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样说,到底是张口将鱼段儿吃了下去,只觉得外焦里嫩,鲜美非常。
听涛暗想,不料公子竟有这个本事,想来从前在谢家是常常做菜的,可怜公子这么个人,竟被当做下人使唤。王爷纵然知道他会烧菜,想来也不会要他做的,反而会百般阻挠,唯恐他想起在谢家的时日。
谢子风每日看着玉衡忙前忙后地服侍,心中异常温暖而平静。
当初他刚送玉衡离开,第二天早上就在院中发现了玉衡的包裹,心立刻就沉了下去,知道他已落入瑞王手中。自己曾托人去兰京打听玉衡的消息,但侯门深似海,何况亲王府,哪里有半点消息漏出来,便知玉衡是凶多吉少,他又急又忧,身体便慢慢亏耗了。
后来辗转听说瑞王曾经很宠一个叫“玉衡”的男宠,但那男宠后来却不见了,谢子风便如听到噩耗一般,失宠的男宠多半会被卖掉或送人,以玉衡的性子,纵是专宠他亦是不愿,若是将他送与旁人淫乐,他定不肯继续苟活于世。
谢子风悲痛之下便日益虚弱倦怠,直至整日缠绵病榻,他本以为此生已经将尽,哪想到女儿兰兮竟能将玉衡又找了回来。只是此时他已不再叫玉衡,而是用回本名“柳怀暄”。
但从前的这些事自己当然不会告诉他,免得他与宇文真生了隔阂,再起风波。
瞧那些婢女侍从那小心周到的样子,再者他竟能请动太医来为自己诊病,显然宇文真已经将他当做了心头肉一般。再从几个侍女点点滴滴漏出来的话来看,宇文真果然将他当成了宝贝,珍爱异常。
怀暄虽从不提宇文真,但他衣饰娇嫩雅致,轻盈飘逸,更显得粉面生春,令人巴不得将他捧在手中,小心呵护。
这样的衣服他从前是从不肯穿的,总是一身青色的侍仆服色,谢子风纵然给他置办过几件新鲜颜色的士人衫服,他却从不肯穿,一方面是恪守自己的本分,另一方面也是心灰意冷,再无期盼。
但瞧他现在这个样子,分明是对瑞王生了情意,日子有了希望,这才快活起来。
怀暄不是浅薄之人,不会贪慕权势富贵,他能这般甘心顺从,瑞王定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谢子风知道自己是决做不到瑞王那样的,自幼所受的礼制教导,以及现在的身份,都由不得自己不顾一切地去爱怀暄,因此从前他一直严格区分着两人的身份。
或许怀暄与瑞王在一起是一种最好的结局吧,瑞王有足够的权势可以保护他,令他安然无忧地过完下半生。
谢子风想明白了这一切,对怀暄的态度便亲切而有礼,从不过于亲近,倒令旁人松了一大
第四十二章
这天怀暄正打理着一盆谢子风最喜欢的兰草,忽然有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脖颈间。怀暄被吓了一跳,“啊”地惊叫了一声,手中小巧的金剪也掉落了下去。
不等剪刀落到地上,一只手便抄住了它,怀暄身后传来呵呵的笑声:“瞧你吓成这个样子,难道我就成了老虎?花剪都掉了,若不是我手快,坠到脚上可就伤了脚。”
怀暄听了他说话,原本绷紧的身子立刻软了下来,软绵绵地靠在那人怀里,任他搂住自己,上下摩挲着。
过了好一阵,宇文真轻轻挑起怀暄的下颏,专注地看着他,温柔地说:“让我瞧瞧瘦了没,嗯,是有些清减了,但气色还不错,可别只顾着照顾别人,把自己累病了。”
怀暄温婉地一笑,道:“我哪有那么不中用,风吹吹就倒了。倒是你,朝中事情那么多,又跑来做什么?”
宇文真抚摸着他的脸,道:“你还说,自你走了之后,我每天吃不好睡不安,哪有心思做事?在兰京挨了十几日,实在挨不下去了,便赶来这里找你。只要守着你,我就安心了。”
怀暄听了他这真挚的话,心中也自动情,低声道:“这些天我也想你。”
只这一句话,宇文真多日以来的不安焦虑便全部烟消云散,欣喜地抱紧了怀暄,半晌没说出话来,只觉得自己从前的千般辛苦都是值得的。
自从宇文真来了,怀暄便不好总陪着谢子风,稍一得空儿,便被宇文真霸了去,宇文真尤其看不得怀暄为谢子风烧菜,每天早上硬是搂住他陪自己多躺一会儿,待沈五娘和英姑备好早膳,两人再起来与谢家人共用。
谢府中一众下人见了宇文真都拘谨慌乱不已,两个小婢更是常常红着脸偷瞄宇文真,连怀暄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宇文真倒是丝毫不觉得尴尬,就像在自己王府里一样,满不在乎地东走西逛,紧紧粘着怀暄,还与谢子风父女及怀暄同桌用饭。
谢氏父女都是饱读诗书之人,自有一种从容气度,决不致惊慌失措受宠若惊,但看着宇文真对怀暄毫不掩饰的亲昵,却也有些脸上发烧。
用饭时,宇文真只在起初与谢氏父女打了个招呼,便一门心思扑在怀暄身上,当其他人全都不存在一般。谢子风明白就这一声招呼还是看在怀暄面子上才勉强客气一下的。
每每怀暄刚为谢子风盛了一盏汤,那边宇文真便为怀暄也盛一盏汤,然后便将菜品中最精致美味的都挟到怀暄碗里,倒把怀暄弄了个大红脸。宇文真却浑然不觉,只一个劲儿劝怀暄吃东西。
谢子风看着桌子上满满的江南风味的菜馔,心头涌起了一阵内疚与辛酸。蜀中与江南口味相差甚远,怀暄到了自己府中后,除了爱读书,再未表现出其他喜好,生活习惯上也多随着自己,甚至还学会了做一手不错的蜀中菜式。而这些事情自己却从未留意过,只觉得此人甚为称心合意,却没有想过他的喜好、需求和感受。
再看宇文真心思细腻,体贴入微,连怀暄吃蟹喜欢配橙子汁他都注意到了,一举一动都围着怀暄转,难怪会得到怀暄的心。
这天谢子风拄着拐杖,慢慢在院子里踱着,忽然听到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谢子风精通音律,听出是一曲“凤求凰”,吹奏之人技艺极高,难得的是又满含感情,将这曲子吹得痴情缠绵,如慕如诉,令人心神俱醉。
谢子风慢慢循着笛声走了过去,忽然在一棵树后站住了,只见院中的石椅上坐了两个人,正是宇文真和怀暄,宇文真一边吹奏着一支玉笛,一边深情地望着怀暄,怀暄在他灼热的目光下略有些无措,神色羞赧地低下头去,却又不时偷眼看着宇文真,那一分娇羞动人之态实在无以言表。
宇文真一曲吹完,一把揽住怀暄,一脸热切挚诚地说着什么。怀暄痴痴地望着他,眼神中满是感动和依恋,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宇文真将笛子掷在一旁,捧住怀暄的脸便狠狠吻了下去,怀暄温顺地仰承着,不时发出一两声呜咽。
过了好一会儿,宇文真这才吻得够了,再看怀暄已经双颊嫣红,眼神如醉,分外魅人。
宇文真再也抑制不住,一把便抱起怀暄向房里走去,很快房中便传来压抑的,娇媚腻人的呻吟。
谢子风失神地在角落里站了好久,表情慢慢恢复平静,悄无声息地走开了
床上被褥凌乱,一个健美坚韧的身体正压着下面那略显纤弱的男子激烈地动作着。宇文真身子一弓一挺,不知作了几百次,这才身体一震,狠狠向前一顶,一股热流射进了怀暄体内。怀暄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也尖叫着射了出来。
欲望宣泄之后,怀暄软弱无力地躺在床上喘息着,宇文真坚实优美的身体伏在怀暄身上轻轻喘气,做着休整,性器却仍留在怀暄体内没有抽出来。
怀暄微微动了动身子,便感到甬道中的精液小溪般流动了起来,肠道中那荡漾的感觉令他心中泛起一种奇异的味道,既羞窘,又有一种被完全拥有之后的满足。
宇文真略休息了一会儿,便恢复了精神,满眼甜蜜疼爱地望着身下已被自己索取得浑身无力的人儿,满足地一笑,爱怜地说:“怀暄,累着了吧,这些天没和你在一起,我是在想坏了,控制不住自己。今后我们再也不分开,每天都这样快乐,就不会让你一次累得这么惨了。”
怀暄白了他一眼。自宇文真一来,自己便没好好休息过,这头野兽精力旺盛得吓人,每天夜里都缠着自己。自己又怕谢府中的人听到声音,不敢太过分的拒绝,因此几乎每次都被他得逞,强脱去自己的衣服,抱住自己交欢,而且每次都来这么一套,说是自己这些天没有陪他,要补回来,弄得自己十分内疚,便更加任他予取予求。
宇文真见怀暄嗔怪地望着自己,嘿嘿一笑,将下体往前顶了顶,怀暄猝不及防,便呻吟了一声,表情也软了下来。
宇文真轻轻吻了怀暄一下,柔声道:“我前儿对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今儿可该给我个答复了。”
怀暄脸一红,偏转过头去,低声道:“你别胡闹,我是男儿身,过去又……怎能做你的王妃?”
宇文真几乎要哀号起来,怀暄对于这两点始终不能放开,拗着不肯答应自己,当下便紧紧抱住怀暄赤裸的身子又亲又摸,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便如潮水般涌了出来,直缠得怀暄晕头转向,虽是这样,怀暄却仍是咬定一个“不”字。
逼得宇文真实在没了办法,性子便上来了,分身缓缓抽出,又用力向里插入,再次作了起来。
这次可不同于往常竭力讨好,满足怀暄,而是使尽花样,让怀暄虽得到快乐,但却总是不足够,不完全给他,就如猫逗老鼠般戏弄折磨。
怀暄被宇文真疼爱惯了,每一次都是备极欢悦,宇文真过去总是既温柔又猛烈地与自己欢好,用尽心思唯恐自己不快乐,因此怀暄已经习惯了性事的欢乐,那禁得起这样的勾引逗弄,就像将一碟极美味的点心给人少少地尝一点,然后便不给他吃,只放在他眼前勾着他一般
宇文真忽深忽浅地抽插着,不时碰触着那花心,但却不肯使足了力道,直引得怀暄浑身颤抖,情欲难耐,竟自己主动抬起下体配合着宇文真,只盼他能再用力一些。
宇文真微微一笑,牢牢按住怀暄的胯部,让他不能自己取得多一点欢愉,只能承受宇文真那依旧慢条斯理,勾火焚身的律动。
过了一阵,怀暄实在忍耐不住,又没脸哀求,便啜泣了起来。
宇文真见他哭了,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便轻捻着怀暄大腿内侧的细肉,柔声道:“怀暄,答应我,做了名正言顺的夫妻,我们会更加快乐的,你的母亲弟妹也可以光明正大地住进王府,一家人分别了这么久,现在便可以安享天伦,有多好呢!若为着那些莫名其妙,迂腐固执的狗屁理由拒绝这近在眼前的幸福安乐,该有多可惜呢!”
怀暄听他提到亲人,心中便动摇了,但要自己以男儿之身嫁人,即使是作王妃,心中终究觉得别扭。
宇文真见怀暄已有松动的意思,手上便愈发卖力,握住怀暄的玉茎百般撩弄引逗着,指甲尖轻轻刮过玉柱,便如羽毛柔软地拂掠过一般,引得怀暄不住惊喘着,身上更加热得难受。
宇文真存心逼迫,怎肯让他痛快,怀暄便如被悬在半空中一般,上不得下不得,实在难受,又被他刺激得不住发抖,只升不到高处去,终于哽咽着道:“真,求你……”
宇文真笑道:“现在晓得求人了?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只要你答应了,我自然好好服侍你。有我这样美的丈夫可有多好,就算女子,也少有比我美的,况且又是这般温存体贴,滋润得你愈加娇嫩了,你不嫁给我,可要嫁给谁?怀暄乖,我知道你脸皮薄,说不出来的,只要你点个头就好。”
怀暄被他折磨得实在耐不住了,只得抽泣着点了点头。宇文真立刻大喜过望,在怀暄脸上一阵乱吻,不住地叫着:“怀暄宝贝,你真好!”
下面也开始用力,这一番暴风骤雨直弄得怀暄欲仙欲死,不住叫唤。宇文真便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重重狂潮将两人都淹没了。
好一阵后,云雨甫毕,宇文真搂着怀暄,不住地柔声安慰,轻怜蜜爱,怀暄想到方才那搔人骨髓的甜蜜逼迫,而自己居然又一次屈服于他的淫威色诱之下,便羞惭不已,红着脸道:“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用这种手段逼人家,今后若成了亲,不知又要用什么招数整治人。”
宇文真狡黠地一笑,道:“怀暄莫恼,谁让你一直不肯答应我,逼得我急了,才用了些手段。你放心,与你结为夫妇是我心中最大的愿望,只要你应了我,此生便再无他求,今后一定事事都顺着你,每夜好好伺候你。”
怀暄听了,脸色更红,道:“总是说不了两句正经话,便扯到那上面去。皇上和太后怎肯同意我们的事?莫要空欢喜一场才好。”
宇文真见他肯上心,欢喜不尽地说:“不要担心,我同你说过,母后皇兄已经答应了,你只是不信,待成亲之日他们都去观礼,你自然就信了。他们都是极疼爱我的,我坚持要做的事,他们最后总是会答应的。”
宇文真却没说自己最后以断指相胁,母后皇兄这才妥协了。
怀暄见他说得十分确定,心中便安稳了一些,他之前虽一直不肯答应,也只是因为畏惧世俗之见,现在既已被宇文真半哄半逼地弄得答应了,再看宇文真,便觉得从心里甜蜜起来,有这样一个俊美无匹,又温柔深情的丈夫,此生实在已是心满意足。
怀暄微微一笑,道:“你怎的想出这个主意,要一个男子作王妃,也够惊世骇俗的了。”
宇文真大瞪着两只眼睛,道:“你还好问!谁让你不安于室,成天寻一些陈年老醋给我吃,我这才想出这样一个绝妙的主意,用王妃的身份拘住你,免得你总是气我!”
怀暄听了满脸羞窘,感觉把自己说得竟像是红杏出墙的不端女子一样,不由羞恼地说:“你瞎说!”
宇文真怎忍见他窘迫,忙哄道:“好了,不是怀暄不好,是我的魅力还不够大,不能把我的怀暄拴在家里,因此才想出这个卑鄙的主意。怀暄,大婚的日子不远了,很多事情都要准备,你的亲人也快到了,况且谢子风的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了,我们快些回家去好不好?”
怀暄知道他不愿让自己住在这里,而且亲人们也要来了,自己很想快点见到他们,便点头答应了。
宇文真这下又了却一件心事,总算可以把爱人从这让人不放心的地方带走了,于是搂着怀暄愈加温柔软款,哄得怀暄眉眼生春,满怀甜蜜。
第四十三章
宇文真第二天便急不可耐地向谢子风辞行,谢子风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一个玉树临风意气风发,一个端庄温柔俊秀动人,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而自己则已两鬓斑白,一朵梨花怎能占住海棠。怀暄能得瑞王如此深情,算是终身有托,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谢子风谦恭有礼地向宇文真与怀暄道谢,送他们出了府门,眼看着一行车马渐渐远去,他轻轻舒了一口气,从前的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回到王府,宇文真便道怀暄这些日子在外面劳累了,每日只要他在内院好生歇着,补品补汤不断地送进来,巴不得把怀暄补养得玉观音一般。
宇文真立王妃是一件很大的事,种种事情条条头绪都要理得清楚,安排妥当,况且婚期又已临近,因此宇文真自打回府后,便整日与云冉,闻莺,荆墨一众得力之人忙着安排婚典之事。但这些繁琐之事他是决不让怀暄操心的。
王府之中,上下人等都忙碌着置办东西,布置府第,但怀暄所住的院落却尽量保持安静,只怕惊扰了他。
怀暄见他为两人的婚事如此忙碌,自己却在这里享清净,便有些过意不去,也想做些事情。
宇文真笑着劝道:“你是个清净雅淡的性子,不会耐烦那些烦乱事情的,若真的去帮忙,定会厌烦死了。你只管在这里好好休息,只等成婚那日做个最美的王妃就好了。
怀暄也知道自己本不长于理事,若真去掺和,反而会添乱。宇文真顾着他的面子没说出来罢了,因此便听话地待在内院。每天宇文真忙完了回房后,怀暄体贴他的辛苦,便斟茶递果,温言问候,甚是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