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塔笔记(密码战)+番外——空灯流远

作者:空灯流远  录入:09-09

我走到钢琴面前,看见光滑的琴身上倒影出自己的影子。

脸凹陷下去,没有血色,眼睛下面一团乌青,胡子看上去很久没刮过了。

我手撑着钢琴端详半天,很苦闷:“像鬼一样。”

安得蒙就在我身边。他赞同的点点头,把我扒光衣服丢进浴缸里,洗干净又丢在大床上,端来一盆水,然后举着刀片

和肥皂走过来。

我抱紧床单:“亲爱的,你要做什么?”

“闭上眼睛。”

“哦,宝贝!你不能这样。”

“别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问:“痛?”

我吸了口气,伸手去抓他后脑勺:“废话,流血了。亲爱的你以前没帮人刮过胡子吗?”

他很坦率:“没有。”

“你你你……在干什么?”

“变态!”

安得蒙没有说话,他低下头舔我被剃须刀刮伤的口子。我能感觉到他舌头柔软温暖的触觉。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

恶劣的舔弄。这种酥痒感让人很难受。我仰躺在白色的大床上,他就在床边,膝盖半跪在床舷上,顶开我的腿。

安得蒙整个身体覆盖在我身体上,他衬衣上清新的薄荷味包裹了我的知觉。

等他用毛巾擦干我的脸开始扯我皮带,我才觉得姿势不对。

然而已经晚了。

安得蒙给了我两个选择。

他吻了吻我额头:“艾伦,是要我把你手铐起来上你,还是你自己乖乖听话?”

我在安得蒙的别墅里休整了一个星期。我的假是安得蒙亲自批准的,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假期是谁批的。7天里他留在

别墅陪了我4天,其间我们试过各种做爱的姿势——床上,浴缸里,钢琴上。安得蒙教我弹《致爱丽丝》,我弹琴的

时候他从背后吻我,顺着脊椎一路吻下去。吻得我全身颤抖,完全不知道手指按了什么键。有一次我看见安得蒙弹琴

。他微微垂着头,弹得很专注。我不知道他弹的什么曲子,只觉得悠扬的旋律配着他修长的脖子很美。我走到他背后

,开始隔衬衫衣料吻他背脊,打算着万一他反抗,就说正好和上次扯平。没想到安得蒙立刻就不弹了,站起来转过身

,把我丢在钢琴上,直接掰开我的腿压着做。

钢琴很窄,我必须直起背,把所有力气搭在他身上。随着安得蒙的每一个动作,琴键轰鸣作响。我清楚的记得他进入

身体时的疼痛和快乐,几乎让人不能承受。

六月的伦敦开始热起来。每天早上我穿着睡衣推开窗户换空气,就能听见远处街道上汽车喇叭声。现在汽油已经限量

供应,街道上行驶的车辆大多是军车或者政府运送物资的车辆。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外界战争的迫近。

安得蒙会披着衬衫从厨房出来,递给我一杯咖啡,然后揽住我的腰说,陪我一起看街景:“艾伦,没关系,还有我。

我向他提议:“亲爱的,偶尔你也可以做下面。下面其实挺舒服的。”

他认真的思考片刻,转身把我重新扔回床上:“我会让你更舒服。”

第二十九章

安得蒙总是优雅漂亮,每次看见他我就情不自禁的耍流氓,每次耍流氓的结果就是被他丢到床上。

他总是温柔的吻我的锁骨,解开衣服扣子,说:“我会让你更舒服一点。”

我只想评价一个词:“shit!”

他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我从床上再次坐起来,腰好像要断掉了。他回头拿帽子,很绅士的回应我:“亲爱的。”

“下午我回普林顿庄园。”

他想了想:“如果你愿意,可以多休息几天。”

“一号办公室怎么办?”

安得蒙温和的笑了笑:“还有我。”

七天假期的最后一天下午,我一个人坐巴士回普林顿庄园。我住的宿舍门被油漆成墨绿色,有些斑驳脱落。门房递给

我埃德加的信。

皇家空军专用的红格子信笺,熟悉的蓝黑墨水花体字。内容和前几次没有没么差别。他说最近机场遇到几次纳粹飞机

的小规模空袭,温和的嘲讽那些呆头呆脑的笨重德国飞机。然后他问我还在高尔夫与棒球俱乐部吗,说位于阿克斯布

里奇的皇家空军研究所有数学专家职位空缺,可以介绍我去。

信的末尾写着:为了不列颠。

埃德加不知道我在为政府情报部门工作,我也无法告诉他。我照常回信,告诉他我很好,提醒他注意飞行安全。

每天皇家空军驻普林顿庄园的办公室会把当天的出勤情况送到一号办公室方便我们破译“迷”,因此我能查到埃德加

所在中队的飞行记录。他隶属派克少将指挥的皇家空军第11大队第3中队,司令部在阿克斯布里奇,负责保卫伦敦在

内的英格兰东南部地区。这是英国最优秀的两只空军队伍之一,我为埃德加感到骄傲。

我不在的一周里,安得蒙已经复制了五台“迷”的破译机,一号办公室每个专家组配备一台。解密机大约五英尺高,

有着黄铜色外壳,看起来像个立柜,带着输入和输出用的字母板。它的密码破译速度能到达每二十分钟一条,如果二

十四小时轮流破译,一天能够破译360条。

不过解密机只能自动破译密码运算部分,密匙需要人工猜测。

我大段大段时间就坐在办公室里猜密匙,然后输入解密机里自动破译。

剩下的时间是帮拉斐尔调试解密机。

我们蹲在出了问题的解密机面前,拉斐尔打开后盖,问我:“你觉得他知道我们破解了‘迷’吗?”

“柏林情报局?”我问:“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

“不,我是说‘迷’的创始人,那个天才德国密码学家。”

我承认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觉得他知道。”我说:“他清楚‘迷’有弱点,知道迟早会被人破译出来。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早被我们破译。

“可是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悖论吗?除非他极端自信,相信自己的密码永远不会被破译,否则不会放任德国情报局大量

普及这种密码——现在就连天气预报船上都要装备一台‘迷’。可是从‘迷’所展现出来的设计天才上看,我认为他

不会注意不到自己的缺陷……”

“他至少应该控制这种密码的运用范围。”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拉斐尔叹了一口气。

“迷”并不是一成不变。仿佛猜到了我们在接近它,对方在不断修改“迷”的发报方式,增加转轮,调整反射板映射

模式。六月底突然有一段时间“迷”变得不可破译。后来我发现那是因为发报机上增加了一个转轮。我和一号办公室

忙碌了一个星期,重新调整参数,修改解密机接线,应付过来时已经精疲力竭。

究竟是谁,在操纵着“迷”?

那一刻我想起了为柏林工作的母亲。她的才华,谨慎,细心和大胆惊人的想象力。可是作为一个英国人,她没有这么

高的涉密权限。或许她检验过“迷”的保密性,做出过“不可破译”的判断——在此之外,我相信柏林情报局不会容

忍她参与得更多。

敦刻尔克大撤退后,德国停止了进攻,要求与我们和谈。《泰晤士报》和《鹰报》上大篇大篇的争论和谈的可能性。

我问安得蒙,有可能和希特勒签订和平协议吗?

我们坐在红楼二层的小餐厅里,安得蒙依旧喝黑咖啡。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白色瓷杯,轻声问我:“现在政府一半以

上的人支持和谈,反对的人只有我,根丁侯爵和弗莱德雷将军。你说我是该继续支持战争,还是议和?”

“哦,安得蒙。”我看着他:“你知道德国必定会进攻。所有破译的密码你都看过,和谈只是一个假象。”

“艾伦,要是每一个人都像你这么聪明就好了。”他叹口气:“战争无法避免,但是丘吉尔告诉我他缺少一份决定性

的情报,用来摸清德国的真正意图。”

“你能跟丘吉尔联系?”我惊讶的问。

“楼下我办公室第二部电话机一直是首相办公室直线。”

“那C呢?他怎么看?”

安得蒙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很好看,猫眼石一样碧绿色的眼睛,嘴角完成一个柔和的弧度。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C?”他轻轻摇摇头:“他支持和纳粹谈判。”

“艾伦。”安得蒙说:“如果一号办公室破译到了关于德国真正意图的情报,不用交给分析师,直接给我。”

每天涌入一号办公室的密电多达数千份,即使有解密机,我们最快也只能挑选出一小半进行破译。其中正好提到希特

勒对英国明确意图的情报几乎没有。空军部的信息是“对英国保持谨慎”,陆军指挥部说“进攻暂时停止”,海军在

等待元首的进步一指示。

有一天我正在猜密匙,突然发现一份密匙解密后为“USW”的文件。这是我第三次看见以这几个字母作为密匙的加密

文件。它们已经被同事判断为不重要,放在了废纸筐里。我取出来,输入解密机,开始记录原文。

这份密文非常长,是一次会议纪要。

我勉强读出第一行的德语:Unternehmen Seelwe(USW),海狮计划。

这是似乎是一份来自希特勒司令部会议的会议纪要。

我把破译后的原文交给安得蒙。原文长达三页,他只翻了一页脸色就变了,把文件收进一只黑色手提箱,匆匆离开普

林顿庄园。

会议记录里,希特勒提出了“海狮计划”(USW),详细讲述了如何事先摧毁皇家空军,然后在十月份的时候登陆英

国本土。这份情报最终被提交到了战时内阁会议,成为决定英国拒绝和谈的关键因素。我们又陆续发现了其他同类情

报。这是柏林情报系统犯下的一个致命错误——他们把所有和海狮计划有关的文件密匙都设为了USW。

安得蒙把我压在办公桌上时感叹:“我不敢相信,艾伦,你竟然找到了它……你决定了战争正确的方向。”

我摸他腰:“宝贝,那是不是就可以让我上你一回了?”

安得蒙僵了僵,拔出枪抵着我下巴。

他低头舔我喉结,扯开我衬衣,弯起眼睛笑:“亲爱的,不可以。但是我们可以换姿势。”

这是一段幸福的时光。

我和安得蒙彼此相爱。谁也没有再提到之前相互留下的伤害。安得蒙对我几乎纵容到迁就。我们用红楼一层的影映室

放电影,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起看电影院里正在热映的《魂断蓝桥》。我喜欢罗伊反复重复对失踪爱人说的那句话:“

我要永远找她”。

安得蒙不再把我从情报漩涡中推开。有时候我和他一直在红楼加班到深夜。我们讨论“迷”以外的密码,判断它们的

情报价值,然后完善自己的密码系统。安得蒙是工作狂,我躺在沙发上翻密电睡着了,醒来时壁灯常常亮着,看见他

还在昏黄的光晕下看材料,神情专注。

我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吻他。

安得蒙不回头,侧身伸手抱住我的腰,回吻我。

我问他:“我知道得是不是太多了?”

安得蒙轻轻点头:“艾伦,你的确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然后他站起来,抱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窝上:“没关系,如果出了事情,还有我。”

第三十章

六月的阅兵日以后安得蒙明显的忙碌起来。埃德加接连写了两封信,劝说我接受皇家空军研究室的职位。第二封信里

他似乎有点焦躁,我回信告诉他我现在的工作很好,不用担心。

我在整理每天送文来的密电时发现一份不能被解密机破解的电文。它和“迷”的特性及其相似,几乎分辨不出来,因

此截获后立刻被送往一号办公室,和其他密电一起交到我手里。我猜想这是一个新密码,使用频率很低,就把它记录

下来,顺手放在一边。

继“海狮计划”之后,我们又破译了“鹰日行动”。

如果说“海狮计划”是希特勒打算在十月前登陆英国本土,那么“鹰日行动”就是它的前奏曲——大规模空袭。

从我手中的情报来看,空袭最初定在八月五日,随后推迟到八月十日。整个七月份德国佬的飞机盘旋在英吉利海峡上

,击沉了我们的驱逐舰和运输船。它们还大规模攻击我们的雷达站,导致一段时间内无线电情报系统无法正常使用。

安得蒙有些焦虑。

“他们是在试探。现在的情报里都是对我们战斗力的评估。”他疲惫的说。

我查了飞行安排表,埃德加所在的中队被调往英吉利海峡,以应对德国的“鹰日”行动。

八月十日,海峡上空阴云密布。德国只出动了少量的轰炸机和歼击机。

我松了一口气,祈祷埃德加能够平安。

八月十四,天气转晴,纳粹倾巢出动。“鹰日”正式开始。两千架德国飞机穿越海峡出现在不列颠的土地上。我们阻

击的飞机只有不到纳粹的一半。码头和机场被炸毁,甚至有德国飞机出现在伦敦郊区,被皇家空军击落下来。

不列颠空战拉开序幕。

我梦见被击落的飞机像流星一样陨落。尾翼熊熊燃烧,一头栽进黑色的海水里。

我梦见海面上漂浮着肿胀的尸体。每个人看起来都像埃德加,每个人都面目模糊。

半夜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气,背上冷汗淋漓。

安得蒙安慰我说皇家空军干得不错。他们以少量的力量把纳粹的机群阻挡在英国以外。报纸和广播上接连报道空军胜

利的消息。他告诉我皇家空军是轮班休假制度,我的朋友不会一直都在前线。

安得蒙说得对,八月二十日,埃德加轮休回来了。

他给我拍了封电报,我向安得蒙请假,去火车站接他。

两年不见,我差点没认出来。还是那头粟色卷发,希腊人一样的鼻梁,但是脸上线条变得变得刚硬,肤色也晒更深了

一些。他穿着皇家空军海蓝色制服,提着一只黑色手提箱,隔着人群向我挥手:“艾伦。”

埃德加事先在伦敦埃菲尔德皇家酒店定了房间,我帮他把行李送过去,然后在酒店附近的咖啡厅吃饭。我把供应卷递

给侍者时埃德加显得很惊讶。

“战时物质管制,买东西都要凭政府发的购买券,你不知道?”我问。

“军队的供应要好很多。”他愣了愣:“我不知道外面这么严重。”

“黄油只有五便士那么厚,咖啡清得见底——价格还贵得吓人。”我提议:“你试试面包?”

埃德加切了一片,皱起眉头:“这是什么?”

“爱国面包。”我说:“加了维生素和钙,又干又硬,没有人愿意吃。我们管他叫‘希特勒的秘密武器’。”

他咬了一口,笑了起来。

埃德加是鹰日计划的第一批飞行员,刚从战场上下来就接到轮休通知,直接坐火车从阿克斯布里奇到了伦敦。他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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