亡的灵魂，彻底占有一个婴儿的身体，将这个婴儿独有的灵魂挤出体外，消失无踪。

于是产生了如今的该隐，儿子的身体，父亲的灵魂，矛盾的结合，禁忌的关系……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目睹的任何疯狂都不再算是疯狂。

他也突然了解，这世上最疯狂的人，名叫耶和华，这个叫耶和华的男人，还有一个名字——森桀。

他看着因为使用这固魂阵而有些虚弱的耶和华突然转变，血红的发与眸出现。

第二十五章：疯狂扭曲的爱

耶和华转变的瞬间，该隐脑中窜上一个念头。

难道说，当耶和华能量耗费到一定限度时，便会在外貌上发生变化，血发血眸就会随之出现？

如此猜测的话便能说通，为何当初创造人类的时候，他会经常出现在遗忘山中，而且一直保持血发血眸的样子。

后来星际轨道出现问题，耶和华去处理后再出现也是保持森桀的模样。

或许，森桀的样貌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而耶和华，只是他平时的伪装？

该隐心中乱作一团，他无法理智清醒的思考这些问题，一切都乱套了，对于如何处理这些，他毫无头绪。

突然，记忆中的耶和华竟猛然回头看向他所在地方！

与那血色的凌厉视线交汇的刹那，他头晕目眩，身体被挤压，呼吸不畅！

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当他再回神时，发现自己在卧房中。

身体发软，他勉力撑起手臂，靠在床头深深叹息……

此刻他心中情绪纷乱，森桀对他的执着每每让他惊讶，他不是不欣喜的，但对方种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表达方式，让他无所适从。

谁说被神爱着是幸运的？他觉得自己最为不幸，倒霉到不行。

颓废的垂着头，他不得不开始思考之后如何生存下去。

种种无法说通的事情摆在面前，森桀是执着于他，但后来为何与亚伯在一起？

亚伯，父亲，母亲，最后为何要背叛他？

而他自己，又为何会被流放人间，成为行尸走肉……

一个又一个谜团紧紧相扣，逼得他快要崩溃。

之前当他还只是该隐的时候，那些原则观念瞬间被打碎！

没有观念的存在，还算什么存在？精神世界即将崩溃的人，还如何存活下去？

揉着满头黑发，他蜷缩在床上，内心在痛苦挣扎。

“哥哥，你怎么了？”亚伯担忧的声音突然响起。

该隐猛地抬头，就见亚伯正站在门口，脸上是担忧与惊讶。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累。”该隐掩饰地说。

亚伯走进来做到该隐身边，床下沉了些，他说：“哥哥，别老是将心事憋在心里好吗？你可以告诉我啊，说不定我可以帮你的！”

该隐勉强一笑，将头发理顺，坐到床沿：“没事，我真的只是累了。”

“唉，你老是这样，好吧，我也不说你了，不过父神让传信天使来了，说让你去神殿呢！”亚伯有些向往羡慕地说着。

该隐心里咯噔一下，他噪音干哑，问：“父神有说什么事吗？”

亚伯奇怪地望他：“父神经常叫你去啊，难道每次都是有事情？哥哥你今天真奇怪呢，平时听到父神主动让你去神殿都只顾着开心了。”

心下叫糟，该隐极力镇定，将衣服穿好后说：“那我先去了。”

“嗯，哥哥记得早点回来，每次去那么久，亚伯一个人好无聊。”亚伯撅着嘴撒娇。

该隐有些好笑，他记得再过不了多久亚伯便会拔高，到时候比自己还高还壮，现在却还只是个会撒娇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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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让他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恐怕不太可能。

该隐边走向神殿边思考着，毕竟什么都不知道和什么都知道是有差别的。

以前的他很傻很单蠢，而后来的始祖该隐则狠毒冷漠，做事极有原则。

那根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任谁都会发现不同，更何况是森桀，这个一直与他最亲密的存在。

他深吸口气，打开寝宫大门，准备实在不行就假装发脾气，这应该可以蒙混过去。

可打开门后，里面空荡荡没有一个人，他心里感到奇怪，举步来到珠帘前，将帘子掀开走进去。

突然腰部一紧！被人从背后牢牢圈住！

该隐惊呼一声，回头看去！

正看见耶和华低头望他，天蓝的眼睛闪烁着宠溺和笑意，还微微带着邪气。

“你——！”该隐瞪他，刚要说话却突然天旋地转，脚下一轻便被耶和华打横抱起。

“宝贝，才两天没见你，我就要受不了了。”耶和华凑在他耳畔，吐出炽热气息，喃喃说着浓烈情话。

该隐的脸噌的红了，完全不受控制！

脑海里出现的全是与眼前这人翻云覆雨的景象，不论是当初卡菡时候，还是后来作为该隐的每一次，那死灵树下欲仙欲死的快乐，都令他腰身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