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仙陈染（多攻 第一卷）——月明水清

陈染见娃娃脸道士看向自己，礼貌一笑，但却在看到对方那望着他的平淡眼眸时笑容有些僵住了，眼底闪过不甘‘白衣道士还真是……好定力！’。

表面毫无波澜的娃娃脸道士心中轻微的惊讶了下‘这人的长得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不过是哪里不一样呢？是那眼睛还是嘴呢？……’。

揣着疑问的他转过头心不在焉的继续劝着两位老人“请问，本真人刚才说到哪了？”

“真人恩公呀～你不是说你有要事吗？”妇人抓住机会婉转逐客了！

“我们夫妻改日在聆听您的教诲……”中年人也在一旁附和。

“也是，那本真人先走了，两位保重，改日本真人再来到访。”说着这位娃娃脸道士一个转身伸手凭空画出了平铺着与地面平行的紫色八卦。

“出剑！”

散发着紫色光辉的宝剑瞬间飞出他背后的剑鞘，横着叠落在八卦之上，他脚底点地稳稳的飞落在剑身之上，宝剑立刻飞射而出，瞬息之间已不见他的踪影。

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老妇人有些难以置信兴奋道“老头子今个咱来真是幸运！听旁人讲这玄汐真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要是说不服别人就在人家喝人家住的。”

“别说了老婆子，我看你我还是搬家的好。”说着中年人就要回屋收拾行李。

“诶哟！那我们家的鸡怎么办……”妇人不甘的跟着进了房。

远处心中结了一个小疙瘩的陈染默默地记下了那个娃娃脸道士的名号，望着对方离去的天空‘玄汐真人……好期待下次再见……’

这娃娃脸就是大名鼎鼎的玄汐真人了，怎么说呢？在他有记忆、能自己吃饭的时候他的眼里心里只有修仙二字！在他的眼里世上的人长得都一个样：两只眼睛一张嘴！

那你要问了：他怎么认人的？他只知道在山上穿着八卦道袍法力最高的是师傅就对了！也因为这样，其他人误以为他眼高于顶、蔑视他人，无意中得罪了不少小人，那个灰衣道士就是其中一个。

玄汐向来独来独往，最爱清静，他平生最难理解的就是为什么两个长得一样的人要一起吃，一起住，还要睡在一个被窝里？？？他觉得那是莫大的苦难，因此他立志救人们于苦难为平生己任！

当然，陈染并不知道这些，受尽万千辛苦才练就而出的引人沉陷的微笑不管用了！陈染的心情就像你费劲心思精心烹茶后，却被人牛饮还傻傻的说“再来一碗水！！”，简单来讲就是不服输！

沸沸扬扬的人声，熙熙攘攘人群，漫步在古代街道、受到万目“敬仰”的陈染心情舒畅多了，已经将娃娃脸道士的事也抛于脑后了。

陈染看着琳琅满目的小摊、来往的嬉笑人群习惯的带着若鸿羽飘落的轻笑，看着来往行人有滋有味的模样，心里有些暖暖的‘做人也有做人的乐趣’。

他随手拿起一把镶着类似琥珀的象牙梳子翻看着。

卖木梳的小哥早在陈染出现的时候就傻掉了，在陈染近距离的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更是只顾着瞪大眼睛盯着陈染。

直到陈染伸出手在卖货的小哥前晃了晃，小哥回了神，有些语无伦次“买你什么要？”

原本就看中木梳却又不打算花钱的陈染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腰间瘪瘪的荷包，低头不舍的摆弄着梳子等着小哥合他心意的回答。

卖货的小哥有些局促的看着垂目更的有些可怜、柔弱的陈染“你喜欢就拿去吧！”

（小哥你眼睛瞎了，这明明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闷骚狐狸！）

听到卖货小哥的话陈染抬头兴奋的看着眼前的卖货小哥开心的笑了。

卖货的小哥看着那使万物失色的笑容又呆住了，直到望着远行的陈染背影很久，久到消失不见“……不客气。”

一旁的买鸡毛掸子的老伯鄙视的看了一眼小哥，心中暗想‘真是没用的东西！要是我，我早就当着面说‘不客气了’！’

天已近黄昏，太阳慢慢地钻进薄薄的云层，变成了一个橘红的圆球。

行走一路收获丰盛的陈染看了看已经下午的天色，他也该去妓院找工作了，循着记忆来到了有些冷清的花街，敲响了后门。

“谁？！”浑厚有力的男声。

陈染看着眼前一脸正气身材矫健，脚下稳而有力的黑衣护院‘这人不像是妓院护院，倒像是江湖正道侠客！’

收起疑问，他默念着耽美法诀，眼中冒出红光想要给这个护院灌输些他的个人信息，可谁知他的法力却被一道紫光弹了回来，定眼看向护院闪烁着紫光的胸口‘又是护身符！’。

这时见过很多美人的护院也清醒了，但不知为何早就没有什么同情心的他看着眼前瞪着眼睛看着自己，气质格外‘干净’的陈染竟然有些不自在“要是没事就赶快离开吧！这不适合你！”

‘既然法力不行也只好用人力了，再者不可能每个人都有护身符，只要搞定老鸨，让他认定身份就一切好办。’想着陈染抓住了护院的衣服，眼中乞求的看着护院。

“你有什么事？”护院再次问着，但看着陈染只是看着他不说话，有些迟疑的“你不会说话？”

陈染保持着抓着对方袖子的姿势，带着些许可怜的表情点了点头。

护院皱了下眉，但仍旧伸出了手“我问你写，你是什么人？你来这干什么？”

说谎、演戏融为生活的陈染目露伤感，他伸出漂亮的纤长手指写到“在下陈染，由于家道中落，漂泊他乡，现今只是无家可归之人，只求自力更生，可是身有残疾无人肯用，只能……”

护院被陈染手指轻刮的连带着心里有些发痒，不自在的收回了手，看着一脸纯净的陈染无奈的叹了口气‘世上竟有如此干净的人，若是……’。

看着护院眼中的疼惜之情，陈染心中鄙夷：身在妓院，里面可怜的多了，若是真有善心还能助纣为虐？不过这人的怜惜也正是他能用的到的，他垂下睫毛挡住了其中外露的情绪。

护眼见陈染垂目，心中更觉他柔弱，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保护欲，往日侠骨柔情再现“我叫张坪，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了！我带你去见老鸨，放心！你就站在一旁，一切有我！”

陈染心中觉得好笑却仍旧抬头感激一笑，笑容清澈无瑕，美丽得就像一个天使，张坪微楞！心中甜蜜如糖。

第十三章

陈染随着张坪从后门边走边欣赏着沿路风光，期间经过了两个庭院，经过了楼里后方的厨房，只是那些人似乎很怕张坪只是远远的打招呼便逃走了。

不过最让陈染疑惑的是这妓院很诡异，无论是下人、小倌身上都带着护身符……

扣扣！张坪敲了两下位于顶楼里面第二间的房门便静静地等着，并回头示意陈染稍安勿躁。

“进来～”一个略显慵懒的妩媚声音。

随着房门的开启，一阵呛鼻的烟雾传出，向来讨厌香烟味道的陈染略微皱了眉，走进烟雾缭绕的房间，他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人，衣衫半敞，斜卧在塌上吞云吐雾，一双凤眼半垂。

老鸨——楚晴依，他将细长的烟斗再次举起，慢慢抿了一口黄金烟嘴，吐出烟雾的同时抬眼看了下张坪，却在看到张坪身后的陈染时眼中出现了些惊讶。

当然不是惊讶于陈染的长相而是那不同于出淤泥而不染想让人折辱的高洁，不同于不通世事想让人染黑的单纯，这人身上是如水般能容纳肮脏的洁净，违和的存在……

在他看着陈染的时候，陈染也在观察这老鸨，外表慵懒，内里带着淡淡的忧愁，另外证实了一件事，这妓院所有的人都有护身符，这肯定不是冲他来的，那就是说——这么大的仗势是为了防那株桃花！

张坪见楚晴依盯着陈染看，有些担忧“楚兄！”

自觉失态的楚晴依将烟斗在床沿磕了磕“尽忠职守正直的张老弟有何事要跟我这个艰险小人说？”

“楚兄……当日小弟伤你绝非小弟本意，身为秦家奴仆只能一心对真正的正统家主尽忠，而二爷……”张坪还未说完却被楚晴依打断了。

“够了！”愤怒出声的楚晴依缓了下气，懒懒的躺下了身“你今个来不是为了将三年前的往事重提吧？”

张坪无奈的叹了口气，将陈染拉到身旁“这是陈染，他是小弟认的弟弟，是个哑巴，小弟希望楚兄能找份适合他的工作。”

“哑巴？”楚晴依这回还真是很吃惊了，不过很快就释怀了‘上天总归还是公平的。’。

他放下烟袋走到陈染的身边转了几圈，毫无精神的打了个哈欠“哑巴好，哑巴不会扰人清静……”他看着陈染十指尖尖“你以前是少爷，会写字？”

陈染看着他乖乖的点着头，从这姓楚老鸨的反应看来他是做不成男子的小厮了。

楚晴依很满意的拍了拍陈染的肩膀“你以后就帮着我抄抄账本，出去办办货好了。”

一旁的张坪目露喜色，对着楚晴依抱拳行礼“真是太感谢楚兄了。”

“我可不是因为你！”楚晴依看着张坪那副开心的样子心里一痛‘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的心。’

他闭了会眼，再睁开又是慵懒撩人，他拉起陈染的手向外走去“我带你去看看工作的环境。”

被留在原地的张坪也跟在其后，却被楚晴依拉住了“张老弟，你没有事做？要不要为兄帮你再找份兼职！”

张坪担忧的看了眼陈染“那小弟先走了，家弟就劳烦楚兄照顾。”

见陈染对他点头，才放心的走下楼去。

楚晴依牵着心中不情愿表面顺从的陈染来到了他的隔壁，也就是最里面的那间屋子。

整间屋子的摆设就是一排排摆放着账本的书架，唯一的一张床铺便是摆在桌案后同样被账本所淹没的硬塌。

陈染看着可以和猪窝媲美的房间后悔了，他怎么会自讨苦吃的来做什么账房先生。

“呵呵，这里平时只有我一个人，乱是乱了点，但等我派人给你收拾收拾再填床被子很会很舒服的。”一向脸皮很厚的楚晴依极为平静的说。

他无所谓的踢走了一只不知何时何人丢在地上的袜子“你的工作就是将每天下人送来的账单纪录在案，好了你既然认字我也就不打扰你了，你慢慢研究吧。”

在楚晴依走后不久下人就来了，陈染看着下人收拾、灰尘飞舞的房间走到了房外找到了一处落脚之地开始慢慢思考：二爷应该是指男子，三年前，正统家主……

切！他又不是来破案的，只要让男子自强，亲手讨回自己的公道，找回自己的幸福，其他不关他的事……不过那个楚什么的好像是男子的人。

“先生，小的们已经收拾好了，这是楚爷让我送来的腰牌。”小厮低着头将东西送给陈染。

走神的陈染顺手接过一个木制的小牌子，瞄了一眼‘梦里菊香，这是……’。

小厮见他盯着腰牌看，也疑惑的瞅了瞅“这上面写着我们妓院的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原来是名字呀……还真是俗！’陈染冲着小厮轻摇了下头，表示没有什么不对。

“……没事，我下去了。”说完小厮蹬蹬蹬的跑下楼，心想这新来的账房比头牌的公子还让人心动。

陈染无所谓的将腰牌挂在身上，走进房内坐在椅子上开始翻看今日的进账出账，其实也没什么好动脑筋的，他又不打算做好工作等上级提拔，只要使了个法术让毛笔自己照着抄就好。

无所事事的他转身盘坐在床上开始修习法术，只有变得更强他才能保护好青冥。

幽幽红、白光晕慢慢从他身上散发而出，渐渐的溢满了整间屋子……

华灯初上，夜的时刻到临，妓院也迎来了生意的高峰期，渐渐变得吵闹，连带着顶楼都变得不安静。

忽然下面安静了，没有一点的声音，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你是看不起爷！所以不肯为爷弹曲子！”粗高的嗓音传遍了楼里。

“我本来就不会弹琴”温润有礼的声音。

‘是男子的声音！’陈染闻声收起动作开门走到走廊，从栏杆向下一看究竟。

“不过是个下贱的小倌也敢顶撞大爷！”衣着华丽油头粉面的男子正站在舞台上抓着男子的衣领，狠狠的抬手扇下。

男子被打了一个踉跄，毫无动作的趴在地上，毫无还击之力的遭受踢打。

陈染看着毫无惑人姿态的男子，不用动用法术他也知道今晚桃花妖没有来！心里有点遗憾。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使个法术教训那油头粉面的‘大爷’以免男子被弄死时，一个背着包袱、很像秦频却棱角更为分明的异常结实少年落到了台上，抬腿将‘大爷’踢开，伸手抱起男子离开了。

望着远去的二人陈染想要一探究竟，他先回到房中，拿起一根毛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红衣小人，将小人延边撕下放在床榻之上，伸手慢慢抚过，红光过后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了床上。

陈染给他盖上被子，转身变回了鬼的形态，扬起衣袖出现在了那个抱着男子的结实少年的身后。

跟在身后的他看着少年一路很宝贝男子的样子，心里肯定这少年喜欢男子……

少年进了石室将男子轻轻地放到了床上，从怀里掏出个药瓶，疼惜的小心的碰了碰男子被人掌锢的脸颊“痛吗？叔叔～”

一直闭着眼睛的男子睁开眼笑了，这是陈染第二次看他笑，这次男子比上次的还要有嘲讽的意味，这男子的这点骨气在他的眼里看来不过是愚不可及，在他看来凡事不可硬碰硬的，需要揉时则柔……

“他的力气可比不上凯儿的。”

“你！？”秦凯原本疼惜的脸变得发青，双手握的紧紧的，最终缓缓的吐出气“我这次带了点南方特产，我知道叔叔喜甜，也许叔叔会喜欢的。”

说着他走向刚刚放在桌上的包袱“我刚回城里就来看叔叔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想你……我就知道大哥这次别人不派就派我绝对是有私心的，我在那边就是一个劲的办货呀办货，见不到叔叔无聊死了……”。

第十四章

秦凯取出了个纸包，面带笑容的坐到了男子的床边，慢慢打开了纸包，取出一颗奇怪的蓝色果实，目含期盼的递到男子的嘴边“叔叔～”

男子一改前态，目光胆怯的顺从张开了口。

秦凯见男子咀嚼笑容咧得更大了，可谁知下一刻男子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张口将口中碎末喷到了秦凯的脸上，自己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秦凯睁开了眼狠狠的望着男子，终于伸手压住男子，狠狠的掌锢而下。

拍拍两声男子面颊渗血，嘴角殷红，目光呆滞的看了会秦凯，眼中似哭似笑，接着扑向对方“我要杀了你！”

“你疯了！”秦凯顺手将男子一扭一压，男子则牢牢的被他压在了身下。

一旁的陈染头疼的抚了抚额头，眼中有些不耐，他开始还不觉得，只想这男子今天怎么会硬碰硬，可现在终于明白了……不过昨天男子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好像脑子出了问题？！真是越来越难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