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的幸福——黄串青

“七星喜欢女人，我们是师徒，我们都是男人，我比他大了很多！这次和老大一起出来找你，我就下了点功夫让七星一起出来，并且变成现在这样，我还没给他下点预防就被发现了！”

“哦！”

“哦？你还没答应。”

“哦！我约了人，再见！”

“其实……”玲珑用食指顶着下巴，欲言又止，大美人做什么样的动作都好看，这和欲望无关。“我是医生。你有没有发现在过去的几年中地球很不稳定，各种灾难、意外在想象不到的地方发生？事实上，当年莱雅制造的老大搜寻的材料全部来源于地球，地球的中心灵气。老大和地球几千年相容后已经在相互影响，我们不得不出来寻找你的原因是，老大的健康出了问题，这影响到地球，他不能再停留在少年时代了！”

“你是莱雅，只有你能让他恢复成长。”玲珑总结性下了个定论。

“你说我们地球的灾难是因为受到王楠的影响？证据呢？”

“让所有的地球人一夕之间改变记忆，我们的能力远不止这样，我没有理由用这种事情骗你。你的记忆不受影响是为什么，你想过了吗？”

“这和我为什么要帮你没有关系吧？”

“朽木不可雕也！实在看不出来你有哪一点像那个聪明漂亮又厉害的女神！老大生气我就只能走我走了谁来帮你？”

这个世界都乱了。跑出来一群外星人告诉我：其实你也是个外星人！你还是个外星保姆，现在要去看护一个孩子长大。那个老小孩从某种程度上讲，他是你儿子！

天气预报今年第一股冷空气来袭本市，气温会有明显下降。我拉紧风衣走进咖啡厅，正中一张桌子上坐了个美女，旁边好几个男士频频向那边看。帽子围巾放在一边，雨虹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漂亮的眼睛失神的盯着一个地方，这呆样越发的吸引男人。

“雨虹，听说你考上研究生了？”

“我想见你哥。”雨虹两只手握在一起，不自觉的玩着自己的手指。“可能，你叫他木锋。

“啊！”我想，我又一次被木锋撬了墙角，也许是老房子不太牢固的旧墙。“我以为你想见我，有点失落。宝贝儿，我……嗯，雨虹，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我在K大读研。对不起，我必须见到木锋。”两行泪珠顺着她的面颊流下，我丢给她几张面巾纸，浮躁的说。

“雨虹，你别哭！我帮你打电话还不行吗？”

木锋来没来我不知道，没办法面对已经变心的女友我提前走了，好吧，是前女友。若干年后，有一句台词很适合形容这个时候：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

“符远！”回到我家门口的时候，我被站在门口那个人吓了一跳。厚厚的羽绒服，深灰色帽子和围巾，鼻子还是冻得通红，从后面看像个可爱的女生。王楠跑到我身边，想伸手又放下去：“这儿好冷！”

我脱掉他的手套想问他是怎么来的，发现小手儿戴着手套还是冻僵了，赶紧把他拉到房子里。

“我没有向你发火。你就走了。你不理我。脚很冷，手也冷。你还不上班。”王楠像个缺少爱脆弱又敏感的高中男孩，我莫名的觉得罪大恶极，像对自己必须肩负的责任，没有做相应的事。

阿姨端来一碗热汤给他喝下，不住的说：谁家的孩子，怎么冻成这样？从阿姨对我的疼爱就可以看出来，她萌可爱孩子，所以，王楠一句话不用说就秒杀了我家这个宠了我二十来年的阿姨。

我抓着他的手，问他是怎么过来的？半天没人说话，我回头发现王楠惊奇的握着我的手。“你的手一点儿都不冷！”

我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长发。

玲珑那边着急的满世界找离家出走的小孩，后来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王楠居然是自己打的过来的！

【你还有神力吗？】接完玲珑电话，我就好奇的问王楠。

“没有，要维持世界平衡，我们都是普通人。”

【你从‘元秋世家’过来花了多少钱？】

“20元。”

差不多，看来他运气还不错，碰到个好人。

“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出门，你长得这么可爱，小心黑心死机把你卖掉！”我就着抓王楠的手写字。

他半坐在我的怀里。“符远，我喜欢你。你觉得我可爱吗？”

“嗯，只比我差了一点。”

王楠仰着头看我，两只眼睛笑的弯弯的，很可爱！“玲珑她是有苦衷的，你就别怪她了。”

“你对我好，我就听你的！”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如果我有个这样的儿子也不错！能被人全心全意的依赖，被人毫无理由的信任，和没有理由的爱一个人，没有条件的对一个人好是一样的美好。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这种感情，我不知道。据说，真正的爱情是这样的。

11.

“雨虹是我女朋友！”我看着木锋进屋。

“你们已经分手。”

“就算这样我也没办法接受前女友成为我的嫂子！你最好离她远远的！我不会祝福你们的！”我说完气呼呼的回到客厅坐到王楠身边，给他剥葡萄。

“他是谁？！”木锋拿着一个小礼品盒跟在我后面，看到王楠的时候显得很生气。

“王楠，我老板！”

木锋把礼品盒赛到我怀里，走到王楠面前：“我们谈谈！”

“你们又不熟，谈什么？”

“你别管，反正我有事要和他说！”木锋一如既往的讨厌。

“那就没有办法了！”我得意的有些不厚道的说：“王楠他看不见也听不见，没办法和你说。”

“符远，是不是有什么人？”王楠伸手摸索，我立刻上去让他抓着我的手。【我哥。】

“来！”木锋把我拉到他的房间。“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靠近他，为什么不听？”

“你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啊？凭什么？”

“你之所以会这样全都是因为他！我告诉过你无数次，没有一次听我的！”

眼前的木锋很陌生，我确定他不是我从小到大所认识的那个人。他的愤怒来得太突然，脸上有无奈，似乎还有内疚。同上次和我说‘对不起’的时候一样的沉重，我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的时候，心里面就像淋湿了一样。

“玲珑说他听不见也看不见，是为了找我，他还说再过几天就会好。我没有理由拒绝。”

“他们都告诉你了。符远，回木氏上班，不要再和他们接触了，好吗？”木锋的眼神有些飘远，他似乎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这个人对他意义重大。我在他伸手摸上来的时候快速后退。

我龇牙咧嘴做了个怪脸，跑回到客厅。早不见了王楠，桌子上有一个打开的礼品盒，里面一只雪白的工艺兔子，旁边一小堆葡萄皮。王楠已经走了。

之后很多天都没见到王楠，公司的气氛低迷，像是上空笼罩了一层浓浓的乌云。小丁悄悄的问我，是不是得罪了公司的‘小皇帝’。

“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哪次你们两生闷气不是整个公司的人跟着遭殃啊？马上就年终了，符远你可得好好的巴结巴结老总，我就指望着年终奖办年货了！”小丁眼睛里都闪着两大元宝。

“我和王楠不是很熟，怎么你一副我们很熟的样子？”

小丁和玛丽都看不起我的样子。“谁不知道他们私交很好？”

玛丽继续贼兮兮的说：“上次玲珑姐可是直接称‘小皇帝’是你男人了！莫非多年修炼终成正果？”

“……”

“是啊，我也很好奇！”部长靠过来先是一脸好奇，接着马上板起脸，“一周后年终大会，所有人都要准备材料，你们想挨批是不是？”

等所有渐渐围过来的人都四散开，忙碌自己的事，我也松了口气。杨部长突然压低声音：“符远，我们的年终奖靠你了！”

我：“……”

我C！

年终会议上再次看到王楠，他已经恢复。致辞，聆听，奖惩，整个会议过程有模有样，小小年纪就已经显现出不凡的领导能力。特别是一双眼睛，偶尔扫过来，连我都忍不住发寒。更让我忍不住的是，王楠居然在整个年终大会上点名批评了我！抓着我无故旷工这一项，彻底的整顿了公司出勤纪律这一块！

王楠还是坐在他的经理位置，这小孩一直撇着头不理我。我被单独留在会议室，接受经理的当面再教育，想起在开会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唰！’的扫过来，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我偷偷抬头看了几次，死小孩一直没把头转回来，长长的没有任何修饰的头发自然的垂下。前几天那么粘我，那么依赖我的小孩，突然变得像个能担大事的人，还真的有些不习惯，我才想起来，这样一个小孩真的就是荣升集团的总经理，他管理公司上上下下几千人。

“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我小心翼翼的说，如果刚刚没意会错，这小孩一定在打我年终奖的主意。

“过来！”我只好乖乖坐到他旁边的位置。“你不知道我生病了？对我不理不睬，连个电话也没有！”

多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如果对方不是个十几岁的小孩。

“我……”我确实不知道，当然我也没准备去关心这么个和我没什么关系的小孩。

“好难受，头晕晕的，吃不下饭，也没有力气！穿白衣服的女人拿着长长的针扎我！整个房间只有我一个人……”

生病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不想想起来，我从小身体就好，少有的几次生病经历，都是有大人陪在身边，印象中，只要我一不舒服，就连木克明和我说话的声音都能柔和好几个调。小的时候我经常在生病的时候提出要求，不管是木克明还是木锋总是立刻就答应我的要求，阿姨和妈妈更不用说。

“他们都没有照顾你吗？这些人！你还难受吗？”

“我不要他们，我只要莱雅！莱雅，你是不是以后不要我……”小孩的眼眶红红的，鼻头红红的，可怜的不得了，哪里还有半点刚刚站统领全公司的气魄！

“别，你可不能哭，你是总经理，这么大的公司这么多人都归你管，让人看见多不好意思！而且你已经是个大人，大男人就要流血不流泪！”

“你要不要我？”

“你看，我和你也不是很熟，玲珑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有自己的朋友，我也有自己的朋友家人。”

“玲珑说的是真的！我谁都没有，只有莱雅，现在你也不要我……”小孩说着，一下扑进我怀里，死都不出来。

“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你不是也应该有很多朋友的！像你这么大的孩子一般是在学校里，和同龄人一起上课，作业，偷偷的暗恋班上的小女生，有时候还可以追求一下校花之类的。让你这么小就管理这么大一家公司真的有些辛苦，这不是你自己选择的吗？如果像玲珑说的那样，你完全可以选别的东西啊！”我手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脊背，没话找话说，跟他瞎掰。

其实我现在很想问一个问题，王楠到底几岁啊？看他也有15、6了，怎么性格这么像5、6岁的小孩。可是这种半大少年哭起来的威力绝对的大于那种小毛头，刚刚他还是公司总经理，召开了无可挑剔的公司会议，一眨眼就趴在别人怀里痛哭，怎么说都不忍心。

“老大！我们该回去了！”玲珑今天穿着快崩不住的套裙，踩着高跟鞋进来，一看到我们立刻转身。“你们继续，老大威武！”

“玲珑！把你家老大拉走，他睡着了！”

玲珑再转过身的时候，神色就变得有些复杂。“他一直休息不好！”

12.

都在总结和展望。对员工来说，最有诱惑力的当然就是年终奖、年末大餐和年终晚会上的大抽奖了。我当然不觉得那些数额有多么的诱人，当你处在一个集体，周围有一张张兴奋的脸，大家都在期待这些事情，这种情绪是很容易传染的。我不知不觉的就对年终奖寄于了太高的期望，结果在收到红包的时候大大的失望了。

年终奖分两个部分：工龄+奖金。王楠说，鉴于我的表现，年奖被大大打了折扣，所以我的红包很薄。我很失落，就像一个小孩很努力的读书参加期末考试，结果成绩一般，老师给的评语很差，因为你迟到了！一心想被表扬却落空的巨大反差。

木锋和木克明去参加木氏集团年末活动的同一天，是我们公司的年终晚会。公司准备了很多的礼品，所以气氛热闹异常。这种抽奖我的运气一向很好，我记得刚进大学的时候，迎新晚会上那个一等奖就是我的。堆积成山的礼品眼看着被铲平，连小丁这样的“衰人”都抽到一个热水壶。

玲珑拿着一个锅：“我正想换个最新的煲汤锅，真是太贴心了！”

看来我今年不仅仅是拿不到预想的年终奖，我连这种抽奖都拿不到奖品了。玲珑把装着汤锅的箱子小心翼翼的放好，穿过众人向我走来。

“年过完我要去分公司那边一段时间，到时候需要你协助老大。”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我连年终奖都被你们克扣，被当面批评让我丢面子。”

“老头子年纪一把，胡子一把，看着你怎么对待老大，也看着老大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当然，什么都需要你自己看。那孩子原本不属于天地间，是你弄出来的……”周围吵闹的声音很大，我有很多话听不清楚：“我听不清楚。”

“生命是一个整体，对于异类，要么同化，要么杀死。”

王楠走出抽奖台，全场突然静下来，玲珑这句话清楚明白的在我耳边响起，我的心脏大大的颤动了一下。这感觉，就像在医院里，听到医生宣布疑难杂症的瞬间。

“今年的特等奖得主是——开发部的木符远。”

我在大家羡慕嫉妒恨中走到台上，领走了我的特等奖：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玲珑说的，他们老大特地给我准备的礼物。对特别的礼物，我们果然不能太期待！

除夕悄悄的来临。木夫人泡在厨房里和阿姨商量年夜饭创意，木克明也谢绝一切外出在家里帮忙，木锋说要下午才能回来。他给我的新年礼物居然意外的不是兔子，木锋和木夫人对送我兔子似乎有一种执念，每年都是兔子，今年，他给我的是一幅看起来颇有艺术价值的画。木夫人送的是一套睡衣，我正想说，今年他们两有进步，翻出来一看，上面有一只龅牙戴着大大眼镜的笨兔子。

很意外的接到雨虹的电话，她竟然给我新年祝福，还约我出去，这真的是少见。我精心准备好出门的时候阿姨还叮嘱，要早些回来。可这么一件美好的是，还没出门口就被木锋给破坏。在门口碰到木锋，他长手一伸利索的抓住我：“去哪？除夕夜还出去野？”

我挣扎一下没挣开。

“车借我。”要说木家两老还是有些偏心的，我都申请好久了，就是不给我买好车。

“你要去见王楠？别去！”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木锋就连拖带拽把我往家里弄。电话也在这个时候凑热闹一样想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