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可不可以不痛 第一卷——莫小慢

【哦！】莫涵黎点点头，转头前看，却发现了一个难忘的侧脸。

【那个女孩？】可是突然被一个人挡住，那人再移开时，那张侧脸已经消失，只是一瞬。

莫涵黎皱着眉，快步走向前方，寻找那张美丽的东方面容。

【怎么了？】莫寒朔跟上莫涵黎，用稚嫩的声音问，眼睛也随着莫涵黎的眼望着前方。

【恩，没什么，没什么……】莫涵黎摇摇头。

【哦。】莫寒朔也没有继续追问。

莫涵黎又看了好一会，确定没有在时，有些失望的耷拉着头，手也不时的捂着冻红的脸。

【哥，你应该戴个口罩的。】莫寒朔看着旁边紧穿了薄薄几层的莫涵黎。

【你见过男孩子戴口罩的吗？】莫涵黎转头说。

【可我就是男孩子啊！】莫寒朔眨着大大水水的眼睛，全脸被口罩遮的就剩眼睛了。

【朔朔，我比你大，不一样！】况且你那么像女生，戴就戴了！

当然，后面的话莫涵黎还是忍着没有说出来。

旁边本来就胖的莫寒朔此时更是包成了大粽子，搞的莫涵黎越看越郁闷。

果然是小孩！

【真是小孩子，你是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吧！】莫寒朔弯着大眼讽刺莫涵黎。

【你比我小好不好！再说，男孩子本来就不怕冷，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较弱啊！】莫涵黎吼。

旁边的滑动一个个行人，他们走过其他人的身旁。

世界上，生命的过客很多，但是在过客侧面的自己的身旁，却有一个永远陪伴自己的温暖。

【死要面子活受罪！】莫寒朔也是钻了牛角尖，扬起被包的圆圆的下颚，高傲的看莫涵黎。

【不听话的小屁孩！】莫涵黎是真被惹怒了，真是越来越讨厌小孩了！

【莫涵黎，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莫寒朔安静的好脾气被莫涵黎的小屁孩三个字给激起波澜。

【我怎么不可以这样说！有本事去给爹地妈咪告状啊！】莫涵黎也没有愧疚的意思，孩子气的争执。

【从来没发现你是这么讨厌的人！】莫寒朔褪下口罩，皱着眉头对莫涵黎说。

【我就是这么讨厌的人，怎么样啊！】莫涵黎说。

【真是无理取闹！】莫寒朔的眉头越来越紧，银蓝色的眼中有丝丝愠怒。

【不要以为你是爹地妈咪的孩子就可以这样说我！】

小孩子之间，总是会为了一点点芝麻大的事情开始争执。

而男孩子之间的争执往往比女孩子的争执更加琐碎，反应更加剧烈。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明明一直都是你不好！】莫寒朔银蓝色的眸子几乎要喷火了。

还深深记得第一次见到哭红了眼的莫涵黎的心情。

本来以为他是一个温柔的人，本来以为他是一个值得自己同情和接受的人。‘

所以才一直一直受着莫涵黎明里暗里的欺负排挤。

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因为这么小的一件事说自己，真是……太气人了！

早知道就不应该有要把他留在家里的冲动！

【是我不好！你可以不再缠着我啊！】莫涵黎大吼。

异国的语言，稚嫩的声音，引来了些许路人的关注。

【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啊！我只是同情你罢了！】莫寒朔说罢便转身朝回家的方向离开。

他不想再吵，来浪费时间，增加怒火。

【我才不要你同情！小屁孩！】莫涵黎追过来，挡在莫寒朔的面前，平静的说。

黑色的大眼中是绝望的坚定。

这双眼，将莫寒朔震撼到了，刚想要说什么时，莫涵黎已经向泰晤士河的方向跑走。

第9章

【哈——】莫涵黎在路边踱来踱去，嘴不停的对着双手哈气。

真是冷啊！莫涵黎搓搓刚热，又被冻冷的手。

早知道就多穿几层了！而且走也应该是他走，自己干嘛不回家啊！

莫涵黎此时只想一头撞死刚才的自己，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抽了哪门子风，竟然较起了真，到头来还把自己给赶出了

家。

现在真是回也不是是不回也不是！冻死了……现在连家在哪都不知道！

四处张望着找电话亭。

伦敦是世界雾都，所以为了人们便于识别，大巴，电话亭都是用鲜明的红来刷漆。

这样的红，为伦敦迷蒙清冷的雾中增添了几分温暖和韵味。

再怎么赌气，也不能把自己给冻着了不是！难道赌气就是要赔上命吗？

莫涵黎承认自己有些窝囊，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妈妈……】刚进电话亭，如幽灵般的声音就传出来。

即使莫涵黎从小不相信鬼怪，胆是吓大的。

但在这种黑乎乎的夜晚，这样迷蒙的街道，而且还有鲜红的电话亭——

【啊！妈妈呀！】莫涵黎一下子叫了出来，转身推开门就跑。

【呜呜……妈妈……我怕……】

在幽灵说道第二声时，莫涵黎才迟钝的认识到，原来这幽灵说的是中国话，而且还是小孩子在哭的声音。

莫涵黎定定神，转身走进电话亭。

是因为曾经的他也经历过这样的事，躲在电话亭中的绝望与窒息，所以他感同身受的进入了电话亭。

【妈妈……】

正好一辆车过来，车灯打在了电话亭中，莫涵黎也就看到了角落里蜷缩的小小的身影。

【呼……】不是鬼，世界上哪来的鬼啊！

【哈哈哈……】莫涵黎自我安慰的干笑几声。

【妈妈……】

当听到孩子微弱的声音时，莫涵黎才反应过来这电话亭里还有别人：【那个……你没事吧……】

慢慢走近那个小小的身影，看不清那孩子的脸，只知道他很小很小，而且还在使劲的发抖。

是冷的吧……

【那个，你很冷吧……】莫涵黎抚抚颤抖的孩子的头，头发有着小孩子特有的柔滑。

【我要我妈妈……】

孩子抬头，淡淡的光晕中，莫涵黎可以看到孩子如同洋娃娃般的脸。

比莫寒朔还要像欧洲人的脸部轮廓，齐肩的亚麻色短发。

是英国人？还是中国人？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莫涵黎弯起眼。

虽然讨厌小孩，但是异性相吸的道理即使在这么小的小孩子身上都能体现出来。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莫涵黎对面前这个孩子颤抖、绝望、无助、低喃的感同身受。

【小妍……】女孩也不怕生，【哥哥，我冷……我要我妈妈……】

女孩的中文说的很标准，应该家里常用中文对话吧。

莫涵黎听着，垂下眼帘，轻轻的将女孩抱紧在怀中，女孩很轻，很小，莫涵黎轻易的就将她抱进了怀里。

【小妍，还冷吗？】好一会儿，莫涵黎对怀中渐渐不再颤抖的孩子说。

【恩，哥哥叫什么？】女孩子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是她将他当做了依靠。

【莫涵黎。】他轻轻说。

【涵哥哥，你能找到我妈妈吗？】孩子问着幼稚的问题。

【涵哥哥会一直陪你，等你妈妈回来！】莫涵黎没有回答"能"，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

冬日的夜，寒冷中滋生的温暖，不管将来如何，这个夜晚，都是最美好的记忆……

第10章

【小朔，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小涵他这是第一次出门！你竟然直接丢下他自己来了！】

刚刚回来的莫雁翎对着莫寒朔大吼。

丽萨在一旁打电话通知警卫找人。

【他自己愿意走的，这能怪到我吗？】莫寒朔仰起头，理直气壮的看着莫雁翎。

【你这孩子！小朔，听话一点好不好？】

莫雁翎看到莫寒朔那样无惧和愠怒的眼神，怒气消了一半。

【是不是又打算把我送进精神病院？】莫寒朔仅仅的盯着莫雁翎轻轻说。

【不是，而且小朔，那也是治疗，这样也是对你好！】

莫雁翎轻轻吐了口气，完全没了刚才的怒火。

丽萨也挂断电话过来。

【朔朔，不可以这样对爹地说话！】丽萨皱着眉。

【那妈咪，你告诉我，为我好为什么还要把我送进神经病院？】莫寒朔眼中堆满了泪水。

【朔朔，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健康成长而已！】

丽萨走近莫寒朔，想要抱莫寒朔，却被莫寒朔躲开。

【我现在很健康！我不要你们管！】莫寒朔哭着喊完，转身跑上了楼梯。

【翎，怎么办……怎么办……】丽萨转身伏在莫雁翎的肩上痛哭。

【好了，好了，你就在这里看着朔朔，我先去找小涵，我先去找小涵……】

莫雁翎轻轻揽住丽萨，低声安慰。

他担心莫涵黎，不仅是因为真的喜欢这个孩子，更是因为，这个孩子是他的孩子。

有着和他五分相似的脸的孩子……小天……

【哥哥，我好困……为什么妈妈还没有来？】女孩揉揉眼睛，伏在莫涵黎怀中。

【恩，马上就来了，小妍不可以睡……】

莫涵黎知道，如果小妍睡了，那就真的完了。

以自己的体温根本没办法保证小妍能够安全睡到天亮，而且自己也困了……

但是不能睡，现在睡就代表是死了……

可是小孩子已经昏昏沉沉的阖上了眼。

【小妍，小妍，你唱歌给哥哥听好不好？】莫涵黎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恩？恩……】

【唱歌，这样的话妈妈听见就会来了！】

【真的吗？】孩子迷茫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真的！】莫涵黎点头，【哥哥和你一起唱！】

【恩，可是哥哥，我只会唱‘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孩子小声说。

【额？】莫涵黎汗颜。

在学习历史时莫涵黎是接触过英国童谣历史的。

英国的童谣曲子欢快，朗朗上口，但是内容真的是恐怖到了一定程度。

尤其是对一首关于一个叫莉兹的女孩的故事，那是她嗜亲时唱着的歌。

还有这个很著名的“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开始听音乐还不错，一看歌词，把莫涵黎愣了半天。

【好吧，就这个！正好我也会唱！】

【恩，一、二、三——】

【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

fallingdown，fallingdown。

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

myfairlady。

Builditupwithironbars，

ironbars，ironbars……】

果真不瞌睡了，但是莫涵黎汗颜的想：现在唱这歌会不会把警察给招来？

……

橘黄色暖光的屋子里，莫寒朔对着落地窗，静静蜷缩在床/上。

窗外又开始下雪了，飞扬的花朵，点点滴滴砸在窗上，又点点滴滴的融化成一绺细水，不一会便结成了冰……

这样，一遍一遍，莫寒朔的眼睛不曾离开。

他知道丢下莫涵黎独自一人不对，可是那也只能怪他不跟自己来……

这，真的怪不了自己……

而且为什么！为什么他一个外人，可以让爸妈那么担心？凭什么！

【Nicole……Nicole……】

几声英文传来，正唱的开心的孩子突然闭上了嘴。

【Build……恩？小妍怎么不唱了？】莫涵黎问。

【我不要回去……涵哥哥，我不要回去……】

女孩不久前才干的眼中再次堆满了泪水……

第11章

莫涵黎知道这样的哀求与绝望的恐惧，所以莫涵黎拉着孩子就往外跑。

可是没走几步就正好迎上了来找孩子的男人。紧接着，莫雁翎也过来。

他本来想对莫雁翎说小妍的。

可是看到那个男人微笑着对自己说谢谢，小妍也没有对那个男人很害怕的样子，莫涵黎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

但是在灯光下的小妍的眼却是认命、绝望的，莫涵黎小小的心被震撼了。

孩子被带走的时候，莫涵黎定定的站在那里，目送孩子。

而那个孩子，也一直一直回着头看自己，直至坐上了车，也扒在后窗看着自己。

眼中是单纯的伤心。

如果真的搞错的话，莫涵黎希望，小妍不会怪他……

车里，莫雁翎贴心的拿出面包先让莫涵黎垫肚子。

当说到替莫寒朔道歉时，莫涵黎敏感的感觉到了自己与莫雁翎和丽萨的距离。

可能真的是他想的太多的缘故吧，可是，这也是事实。

现在的爸妈是爱自己，可是爱归爱，心灵的距离还是没有办法近到像莫寒朔一样。

毕竟，自己不是她们的亲身孩子。

再想想刚才和小妍在一起的时候，小妍真的很依靠自己，可是自己最后却让她失望了……

莫涵黎当然会觉得命运对自己不公平。

但是心里还是知道想得到一切还是要靠自己去努力，所以他要变强，真的要变强。

没有人爱的他，可以自己来爱自己。

没有人爱的他，一定会坚强的自己和自己走下去。

回到家，迎面来的便是丽萨的大满抱。

丽萨像个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抱着莫涵黎嘘寒问暖，这样的举动让莫涵黎刚才冷了的心又暖了过来。

其实不管距离如何，只要自己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她们还是离自己很近的不是吗？

最后丽萨一句“小涵吃蛋糕吗？妈咪给你去做”把莫涵黎给吓了个半死。

只得忍着瘪瘪的肚子口是心非的说不饿。

走进房间，却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缩在床里——

【哥，你回来了啊！】声音微微沙哑。

【恩。】莫涵黎也没有再发脾气。

因为小妍的事，莫涵黎累了，也不想再继续闹别扭，赌气下去了。

【是爹地去找你的吗？】莫寒朔问。

【恩。】

【哦，爹地和妈咪都很爱你。】

【恩。】莫涵黎垂下眼帘，不多说什么。

【所以我很讨厌你。】

【恩。】莫涵黎可以理解。

【但是我也挺喜欢你的。】

【恩？】出乎莫涵黎意料。

【因为我们是同类吧……你有你的难言之隐，我有我的无奈。】

莫涵黎低下了头，不再回话。

【你总是爱欺负我，而我忍了，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陪着我……即使是爹地和妈咪也没有！】

稚嫩的童声诉说的语气是如此凄清悲凉。

【对不起……】莫涵黎轻轻走近莫寒朔，低声说。

【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莫寒朔没有回头。

【其实爸妈的事情我都知道，他们不用掩饰很多。】莫寒朔开始说着莫涵黎听不懂的话。

【哥，以后我会照顾你的。】莫寒朔突然转过头，莫涵黎才发现原来莫寒朔在哭。

【我也会照顾你的，以后，我们是朋友，也是兄弟！】莫涵黎揉揉莫寒朔的黑发。

【恩，就这样约定了……】莫寒朔静静看着莫涵黎，笑了。

当看尽了世间的悲欢离合，人作鸟兽聚散，才知道，原来誓言是这么的不可靠。

每到失去你的日日夜夜，我都会想到你，静静的，笑着想着你对我的誓言。

因为，你至少承诺过，至少履行过——

有，总是比没有好……

第12章

转眼，一年过去，今天好不容易特许休息一天，所以从早晨开始莫涵黎就陪着莫寒朔疯玩。

【呼呼……不行了，不行了，我实在是……实在是跑不动了！】莫涵黎半弯着腰，大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