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就不能重新找工作吗?”
“你这么笨,年纪又这么大了,还有两个孩子,现在刚出校门的毕业生多的是,谁会要你啊”
在皮休的面前,我真是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我现在明白了,他不是不生气,而是一直在憋着忍着,在医院里不好骂我,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就爆发出来了。
看皮休额头山青筋直暴,用恨不得将我活活掐死的眼神看我,我更加说不出话来。
见我不吭声了,皮休就抓着我的肩膀摇晃,“你说话,你怎么不说话”
我的头埋了下去,我还能说什么呢?毕竟是我伤害到了皮休,我突然间做了父亲,还隐瞒着他,让他怎么理解怎么接受?他的痛苦肯定不比我少。
我无力地站着,脖子后扬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肩头一痛,皮休咬了下去,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他的内心一定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只是本能地不愿意放手。
“对不起,我不故意骂你……”皮休再一次将我紧紧抱住,声音沙哑地哽咽着,像个受了伤害的孩子一样,“我不想失去你”
我的眼泪也滚落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们两个却脆弱到这般。
皮休双手颤抖着抚摸我的身体,亲吻我的脖子,用牙齿咬疼了我。
我没有抗拒,一言不发,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我没有办法说出离别和分手的字眼,皮休也做不到。拥抱在无声中演变成了身体的纠缠……
皮休吻上了我的唇,他的唇很热,我的唇很冷,他任性而霸道的深吻,让我喘不过起来,心跳和大脑变得一片凌乱……
就像一场无声的电影,我们相互脱去对方的上衣。
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只是让身体的距离更近些,去感受到对方的存在,才不会迷茫和害怕。
皮休的牙齿从我的脖子一直咬到了胸口,我咬牙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皮休跪下来,他的手经滑到了我的小腹,我的身体颤抖着,感受着夹带疼痛的亲吻。
空气中,裤带解开的声音,分外清晰。
这时候,外边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们在黑暗中摸索。
当两个人赤裸地叠合在一起的时候,理智和思维已经不复存在,像蛇一样的纠缠,抚摸,喘息,深吻……
在我几乎要喘不过起来,舌头和大脑都开始发麻的时候,皮休的吻从我的唇上辗转到耳朵脖颈,那是我最敏感的地方,听着他的呼吸,感受着他的气息,我开始变得意乱情迷。
皮休抚摸着我的胸膛,吻进一步蔓延下去,胸口,入首,小腹,然后含进去……
我抚摸着皮休有些潮湿的头发,他每动一下,我就觉得灵魂在被抽离。
在我膨胀到极限,几乎要喷涌的时候,皮休停了下来,我张开眼,看他骑在了我的身上,紧接着我的欲望触碰到了那个紧致的地方。
“休……”我惊慌失措地叫出声来。
皮休俯身再一次吻上了我的唇,将所有的话语堵了下去。
随着皮休身体的下落,我被挤了进去,炽热,紧致,因压迫感些许的疼痛。
一颗汗从皮休的额头跌落,前端颤抖了几下,开始变得疲软,大概是疼痛的缘故,口水的润滑根本不够。
“休,不用这样……”突然体位的改变,让我震撼和感动到无以复加,这是他第一次让我进去,而且还是主动来做。
熊林的话语再一次回响在耳边;他从来都不愿意让别人上他,除了我……
而现在算什么?皮休竟然主动做受方……我几乎没有办法思考和判断,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
“吻我”皮休忍痛又霸道的声音传来,身体并没有撤离。
我抚摸着皮休肌肉僵硬的后背,两个人保持着若即若离却又相连的状态,再一次亲吻在一起。
当我完全进去的时候,当两个人完全结合在一起的时候,莫大的快感,还有彼此的心跳和声音带来的血脉相连般的悸动,让我们彼此在疼痛中感受着对方。
明明充满了欲望和渴望,明明得到了自己一直期待的东西,但是却出奇地清醒,不知道做了多久,当两个人真的释放出来的时候,莫大的空虚和害怕失去的恐惧,让我们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不愿分离。
在黑暗中,我们想连体婴儿一样拥抱着,喘息着,汗水交融在一起……
整个世界很安静,似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但心跳的声音,让人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使人莫名的恐慌……
当身体麻木,热度消退了,我们还是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如果能够在这一刻死去,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遗憾,因为我已经得到最好的幸福,难怪有的人会选择在最为幸福的时候死去,因为幸福总会过去,现实总是很冰冷。
“一定要走吗?”皮休收紧了他的身体,制止了我的撤离。
我无言,抚摸皮休汗湿的额头,喜欢他的霸道,他的任性,还有现在他纠缠依恋着我的姿态。
“我知道了,我去洗澡……”皮休主动离开了我的身体,他下床的时候动作有些僵硬,似乎是扯痛了那个受伤的地方。
我从后面抱住他,心痛得几乎要死掉,“对不起……”
“要一起洗吗?”皮休的声音很温柔,严重的鼻塞。
我摇头,放松了手臂,我怕将自己暴露在灯光下,我怕皮休看到我的脆弱,更怕看到他痛苦而挣扎的神情。
在现实面前,无论我们多么会伪装,也会有脆弱到无法碰触的地方,也会有无法面对自己的时候。
皮休光着身子走出去的时候,腿脚明显不利落,我凝望着,看他走出卧室,打开了外边壁灯。
略微昏暗却柔和的灯光照在皮休的身上,他的背影美得让人心疼又着迷。
我突然觉得即便坚强如皮休,他也需要别人的包容和疼爱。
在爱人的面前,我们永远都长不大,永远都是孩子般的模样。
看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外,我感到莫名的恐慌,只能紧紧地扣着手指,不让自己动摇,不能追过去,不能够再犹豫不定。
第136章:不辞而别
皮休很快洗完,回到房间换衣服的时候,我从床上爬起来,去洗。
两个人无声地做着各自的事情,似乎刚才的温柔缱绻只属于梦境。
其实,我们彼此都明白,这样的无声只是为了掩饰无法承受的割舍。
我洗完出来的时候,皮休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客厅里等我了,在玻璃茶几放着两桶泡面。这是他唯一不会做糊的饭。
“过来吃吧待会我送你过去。”皮休又恢复到平时的样子,眉头皱着,似乎对我的磨磨蹭蹭很不耐烦的样子。
我走过去,在皮休的对面坐下,揭开用叉子卡着的纸盖,泡面的味道就窜了出来,我的眼睛再一次湿润。
皮休已经开始吃面,吃得很响。
我吃着皮休泡的面,突然间就想拉住他的手说我不离开,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吃完了面,皮休拿了车钥匙,起身,“走吧”
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语气硬梆梆的。
我一直想问他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很疼,但却问不出口。因为问了也是废话,看皮休现在的状态,跟即将爆发的火山似的,我问了多半是自讨没趣,惹得他大动肝火。
我们刚才做的事情,原本就很不可思议,我以为,这是这辈子都不会发生的事情,自从听到熊林的那句话。
心里有众多的为什么,我问不出口,更害怕知道答案。
从家里出来以后,皮休一路走在我的前边。
上了车,我坐在副驾驶位上,皮休这一次没有骂我,让我重新坐到后边,而是发动了汽车,向外驶去。
路上,道路两旁霓虹闪烁,我们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如同奔赴战场一般的压抑和窒息。
车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医院外的停车场。
皮休看我,“用不用我陪你过去?”
我摇头。
皮休说,“你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我不敢在看他的脸,车门打开,离开车舱,脱离皮休的磁场,接触到外边微凉的空气的时候,我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但没有回头,用小到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我走了……”
“嗯……”
我快不地走出去,手握的紧紧的,不敢回头,不敢看皮休的脸。
离开了停车场,进入医院,这个白色的世界将我和外边隔离,又拉回到现实的世界。
我大步地走向孩子们所在的病房,不让自己有分毫的停留和徘徊。
等推开房门,进入病房的时候,我愕然发现床铺已经空了,一个穿着粉红色护士服的小护士正在整理床铺,换上新的床单。
我的心跳差点停止,当时脚步就踉跄了一下,撞到了还没关闭的房门。
小护士听见声响,抬头看我,“先生,你找谁?”
“这里住的两个孩子呢?”我的声音失控地颤抖着,脸一定是没有任何血色的苍白,四肢冰冷,浑身发麻。
“他们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小护士的话将我几乎飘出去的魂魄又拉了回来,我诧异看看着小护士。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走了,不过孩子的母亲留了一封信在值班室,应该是留给你的吧”
听小护士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他们是真的出院的,但中午我走的时候,孩子们的烧还没有退,医生说需要住院治疗,一个小的疗程至少也需要三天吧他们怎么能现在就出院呢
是孩子们的病加重了,还是钱不够了?
刚才突然间见房间里空了,我竟然产生了一种很可怕的念头,那种莫名恐慌的感觉扼住了我的喉咙,心脏抽搐得险些停歇,现在身上还是麻的。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小护士已经整理好床铺,向这边走过来,“值班室就在那边,你去看看吧”
“谢谢……”我不放心追问,“孩子们的病怎么样了?怎么突然就出院了。”
“还有些低烧,不过没什么大问题,要不医院也不能随便让他们出院,万一出了问题,我们也负担不起。”
“是医药费不够了吗?”
“应该不会吧今天下午是一个跟你年龄差不多的男人过来,给他们办理的出院,他们走的时候好像还有剩余,已经给退过了。”
“跟我年龄差不多的男人?”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去问护士长吧”
小护士说完话,推着车出去了。
我顾不得多想,赶紧奔跑到值班室,敲开玻璃门,进去后,说明了情况,护士长直接把一封信交给我,“这是孩子的母亲让我们转交给你的。”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后,上面写的很简单,只有几行字,不过确实是夏雪的笔迹。
齐林,对不起,没有和你打招呼,我就带着孩子们走了。也许我原本就不该再次出现,打乱你的生活。
不要为我们担心,我会安排好自己和孩子们以后的生活,你也要多多保重
——夏雪
我呆呆地看着夏雪留给我的信,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想起小护士说下午一个男把夏雪和孩子们接走的,我紧忙询问,“今天下午过来接孩子和那位母亲的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应该是孩子的父亲吧看起来对那母子三个都不错,你是孩子的叔叔?还是舅舅?”护士长疑惑地看着我。
我傻眼了,孩子的父亲?我不就是孩子的父亲?哪儿又来一个孩子的父亲?
我是孩子的叔叔……大概因为孩子们叫我叔叔的缘故,所以让医院里的人误会了。
“谢谢,打扰了……”我拿着信慌乱地从值班室退出来,脑子一片空白。
夏雪会带着孩子去哪里?那个带他们离开的男人又是谁?
应该是夏雪认识的人才对,要不她怎么会带着孩子跟那个男人走?
我茫然地往外走,快出住院区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是皮休
“你怎么出来了?”皮休见我试论落魄的样子,握过我的肩头就问。
“夏雪和孩子们出院了……”
“出院了?”皮休诧异地看着我,“他们怎么出院了?”
我摇头,自己太失败太失职了,如果下午我没有离开,没有在家里呆那么长时间,大概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皮休急了。
“医院的人说是一个男人把他们接走了,我一点都不知道他们出院的事情”我沮丧得要死,恨不得将脑袋往墙上撞。
皮休夺过我手里摇晃着的书信,打开看完后,眉头皱了起来,扯着我往外走,“走,去她住的地方”
皮休一提醒,我才猛然惊醒,现在不是自责和混乱的时候,得赶紧找到夏雪和孩子们才行。
等离开了医院,皮休开车去往夏雪住的地方,我盯着外边,紧张地满头大汗,他们千万不要是遇到了坏人。
本来医院距离夏雪住的地方就很近,十五分钟后,我们就来到了夏雪住的地方,门紧闭着,敲门也没有人开门。
打电话过去,是关机。
我正打算继续敲门,隔壁邻居的门打开了,一个中年妇女走出来,“这一家已经搬走了,你们别敲了。”
“搬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几乎要绝望了。
“也就晚上吃饭的时候,把房退掉了。”
“他们去什么地方了?你知道吗?”皮休询问。
“这我可不清楚有个年轻男人开着车过来把他们接走的,看起来应该很有钱。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有那么有钱的老公,连孩子都有了,还出来租房子住……”
女人后面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皮休拉着我下了楼梯,走出去。
再回到车中,我脑子里完全就是一锅粥。
皮休给彩铃打电话,听话意,彩铃也完全不知情。
然后,给阳哥、圣杰、森哥挨个打,还是没有任何有效的信息。
“你离开医院前,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皮休问我。
我头痛欲裂的回忆……
夏雪给我说过什么?
她好像说过,给我增添了许多麻烦,以后不会了。
那是早上彩铃过来后,夏雪跟我说的话,但我已经答应她会给她一个交代,不会再逃避了。
后来,我还特地夏雪住的地方,拿了她和孩子换洗的衣服和日用品,我还以为她已经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别着急,再仔细想,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除了我们夏雪还有没有别的认识的人?”皮休握过我冰冷的手。
我的大脑又陷入一片空白,只能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会去什么地方,这里她一点都不熟悉……”
我抓着头发,语无伦次地,“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似乎已经安排好了以后的生活,打算在这里住下去,她还找了工作,说要带孩子一起过去……”
“找工作?”皮休一愣。
我也愣住了,是啊既然夏雪决定在这里找工作,肯定不会轻易地离开
“她中午接了一个电话,好像已经找到了一份工作……”我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
“什么样的工作?”
“做保姆,照顾小孩……”
皮休显然很吃惊,他也不敢相信夏雪会给别人当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