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紫稀也奇怪怎么一直没有信给他,不过打仗的时候半年多没音信也是常事,有些士兵从军十年,能得三封家书已是运气,一想自己的书信全是银子砸出来的通路,银子若是也行不通,有了个万一也说不定,便不再纠缠。如今更是在苦恼,往后与烨宁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怎么习惯才好,少不了人不在心上,自己却尴尬的要死,单方面的难堪更是不好消受,又难受,他们可是不干不净有一段时日,怎么这人一点不在意,当真自己的金镶玉打了白飘水,扑通一声便不再有踪影,怎么不伤心,狗放个屁还能臭半天,他蓝紫稀可被当了一回黄粱梦,一咬牙,干脆也假装不记得,反正是与析齐明哲牵扯不清了,本就不该再对着已经不相干的人胡思乱想,而且看来看去,析齐明哲也是不出其二的,那美貌,那气质,尤其在床上,那叫一个妖艳,还能让自己这样那样,越想越觉得热血沸腾,差点盯着稀奇明哲的腰当场流口水,马上回神,假装看窗外风景,悄悄把口水舔干净咽下去,这才转回头正人君子的端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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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紫稀本也以为,烨宁即成了析齐明哲的谋士,总免不了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虽不知他卖的什么药,时时观察,不定什么时候便能给析齐明哲提个醒儿,不关什么军国大事,那条命总得留着,可不久发现,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儿,烨宁的住处与蓝紫稀也就隔了两个殿,想来也是见他身份不同才做的这安排。
皇宫以前是皇帝的住处,在析齐明哲手里也就是个大点的住所,也没了皇宫的规矩,蓝紫稀晃来晃去总希望一不小心碰见那人,可人哪管他的心思,这都过去一旬,也没见着,紫稀终是仍耐不住往他的住处去了。
都说一人有一人的味儿,也不知道这味儿是不是能把住处的样子给变了,明明一样的皇宫高墙,一样的白水清石,给人的感觉就是与他处不同,紫稀刚进游宏居便有人迎出来,也不去追究这巧合径直往里走,这游宏居原是一皇贵妃的寝殿,大概叫做彩阳宫,后来所有宫匾都被拆了,名字也是即兴起的,连他们在住的都还分不清那个地方叫啥名儿,紫稀这才着意记了一眼,不好以后再不清楚。
“主人正在吃茶,劳烦公子等上一等。”
紫稀无所谓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下,那姑娘也不在招呼他,往后去了。
“天气严寒,出门还穿的这般单薄。”
“烨宁。”听见他说话,紫稀站起来,那人却抓了他的手道,“果然冰凉,随我去内殿吧。”紫稀只好由他拉着。
“过几日有雪了,可别再乱跑。”
“我可没那么精贵,些许冷意还是受得的。”
“谁都知道水明珠硬实,谁也不会让它嗑一下,就是这道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话间已然到了内殿,烨宁放开他的手,从大桌上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放到茶几上,“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你喜欢这些儿零嘴儿,先用它磨磨牙,晚些让他们取几件稀罕物来。”
紫稀看这盒子里,放着六个通体火红的果子,圆溜溜煞是馋人,也不知叫什么,这大冷天的还能拿出来,定然不普通了,捻起一个放嘴里一咬,满口的汁水,甜是甜,甜过后却有点微微的苦味,紫稀咂咂嘴,正琢磨这味儿,那汁水也红的血一般,沾在嘴唇上说不出的艳丽,烨宁看他咂嘴的架势,忽然猜想那唇上果汁的味道定然不错,便要凑上去亲上一口顺便尝尝果汁的味儿,紫稀猛然见他要凑过来亲他,楞一下从位子上蹦起来等着烨宁。烨宁没料到他这反映,看了他一会才道:“是我唐突了。”然后在对面坐下,紫稀虽不觉得自己错,可又感觉是反应过度有些伤人,只好讪讪上前,想要解释:“那个,我跟人约定……所以最好不要……那个,是吧。”
烨宁却不嘲他窘态,微微笑道:“我已说了是自己唐突,紫稀不必不安。”
哦了一声重新坐好,烨宁再不说话,紫稀观察半天他的脸色,才开始道他今日前来的目的,本想着什么时候碰上假装不经意问的,可一直没那机会,这才逼不得已专程过来找话说。
“你怎么回来这?然后还当什么谋士。”
“我来帮忙,让长早些打完不好么?”
“不是,我是以为皇上才更应该……”
“紫稀以前可不是这般想法。”
“那时候小,认为建功立业有的风光好,可现在想来,成王败寇虽是常事,但你若是正统,败了也能风光,要不是正统,败了只能是乱臣贼子了。”
“正因如此,我才来了。”烨宁摸摸蓝紫稀的头道:“不必想太多,我既来了,定不会让自己贯上贼名,紫稀大可放心。”
“可是……”
“我只是来履行协约罢了,此中不必耍弄阴谋,可信我?”
“自然信你。”紫稀表态,但愿他说了实话,至于这协约怎么来的,可得好好听析齐明哲说道,最好别是他想的那般,不然就有的帐算了。
紫稀刚才惦记着问话,问完了才省起刚才的尴尬,又一想,他是考虑的不周,析齐明哲同他关系不就如同从前烨宁与他一般,虽然意义不同,关系却不差多少,他这里帮着新人训旧人,烨宁怕是畅快不起来,也不知该说什么来补救,干脆端端坐着,巴望他说些什么才好。
“这么拘谨起来可不好,”烨宁说:“所有人都道我是庄里一个平常人,你这一战战兢兢起来,到要人生疑了。”
“哦。”紫稀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道:“只是不习惯,你这是屈尊了。”
“王爷乃皇胄贵亲,我何来屈尊一说?”
“明明就是。”紫稀小声嘀咕一声,对面那人却发笑起来:“日月遑遑,也是闲来无事,与其平白浪费,找点消遣也是趣味,可是让紫稀过于猜疑了。”
“就说,你既是那么能的,当真为了早打完仗,怎会如此玩笑心态,果然左右都不可靠,这仗,怕要尽了你的趣味方能有结果的。”说是这么说,紫稀却不能相信这人当真是来玩乐消遣,那人虽从不明说,骨子里却是极重等级身份的,却来听人差遣,定有非常的因由,不过他既说了不于析齐明哲耍阴谋,便是不会耍了,也就不必多做担心,又觉刚才抱怨的口气类似了女人家耍赖撒娇,不免懊悔,又见对面人一脸平静不知作何感想,终于承认自己又一次矫情了,想起来到有些脸红。
“也别发呆了,今日我得闲,可要我陪你逛上一逛?过两天我的用具也该搬来了,下面的孝敬估计也会不少,你到可以过来挑挑,看有什么玩意儿也好拿去玩。”
“不用,这又不是在家里逍遥着,东西多了反而累赘,只是那些东西怕都难免贵重,若不小心被眼尖的看了去,出乱子就不好了。”
烨宁笑笑不置可否,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废话,外面来报说,析齐明哲世子来拜见烨先生,问见是不见,紫稀暗想,那人怕是听说他人在此才跑来凑热闹的,假装什么也没听见,干脆抓起冷落半天的果子专心啃起来。
87
那日出了游宏居,蓝紫稀便与析齐明哲吵开来,原本只是探听,析齐明哲却做贼心虚,以为烨宁告诉他是谁送了他去的奇迹山庄,虽然做了掩饰,蓝紫稀却没傻得被他糊弄过去,这才计较起来,发狠不再搭理他,析齐明哲咬牙切齿,暗恨烨宁挑拨离间,日日在蓝紫稀面前赔小心发毒誓,时间久了,紫稀也想,那时候就算不是析齐明哲,也会是别人,何况自己也没见缺了胳膊少了腿,就是跟别个纠缠了那么段时间,自己一个大男人,在这种事上斤斤计较也嫌小气,想通是想通,看见那人还是不痛快,就算要给送去做交易,也不该是他析齐明哲,退一步,就算拿他换了人帮他闹这江山权势,便不该再假惺惺在那柔情蜜意,果然析齐家的都是一路货。
怄了段时间也把这事放下了,毕竟都不是深闺里头没事干的闺女,整日为个情情爱爱就要死不活期期艾艾,既然奇迹山庄来助阵了,成王成事的可能性大大提高,至于谁才是正统,便不再是个大阻碍,何况,离那时还有些日月,蝴蝶省还不稳当,小成王还惦记着大掖和司鹿两块肉,等跟皇上对垒,也不知道是什么境况了,那之前,皇上也不会动他家里人,所以说,大将军还是要当的,眼下最主要,便是立功勋的机会,不过话说回来,那析齐安延到底够狠,用他换了本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破书,家里人在他眼皮底下,他这还不一样被牵制着,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着,还能威胁一把当个细作什么的,这账算下来,析齐明哲可是吃了亏,虽然把他三哥给完完整整换回来了。
烨宁还逍遥,听外头人议论,他那谋士,架子摆得比世子还大,议会也不去,打发个丫头来出主意,多的是人气不过,可偏偏那丫头点子比谁都多,上天下地,竟没人考的住她,紫稀想想,既是外出贴身带的,平日里少不了点拨调教,自然脑子里有些材料,可惜那帮顽固受不了跟女人同坐一席,虽有几个年轻的开明些,可能在此端坐的,自然是恃了几分才华,要跟个黄毛丫头平起坐,脸上还是羞愧得紧,面子也抹不开,见人拉起帮来排挤人一小姑娘,干脆旁观起来两不相帮,三番五次,只能状告她一个女子,就是才德再好也不该抛头露面惹人非议,此是失了妇人教养,何况她好颜色,更要深居简出以免扰乱视听,左右的意思,就她是仗着美貌专来引人注意了,又说此事传出去,岂不被耻笑他旗安无人!析齐明哲虽蔑视他们狭隘迂腐,但此用人之际,对他们只能最大敬重,于是到游宏居当说客,烨宁倒好说话,次日便换那美少年出去,众人虽愤怒烨宁傲慢,却再不好闹腾。
这些多半是丫头们传到他耳朵里的,紫稀这段时间也不大出门闲逛,练武练的到勤,每日还花了许多时间来看兵书,析齐明哲却是郁闷,眼看年根了,这小子的气还没缓过去,虽然话在跟他说,却一点不亲近他,都让他怀疑是不是看上姓烨那家伙了,他这不是干了引狼入室的蠢事!
“我的少爷,你是不是该可怜可怜我,时不时也宠幸上一回?”
“哦?”紫稀翻着书页头也不抬,“殿下这是在求我临幸?”
“真是好春光啊,果然是出游的好时候。”一旁突然有人大声感叹,紫稀这才惊醒,夏鸣金还在柜子后头蹲着呢,一抬头,那人已经拍拍屁股准备出去,边走边说着梦话,再看析齐明哲,一张俏脸隐隐开始泛红,他也没料到一旁还藏了这么个人,紫稀也觉他已失多了面子,再冷落他也不忍,于是挑挑眉道:“自己乱说话么可别怨我,我只是顺着你话头说罢了。”
“我一世英名这就毁了,怎么偿我?”赶紧顺杆爬,整个人架到蓝紫稀身上。
“补偿?”恶劣的笑:“今晚就补偿你,一定好好宠幸到咱们世子殿下明日再不能早起。”
“这叫补偿?”
“刚才不是有人求来着,我点了头,可不就是补偿?”
析齐明哲有心转身就走,被蓝紫稀一把拉住:“干脆现在就补吧。”实话说,禁了一月多,也实在受不住了,反正此时大门关得紧,也不会有人闯进来,紫稀一边剥他衣裳一边吮他的嘴,析齐明哲马上被挑起来,一手按着紫稀后脑勺,换着角度狠狠亲他,等人剥的光溜溜,紫稀犯了难,“没东西抹,怎么办?”
“那让我来做!”
“有区别?”
“干脆不做?”
“确定?”紫稀别有深意看看两人都肿起来的地方。
析齐明哲盯着自己硬邦邦高翘着的家伙皱眉,“一定要做,这该你解决,我做的时候全部由我解决的。”
紫稀亲亲他红彤彤的脸道:“要不我舔吧,你出恭完后洗没洗?”
刚问完,析齐明哲脸唰一下烧起来,紫稀可怜,这薄薄一层脸皮似乎要滴出血来,赶忙柔柔他屁?股,“那个,没关系,我就这么舔吧。”
“你敢!”析齐明哲怒吼一声,“不信我杀了你!”
“好吧好吧。”紫稀舔舔手指,小心翼翼开始拓展那幽谷密地,这么弄下去可花时间,两人都被热火烧的失了理智,缠在一起吻得难分难解,那皮肤腻腻的像要吸人一般,粘在上头就恨不得干脆长在一起,紫稀被撩的急躁起来,手上动作开始粗鲁,析齐明哲哼了两声大概也急着要,紫稀干脆抽了手指把人按在地上硬往里顶,反正就是受伤也不会多严重,他的东西不小,可比起析齐明哲还差了一节,虽然是他年纪不大还在长,可男人总对这方面比较在意,想着让他疼一下也多少扳回一点从前的不服气。好不容易进去,两人都松一口气,紫稀开始慢慢抽动起来,有些干涩,难免动的不顺畅,好不容易湿滑起来蓝紫稀已经被那滋味浇的不知道自己是谁,析齐明哲通身分红,紧咬着牙齿坚决不出声,身体却老老实实跟着紫稀的动作一晃一晃的,两人嗯嗯啊啊弄完,晚饭都快摆上了,外都站的丫鬟小子正等着善后,紫稀出声把他们打发了,亲自抱了析齐明哲回房,虽然还是比他矮了些,这么抱人已经看不那么怪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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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蓝琪当上郭将军的左先锋,回了京城每日得意洋洋到处威风,其间不满老爹给他定的亲事,自己上门退了,受了一大排责骂,连累老爹跟前跟后给人赔不是,又自作主张到一户辉姓员外家求亲,蓝成轩觉得门不当户不对不满意,奈何蓝琪铁了心就是不愿娶别人,最后只能妥协,好在辉家虽不是官宦,好歹也是读书人家,不算辱没。
要说蓝琪看上的这女娃,年纪不大,蓝琪看上她的时候更小,一直也不敢说那话,后来怕她定了人家,觉得是时候讲明时,他人已经在边疆了,还好这回来得及,那姑娘也说了两家却还没定下来,这才让他得了手,蓝琪美啊!可不就是书上的金玉良缘!他这未来妻子叫做辉明姬,乳名唤作芽芽,正好十三岁年华,最初见她时,芽芽正开始跟着绣娘学针线,才四五岁,拿根针扎的满手的血眼子,还一个劲儿跟那团帕子较真儿,那圆溜溜的眼,肥嘟嘟的脸,世上怕是再没这么俊的小姑娘,长大了必然也是没人能比的大美人儿,蓝琪当即下定决心,当上大将军,回来娶这丫头当夫人!蓝琪这心思放的沉,早前拉着狐朋狗友们大街小巷到处乱窜,就是为了偷偷来瞧她不惹人怀疑,这么些年,愣是没人看出来,这小子居然在偷偷把自己培养成绝世好男人,蓝成轩看再不会有变数,一声令下马上成亲,蓝家许多年没有添丁,蓝成轩这抱孙子的心太急切了,这倒合了蓝琪的意,只是蓝紫稀四五年未回京了,他的生母两年前过世的事恐怕他还不知,这回自己成亲,那小子也不能来帮他挡酒,可是大大的憾事。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恐得两岸定了。”蓝段拍拍他肩安慰。
蓝琪看了眼远处蓝紫稀那两位长大了的妻子,哼一声道:“那家伙就会祸害人!”
蓝段叹口气不再提蓝紫稀,说些成亲事宜,马上提起了弟弟的兴致,要说福分,蓝琪真是有福之人了,世上能有几个能与真心喜爱的人最终在一起,昏天暗地忙了一月,新娘子总算送进蓝琪的新房,不过洞房花烛夜,不一定就能成就那等美事,蓝琪身上那几道刀伤吓人了些,被红烛一照狰狞了些,新娘子辉明姬,便被吓得在他们新婚的房子里哇哇大哭,蓝琪哪还有什么绮丽心思想其他,手忙脚乱安慰了大半夜,直到芽芽新娘抽抽泣泣打着嗝儿跟夫君解释,她平常不会如此,蓝琪看着这样一张秀美的,缺了门牙的脸哭泣着赔罪,哪里还有心怪罪,一个二十来岁青年男子,抱着个十三岁几乎能给他当闺女的新娘子,就这么在床沿上靠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