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戒毒所的黑暗卧室里……晶莹的泪水太过于明显，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这层悲伤显然，这么地刺痛人心、这么地痛彻心扉、这么得悲伤、无止境的悲伤……
不明显的位置，张桵彬就这样站在那里，又刚开始看到许霭哭泣而惊讶的表情转换为淡然。靠真墙壁，思索着思索着……原来许霭也是有情感的。
就这样，友情的序幕拉开，逃离的序幕拉开
明明中就注定了。
那双剔透的眼睛，就在李凛身上……那日，李凛失去父母，失去光明……
是被注定了。
三年后又一次车祸，李凛所有的记忆被清洗。
进入病房，许霭知道，在看李凛那一眼，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将倾尽一生为这个他所不熟悉的男孩。
那紧闭的眼睛，那么熟悉；那不曾有泪水的眼睛，在眼睛细缝里流出。
什么样的打击可以让他（她）流泪。
有时命运就是这么一回事，你逃也逃不了的。
这是宿命。
它注定着许霭与李凛两人的纠缠。
那充满不安全感、那不真实的纠缠。
但是，终究是纠缠着，不愿分离。
＊＊＊＊＊＊
“李凛知道吗？”许缪静静地问了许霭。
“就算李凛知道，我相信，我会抓稳他的。”
“你真的喜欢的是他的人？
“你这个问题我一开始就回答了，请不要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你脸色不是很好，没有好好休息？你小子身体一起也不是很好的。”
“没什么，最近不就是这样的事一直烦着我嘛？”许霭回答，“最近我不就是有矛盾了吗？很久没有那种感觉了，不太适应。许缪，我只需要你现在明白我不矛盾就行了。”
“你总是这么没礼貌。”许缪笑了下，“你说话总是让我这个小叔难解，什么矛盾，说来听听？”
“我说过，你只需要我现在不矛盾就行了。”
“矛盾啊~，这不就是说你开始的时候不是喜欢李凛的人咯？”
“……”
“我的小甥，你伤心很久了。从以前起你就活在伤心的世界里。好吧，我就说说我这次来见你的目的吧？”
“……”
“不是为了训诫你，也不是因为你现在做得不对而要你放弃，更不是因为你爸或是许氏家族。只是因为想让你逃离悲伤。”
许霭听了皱了眉头，对许缪的这话表示有些不解。
“现在你可能还不明白我的意识，到时你会知道的，我的小甥。”许缪说完站起，对旁边的女生绅士地笑了笑了就转身离开
许霭坐在那里，静静看向许缪离开的方向，不久拿起前面的咖啡。
许缪这个小叔，一直是不简单的人。
所以，从前的许霭非常粘着许缪，而现在，都改变了。
曾经的依偎，演变成现在的距离。
许霭，你开始的时候是喜欢上李凛的人吗？真的是一开始就喜欢他的人吗？而不是李凛所拥有的眼睛的资本而喜欢上他的？
或许刚开始的时候是吧。
但是，如今无比清楚，喜欢上李凛不是他的资本，而是李凛就是李凛——这样就足够了。
四十四
“怎么了？”
声音从车间的另一边传了过来。那声音凭借它的魅力足以将沉浸国度之外的人唤回来。
许霭就是这样被李凛唤醒的。
许霭楞了一下，随后慢慢地转过头看向李凛。将眼睛闭紧了再睁开，随后睁开，顿时整个人也就精神了起来。
但是，一般这种情况下是不知道刚才自己处于什么状态，所以自然地，许霭也就问了句：“怎么了。”
李凛也跟着楞了下，随后笑开，将头靠近许霭的头部，用自己的前额顶上许霭的前额，那笑容此时更加的明媚。
“也是没发烧的，怎么就楞在那里，大哥，现在可是开车期间，我可不想把我的性命就这样白白的丢了，多么不值得？”
李凛的声音此时并没有带任何的抱怨，反倒带了点调戏的意味。
许霭，沦陷。
消息是这样传来的。
“放过许霭那孩子吧。”许霭的母亲坐在沙发上，单手靠在沙发一边。
手提电脑就在面前，它就这样孤独在桌子上。灯光下，它的屏幕呈现的是一张相片。
“……”许霭的父亲坐在对面的沙发，目光仍是停留在相片处。
“就是那次开始，身为母亲的我还没有好好看过许霭，这孩子就这样消失在生命……自从许葵的离开，我真的没有看过许霭这孩子了。我也想念他啊，他太过倔强了，真是这孩子怎么就这样叛逆呢？”闭上眼睛，手撑着前额。
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电脑散气的声音和其他一点声音。这些声音现在是这么的明显。
许霭的母亲，在这样的静谧下，忍不住，泪水掉落下来。
“你说，怎么就会生出这样的孽种？怎么就生出来了呢？这样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出现在我生命中呢？”泪水依旧不停。
“他是孽种啊，我的孩子啊！我很想念他，很想念他……许霭太可怜了，我的孩子他太可怜。”
“……”
“他从小就这样倔强，就这样叛逆，他所做的事很多时候都不被世俗认可，可是又如何？他经历太多了……原谅他吧。”
许霭的父亲没被这样的哭泣感染，依旧看着前方的电脑的相片。握紧双手。
从失去许葵的那刻起，所有的所有真的改变了。那刻起，有责备，有绝望。但是或许这样的结局，才能摆脱许葵和许霭的纠缠。
那刻起，许霭就选择离开，选择逃离这里，而现在，是为了让身为父亲的我看清自己孩子的叛逆吗？
两个男孩拥吻啊，刺激没有那时开门那刹那的绝望，却有徘徊在深渊的无奈。
是啊，怎么就生出这样的孩子？
“许霭这孩子，是在惩罚我们吗？”许霭父亲说。
“或许吧。”许霭母亲底下头，闭上眼睛自止泪水的流出，“但是，我那孩子，他是倔强的人，他不会拿他所坚持的来气我们。”
泪水没有被制止，反而流得更多，“那个他身边的男孩是他坚持的，所以许霭爱上那个男孩了。”
“爱上姐姐，现在爱上男人。这真的不错啊，这真的是我的孩子啊，多么超出正常人的范围？”许霭的父亲的声音带了颤抖。
此时此刻是被气到的吗？或许是吧，又或许不是。
“是啊，许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们拿他没办法，我们放弃了好不好？他太可怜了，我们就容许他好不好？”
“……”
“我不想许霭真的在我生命消失，身为母亲的我，我无比清楚，如果我们介入，真的会失去许霭，他会离开这个世界，真正的离开……到时，连想念的机会都没有了。”
“……”
“我想念他啊……只要他幸福，开心就足够了。”
“许霭、许霭、许霭……我也想念这个孽种啊，你以为我不想念吗？但是，他在干什么？相片的一人是他啊……是要我抛弃这个孩子吗？只有这样我才可以真正地容许这样的事发生。”许霭的父亲站了起来，他的脸血气的直冲而泛红。
房子的空气似乎不够人呼吸，怎么先在怎么呼吸都不够畅快？
许霭父亲呆呆地站在那里，时间流淌。叹了一口气，往阳台走去。
“许葵走后的那段时间，许霭也没有正眼看过我们了吧？我们这辈做父母的好像都做得不怎么行，思想跟不上了吧？”许霭父亲无奈的说。
许霭母亲看着那在阳台伫立的身影。
她的爱人，那个在革命前期站在前线反抗的人，怎么会是思想不够先进的人呢？
就是那时他那种无谓的精神，使她愿意为这样的一个人奉献自己的一身——与他相伴到老，不离不弃。
怎么会思想跟不上？
许霭母亲盈溺着泪水的眼眶，此时更加显得苍茫。
许霭，你爸他想你，很想。
四十五
“不错啊，看来你不是只是窝在办公室的颓废人士，还以为你打了一下就会气喘不至的。”张桵彬穿着白色的球一，完美地一个球刚投完，嘴就说出了这话。
今天刚接到廖楚泯的电话，他很是奇怪，怎么这个人会打电话给自己，这个真的奇怪了。
廖楚泯接过从框里掉下的球，带球走到三分线外，手一抬，同样一个完美的三分球。
此时的廖楚泯并没有和张桵彬说些什么，只是关注于当下。
张桵彬站在一旁，看着此时的廖楚泯，没有平常的正装制服，轻松简单。同样是白色的衬衫加了条牛仔裤。
很清秀，真的。
这样的廖楚泯，完全不是平常的他，现在他这个样子，别人说他是大学生，不会过分。真的，很清秀，仿佛他现在的生活才是他原本应该有的样子，才是不会被现实束缚着的样子。
张桵彬就这样看着廖楚泯，呆了几秒，在着短短地几秒钟，他忽然看到了廖楚泯这几年的痛苦。陷入沉思。
球从另一边传了过来。将张桵彬击醒。
握着手头的球，张桵彬再次看了廖楚泯，笑了下，带球也跑到三分球外，投。
很可惜，没投中。
“看来我的技术还是有待提高，或是我的运气需要继续多加积累才行。”张桵彬笑着看着从框附近落下的篮球。此时整个球场就只有这个球发出声音。
“不对，不可以说我的运气不好，是你这个人在我周围，我好运被你吸走。相对地，你的霉运就传给了我。”
廖楚泯站在原地看着这样的张桵彬——这个不是平常的张桵彬。以为张桵彬这个人是一个不会言笑的人，以为他只会忠诚他所信仰的人。而除去那个人之外，张桵彬似乎对谁都不会付出自己的精力。
廖楚泯平整好自己的呼吸，随后很随性的说了一句。“还以为你是不会谈笑的人。”
很正常地，将自己的心理话就这么叙述出来。
张桵彬听了，楞了下，随后笑得更开。
“你不了解我们这群人，我的言笑可是被我的那群兄弟说成猥琐的。”
“……”
“怎么样，交朋友吧？”
在阳光下，逆光下，张桵彬张开了他的双唇，说出了这么一句。
＊＊＊＊＊＊
“你和我说过许霭是救赎你的人。”廖楚泯开口。
球场旁边。过来一段时间，球场也陆续来了人。原本较为静谧的环境此时显得热闹。
张桵彬没有看向廖楚泯。
这个问题，他知道廖楚泯会问他。他一直知道。
“你……许霭是你生命支柱吧？”
“恩。”
“救赎你，应该是通过某种方式。那个方式恰是你最需要的。”
“恩。”
“你其实喜欢许霭的吧。”
张桵彬这次没有很快的回答，毕竟这个问题是连他自己都不是很确定的。不，应该是不愿意去承认的。
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了，反正在许霭面前都承认了。在乎在廖楚泯面前说吗？
“恩。”
“呵呵……许霭真的很有魅力。”
“恩。”
“许霭，许霭，许霭……如果不是他，我有自信将徐瑛岚夺回来。”
张桵彬看了下廖楚泯，徐瑛岚就是李凛了吧。“恩。”
“我不愿放弃徐瑛岚，从来。”
“恩。”
“现在，我是这些思想只对你说。好像只可以和你说了，不知道为什么，找到述说的对象，就只可以是你。”
“恩。”
“我和徐瑛岚，我相信在那个青涩的年纪，我们彼此真的是将彼此当作是生命的一部分。不，应该是高于生命的。”
“恩。”
“这几年，我失去他……其实，在我内心深处，就好像隐约感觉——我可以再次见到徐瑛岚，只是。再次见到，就是我永远失去他的时候了。”
“……”
“在刚开始的时候，我父母有带我去心理医生。”
“恩。”
“那个心理医生，和我说了一句话，我至今深刻记得。”
“……”
“他说——生命中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是你选择让自己痛苦，是你选择被外界所谓的‘痛苦’难为自己。”
张桵彬转过头，看着廖楚泯。表示对这句话的不解。
廖楚泯相似知道张桵彬会有这样的反应，笑了下，“呵呵，我当时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含义。”廖楚泯眨了下眼睛。此时的他似乎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里，他是在述说，当是却好像是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述说。“我当时，选择把岚当作自己的信仰，却不知，我的信仰竟是造成我痛苦的最终根源……想想，我也真的该长大了。又或许……我累了，信仰着东西我也无法坚持下去了。”
张桵彬没有回话，不，他没打算和他对话。
很多时候，当个倾听的角色，胜过很多很多……
“我放弃。”廖楚泯无力的却坚强的说出了这句，说完，他终于笑了起来，拍了下张桵彬的肩膀，“我调职，回总部，你来送我吧，我需要你的相送
——虽然你和我也不太熟悉彼此，当是。我需要你。”
张桵彬也笑了起来，用手锤了下廖楚泯的背部：“不熟悉吧，我会让我们彼此熟悉的。”
话里有些暧昧，两个人的愣了下，随后大笑了也就不了了之。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缘故，许霭顿时睁开了眼睛，清醒了下自己的意识，随后转过头，看见李凛正依偎在他身边睡着。下意识的，许霭的手抓起李凛的手，像似害怕李凛从他身边离去。
李凛被他的动作惊了下，随后看了看许霭，相似明白什么，反握住许霭的手。将身体移向许霭，与之靠得更紧。
“我一直有像告诉你一些事……”许霭的声音此时有些颤抖，这样的颤抖却没有看出其内心的恐惧。
“恩。”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像极我以前的爱人的眼睛……很像，再也找不到这么像了。”
李凛笑了下，拿手摸下自己的眼睛，无奈了下，“怪不得你老是觉得我眼睛很迷人。”
“……”
“别说像吧，这双眼睛本来就不属于我的，属于你的爱人的。”
许霭顿时睁大了眼睛，直直看着李凛，喉咙里哽咽着什么，但是却表达不出任何话语。这让他很难受。
“我自己有调查自己的过往，我无比清楚什么属于我的，什么不属于我的。”李凛说的很轻很轻，“我也打算放弃你，我害怕过，害怕我只是你……”
李凛还没说完，许霭就马上用力的抱紧李凛，目的很简单，阻止他那话语的出现，这些话对于他或是自己都是十分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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