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让人看看我的杰作。”沈岳然显然迫不及待的样子拉了少年大步往外走。
墨韵笑着摇头叹息,沈岳然童心未泯的样子让人看了实在好笑。
“呀!”幻梦失声惊道,察觉自己失礼了忙掩了口。
沈岳然见浮生四人惊觉的样子,心中颇为满足,脸上更是笑成了花得意道:“我的眼光不错吧。”
墨韵绕过成呆涩状的浮生四人,坐到离尘身边漫不经心的为自已添了杯茶轻啜着。
沈岳然得意忘形地时候突然发现周围的气氛不对,沉静的有些可怕,尤其是浮生四人眼中浮现出清淡的哀伤,虽淡却无法让人忽视,不明白到底是何故的他收起了笑意,视线投向了已然侧躺在躺椅上未有异色的少年。
“怎么了?”沈岳然实在不解浮生四人的神情从何而来,不就是换了身衣服嘛,弄得人莫名其妙的。
“没什么。”浮生瞬间敛了外泄的情绪,没有言明的是再一次见到一袭妖娆红衣的少年所带来的伤痛与怜惜,他不曾忘记少年第一次穿上红衣时面对着是楼中至亲之人的背叛,那时他便暗中发誓绝不让少年再次穿上红衣面对鲜血的洗礼,可如今就这般巧合之下再次亲眼目睹,内心复杂不知是何感觉。
离尘微垂下眼帘掩了眸中的好奇,放下手中的茶盏斜眼扫了浮生四人一眼,再回眸看向躺椅中被面具遮挡了本来面容的少年,心下微叹红衣还真的挺配少年的,如若不带面具就更好了。
君幽靠在躺椅中听着他们的对话,面上并未露出异色,唇边的笑意到是愈加明显了,微阖的眼却掩住了其下流转的幽暗之色,他怎会不知浮生四人心中所虑呢,与四人相处了五年之久呢。
沈岳然心中虽有疑虑但见浮生不愿多言也就做罢了,安静的坐下来视线投向擂台之上。
擂台上薛轻山、萧严、风成凌三人当众抽签,第一场是薛轻山对萧严。
“薛轻山是武当大弟子其剑法精妙已青出于蓝,而萧严虽惯用长剑,剑法自成一派谈不上精湛却也排在江湖榜前二十名,但其更善使双刀,刀法与武当剑法不分伯仲。”浮生在一旁解说。
“咦,你与他交过手?”离尘突然问道。
“不曾,只不过机缘巧合之下见过他使双刀。”浮生如实道来。
“以目前的形势两人虽不分伯仲不过到第一百招后就很难说了。”往生突然一笑道:“结果已定没什么看头。”
“萧老头是想隐于暗处待事情发展而定。”浮生唇角勾出一抹讥笑的弧度道:“虽是老狐狸一只却比不得其他三家家主,无怪乎处于四家之末。”
“如果看下一代人的话萧家还是有可能翻身的。”浮生视线一直放在擂台比武的二人身上道:“萧严虽聪明武功也算不错却无当家人的魄力,行事好瞻前顾后,而二公子萧迁看上去放浪不羁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内里却是只狡猾的狼,又是文武全休,武功不在萧严之下,如若他继承家主之位,萧家今后将不可估量。”
“那北堂家呢?”离尘来了兴致,反正结果已定不看也罢。
“北堂锐就一个独生女儿北堂静,不会是想找个上门女婿光耀门楣吧。”墨韵开口也加入讨论当中。
“这是显而易见的。”幻梦插嘴道:“不过他选的人可不一定如他所愿呢。”揶揄的口吻淡淡的瞟了一眼躺椅上的少年,其意自不言而明。
“所以他要退而求其次。”浮生接口道:“能够保住家门长久不衰,就得找一个与其齐名的世家联姻才行。”
“风家虽挂着武林盟主的牌子,可风成凌年少不成气候,整天以他老子马首是瞻被排除在外。”往生浅啜一口茶接着说道:“崔家长子崔沁言为人冷傲极不喜被人安排一切,行事作风不按常理出牌,这次武林大会也未到场足见他连他老子也不放在眼里。”
“这样一来就剩下沈家了。”离尘暧昧的朝沈岳然眨眨眼,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众人一怔又随即笑开了,幻梦出言调侃道:“原来离公子真正目的在此呀,也不早说还兜这么大的圈子。”
离尘对幻梦的调笑不以为然,在这几日的相处中他也大概摸清了浮生四人的行事作风,像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开开也无妨。
沈岳然不理会众人的调侃,一边为少年添茶一边专注的看比武,毫不在意将话题引至身上的几人。
“就是因为只剩下他一人成为后选才不顾众人反对流连烟花之所,还一度当起了小倌来逃脱这次联姻。”君幽突然出声,话音中满是笑意。
众人闻言笑作一团,也不顾沈岳然本人脸上的红昏是被气的还是羞的。在笑闹声中擂台上已然分出胜负,结果自是如大家所料,武当派薛轻山胜出。
“猜猜薛轻山与风成凌两人谁会赢?”幻梦看向擂台上的两人随口一问。
“现在还很难说。”浮生沉吟道:“毕竟薛轻山在之前的比武中消耗了不少体力与内息。”
“所以才有半个时辰的调息规定。”往生一瞬不瞬的盯着盘膝而坐正在调息的薛轻山。
在众人讨论谁胜谁负的同时君幽却在想着另一件事。既然连最后期望的沈家也放弃了,那么北堂锐最后的打算会是什么。难道说是以有泰斗之称的武当为最后的底牌,还是消失了数年之久的魔教‘碧落宫’,不过与碧落宫联手的话太得不偿失,那么除却武林中人也只有皇室了,想趟皇室这浑水也得看看有多少能耐才行,不然反被吞掉连渣都不剩,如若是做太子妃的话情况又不好说了。
“我赌薛轻山会赢。”沈岳然万分肯定的说道。
“噗”离尘轻笑出声,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别忘了你可是逢赌必输呀。”
“谁说的,不就是输给你一次吗,有必要揪着不放像女人一样子。”沈岳然照旧讥嘲回去。
“那你敢不敢再和我赌一局?”离尘接着挑衅,很喜欢看沈岳然炸毛的样子。
“敢,有什么不敢的。”沈岳然不服输的气性上来了也顾不得多想。
“就这场比武我赌风成凌胜出。”离尘抬眸望入沈岳然好看的凤目中道:“赌注跟上次一样,满足对方一个要求。”
“好,我就赌薛轻山赢。”沈岳然一口答应下来。
“算我一个。”墨韵开口道:“不过我只赌银子,我压沈公子赢。”说着掏出一百两银票放在桌上。
“也算我一个。”幻梦紧接着除下发上的翠玉簪放到墨韵的银票上道:“我也赌沈公子。”
“我赌离公子。”浮生唇畔擒起一抹笑意道:“赌注嘛不如用想知道的消息交换。”
“我赌沈公子。”往生瞥了眼笑得奸诈的浮生道:“赌注是杀人。”
“逐影你赌谁?”幻梦看向一旁沉默少言的男子。
“我赌离公子。”逐影淡淡的笑浮现在脸上道:“赌丹药吧。”
“唉,不过是无聊玩玩的,不必太认真了吧。”墨韵不解的看着众人。
“没有诱人的赌资还算是赌吗?”幻梦调皮的冲墨韵眨眨眼道:“要赌就得精彩些才行,你看就你赌银子多伤感情呀,要不也换个特别些的,我那玉簪可是能在冥狱楼其下的任何一家酒楼内免费提供半年食宿呢,浮生赌的消息可以是其他人查不到的秘辛,往生可是免费杀掉任何一个人,就连逐影所说的丹药也可以是世人争破头想得到的好药。”
“好吧。”墨韵收回那几张银票道:“我就换他的姻缘吧。”深黑的眸中精芒一闪而逝。
“这样子就是三比二了。”浮生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停留在躺椅里。
“主子,你也下注吧。”还不等浮生开口往生直接出声道:“主子以为谁会赢?”
“幽儿。”沈岳然起身坐到躺椅上道:“你一定要支持我。”
君幽见沈岳然可怜巴巴的样子,抿唇一笑坐起身来瞥了一眼众人略微忐忑的神情,最后看向闲散靠在椅内的离尘道:“我赌离尘。”
“不要吧!”沈岳然哀嚎一声‘含泪’盯着少年万分委屈道:“不会是因为上次赌注的事报负我吧。”
“赌资呢?”墨韵好笑的看着沈岳然耍宝。
“随便。”君幽不甚在意的说道。
“随便!”众人惊道,那是什么赌注。
离尘唇角扯了个邪气的笑道:“这么大手笔你就料定我会赢?”少年说的‘随便’之意是只要你提出冥狱楼自会遵守,哪怕是在无礼的要求,这赌本是没放在心上的,不过玩玩罢了没想到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也是,也不是。”君幽微眯了眼吃着手上的点心不再多言,看向擂台上已准备好的两人。
离尘微审视着坦然自若的少年,实在不明他是何用意,想不通便放到一边看向擂台。
“这样就是三比三呢。”浮生眸内精光一闪道:“还真是期待结果呢。”
“已经开始了。”看着擂台上已经出手的二人,墨韵淡淡的开口提醒。
第二十二章:拉开帷幕
“主子,已查明风博扬几天前是造了张假图想?嫁祸给冥狱楼,却突然被发现当着四大氏家现任家主的面摊开来,还弄死了几个人以示威慑。“蓝衣男子将这几天所查到的据实以报,等待主子下一步计划。
“冥狱楼主好像换了件衣服。”一身紫袍的蓝初敏望向冥狱楼所在的看台,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是。”绿汐虽然不明白主子话中之意仍恭敬地回道:“是红色的。”
“哦,红色吗。”蓝初敏幽深的眸中浮现出些许兴味轻道:“应该很美吧。”
美!?绿汐有些愕然,一个男子即便是未成年也用不着‘美’来形容。
擂台上薛轻山与风成凌打得如火如荼互不相让,剑气起长发飞扬,两剑相抵摩擦出点点火花。
“风成凌的剑法没有薛轻册的沉稳,而且拘泥于定死的套路上没什么提升的价值。”浮生将擂台上两人的优缺点一一点出道:“薛轻山的剑法虽大气稳健但此人太过刚直,执着于一招一式的完美上没有灵活性可取。”
“所以他注定要输给风成凌。”离尘视线转向对面的看台,微扬的语调似有三分戏谑。
“哼,那可不一定。”沈岳然眼角一挑颇有几分不屑道:“薛轻山早年习武内力自是比风成凌深厚许多,这场比武最终可是要靠内力取胜的。”朝离尘挑了下眉挑衅道:“结果还未可知呢。”
“是未可知。”离尘笑得不怀好意道:“风成凌内力不济,武功也不怎么样,不过其他方面还是有两把手的。”话中夹杂着不明意味的深沉。
“什么意思?”沈岳然眯起眼,透出危险的寒意。
“字面上的意思。”离尘含糊其词不多作解释。
“风成凌想赢就得玩阴的。”幻梦从旁插话道:“而且是他最为擅长的。”
“玩阴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岳然惊诧道:“他脑子没问题吧!”一旦被人发现丢的不仅仅是性命还得赔上整个武林世家的尊严。
“那有什么,他又没少干过。”往生嗤之以鼻满脸的不以为然。
“你与他交手过?”沈岳然狐疑的看向往生。
“他要是与往生交手还能活到现在,那往生之名也就白叫了。”幻梦眉眼一勾笑得那叫一个戏谑。
“已经交手三百招了,大概撑不了多久。”墨韵淡淡的开口,视线一直不离擂台。
擂台上风成凌子险险的躲过薛轻山刺来的一剑,一跃而起利落的翻身落在薛轻山身后,挥剑横劈用上了五层内力。
薛轻山反应敏捷一个回身以剑相抵,未料风成凌突然施力逼得他后退了半步。
眨眼一瞬间两人分开,二人身上或多或少挂了些彩,尚不算严重。
“不如再猜猜风成凌使什么阴招?”幻梦忽然开口打破了一室的宁静,水眸有意无意的瞟着沈岳然。
众人闻声均看向沈岳然,其中的意味昭然若揭。沈岳然被众人盯得汗毛直立眼皮突突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忙出声言明:“看着我干什么,我怎么什么知道风成凌出何招,别想拐着弯的算计我。”很是不满的瞪了众人一眼。
“离尘,可知碧落宫?”君幽忽然起身行至看台边沿处,幽深的瞳眸内华光内敛淡淡的扫了一眼主台上交谈的两人。
离尘被少年毫无预兆的问话一惊,眸中划过一丝暗芒看向一袭红衣的少年试探性的问道:“怎么突然问起碧落宫,碧落宫销声匿迹了许久很少有人知道其动向。”
“主子可是发现了什么?”浮生掌管消息来源也曾有一段时间探查碧落宫之事,却像石沉大海般了无音讯也就此作罢了。
君幽转身来到离尘面前,黑眸望入他深邃的瞳仁中,嘴唇微动似是说话却无半分声音。
离尘看着少年的举动心下愕然,别人虽不懂少年是何意他却是完完全全地明白少年对他说的是唇语,其内容更是让他吃惊的无以复加。
浮生等人也察觉到了两人间不同寻常之举,虽有疑惑也不敢开口询问。
“风成凌赢了。”墨韵突然出声将众人的视线自少年身上拉回,接着说道:“他右手指尖内藏有大概是针一类的东西,趁薛轻山不注意时划破了他的左肩,未见有中毒的迹象。”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伤口细微却无能让人发觉的异样,便能让其手中剑脱手实丰神奇。
“原来是指内藏针呀!”幻梦唇角挂着一丝讥嘲,不屑道:“应该是强效麻痹神经一类的药物,要是换成毒药后果是很严重的。”
“呀,那不是离公子赢了!”幻梦惊道,语气中却无半分输掉后的落寞,由带几分看好戏的成份。
“哼!”沈岳然冷哼一声心里却由带着几分不甘。
“这回离公子可是大收获呀。”幻梦笑道:“我的玉簪,墨公子的姻缘。往生的格杀令,虽然比不得主子的许诺,亦是很值呢。”
“往生帮我杀了北皇国硕亲王北灏文。”离尘微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等武林大会后我自什么去办。”往生爽快的应下。
“此次比武风成凌胜,定为下任武林盟主。”风博扬荣光满面的向在场众人大声宣布。
“风盟主好福气呀,真是英雄出少年!”有人开口称赞,众人点头默许。
风成凌得意满满地站在擂台上迎接着众人或艳羡或赞美地目光朗声道:“谢谢众位对晚辈的提携,晚辈会像父亲一样不会让大家失望的,不过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说着目光锐利地射向冥狱楼所在的看台道:“请冥狱楼主在此赐教一二,不知可否?”
众人哗然,风成凌竟然当众挑战冥狱楼楼主,是狂妄还是另有他想,不禁将视线转向冥狱楼所在的看台,多多少少带着看戏的成份,也想见见冥狱楼主的风姿与武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