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北方——浮云笑笑生

了。

他会泡一杯茶，带点水果到自习室去，我笑他像个女生。学累的时候，他就剥个橙子，然后给我一半。有的时候我玩

游戏，两只手都用着，张嘴叫他喂。他就把整个半个橙子都塞我嘴里，然后看着我笑，笑的像只小狐狸。

偶尔我也是看书的，偶尔看书的时候，还有一大半是在看小说，那个时候看两本小说《世界银行》和《货币战争》，

后来他觉得有意思，我就都借他了。

考试周开始的时候，我终于在晚饭后也回到自习室去了。夏天晚上教室里的人少，中厅里的人多，都是拿着提纲各种

假装背题的人，在走廊上各种勾搭。有一天很晚，大概10点半了，教室里只剩6个人，我们俩，和另两对情侣。我在

玩一款叫《漆黑惊栗》的小游戏，是款恐怖游戏，而且比较费脑，玩的正入迷呢，突然停电了。吓了我一跳，其实我

根本不怕黑，但是没有心理准备，当时“啊”的一声就叫出来了。事后觉得丢脸无比，连女生都没叫，我一个爷们叫

的那么欢。

黑暗中，我拿着手机的手，被另一只手覆盖上了，他靠过来，笑着说，

“你还怕黑啊？没事，一会就来电了。”

他的手掌很温暖，轻轻的搭在我手腕上，气氛有点暧昧，只是当时我并没什么感觉，我解释说，

“谁害怕了，我是突然停电，一溜号忘记存档了。”

“呵呵，好吧。”他把手收了回去，我突然隐约有点不舍，然后没话找话的问，“你以前女朋友呢？”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是帅哥一枚啊，整天和我一起上自习，我怕被别的女生嫉妒。”

“怎么会，嫉妒我才是吧。你不是什么经院几大帅哥之一么？”他反驳我。

好像私底下有过这么个说法，一个小学妹告诉我的，不过评的都是学生会、社团这几头，平时低调的人自然不会被人

注意到，例如他。

我说，“和你比就显不出我来了。说正经的呢，你以前女朋友呢？”

“没有。”

“我叉，不是吧。真没有？”

“真没有。”

“怎么没有呢？你都大二了，兄弟，抓紧啊。”

“以前高中，有过喜欢的女生，她应该也挺喜欢我的。后来我生病住院了一段时间，她高考复习很忙，就没什么联系

了。到大学也没特意想过，遇见算吧，学习对我来说更重要。”

别人要是说出学习更重要这样的话，我肯定笑他2B，但是董晓北说出来，我就不会。因为我了解他家里的状况，他是

认认真真的想靠自己的努力改变家里生活条件的。我家里虽然没什么钱，但是也没有压力，我理解不了他说这句话的

心情，只是知道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那你以前的女朋友呢？”他问我。习惯了黑暗，我能看清他的脸，夜色下一片柔和，抿着嘴，等着我的答案。

我当时特别欠揍的说了一句，“你问哪个？”

他一愣，笑了问道，“有过几个？”

“呃……两个吧……”

“怎么还两个“吧”？你自己不知道么？”

“正是的，有始有终的，超过3个月的。两个”这当然不包括那个学姐。

“恩，不错。经验丰富。”他转过头不看我，开始收拾东西，然后说，“11点了，回去吧。”

我早就坐不住了，乐不得呢，然后就拿起手机准备走。他说，“明天晚上出去吃饭吧，我有个朋友想认识你。”

“好啊，美女不？”我支牙一乐。

“恩，美女。”

第二天他一下午都不在，我发了个短信给他：你是不是携带要请我吃饭的美女潜逃了？

他说：有点事，在路上，一会就到学校。

果然，半个小时左右他就出现在教室里。头上带着细微的汗，风尘仆仆的。

我到自动售货机那买了两瓶绿茶，递给他一瓶，问他，“去哪了？”

“给家里打钱去了。”

“你给家里打钱？”

“恩。我周末在外面打工，马上考试了不能去了，今天去结了工资，直接给我妈打过去了。”

“啊……”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可能是觉得自己一个月拿家里3000多生活费有点愧疚吧。

“但是，嘿嘿，我没都打过去，留了点晚上请你们吃饭。”他笑的很开心。

“介绍什么人啊？真的要介绍女朋友给我啊？”

“恩，真的。我一个学妹。喜欢你挺长时间了，之前就和我打听你，那时候我和你也不是很熟，也帮不上什么忙。后

来我们一起上自习，她就每天都拿水果来让我带给你。我觉得，可以见个面认识一下，要是合适的话……”

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火气，以他清淡的性格，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对我还是很照顾的，我本来以为是他把

我当朋友了，没想到是别人授意的。

还他妈笑的这么真心。

还他妈露出两个梨涡。

生可忍孰不可忍。

04.我失恋了

“好啊，是美女就行，我一贯来者不拒。”我说。

“人家挺好的小姑娘，你要是想交往就认真点。”

我听了火气更旺了，其实给我介绍女朋友的哥们，他远不是第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忍着怒火

开玩笑说，“你们关系挺好？好到你迫不及待把我打包出售啊？”

“恩，我们挺好的，老乡，高中就认识。”

好，你给我，我就要。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对那个女生态度特别的好，还夹菜给她，她一直受宠若惊的看着我。我也不理董晓北，他坐在一

边有点尴尬，好像我和那女生已经是一对情侣了，他是个2000w的灯泡。

后来我还是没有让他付钱，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气很大，还是自己提前悄悄的把钱付了。

他喊服务员埋单，服务员说，已经付过了。他就怔怔的看着我，我笑了，那天晚上一整顿饭第一次正眼看他，我说，

“就当谢媒饭了。”

吃完饭他很知趣的说他还有东西在自习室要拿，让我送女生回寝室。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他抿着嘴，下颌揪起来

像个小核桃。很孩子气。突然觉得晚上天气不错，也不热了，人也不气了，神清气爽。

之后我就没再去过他在的自习室，而是和那个叫沈晶晶的女生在一起复习。小姑娘挺好看，也确实是真心喜欢我，但

是，并不是那种特别一心一意的女生，我阅人无数，还是能看出来的。

放假之前只见过一次董晓北。我和沈晶晶在楼梯里拥抱着，说着情话，有个人从楼上下来。这种事常发生，有路过的

人，情侣也习以为常了，路人甲乙丙也都会装没看见，快速的从情侣交缠的身影边匆匆走过。但是这次脚步却停了，

我抬头一看，董晓北站在那里，表情有点不知所措，看见我看他，转身就逃了。我也想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

想逃离这里。但是我没有，我把沈晶晶抱的更紧了，在她耳边轻声的说，

“我喜欢你。”第一次和她这么表白，也是唯一的一次。现在想想，不知道我是要对谁说的。她在我怀里颤抖着，挣

扎着想看我的眼睛，我没给她机会，紧紧地锁住她，让她保持原来的姿势，然后相拥了很久。

放了暑假。我打包去了云南，本来我要和我爸一起去，我爸说，云南太热，他要去俄罗斯。结果他就真的去了俄罗斯

。没办法，我不能留我妈一个人在家，高中也放假，她又不会煮饭，没有食堂吃，等我和我爸回来，她就饿死了。我

只好带她一起去云南，于是我的南国梦旅就变成了，会刷卡的照相机之旅。

在丽江逛酒吧的时候，酒吧歌手唱K歌之王，让我想起来某一个闷热的午后，在树荫下的草地里，我和他靠着同一颗

树，他也轻轻的哼唱这首歌，声音很好听，舒服。唱歌走音严重的我，又发现了他的一个优点。

“我以为只要爱的用心良苦，你总会对我多点在乎。”

第二天陪我妈逛街的时候，我还一直哼着这首歌，只是连我自己都听不出是什么调的了。

晶晶给我发短信：小白，我想你了，你在哪？

我：丽江呢，给我们晶晶美女挑镯子呢。

我说的是实话，确实给她买了一对银手镯，很好看。

晶晶：小白真好，我在看忠犬阿八呢。好看~

我：好看就好，乖乖看。

晶晶：小白，我觉得阿八像一个人诶。

我：像谁啊？

晶晶：像小北哥~~~哈哈哈，小北，小白，果然是一对狗狗。

看这条短信的时候，我手里已经拿着一个玛瑙的镂空的小核桃型手机挂坠看很久了，深红色的玛瑙，形状很像某个小

孩揪起来的下颌。于是我就和手镯一起买下来了。

在云南呆了两周，期间收到了曲凯的几条短信。董晓北的一条没有。等开学很久以后，我们又和好了的时候，我问他

为什么不联系我，他说手机坏掉了，我又问他，你不会上q么？他说，我家没有电脑。我当时无话可说了，很想一冲

动买个本给他做生日礼物，但是知道他肯定不会要，所以就作罢了。

但当时我并不知道，我发过一条短信给他，他没回。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我主动发给你，没问题，但是你要是不回，

我绝不会再发。然后就把小核桃挂坠丢抽屉里了。很长一段时间都忘了它的存在。

然后开学了，然后我失恋了。

在我把镯子给晶晶后的一个月，她发短信给我说：小白，我们分手吧。我喜欢上别人了。

我当时的感觉是，泄气。对，不是愤怒，不是心痛，不是焦急，而是泄气。好像一件应该我去做好的事，没有做好，

很泄气。我虽然并不真的介意她为什么会喜欢上别人。但是还是问了，为什么？我对你不好么？

这样的问题以往和别的女生分手的时候，她们问，我只会笑。其实男人就这样，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了。我从来没

问过哪个女人感情上的为什么。这个问题本身就很SB。但是我问了晶晶，也许因为她是董晓北介绍的，所以我需要一

个答案，可是为什么我需要一个答案呢？

晶晶说：小白，你的心不在我身上。你对我很好，在我们的感情里，你是个不迟到不早退，上课还举手发言的好学生

。功课做足了，心却不在。你恋爱着，却没有爱着。

我回了两个字：哦，好。

然后心里很别扭，躺在床上睡了一觉。下午醒了的时候，猥琐室长在，猥琐的问我，“怎么没和晶晶出去？”

“分手了。”

“啥？”

“被甩了。”

“叉，好事啊。晚上可以喝酒了。又一个美女解放了。”

“草，你他妈真不是一般的猥琐。喝你妹。”我有点生气，转过去不理他了。

05.霸王硬上弓

晚上寝室友果然买了很多啤酒回来，曲凯也来了，还是一直没有董晓北的影子。为什么会有他的影子？我自己都觉得

自己的想法好笑。不早就人走茶凉了么。我下来和他们糊喝一通，林木突然变得很八卦，一直问我分手的原因，谁提

的，什么的。

我说，“都说是被甩了，还问个毛啊，没学过被动语态啊？她说她喜欢上别人了。”

曲凯说，“十一放长假，你到我家那去玩吧，散散心。我介绍我以前的兄弟给你认识，带你感受一下山城风光。”

我说，“好，吃穷你。”

他说，“不怕，管你够。”

我说，“你家开金矿的？”

他笑了，哈哈的笑，“被你猜对了。不过不是金矿，是铝镁矿。”

然后那天晚上我们一共5个人，解决了32瓶啤酒。我记不住自己喝了多少，吐了喝，喝了吐，其他人也都喝多了，兄

弟就是这样的，失恋了一起醉。但是有老婆了肯定单飞。

散场之后我是怎么回到床上的，我完全不知道，隐约有个很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和我说，

“对不起。”

第二天醒来，还是下午，桌子上还是一堆吃的，黑米粥，虾饺，鸡腿饭。还有两包解酒茶和两袋蜂蜜。我心情很好，

发短信给曲凯说：

凯子，你真好，我的好凯子。

他也脸皮厚，给我回：那是因为你是我马子啊。

我：不行啊，我配不上你。

他：哦？为什么？

我：胸太平。

然后我就被自己恶心着了，恶趣味的扔了手机在床上准备洗澡去。衣服脱到一半有人敲门，我喊，进。

门开了，没有声音，我回头一看，董晓北站在门口，表情很奇怪。

我说，“别看了，没见过裸男啊？关门。”语气不太好。他进来，把门带上，一如既往的柔和，没有什么波澜，一个

假期没见，他好像长点肉了，还是那么精致的长相。

“你……还好吧？”

“托你的福，好极了。”其实我从来没怪过他，他把晶晶介绍给我，是他的事，我和晶晶在一起，是我的事，我气的

是，他要把我当朋友，假期不联系，现在我失恋了，他来看热闹么？他听了这句话好像是受了很严重的指责，一脸的

内疚。

“我……”他张了张嘴，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有点不忍心，我说，“没事，失恋而已嘛，小事，你看我缺胳膊少腿了么？”

他仔细的打量我，然后认真的说，“你长高了。”

“吓？真的？”

“恩，真的。”

“哈哈哈，太好了。长3厘米就178了，估计就和你一边高了。”我很开心。

“我180”

“你什么时候180的？”

“我一直就180.”

真是一点也不可爱。不过长高点是好事，我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我吹着口哨，说，“我要洗澡了，你要留下来给我搓背啊？”

他有点窘，说，“我就是路过，来看看你，那我先回去了。你开心点。”

我说，“行，回吧。”

十一我真的去了曲凯家。在一个镇上，二层小楼，说实话，有点暴发户。我下了火车，他骑摩托来接我，挺帅的感觉

。我没骑过，我的交通工具就是，单车，然后学开车，然后开车，然后我妈的车会间歇的因为她异于常人的驾驶技术

而送去维修，然后她就开我的，我就继续单车。

他看我新奇，就让我坐前面，一路感觉很好，风光无限，小镇比大城市就是舒服。下午他叫了两个兄弟，和我一起去

河边抓鱼，我兴奋地像过六一的祖国的花朵。挽着裤脚走在小溪里的晒着太阳的感觉，太他妈爽了。收获不错，用渔

网网了好多小鱼小虾的，他们就到熟人那借来炭火、竹签和盐直接烤。极品美味啊，我吃n88一盅佛跳墙的时候，也

没有这么满足过。我从失恋以来心情就没这么好过，甚至可以说，我从和沈晶晶谈恋爱以来，心情就没这么好过。

其实，有句老话，叫乐极生悲，是有道理的。

晚上我们吃烧烤，他又叫了一男两女过来，人都挺豪爽，要了只烤全羊，味道也赞。这些人都很能喝，他很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