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流年——蒙轲

作者:蒙轲  录入:09-13

出了酒店,褚彦松开林梅的胳膊。

“自己回你妈家应该没问题吧。我回公司了。”

“褚彦……”

“我他妈的真本事,三个月没办你,这刚办完,你就怀孕了。你想说什么?还是说,一个月后你再告诉我你怀孕了,

给我一个惊喜。”褚彦趴在林梅耳边切齿。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为我不知道?有人三更半夜给你打电话:你老婆睡了吗?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我不在家,你根本就不在家里睡觉,以为我看出来,家里灰一层厚。和我办事,哪次你都软不邋遢的,你把你的雄

劲都用在别人身上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哼!”

“是,你说的都是。”褚彦只是点头,走到这一步,也许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毕业后,我想留在那里,不想回来。”

“明白。”褚彦招手打的,“想好给我电话,那几个字留给你先说。”

“不用想了,我现在就跟你回去办手续。褚彦,离婚吧。”

“好。”

没有共同的孩子,也没有财产纠纷,唯一的房子,留给了褚彦,婚就这么离了。

“褚彦,你恨我吗?”

“不。”褚彦摇摇头。

“这么多年,是我有愧与你。其实我真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你不知道,我不能再流产了,如果再流了这个,以后我

恐怕就没机会做妈妈了。”

“理解。”

林梅褚彦两个人吃了最后一顿午餐,出了高级餐厅,分道扬镳,各自打车,驶向各自的目的地。

“咳咳咳咳”褚彦恨不能把肺给咳出来。

“褚哥,你怎么又咳嗽起来了?吃药了吗?”

一个礼拜褚彦暴瘦10斤,本就不怎么强壮的身板更显瘦削。感冒,头痛,流鼻涕,不流鼻涕了,咳嗽又不断。

“吃了。”

“褚哥,去挂吊瓶吧,我陪你去,吃药见效太慢了。”

“好。”一个好字说得也是有气无力。

已入深秋,在瑟瑟秋风中,褚彦穿着风衣,站在等通勤车的队伍的末尾,有人肆无忌惮的谈论着公司领导倒霉的大事

,这事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就像那说书的,每天还都有新情节,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从什么渠道得来的消息,一个个说

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公司一把手二把手被双规,其他相关领导不时有人被请去询问,询问一次也罢,三番五次被询问

,公司上层气氛压抑,深恐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公司大大小小的领导每人心中都揣有一把小九九。

回到市里,也没胃口吃晚饭,洗完澡,褚彦就躺在楚天舒房间的大床上恹恹欲睡。

迷梦中,褚彦突然醒来,楚天舒回来了,其实褚彦并没听到任何声响,就是直觉,穿着睡衣,光着脚丫,跑到门口,

打开屋门。楚天舒站在门口,拿着钥匙,还没送到锁洞里,门从里面打开。“爸爸。”褚彦扑了上来。

关上门,抱着明显瘦弱的宝贝,楚天舒心疼。

“爸爸,别扔下我一个人,爸爸,别离开我。”褚彦双腿紧紧地盘在楚天舒腰上,双手紧紧楼住脖颈。

“我不会离开你的。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天舒。”褚彦仰着脸,眼中渴求着什么。

“彦彦。”轻轻吻吻褚彦的脸,楚天舒试探。

“嗯。”褚彦闭上眼睛。

吻上褚彦的嘴,褚彦张口嘴,感触到褚彦的回应,狂喜,两个人毫无章法的啃成一团,直到彼此喘不过气来。

“褚彦,褚彦。”珍宝似地放到床上,解开褚彦的睡衣,密密匝匝的亲吻。“宝贝,宝贝。”嘴中喃喃着,“我的宝

贝。我的宝贝。”

褚彦的身体似烤熟的大虾,泛着粉嫩的光,微闭着双眼,飨足的猪猡似地哼哼不止。

楚天舒是个好情人,褚彦被他伺候得舒舒坦坦,楚天舒做好清理工作,搂着熟睡的褚彦沉沉进入梦乡。

28.相知相守

“醒了。”

“嗯。”温暖的被窝,温暖的胸怀,褚彦在楚天舒怀中蹭蹭,扬起笑脸,楚天舒吧嗒在嘴上亲了一口。

“疼吗?”

“有点,比上次好多了,没那么疼。”

“你—”楚天舒张大眼,“你知道!”

“我又不是傻瓜。”褚彦撅起嘴。

“你个小坏蛋,小坏蛋,害我担心那么长时间。”抱住一顿狂啃,褚彦扭着身体咯咯笑个不停,一室旖旎。

吃饱喝足,褚彦懒懒地趴在床上,慵懒似猫,楚天舒有一搭没一搭的胡噜着褚彦的脊背。

“褚彦,你从我办公室缴获的赃物呢。”

“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拿了,我不承认,”嘴上说着,褚彦还是用手指指,“床底下,垃圾袋里。”

楚天舒弯腰撅腚,从床底下掏出垃圾袋。

“他们没从我办公室翻到有用的东西,肯定就是你先下手了。”

楚天舒打开垃圾袋看了看,又把垃圾袋推到床底下。“宝贝,你真是我的心肝。这里面的东西,是咱俩的,你可要放

好了。”

“写我名的是我的,没写我名的才是咱俩的。”

“写没写你名的都是你的,连我都是你的。”楚天舒忍不住揉搓褚彦。

“唉吆。我的腰。”

公司来了新的一把手,新领导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首先是提拔了一批新人,收拢人心,巩固自己的地位,

其次是加发薪水,笼络民心。

一朝君子一朝臣,楚天舒等一批元老逐渐被放逐。

专车取消,用车由车管处统一调度。有事外出,楚天舒经常是和他人拼车,不仅他,和他同等的还有几个老家伙。一

边是无车用,一边是车闲着。楚天舒曾经的专属司机小丁在楚天舒面前抱怨:“我不巴结他们,他们就不安排我出车

。”多劳多得,少劳少得,出车少,薪水就少。跟在楚天舒身边多年,养的气傲的小丁和车管处领导干了一架,结果

是会上做检讨,停车半年反省,楚天舒从中斡旋,停车一个月,小丁和其直管领导的梁子是结下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用车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楚天舒分管的肥差也逐步转移到他人之手,只剩

下一些可干可不干的,无关紧要的工作。没有了棘手的工作,也没有了没完没了的应酬,楚天舒现在成了闲人。

楚天舒的一天现在基本是是这样度过的:

早晨:5点半起床,去户外运动约1小时,买早餐回家,叫褚彦起床吃早饭,大约7点半打的上班。“老是打的,挺贵

的,咱坐通勤车吧。”“行,只要你能起得来。”天渐冷,褚彦更喜欢赖被窝,让他早起赶公司的通勤车,有点悬。

上午:有会,就夹着个本子开会去,如果开会,这一上午也就打发了,奶奶的,会是越来越长;无会,呆在办公室,

打开电脑看看新闻,看看股市行情,研究研究食谱。研究完食谱就去实践,褚彦被他喂的愈来愈滋润。

中午:12点下班,楚天舒溜达着回自己和楚太太的家。

“你回来了。我吃过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楚太太低眉顺眼,这要搁以前,楚太太准会阴阳怪气地说:“吆

,没人请了,想起回家了。”现在楚天舒天天中午回家,楚太太敢怒不敢言,是啊小辫被人抓着,哪敢!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个世界对男人本就宽容,他可以在外面包二奶,养小三,而女人就不可以。楚天舒握

有楚太太出轨的有力证据,楚太太自此在楚天舒面前就是那霜打的茄子——蔫了。

“不用你问,我自己做。”

楚太太巴不得楚天舒自己干,楚太太钻到卧室关上门。

楚天舒天天中午溜达着回家,那是做给外人看的。以前挂着褚彦顶头上司的名分,带他吃喝玩乐,可以无所顾忌,现

在褚彦换了新的顶头上司,楚天舒想的就多了些。

下午:有会开会,现在有事没事都开会,一周五个工作日,天天都有会。哦,对了,开会也是工作。没会,就坐在电

脑前,干点感兴趣的事情,打发打发时间,等着下班回家。楚天舒打的回市里,褚彦坐通勤车。

晚上:楚天舒掌勺,褚彦打下手,一顿温馨的晚餐。餐后照例出去散步,之后一起看会电视,或者一起上网玩会游戏

,洗个鸳鸯浴,躺在被窝里,窃窃私语,干点爱干的事情。褚彦有推不开的应酬会提前告之楚天舒晚饭不在家吃。即

便有应酬,褚彦11点之前准能回到家。喝点小酒的褚彦特别热情,有时候楚天舒也会灌他一点。

楚天舒褚彦都不是纵欲的人,楚天舒又是自制力特别强的人,两个人一般是周末晚上酣畅淋漓干一场,平时更多的是

心灵上的交汇,一个眼神,一句话语,轻轻的一个吻,暖暖的怀抱,彼此都是那么满足,情难自禁时,楚天舒只会温

柔地抚慰,绝不会影响褚彦第二天的行动。

周五晚上是两个人最珍爱的时光,一桌可口的饭菜,点上蜡烛,倒杯红酒,灯下望美人,刚过而立之年的褚彦,在外

人面前稳重的成熟的褚彦,这几年让自己养的更是不卑不亢,从容优雅。这孩子唯有在自己面前,撒娇发嗲,一如既

往孩子气。这就是我的男孩。楚天舒不禁心旷神怡了。

“爸爸。”褚彦跨坐到楚天舒腿上,接过楚天舒的酒杯,饮一口,喂到楚天舒嘴里,胡乱啃噬着。“天舒,你真迷人

。”啃噬着楚天舒的耳朵,褚彦的声音,充满蛊惑,“我想办了你。”

两个人滚到床上,楚天舒大字张开身体,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来吧,宝贝,从前面,还是从后面?”

“我要看着你的眼睛。”

褚彦瘫在楚天舒身上,像干涸的鱼,“爸爸,我不行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

“你行,你来。”

楚天舒翻身把褚彦压在身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怜的褚彦只能任楚天舒鱼肉。

“爸爸,我想去西部开发。”

“怎么想起这个?”

“我想去更广袤的天地,闯一片新天地,创一番大事业。”褚彦一副壮志凌云模样。

“得了吧。”楚天舒嗤笑。褚彦事业虽小有成绩,但褚彦从来就不是有鸿鹄之志的人。

“爸爸,陪我去好不好,反正你在这也没什么事可做。”

“是不是怕爸爸闲得慌?怕爸爸在公司郁闷?”

从一个位高权重整日忙忙碌碌之人到一个无人问津无所事事的闲人,巨大的反差,纵是有强大的承受力,楚天舒无论

从内心还是外表都有大的变化。褚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楚天舒是干事业的人,让他就这样被挤压闲置起来,他很快

就会消沉,即使自己陪着他,褚彦想看到意气风发的楚天舒,思虑很久,只有离开这儿,楚天舒才会有机会一展手脚

,大展宏图。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小子,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放什么屁。”

褚彦把屁股高高撅起。“你说,我现在想放什么屁?”

“臭小子,欠操了是吧。”把褚彦拥到怀里。

“你不想去?”

“爸爸知道你心疼爸爸,知道你不忍看爸爸在这受窝囊气。宝贝,只要你愿意,爸爸随时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可是,你想去,就能去吗?你跟你家属谈了吗?她同意吗?”楚天舒现在是避而不谈林梅的名字,那个名字就是卡在

喉里的刺。

“我这不是正和家属谈着的吗?”

“褚彦,”楚天舒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就是我的家属。”褚彦从楚天舒身上站起,咚咚跑到自己房间,拉开抽屉,从一堆东西中翻找出离婚证。

楚天舒很认真的翻看,有种不真实感:“妈的,这年月离婚证也这么喜庆。”

“褚彦,我的宝贝。”扬出手中的离婚证,把褚彦箍在怀里,一顿猛啃,啃着啃着就滚到床上,“褚彦,说你爱我。

”两个汗津津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找不到一丝缝隙。“我爱你,天舒。爸爸,我爱你。”在楚天舒的耳朵里没有比

这更美妙的话语了。

“彦哥哥,我是楚楚。”楚楚定居国外,早早的为人妻为人母了。“我爸妈离婚了,你知道吗?”

“知道。”

“其实他们早就该离了,他们的婚姻在我上中学时,就已经是名存实亡,是他们一直顾忌我。我爸爸也快50的人了,

彦哥哥,有空多劝劝他,劝他少抽点烟,少喝点酒,别没完没了的应酬,能推就推了吧,身体是自己的,自己得爱惜

。”

“嗯,楚楚你放心,你爸现在挺爱惜身体,烟戒了,酒,只是偶尔喝点。”

“真不知爸爸又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不会比我还小吧。”

褚彦汗颜,没吭气。

“彦哥哥,有空替我看看我妈好吗?”

在同一个办公大楼时,褚彦就很少与楚太太照面,一则是褚彦自己心里有鬼,有意回避,二则不知楚天舒搞得什么鬼

,楚太太也有意避着他。现在隔着几万里,重重山岭,滔滔江湖,褚彦更不会看到楚太太。

“有机会,我会的。”含糊回答,也许过几年,等自己能坦然面对楚太太时吧。

在外开发的日子很苦,无论是伙食还是住宿都无法和以前比拟,但因有了彼此的陪伴,苦也是乐。

一年后继母突发脑溢血辞世,褚旭把父亲接到南方,本就多病的父亲也只熬过了一个冬天。

楚天舒陪褚彦奔丧。褚旭褚彦哥俩彻夜长谈。

“……咱爸说他对不起咱哥俩,尤其对不起你,自小他就没问过你什么事,你大了不和他亲也是该的。”

“我工作以前都是他供养的,虽然他很少过问我什么,我还是很感激他的,现在只是后悔没多回家看看他。”

“褚彦,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褚彦摇头。

“那你还记得奶奶柜子里那张黑白老照片吗?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还有大伯,那时你还没出生。”

褚彦点点头。

“我记忆中爸爸只要回到家,就逼着妈妈离婚,后来有了你,爸爸说你不是他的种,再后来大伯死了,妈妈也死了,

现在他也死了。”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不是爸爸亲生的。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爸爸对你和对我是不一样的,奶奶去世后,我就住到爸爸家里,继母经常

和他吵架,也有关于我的部分,我就知道了那么一点。”

“褚彦。”褚旭惊讶,“你怎么什么也不跟哥说,我是你亲哥。”褚旭为弟弟感到难过。

“哥。我这不是没事吗?”

“有什么事不许瞒我。我们是这世界上最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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