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幽清又有点担心的样子看着她道“是不是还觉得头疼?!”
小荷包脸又红了,她怎么料到葛清幽把话题放到她身上了,当下冷道:“是,又怎么样?你难不成还是大夫?!”
葛清幽笑道“我来给你把把脉,在下还略通医术。”
他的脸好像有点发红。
他刚刚想要伸出手。
小荷包却厌恶的拉下脸,忙躲开道:“还用的着你来看,申大哥早就给我找齐药材,什么落马衣了,须根草了,把你的手拿开!”
葛幽清转过头道“申大哥真的是全病,叫我好生敬佩。难怪你会如此死心的喜欢他。”
他的话,只有小荷包才会信。
小荷包忽然道“你带我上来,就是说这些的啊?”
葛清幽忍不住“恩恩”的笑着道“我们还有一个晚上,可以做很多的事,你着急了?”
小荷包的脸好像又红了红,却故意板脸道“你要是再不说正事,我真的马上就走!”
这一回,葛清幽的脸“刷”的白了,他忙嗅了嗅这附近的空气,竟是浑身都抖了起来。
小荷包被他弄的一头雾水,冷道:“你又不史,闻什么呢!?”
葛清幽随即急急呼吸两下,将眼睛调开,笑道:“我现在呢,又不想告诉你真相了,哎……果然漂亮的女人都笨的要命。”
他的声音里,加隐隐的颤抖。
葛清幽说完这番话,便“碰”的一声,躺下了,脸色晴不定,夜空如洗,繁星点点,忽明忽暗。
小荷包哪里反应的过来,她先是一怔,怒道:“你耍我!”
葛清幽道:“我要是你,现在一定马上去找陆小小,申嘉和他们一块来教训我。怎么?只许你骗我,不许我耍你?还是你开始在乎我了?”
他简直就和刚才那个温柔,小心翼翼的葛清幽判若两人。
小荷包“蹭”的站起身子,她才刚踏出一步,就听的一声如同猫被踩到尾巴般尖促难听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你想让她走……不行喽……”
最为可怖的是,小荷包竟然觉得声音是来自四面八方,它们正猛的往她耳朵里钻,震得她耳朵里生疼,可她却光是听到声音,看不到人,真真令人胆寒,这声音让你想到巫婆,让你想到张着大口的怪物,而你却连他在哪都不知道,只能等着他慢慢的靠近,再靠近……
小荷包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她道:“谁?你是谁?”
月色下,一张脸浮现出来,跟着,就听“塔塔”缓慢的脚步声慢慢而又节律的自影中传来,这屋顶上,多了一个人,她的身体只是个普通的干瘪老太太,甚至连腰都伸不直,她的眼睛凹陷下去,一张脸,吓人的很。
在诡异的月色中,这样的脸比往日要恐怖上百倍。
小荷包再没见过比这还难看,还吓人的嘴脸了,就算是牛头马面也没这个老太太骇人。
小荷包:“啊”的一声,向后退了一大步,几乎栽倒,一张脸惨白的好比月色。
葛清幽一个打挺,拉过小荷包,将她藏在自己身后,他的身子竟也是在微微战抖,一个最怕死的人,在此时此刻,怎么能不吓的浑身发抖。
葛清幽将小荷包挡的死死的,笑道:“索命婆婆,您老人家近来身子可好?!”
葛清幽觉得自己冷得全身发抖,仍能如此轻松的问候出声,已属不易。
要知道,落到索命婆婆手中,恐怕是生不如死。
但现在已到了他真正走投无路的时候了。
葛清幽苦笑道:“婆婆,这次不是专程来找我的吧?……”说罢,他向这脚下的梨花香阁使了使眼色。
突听院里有人“叮叮当当”敲打起来。葛清幽精神一振,暗道,“好了,看样子,她此次前来,目的必定也不我!”
他身后的小荷包抖的更加烈害,也不顾及葛清幽是不是她讨厌的人,只抓着他的胳膊,身子向后退着。
葛清幽念头还未转完,索命婆婆却是微微笑着,她的心思难料,百转千回,任凭葛清幽多狡猾竟也再想不到脱身之计,令他做梦也未想到的是,索命婆婆会突然出手!
索命婆婆双足飞起,右手前伸,倏忽之间甩袖挥出,这一挥一卷干净利落,她那如骷髅一般的右手便藏于袖子间抓向葛清幽,葛清幽先忙将小荷包推到一边,随即双足轻点,从索命婆婆腰间斜身而过,直欺到她的背面。索命婆婆登时回身,左腕翻处,反手擒拿,葛清幽这一跃正是葛老爷教授的“逍yao游”身法,灵动如燕,索命婆婆这一下便拿了个空,相距如是之近而居然失手,她心头只微微一震,便听得掌声飒然,横扫足胫而来。索命婆婆忙跃起避过。
索命婆婆笑道:“你功夫虽不弱,可到底还是差了一大节!”索命婆婆衣衫飘动,手起手落,竟看不出她使的是甚么手法。她呼呼呼连劈三掌,掌风呼啸,这三掌威猛迅捷,但均避开葛清幽身上要害之处,又快又准,不愧是高手。葛清幽腰身连转,足下未动,上身微晃,避开三掌,岂料,这索命婆婆施的三掌不过是虚晃的招式,她忽一个凌空翻,落地,再抬手横砍硬劈,连施绝招。她身形飘忽,拳打足踢,肘撞指截,瞬息间便打中葛清幽的后背。
葛清幽哪里能承受,登时“哇”的一下,吐了口血,跪在地上,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却忙去看小荷包。
葛清幽大声道:“你个笨蛋,还不快走!”
他于索命婆婆周旋本就是想趁机让小荷包脱身,岂料,她竟还在这里看着他们二人过招,葛清幽真是又着急,又担心!
他叫声未歇,索命婆婆又已换了身形,一个跟头晃到小荷包身边,小荷包方要出拳,却一下被索命婆婆反拧了胳膊(FROGMATCH反拧),,只听小荷包吃痛惊呼:“哎呀!胳膊断了!”
小荷包天真浪漫,她如此喊出声来,索命婆婆再也忍不住笑道:“没关系,小姑娘,跟我索命婆婆到一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啊!?”
葛清幽忽轻笑道:“索命婆婆,想不到您竟也会欺负一个小姑娘,你抓她有何用阿?”
索命婆婆却是面色沉重,道:“你使激将法也不顶用,今日,你们两个就都跟我老婆子走吧。”
葛清幽道:“索命婆婆要我们走,我们自然欢欢喜喜跟您去,可是,您总要告诉我们,要去哪里啊?。”
索命婆婆道:“离这不远,而且,那里的景色美的很哪。”
小荷包竟奇道:“那是什么地方啊?”
小荷包连自己被索命婆婆扣在手上都忘了,竟还向索命婆婆打听她口中的去处。
索命婆婆道:“呵呵,咱们蜀中有座名山,狡罗,山势险峻,景色幽美……我老婆子呢,就带你们到那山上住些日子,不知道你们两个小家伙听没听过银月赌坊这个名号呢?”
葛清幽果然不禁为之一怔,但瞬即笑道:“那可是个好去处啊,到赌坊去赌钱的可都是江湖武林的高手,我还想着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看一看,顺便试试自己的手气。”
索命婆婆道:“那就正好了,我先跟你们两的伙同(伙伴)打声招呼,咱们就走!”
话音刚落,索命婆婆刷的身子一闪,左手拉过小荷包,右手拽着葛清幽的领子,把两个人扯到屋檐,便冲着院落大叫声:“过来,儿子,帮我接着两个小东西!”
索命儿子一掌拍出,生生将习小雕的蛇形手逼退,而后他“恐隆恐隆”跑到索命婆婆脚底下,索命婆婆眼睛都不眨,左右两手同时使劲,将这两个大活人“霍”的下,甩了下去。
小荷包惊叫道:“呀!”
她的话音还没消逝,就已经被索命儿子的右手夹住,再把她往上一甩,正好落在他的右肩膀上。
习下雕见状,咬牙道:“你们……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索命婆婆笑道:“我老婆子年龄大了,骨头也散了,现在没时间等你的救兵到,再同你废话。”
索命婆婆接着笑道:“给你们半月时间,去给我把沈砚石找来,不管他有没有西风决,都得在我老婆子面前露一面,要不。这小姑娘和葛少爷,我可就要把他们做成布娃娃了……”
索命婆婆说的出,做的到。
葛清幽登时冷汗便流了下来,他在索命儿子肩膀上,一动也不敢动。
习小雕问道:“到哪里找婆婆你呢?”他脸色非常难看,若不是小荷包在他们手上,以他的xing子,非要狠狠干上一架不可。
索命婆婆冷道:“银月赌坊!记住,半月期限!”
说完,这索命婆婆母子二人,竟一个在屋顶上一转身,不见了影子,一个更是令
人称奇,只见这索命儿子那重如钟鼎的身躯,轻松扛着两个大活人,“哗”的一
声,如同猫儿一般,越出高墙,习小雕登时也是吃了一惊,试想,若是一头大公
牛再你面前轻盈一跳,飞过了墙头,你还不被吓到?
习下雕知道自己再去追也无用,小荷包在她们手上,他能奈何的了那母子二人吗?
忽的,他竟想起:他和索命儿子斗了这半天,怎么申嘉、朱姑娘、小小、寺文,一个都没出来帮忙呢?以至于小荷包都被人掳走了。
习小雕当然不知道,他们四人,此刻一个都没呆在梨花香阁内,想帮手,也是无能为力。
他们都去哪里了呢?
第十章:大漠刀客
岁岁金河复玉关,朝朝马策与刀环。
三春白雪归青冢,万里黄河绕黑山。
黄沙连天,孤影碧寒。
青泥(今甘肃省徽县)小县,四角八方横在戈壁大漠,连接着出使西域的要道,它远远望去,好似干裂的唇,断壁残掾般撑起了一处破败景象。
大漠苍风,轻轻撩起飞沙,在那土坡上滚来滚去。
日头正浓,火辣辣烤着土路,冒着阵阵雾浪。
几棵白杨如同垂死老者,挺在倒塌的城门口。
青泥县
东门大街
黄泥土路笔直的伸展出去,直通东门。一座干草破木支起的茶寮里,挤满了客人。
街道上是一个人影也无,连牲畜家禽都藏在凉处,打死也不肯动一下。
倒找银子,也没人肯踏出茶寥半步。
茶寮里,足足坐满九个大男人。
九个人,全部都趴在桌上,每个人都捧着个瓦陶茶壶。
茶,早已喝尽了。
茶寥左右两边各竖杆飘扬青旗。
两首旗上,煦煦丝线绣的蝙蝠展翅飞翔。
旗面纹丝不动,皱成一团垂了半边。
一排长凳,分坐着二名白发老者,他们一进这个茶廖,便将头贴在桌上,手拿壶,竟象是睡着了。
突然间,一阵“叮叮当当”大角铃铛随着马蹄声一并响起,只见自东门缓缓行来五匹马,马蹄子沿着土路而行,轻尘飘起。
当先一匹马全身雪白,马勒脚镫都是上铁打就,鞍上一个外邦少女,约莫十八九岁年纪,褐色卷发齐腰,眼睛微碧,鼻梁较汁女子要挺直,白衣裙子,腰悬宝剑,脚穿黑靴,白纱半遮面。
身后跟随四骑,皆是清一色枣红骏马,四个同样装扮的汉人女子,神情粲然,彼此间欢声笑语。
九个男人中除却两名老者,全部站起身子,狼一般,吹起口哨。
这么美的姑娘们来到这群红眼男人堆里,想不出乱子,很难。
茶寥里一人高声叫了起来:“姑娘们是打哪来?听到懂汉话吗?!”
:“呵呵”其中一个汁女子听罢,笑道:“真是个呆子,我们分明黑发,黑眼,他还问我们听不听的懂汁话!?”
另一少女又道:“他是瞧我们小姐瞧的发呆了……你好不害羞,怎么?以为自己真的是啊。”
:“我当然不能和小姐相比,小姐在西域可是响当当的漂亮女人,我只是觉的如果和你比的话,我倒真算是个绝色美女了。”
:“可惜你的嘴巴太爱惹祸,小心哪天被大漠苍蝇(”苍鹰“)捉了去当压寨夫人。”
两个少女哈哈大笑,花枝乱颤,又若的那一帮大男人跑出茶寥,痴痴凝望。
铃铛声渐渐远了,一群大老爷们才吞吞口水,忙躲回茶寥
只听有人道:“那些娘们把脸遮起来,真是小气,也不叫我们几个大爷好好看上一看,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又一人哈哈一笑,道:“你想的倒美,你没看那打头的姑娘是外邦货色么?她这……”他指指腰板,接道:“那么长的一把剑,我看那剑上面还有珍珠翡翠哩,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她必定是大有来头的,你想看看人家的脸蛋,那你刚才怎么不拦着她?”
:“你以为我不敢啊?不就是因为这天实在太热,我懒的动嘛。”
:“吹你的瓜皮子吧(吹牛),有种的,走,咱们两个现在还能撵上她们几个,你敢不敢跟我去!?”话刚说完,他马上起身,作势来拉那吹牛皮的。
那人一听,以为他来真的,竟扭头就走,还边走边叫:“老子我家里的漂亮老婆一箩筐,随便拎出一个都比她们那几个美的多的多,我才瞧不上她们呢,我这就回家搂着她们睡觉去。”
他话刚说完,登时惹得茶寥一干人等大笑。
忽然,两名老者中,面色微微红润的一位伸了伸懒腰。
他揉揉酸麻的肩膀,喳喳嘴:“哎,你说,我这肚子里是不是张什么虫子了,成天觉得里面有东西在窜来窜去的,搅的肝啊肺啊象被人掏出来似的。”
另一位老者头也没抬:“你现在觉得疼么?”
他答道:“让我揉揉啊。”
说罢,他便憋足了劲,两手按了按小腹,这一按下去,却顿觉一股气流在肚子了滚来滚去。
:“啊……现在好很多了……舒服多了。”
这老者动作行事无不活泼开朗,却一点也不招人厌烦。
又见他面上微微动容,道:“竹竿,我劝你,还是别再这坐了,快闪开。”
竹竿老头只当没听见。
一阵恶臭传来,好象还带点大蒜的味道。
:“哇呀!!什么味啊?”
被熏的实在无法忍受,众人全部跳起了脚,一手捏鼻子,一手忙不迭的扇来扇去。
:“真臭……不行了,不行了,我……宁可去被太阳晒,先走了啊!”
:“这两个叫花子,不知道一天到晚吃些什么,放这么臭的屁。”
这群后生如此不尊重,两位老人竟理也不理,兀自讲着话。
竹竿老头道:“她们是往南去了?”
红脸小老头笑道:“哎,她们有什么重要的,你知道我今天碰见了谁?”
竹竿老头道:“林老头吧。”
红脸小老头不好意思:“每次都叫你猜中,”,他又道:“林老头今天跟我说:“西风决落在沈砚石手上可真是太好啦,省得被那些伪君子什么什么这个帮主,那个掌门的拿走了强,他们呀,若是练成了高深的武功必定要欺负别人,自己称霸,那么大一块肥肉摆在碗里,豺狼见了怎么不嘴谗?”
竹竿老头摇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世上到底有没有西风决这一离奇武功尚不能肯定,就算是有,落到沈砚石手中终究是坏事,近日来,江湖上盛传沈砚石勾结官府朝廷,甚至苟同外邦背弃我大宋江山子民,做出种种恶行,皆因这西风决引起,仔细想来,这事也太凑巧,保不定又是个江湖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