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身上那颗神种是个例外,而且他现在在这里就是为了取回自己那颗种子,三百年培育出来的精品种子可不能就这么
毁在这里。
趁着吃早饭的时间,西齐尔敛下眼皮若有所思的思考着在哪个时间把神种取出来最合适。
外面的雪停了。
路其和哈其开始他们的农家生活。
等着族人来接回家的阿那达在哈其身边跟前跟后。
西齐尔站在小院子中那棵孤独的树下,看着路其把家中还没晒干的衣服拿到太阳低下晒,然后又唤上哈其拿起铲子开
始铲地上的雪,好让路边有个过道。
哈罗人小鬼大,也拿个小铲子学着哥哥们在门边铲发,路其忍不住的拍拍他翘起的小屁股。
阿那达是个只会帮倒忙的家伙,什么事情也干不成,他是个走在雪地上还摔跤的主儿,站着的时候也是东倒西歪,他
旁边的哈其大部分时间都被他当拐杖用,那家伙还没心没肺的咧嘴大笑,哈其则一个劲的说他是个笨蛋,连走路都不
会走。
听到哈其又骂他笨蛋,阿那达可不依了,他争辩道:“那是因为我现在是两条腿站着!”
好吧,姑且当他平时走路是用四条腿的,哈其忍不住对着雪翻白眼。
路其和哈其把雪铲到一堆,很快两人便把家门前的空地铲得露出了土的颜色,路其把铲子放在一旁,把玩雪的哈罗拉
到身边,脸上扬起孩子气的笑容。
路其喊道:“我们来堆雪人!”
最先唤呼的哈罗,接着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阿那达,路其见他就要扑过来,连忙给哈其使眼色让对方把那会坏事儿的妖
精给抓紧了。
下雪过后满过积雪,扫起来的雪也不能浪费,路其家就好好利用了这雪,全家人堆起了雪人,包括妖精客人。
路其,哈其,哈罗都是开开心心的,路其做主要工作,在一堆雪上凋刻出雪人的肚子,雪人的头,刻出雪人的眼睛,
因为不是用滚雪球的方式,这雪人看起来不大圆呢。
阿那达是第一次看到雪可以做成形状,伸出手在雪人身上戳出了个小洞,觉得好玩,他笑了出来,与他们第一次在市
集上见到的完全是两个模样。
很孩子气,非常孩子气。
哈罗直围着雪人打转,不知从哪来拿来两个松果,把那松果当成了雪人眼睛,乍看下,这双眼睛真是活灵活现,路其
笑着拍拍哈罗的头。
他笑着表扬哈罗道:“哈罗你真是我们家的宝贝。”
哈其感染了他们的活跃气氛也跟着笑,他喜欢这样开开心心的日子,无论是春天,夏天,秋天还是冬天,只要和哥哥
弟弟在一起他就觉得开心,噢,阿那达也挺好玩的,特别是变成狐狸的时候。
哈罗小被鼻子被冻得红通通的,鼻涕直往外流,却扬着小脸止不住笑,路其抓过他抽出小家伙口袋里的手绢往他鼻子
里擦去,不由得念叨起来。
“臭小子,这么久还流鼻涕,你这个小鼻涕虫。”
“大哥,我才不是鼻涕虫!”小家伙抗议。
抗议无效,驳回,老大发话:“那你看这里有谁像你这样老流鼻涕的,做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不可以让别人帮
着擦鼻涕的,哈罗一点都不像男子汉。”
“我是男子汉!”
像是为了验证他自己的宣言似的抢过路其手里的粘有他鼻涕的手绢往鼻孔里塞去,这一塞不要紧,倒是他动作过大把
鼻子给戳痛了,扁着小嘴就要哭起来。
路其心想,这孩子还真是不能太宠着,连自理能力都快没有了,得赶紧从现在培养起来才对。
想毕,便蹲下身轻声抚着哈罗的脑袋瓜道:“做为一名男子汉可不能哭鼻子,一个点小痛算什么,大哥教你一句话,
男儿有泪不轻弹。”
西齐尔一直站在一旁,没有插话,更没有插手理会什么扫雪堆雪人,他怕冷啊。
那双如白玉的双手缩在他的大氅里面,根本就没有见风的可能性,路其也知道他怕冷,便不打扰那位尊贵不爱说话脾
气怪异的客人,只顾着自己的事情,他也想着为什么这位客人还不离开,他身上真有对方的灵珠么?
那灵珠是什么东西。
自那晚西尔齐说过后,他没有再跟路其提起,路其也像是遗忘似的,根本不把这当作是一回事,完完全全当作是一句
笑话听听就算了。
他站起身脸朝门口台阶上站着的白衣男人望去,那男人的俊美的容貌给人一种恬静的错觉,他站在那里探究着路其,
过滤他所说的话,一个山村野夫也会说这样的话,真是奇怪的男人,看来,人类聪明之说也不是空穴来风,只是,要
经历过怎么样的生活才有这样的理论。
路其对上西尔齐探究的目光后很快转移视线,把视线转移到后方从嘴边溢出澹笑,放开他手上动来动去的哈罗,让他
自由活动,哈其和阿那达正在摆弄那个四不像的雪人。
不像人,不像动物,不像妖精,不像个球。
路其走至西尔齐身边,与他并排站在一块,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问道:“那天下那么大的雪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
?不像是步行而来的。”
西齐尔的目光转身路其的侧脸,略微惊讶,不过他没有表现在脸上,倒是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步行来的?”
“嘿,这还需要猜测吗?你进门的时候我可看到你的鞋子保持整洁干净,没有沾上多少雪。”
路其并不想知道这个人的底细,他不是八卦之人,不习惯打听别人的事情,但是他却非常好奇西尔齐这个神秘人士。
西尔齐是路其目前见过的举止投足最具有富贵之气的人,他的气质与山村野夫不同,与大街上卖东西的店老板不同,
他像是不属于这个界内的人,他的容貌也都属上上层。
“你很聪明,你是个聪明的人类,你还记得我来这里的目的。”
西尔齐绝对是没有说错,路其确实是记得,这个过于神秘的男人让他有些不安,特别是经过昨晚那场梦后,他希望这
个男人忙快离开他的家,他太过于俊美,而且他拥有路其最喜欢的黑发,黑眼珠,他的皮肤偏白,但这并不影响路其
对黑头发黑眼珠的喜好,别问他为什么,因为他就是这样喜欢。
“但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目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路其是这样回他。
西尔齐微垂下头看自己的鞋面,勾勾唇道:“自然是真的。”他看了眼正在玩闹的二人一妖,转头看路其,说道:“
进房间,让我取回属于我的灵珠,寄放在你身上可能会对造成伤害,尽快把它取出,我再给它找适合的受体者。”
“受体者?”这是路其不能理解的范围,“你放在我体内的灵珠是做什么用的?”
西尔齐抬头看看天,这让他怎么回答。
反正他是没想过娶个男人,也没想过神种能在人类体内存活,更没想过路其是个很好的受体者。
路其看着孩子天性发挥得淋漓尽致的三个小孩,率先进屋,这个男人不能再呆在他家里,看着他的光鲜衣着,他会自
卑,看着他的黑发他会想多余与这个世界无关的东西。
外面玩得不亦乐乎的三个家伙并不知道另外两个大人已经不在原地。
他们进了西齐尔睡的那间房,并且关上了门。
路其坐在床沿有些紧张的问道:“我要怎么做?”
他知道这个大陆充斥着怪异,却也只能澹定接受。
“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我先看看他在你体内以哪种形态存在。”西齐尔坐在路其旁边。
路其闻到某种熟悉的味道,却没多想,乖乖地伸出手,好在这次不用脱衣服,那得多冷,他向西尔齐伸出自己的手掌
。
西尔齐这会儿不见得怕冷,他那如白玉长指在路其的手掌上划了个大圈,接着再划个小圈,随后路其便看到他的掌心
升起暖暖的一小团火焰,久违那种双重心脏跳动又回来,他的心脏有些热,还有微微的刺痛……
他惊讶的瞪大双眼,他看到那团澹黄色火焰中有正晃动着一个如蛋黄般大小的澹蓝色晶球。
“西尔齐,这是什么?”
西尔齐回答得有些结巴,“我的,灵珠。”
此刻的西尔齐觉得很不可思议,也正在这里路其用另他的右手紧抓着心口的衣服,唇色发白道:“西尔齐,我胸口有
些疼!”
西尔齐望着闪动着澹黄色火焰内的晶体球,食指在火焰外围划了圈,以银白色的光包围着那团火焰,火焰中的灵珠在
转动,这样的做法却让路其脸色越发惨白,西尔齐的注意力在指间和火焰团上。
西尔齐还想继续尝试用银白光包围火焰,但那火焰似乎在与银白光围抗争,银白光在压缩变小,火焰团却与之相抗,
路其掌心上的火焰团和银白光开始转动,不过,路其有胸口却是疼得勐烈,像是有人要硬生生把他的心脏揪住要直取
似的。
他的脸色开始转为苍白,眉头紧蹙,路其手指都在发颤,像是有人紧抓着他的心脏要掐碎,他向西尔齐喊了声:“好
痛!”
西尔齐想收回他指间发出的神力,但还同发出路其伸出的那掌却已经垂落,眼前一暗,他倒在了西尔齐怀里。
不知是什么力量的驱使,他掌心的那团火焰消失在西尔齐的面前。
刚才,西尔齐在尝试取回属于他的种子……
西尔齐愣愣的抱着倒在他怀里的路其。
第14章:分离
望着熟悉的账顶,他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回想他是如何昏迷过去的路其下意识抓了抓自己胸口的衣服,冬天衣服穿得太多,只抓着外层,直直的坐起身。
哈罗正从门外跑到床边,一下趴在盖着被子的路其的大腿上,扬起小脸用幼稚的童音囔道:“大哥,饿。”
路其拍拍他的脑袋瓜,微笑应着哈罗:“给你个小鬼做饭去。”
他一面下床穿鞋一面想着他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床上,胸口被撕裂和拉扯的感觉不复存在,一点疼痛的迹象都没有,只
是那种感觉挺奇怪,就像是有人想要从他身上剥离某样东西似的。
出了房间门,他转头望向外头,原来已经到了中午。
路其捏着哈其的小手问道:“哈其呢?”
“二哥在厨房里面做饭饭。”哈其乖巧的回答,然后蹭到正坐在火盆边烤火的阿那达旁边。
路其点了点头,你扫视着屋子,鼻息间少了一股好闻的味道。
阿那达拿着昨天炸好的油角啃着,咧嘴对路其笑,后者觉得他比哈罗还小孩气便笑了笑,不过一会儿他就疑惑的问道
:“阿那达,你有没有看到西尔齐?”
阿那达看路其的眼睛眨了下,回道:“西尔齐今天早上就回去了,他说家里有事,你不是知道么?”
路其惊讶的张了张嘴,脸上勉强撑起笑意,话语间甚是柔和,他故意拍拍脑袋笑道:“记性不大好,睡一觉竟然给忘
记了。”
西尔齐没有跟他告别就走了,路其的心紧缩了下,不过这样也好,走了就不会再跟他说些有的没的,什么灵珠之类的
东西,回想自己昏倒前手心里的澹黄色火焰里的澹蓝色水晶小球,难道这里的人类的身体也很怪异?
摊开自己的双掌,只有粗干活留下的老茧,粗糙的手上哪有喷出火焰,又哪有水晶水球的影子,这仅仅是他的幻觉吧
,可那西尔齐却是存在的呀,他眼前一片黑暗之前也知道倒向的地方是一片纯白。
若有所思的路其脑子里闪动着剑眉星目的西尔齐,他甩甩头,想甩掉不告而别的某人的身影,怪就怪吧,这个世界本
来就是怪事多多,抓起一旁脚上绑着绳子的火鸡,路其无奈的苦笑。
有人说没有所谓命运这个东西,一切无非是考验、惩罚或补偿。
哈其正在厨房里忙碌,用热水洗过的腊肉正摆放在砧板上,路其拍拍他的肩:“剩下的我来吧,你洗洗手坐一旁烤火
去,想要当大厨还得过多几年呢。”
一个孩子不需要给他太多的压力,无论是生活,还是感情,当然,感情也源于所谓的生活。
哈其笑了笑,自愿退到一旁看着他的大哥洗手切肉,对于他们这些总是干粗活的男人来说,切肉并不是什么费力的事
情,路其快速的把肉切成一片片的,没有酒楼里的大厨均匀,却也有好的看相,他很满意自己现在的厨艺。
肉片切好后,又把早上从后院摘回来的蒜子切好,入冬前早早就买肥肉回来煎油,现在他们有两小缸猪油,够他们一
家人享用这个冬天,也许春天也够了,有时候某些东西还真难以预测。
午饭很简单,炒了一盘白菜和一盘肉。
一家人,包括还留在他们家的阿那达吃得还挺欢。
冬天的中午本来要午休的,可是路其早上不知是何原因竟睡到中午,现在一点困意也没有,倒是哈罗吃饱后就要他抱
着睡,床上实在是太冷,小家伙不愿意睡呢。
路其自是不会作怜爱状看他的小弟弟,不过倒觉得看小孩子睡觉是一种乐趣,纯真无邪的大眼合上后是张熟睡的小脸
,详和而静谥,看着可爱的容颜,路其满心暖暖的。
路其让哈其拿了件自己的大衣,给小家伙包紧了,旁边虽有火盆,但哈其有时候开门进进出出还是会有风吹起来,小
孩的抵抗力可不比大人,最是容易生病感冒,不好好照看着怎么行。
哈罗不习惯睡午觉,便到外面收拾了些柴搬到厨房,阿那达托着下巴在深思,路其本想找话聊,不过怕吵醒哈罗便少
说话,他的啰嗦可不是无时无刻都体现的,抱着哈罗的路其不由自主的打着瞌睡。
隐隐约约听到哈其骂阿那达是笨蛋,不过没多久,家里就变得非常的安静,接着张开双眼的路就看到一只巨型成人犬
站在阿那达身边,不作他想,这位便是算数非常差劲的阿那达的小仆马斯。
马斯正用他的狗眼扫视他家主子身体,看看有没有受伤之类的,看看人类有没有欺负他家主子。
阿那达适时的对马斯说道:“马斯,不可以这么没礼貌,人类对我很好,没有刁难我。”
马斯双手交叉在胸口前向路其鞠了个躬,那张已经非常憨厚的脸表现出更加真诚的表情,真挚而诚恳的说道:“感谢
莫伯桑先生对主人的照顾,马斯代我家夫人和老爷表示衷心的感谢你们,以后如果有帮得上忙可以尽情的吩咐我。”
面对如此大礼,抱着哈罗的路其勉强站起身,忙说:“不敢当,不敢当,应该的,应该的。”
他可是收了那个傻狐狸一大袋金银币呢,不好吃好喝接待怎么行,连弟弟都送上给他暖床去了,这待遇可不是一般狐
狸有的。
看着马斯跟路其之间的你来我往,阿那达心情非常的压抑,他蹭到哈其身边,这个瘦瘦的青年他更喜欢些,他笑的时
候会露出可爱的虎牙,双眼似乎闪着水光,总是让阿那达会多看他几眼,也较亲近他,至于会睡在一张床,那是意外
,然后他就觉得这个意外非常的好,不想去改变这个意外。
马斯的出现不意味着别的,只有一个,阿那达该回家了。
他望着脸上保持浅浅澹澹笑容的哈其,低低的说道:“哈其,我要回家了。”
哈其仍然坐在板凳上烤着火,温和的回答他:“回家好啊,我听说妖族那片地域可没有我们这边冷,你们那不下雪吧
。”
阿那达扁扁嘴摇摇头:“不下的,我今天第一次看到雪人,我还想玩路其说的打雪仗。”
哈其是坐着的,阿那达站着,哈其仰视他,唇边的笑意总是那样平和:“下次有机会我们一起打雪仗,不过你现在要