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那双扶着自己的手,急挫地蹲了下去,这疼痛太剧烈了,李凛将他的双手抱着自己的头部。
不熟悉的记忆恰时断断续续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然而……疼痛依旧。
——
“不要告诉他,求求你。”看着眼前自己并不熟悉的人。
“不要告诉他,将我带远处,离开这个城市,求求你。”惨白的脸色,无数的泪水在眼眶落下,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双手相似抓到了一根救命草,不肯松开紧紧抓着的布满血色的手。
“好、好、好,你……你要撑住、撑住,求求你,求求你。医生、医生!快点!天啊,你……你一定要撑住,求你了。医生,天啊!医生!”那人无措的方握着那双原本紧握着自己的手,脸色也是惨白的飒人,抬头到处看向救护车里出来的医护人员。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不要让他知道,不要让他知道。”泪水依旧流着,找不到自己的力气,想要一直抓住的那根救命草此时的自己也握不住,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冲刺着整个身躯。
害怕这样的叮嘱眼前的人将其忘记,相似复读机般重复着,“不要让他知道、不要让他知道……离开这里……”
阴霾的天空下,所有的一切地这么的突然,然而……这所有的一切也在这里埋葬。
——
泪水不住的往下流,找不到阻止泪水流下的理由——它就这样没有理由的划过了李凛惨白的脸颊。
过分的疼痛相似没有它的尽头那样拼命地刺激着自己的头部,听不见旁边的人的呼唤,听不到所有的声音,耳朵也自己鸣叫了起来。
好像有什么瞬间崩塌了,李凛再也找不到一丝的力气,颓然地闭上了眼睛,遗失了自己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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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此时显得如此虚无。
李凛躺在了雪白的病床上,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的迹象,紧闭的双眼却丝毫没有睁开。
廖楚泯将颤抖的双手伸向此时昏睡着有些不安稳的李凛的脸部,在将要靠近的时候却停住了。
相似想到了什么,轻拍了拍李凛的脸颊。
“岚,你所谓的带种,现在我一点都看不到。”廖楚泯发出了有所颤抖的声音,“没见你总共有四年近五年的时间了,你怎么就这么行?想都没想过我就算了,竟然还给我想别人去了。”说着再拍了下李凛。
“我很想你,很想你,岚……”
廖楚泯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情。
“那时,以为你死了。你知道我那时奔溃到一个什么境界吗?听到你死亡消息那晚,我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我那时的胃就好像无底洞那样……”
“喝酒,很平常吧、?只是我那时喝酒、只为撞胆罢了……因为自己已经想放弃生存了。”
也不知道是心灵感应什么的,李凛听到这里眉头皱得更紧。
“我真的喝了很多,等自己差不多醉了的时候,自己便去拿刀……女孩似的——我想要割脉。”
“那种绝望的感觉,真的是让我永生难忘。绝望到顶点时候,人就会懦弱的选择死亡。”
“我不是圣人,我也是平常人啊——”
廖楚泯拿起李凛的手,将头靠紧那只无血色的手。
“但是,意识的那端,告诉我……你活着。在我懦弱之时,它拼命地呼唤着我——你活着、你活着。”
亲了亲那只手。
“真的,你活着。现在看到你……你真的活着。我有多开心?”
沉默了一下,悲痛地声音顿时产生。
“可是你也好像远去了……”
二十一
许霭躺在旅馆床上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
心理在这瞬间加快了它的跳动,明显的不舒服感充斥着自己——而这不舒服感,在来这个地方就有了。
只是,现在在这原本就不舒服感此时却也加上了一些令人更无奈的情感。
按一下眉头,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太多,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放松一下神经。
来到上海后,各种的研究会议、全面名师的激烈讨论、关于大学本科评估、高中生教改等等的烦杂的事一个接一个的迎来。仅仅来上海才两天,自己就有些疲惫了。
何况,自己心理还无时无刻牵挂着一个人。
“许霭,你的脸色不太好。”马奎洗了澡,穿了条短裤就走了出来,却看眼前这人死躺在床上不动。
“没事,就有点累。”
因为年龄相近,马奎(前面有说到这人物)、许霭被安排同房。
“哎,这两天大家都没睡好,都有些顶不顺了。”走向自己的床坐下,“我看我也好早点转行算了,这一行业真的是累人啊。”
“这行业是这样的,转行能转什么,还不是照样累。”许霭说着也跟着坐起来靠在床头上。
可能应因为血气不足,在加上这样的天气自己本来就不太适应,坐起来的瞬间顿时眼前黑了下。
“喂,别说,你的脸色真的不是很好看。吃药没?”
“我体质不适合这样的天气的。能有什么事,没事没事。”
“硬逞强。”
“……”
“你小子!刚进这个部门的时候,要不是你年轻,我还真不会去关注你的。”笑了笑,“我们也没讲过几次话吧?”
“……”
“你一股劲的,刚进来的时候不知道引起多少老一辈人的不满。”
“这我知道。”
“那时你真高傲,不过现在也是相差不了多少。我当时看到你都想把你踩在脚下的了。”
“看得出。”
“看看、看看,又是这样,你好像和我们这些都玩不开的。但是,我说许霭,我还真不得不佩服你,你总能把事处理好并且做到让人佩服。我也真是欣赏你的。”
许霭听后,笑着摇了下头,表示谦虚。
“你都不知道,我们这边,你有多风云,我就在想啊,在这个行业工作的女人,怎么说都应该会比较收敛点的,没想到更八卦的。老是可以听到她们议论你的。”
“嫉妒了?”
“没这会事,我也就跟着好奇你这样的人会喜欢怎么样的人罢了。”
“这个我就不必讲了。”
喜欢怎么样的人
并不是喜欢怎么样的人……如果是这样,自己可以滥情了。
而是,自己被唯一的、这样的一个人吸引了。
所以,注定专情。
“话说,你私生活到底是怎样的?我还真好奇。”马奎说着也像许霭那样半躺在床边,拿起一本学术研究书看。
“还不是那样,没差。”
“我信你才假,你也只有工作时间才会出现在公司的……其他时间鬼影都没一个。”停下翻书的手,转头看向许霭,“你不会真的有女的了吧”
许霭笑着,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任何表情的变化。
“这就怪,你平常都是干什么去的”
显然,马奎自动的将许霭这样的笑误会为他是没有。
“下次约出来一起玩你就知道了。”认识多一个生活上的朋友,没差。
马奎看了下许霭,依旧有些迷惑,不过也没继续交谈什么,继续翻着自己的书。
许霭此时也收起了他的笑容,小声的叹了口气。
工作上的自己,找不到放松的理由,好像连交谈都找不到原本的那个自己。
而这样,只会让自己异常想念心里的那位。
******
医院房里。
李凛睁开了眼睛,医院房里的光进入自己的视线里,本能的觉得有些不习惯,又闭上了眼睛。
哎,又在医院里了,怎么好像自己经常睁开眼睛的时候都是身在医院?李凛闭着眼睛静静地想着。
习惯性的,带了点弱弱的语气,
“霭,又让你担心了。”眼睛依旧闭着,但是知道身边是有人的。
廖楚泯本想站起来去叫医生的,听到这声音的时候,身体不禁抖了下僵硬在那里。
沉默的气息就这样在这间医房里流动着,没有任何人去打破这层沉默,只有房外吵杂的声音传进自己的耳里。
认为自己在说完这句话,那人就会很快用着他那一贯的语调调戏自己的,可是,没有。
李凛不禁有些无措,带着疑问的心理再次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映入李凛双眸的是廖楚泯的所有,尤其是那双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眼睛。
瞬间睁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你别想这么多,我先去叫医生先。”廖楚泯先反应过来,对着李凛说了句,就转身开门出去。
这一切就是发生在这么一瞬,感觉是这么的不真实。
李凛放松自己,不让自己再出现状况。
自己,好像就是在他面前倒下的吧,那时……的记忆,所谓的‘他’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了。
自己要面对的终将要来。
“你的样子还是没变啊。”
送中叫来的医生,廖楚泯转过身坐回李凛床边的凳子上。
微微颤抖的双手藏在雪白的地下,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周围陷入死一般法人寂静中。
“睁开眼睛看我吧。”
良久,廖楚泯有些无奈的又说了一句。
不愿睁开自己的双眼,不想对上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球。
不是逃避,也不是什么,只是……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听到这人这样的一句,多少的不愿意却不可以表达出来,只能睁开双眼,眼珠盘旋在这房子的周围,却终究不愿意落入这人附近。
“你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
“……”
“我知道你失忆,现在的你是不认识我的,你不看我也是有你的理由。”
李凛听后,藏在被子底下的手加重了他的颤抖的幅度,握紧手,不让这只手背叛自己。
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是直视着眼前这人。
沉寂又在这医房里悄然展开。
“我……认识你。”一段沉默后,李凛开口打破这层寂静。
“……”
“虽然没有看过你,但是我知道——我一定认识你。”
刹时,廖楚泯坐在那里,找不到任何反应。
“不知道你对于我来说是怎样的一人物,但是,知道的,知道自己认识你的。”
“刚刚自己晕倒,我忆起自己被撞车的那段。”
屏住呼吸。
“那段记忆里,自己流着泪,求着一个人。求他不要将自己出事故告诉自己最重要的人。”沉默了一下。
“我知道那个重要的人是你的。”
二十二
“Stevie, Stevie”
Michelle将文件放在廖楚泯的办公桌上,看那人在发呆,有些疑惑的试图叫醒正在飘离的人。
被那声音镇醒,廖楚泯瞬间找回会回视线的焦点。
“是Michelle啊,什么事?”
“你……你不是说你调整得差不多了吗?怎么我看不像?”说着,坐在李凛的办公桌上,“别这样子。”
“你想多了,我没什么,我是调整得差不多了。”
“呵呵,希望我刚才看到的那个Stevie——不是已经调整回来后的人。”说着笑了笑。
“刚才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没什么的。”
轻笑了一下,Michelle便挥手道别,便不再纠缠的走人了。
看着玻璃门被关上,廖楚泯靠在椅子上,仰头。
自己真的在思考一些事罢了。
岚,在他身上自己竟然看到许霭的身影——一样坚定的身影。
是俩人一起久了吧?
还是,此时的两人非常相爱,所以连带他们的灵魂都有着丝缕般剪不断的关系?
想着想着,桌面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科长,有找你的电话,请问需要帮你转接过去吗?”
“转过来来吧。”
咖啡厅。
放着幽静的音乐,周围人细雨般的交谈在这里显得异常响亮,窗外的宽阔广场的水泥地反衬着咖啡厅的舒适。
“昨天李凛在你那边吧?”
张桵彬坐在廖楚泯的对面,手里夹着烟说着。
“恩。”
“看不出,你这个人要贱起来的话,也比平常人还贱的。”
廖楚泯皱了下眉头,对他这句话表示不满。
“你要这样认为我也没办法。”
张桵彬吸了口烟,不满不急的将烟头的灰敲进烟灰缸里。
“是你去找李凛的吧?”
“不,我是刚好遇见他。”
张桵彬刚想说他挺会装的,廖楚泯接着又说,“如果不是刚好遇见他,我今天也就会去找他了。”
停下吸烟的动作,张桵彬若有所思,沉默看一段时间后,带点鄙视性的笑了下。
“那是你的事,我也没权管。不过……我站在我最要好的朋友立场,你要犯贱也等他回来吧。”
“我不知道他离开,并且,我要怎么做也是我自己的事,并不需要受别人左右。”
“那也是,这也才是你。我也不会去阻止你什么的……这根本就不需要,但是,你能在做你的事之前,不要妨碍到我吗?”
妨碍到他?
“我负责他近期伙食的,呵呵,就是你欣赏的那个许霭‘吩咐’的。”
“……”
“昨天,我找了李凛一天。你知道,这很费时间和精力。”
“那是你们那边的事,与我无关。”
张桵彬笑了下,接着又说,“也对、也对、怎么说着说着,我又把你犯贱的性格忘记了。”
这个人,自己一开始就不是他的对手。
“今天叫你出来,只是为了说……请近期要找李凛,通知下我……这样,我也好不用费心思去找去担心。”
“你……不阻止我去找?”
“我好想说过吧?如果有一天看到许霭真的痛苦得不行,我会为了他做一切自己所能的。”
“那为什么不在他真的痛苦之前就阻止这样的事发生?”
听到这里,张桵彬用好笑的眼神看着廖楚泯,“你还真是好心……这,我很欣赏。但是……因为这样做,不符合许霭的性格,所以我没必要去做。”
“许霭,他是你的什么?”
“他?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所以,我会护着他。”
“……”
“他,应该是救赎了我的人吧。”停顿了一下,“至于为什么,我想,我也没必要告诉你。”
开了车门,没急着进去,只是看着张桵彬开了车,没做任何表情的进来车。不过一下,那车也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静静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